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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1 章
顧輕言不知道自己說的是“可以”,還是“好”,但總歸是句同意的話。
日落的橘色海很美,沙灘上的游客都在目送着太陽沉入海中,沒人注意到這個小小的角落。
楚山野第一次談戀愛,什麽都不懂,只知道喜歡一個人就要去追,喜歡一個人就要擁抱他,親吻他,于是他也這樣做了。
他小心翼翼地對顧輕言伸手:“那......要不先抱一抱?”
顧輕言愣了下,又點點頭。
現在回想起來,這麽多年裏他鮮少拒絕過楚山野的要求,合理的,不合理的,他都很難拒絕。
人這一生再怎麽能活也就七八十年的光景,而他滿打滿算和楚山野已經認識了十一年,占了這來之不易幾十年裏的十分之一。
人又能有幾個十年呢?
楚山野的懷抱有些僵硬,似乎并不知道該怎麽換一種身份和他相處。可他無疑又是激動快樂的,一顆心“砰砰”地撞在胸口,被一個擁抱傳到了顧輕言的耳中。
“剛剛在快艇上,我其實就,就想抱你。”
楚山野在他耳邊小聲說:“那個時候海面金光閃閃的,好美啊,旁邊的情侶在牽手接吻,我也想和你這樣。”
“你在怪我沒早說嗎?”顧輕言忍不住逗他,“我要是早點想明白,你剛才就也可以牽手接吻了。”
楚山野搖了搖頭:“我不是那麽想的,我就是覺得哥能接受我,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當然......”
他輕咳了一聲,表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如果那個時候能和哥牽着手看日落,也......挺好的。”
“沒事,我們還有很多很多時間,”顧輕言說,“以後海邊的落日,山上的落日,哪裏的落日都可以一起看。”
楚山野笑了下,低聲道:“我抱好了,現在可以吻你了嗎?”
顧輕言動了動唇,輕輕點了下頭。
楚山野湊過來,呼吸清淺地落在他的臉頰上,像一只蝴蝶振動着翅膀飛過,讓他覺得癢癢的,似乎一路癢到了心底。
顧輕言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繼而唇上落下柔軟的觸感。
楚山野就這樣靜靜地和他雙唇相貼,半晌後和他分開,即使在暮色裏,他也看得出楚山野臉紅得像一顆熟透的蘋果。
這次和上次還不一樣。
上次兩個人都喝醉了,迷迷糊糊地就算親了,顧輕言也一點印象也沒有。
現在的這個吻,他們兩人都是清醒的。
顧輕言覺得自己的呼吸變得困難了起來,好像是過快的心跳妨礙了他的呼吸,讓他眼前的景物變得有些模糊。
楚山野又輕輕親了親他的臉頰,有些忐忑道:“哥不舒服嗎?”
顧輕言倏地回過神來,搖搖頭:“不是,我就是有點......有點太緊張了。”
“沒事,我也緊張。”
楚山野有點局促地笑了笑:“我剛才表現的好嗎?”
表現的好嗎?
好問題。
顧輕言之前沒談過戀愛也沒接過吻,對這方面的經驗為零,怎麽可能回答得出楚山野的這個問題?
他避開楚山野的目光,含糊道:“我不知道。”
“忘了哥沒談過戀愛。”
楚山野依舊抱着他不松手,貼在他耳邊小聲地念念叨叨:“我也沒談過戀愛,這可怎麽辦?要不再親一次,哥和剛剛的吻比較一下?”
其實就是他想接吻而已,什麽比較和感受,其實都是假的。
純粹是小狗還想親他。
顧輕言默不作聲,默許了楚山野的試探和請求。楚山野向他湊過來,再次吻上了他的唇。
這次的吻和剛剛好像不太一樣,楚山野似乎不滿足于簡單的雙唇相貼,試探着咬了咬顧輕言的唇珠。
顧輕言只覺得自己皮膚上好像竄過了一道電流,讓他的手倏地一軟,原本正攀着楚山野的肩,這會兒力氣全無,只能靠着指尖挂在楚山野的肩上。
楚山野順勢将人摟在懷裏,似乎忽然對他的唇珠産生了興趣,又掭又咬,嗳眛的水聲在顧輕言耳側響起,聽得他心跳如擂鼓,下意識地想從這個懷抱裏掙脫開,卻又十分貪戀這樣的親密接觸,左右為難地陷在了原地。
雖然之前沒有任何經驗,但這幾年楚山野也看過一點會被和諧的小電影,和愛人的親密接觸學了個一知半解,這會兒卻好像無師自通一般,試探着用舌尖撬開了顧輕言的牙關,輕輕撩撥着對方,似乎在邀請顧輕言和自己一同嬉戲。
顧輕言耳邊“嗡”地轟鳴了一聲,眼前一陣發白,聲音含糊地從唇齒間擠出了一個“不”字,卻被悉數吞沒在了這個吻裏。他的指節倏地縮緊,讓楚山野的襯衫多出了一片褶皺。
等楚山野依依不舍地放開他時,顧輕言和缺氧般地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氣,白皙的臉頰漲得通紅,無框眼鏡下的雙眼蒙着一層水霧,有些惱怒地瞪了楚山野一眼。
“哥,我......”
楚山野有些懊惱地低下頭,小心翼翼地說:“我剛才沒忍住,對不起,你要是生氣了就打我吧。”
顧輕言沒生氣,就是有些無措,這會兒呼吸和心跳稍微緩過來了幾分,擡手在楚山野肩上錘了一下:“不許咬我,疼。”
他不說疼還好,一說疼,楚山野立刻滿臉擔心地湊了過來,将手機的電筒打開:“哥,疼嗎?我看看有沒有破,我剛才......我剛才真不是個東西。”
“沒那麽嚴重。”
顧輕言聽他的聲音覺得他好像委屈得要哭了,只能伸手摸了摸小狗的毛:“就是沒想到......沒想到還挺舒服的。”
“真的嗎?”
楚山野倏地擡起頭,手電的光在旁邊晃了晃,照出了他眼中的驚喜:“我做得還不錯嗎?”
“還行吧,”顧輕言臉皮薄,沒法将接吻感想這麽光天化日地說出來,一想到自己剛才被親得暈頭轉向就臉上發燙,“就......也就一點舒服而已。”
他看向海邊的燒烤攤位,連忙轉移話題:“你餓不餓?去吃點東西?”
楚山野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是有點難為情了,也不戳破,“嗯”了一聲後起身跟着他向前走去,走了兩步便牽住了顧輕言的手。
“哥,我會好好練習的,”他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保證以後給你更舒服的體驗,好不好?”
顧輕言又瞪了他一眼,加快腳步往前走去。楚山野緊緊跟在顧輕言身後,只覺得夏夜溫柔,晚風也溫柔,這條濱海的木棧道如果能再長一點就好了。
網約車司機大哥給他們指的這個地方确實不錯,不僅能看日落,晚上也能看星空。
他們的帳篷其中一面被楚山野打開,篷布卷了上去,恰好能看見露出來的一塊深藍色的夜幕,以及夜幕上的點點繁星。
顧輕言枕着胳膊躺在帳篷裏,感受到了久違的寧靜。
城市裏的空氣因為污染,好像很少能看見星空了,可在海邊,卻能隐隐約約看見天空中閃爍的光點,雖然看得不是那麽清楚,但也是星星。
楚山野在帳篷周圍做了防蟲防蚊措施,回來時看見顧輕言正躺在帳篷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夜空。
他心口軟了下,在顧輕言身邊輕輕躺下,捏了捏對方的手:“哥,在想什麽?”
“在想......”
顧輕言微微側過頭看着他:“謝謝你帶我出來玩。”
“這有什麽好謝的?”
楚山野“哎”了一聲:“我們都談戀愛了,別這麽見外。”
“那你呢?”顧輕言問他,“你想的是什麽?”
“我想的是我很開心,想一直這樣和你一起,永遠和你一起,”楚山野說,“哥哥,我說我會永遠喜歡你,你相信嗎?”
永遠。
這好像是一個過于巨大,過于遙遠的詞。
顧輕言眨了下眼:“其實我......我不太相信‘永遠’。”
“小學的時候同學和我說,我們永遠是朋友,可我現在連他們的樣子都忘了。”
顧輕言看着星空,忽然有些傷感:“後來我也聽過很多次永遠,但他們都食言了,世界上是不是根本沒有會‘永遠’的事?”
楚山野沉默半晌,“嗯”了一聲:“你這麽說,好像還挺有道理的。物理課上說,永動機是根本不存在的,這是不是也意味着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東西?”
顧輕言嘆了口氣:“啧,我和你說這個幹什麽,是不是有點掃興?”
“不掃興啊。”
楚山野一骨碌爬起來,胳膊肘支着地,趴着看向他:“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随便講‘永遠’好像有點太幼稚了。那我這樣,我先喜歡你十年,等到了第十年,我再往後續十年,這不就是永遠了嗎?”
“神經病啊你,”顧輕言笑着說,“你以為續會員嗎?”
“對啊,我就是在你這裏續會員。”
楚山野牽着他的一只手親了下:“我是‘顧輕言至上主義協會’VVVVIP終生會員,應當享受一些會員權利,比如親親,抱抱,一起看日出。當然你如果想額外獎勵我,我也是不會拒絕的。”
他的聲音落在顧輕言耳中,聽得他鼻尖有些發酸。
“我是不相信永遠,但是不代表我不喜歡你,”他說,“至少現在這一刻,我是喜歡你的。我現在保證下一刻喜歡你,在下一刻保證下下一刻喜歡你。”
楚山野“哦”了一聲:“原來你也續會員,我的會員制度是十年制,你的會員制度是按秒計算的,那我們是同道中人,更應該在一起了。”
顧輕言聽了他的歪門邪說,笑罵道:“淨瞎說,滾蛋。”
楚山野親了親他的額頭:“睡吧,明早還起來看日出呢。”
“對啊,”顧輕言輕聲說,“明早還要看日出呢。”
小時候覺得一天很長,一個暑假很長,一年很長,可長大後才發現其實時間很短,一眨眼就過去了,好像這麽日複一日地過着,最後能記住的只有幾個瞬間。
可幾個瞬間也足夠了。
就現在,海浪,沙灘,夏夜晚風,天上許久未見的星,還有身邊躺着愛人,這樣的瞬間足以讓他難忘。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先期待一下當下,比如過幾個小時就能看見的日出。
顧輕言這樣想着,主動湊過去親了下楚山野的臉頰,小聲說:“弟弟,晚安。”
“我愛你,先來十年,略表誠意。”
“我愛你,此時此刻,全心全意。”
——《廬山之戀》
IF線結束,明天開始寫其他番外,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先寫着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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