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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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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7

    “大劫終于降下了。”

    “瘟疫,天災,兇獸,惡鬼,你們只要放眼去看,哪裏不是功德呢?”

    “若要成仙,就要舍棄憐憫。”

    問道宮的弟子聚在雲端,聽雲端的青年公子侃侃而談,他就是著名的三絕秋水,號稱人絕,詩絕,劍絕。

    一柄白紙折扇,話盡天下風流。

    這些弟子初出茅廬,就遇上萬年一次的大劫,許多事不明白,有弟子問:“可是師兄,降妖除魔是我道本分,為何要我們見死不救。”

    三絕公子臉色一冷,吓退了弟子,又施施然一笑,彈彈指甲,嘲諷道:“見死不救?怎麽救?不自量力,你以為你是誰?救世主嗎?”

    衆人俱都笑起來,三絕公子嘲諷的勾了勾唇:“多年以前,問道宮也有這樣一個人,自命不凡,對抗衆多長老,當是真是好威風,好霸氣,可是現在呢?掉下人間,屍骨無存,連修士都沒得做。”

    “你們比他如何?”

    “他的背景,說出來能吓死你們,那樣的身份都隕落了,你比他多幾條命?”

    那弟子嗫嚅着嘴唇,猶豫不決,三絕公子化怒為笑,安慰道:“其實我知道你們都一心向着問道宮,我覺得,不必急于一時,先爬上仙人的位置,再慢慢圖之,你想除魔衛道那是好事,不過要等成了仙人,去制定規則,而不是被規則掣肘。”

    他見衆弟子十分安靜,似乎是明白了,便開始紛發令牌和丹藥葫蘆,催促他們到各個小宗門:“這葫蘆裏是保命的東西,吃一顆延年益壽,吃兩顆境界飛升,你們拿去給那些小宗門,讓他們下山去救人。”

    弟子睜大眼睛:“這麽好的東西,給他們?”

    三絕公子冷冷看他一眼:“不讓你吃,是對你好,以後有你的好處,貪這些蠅頭小利做什麽?”

    弟子們年紀尚小,又被調教的唯唯諾諾,只好低頭領了東西去了,三絕秋水确認他們都去了小宗門,令牌又沒有失效,才悠悠地乘坐而歸。

    最近的妖族聲勢壯大,頗有幾分要重立妖庭的樣子,十分不好惹。

    三絕公子沿路飛去,但見妖魔橫行,天災連連,一股看不見的劫氣籠罩天地衆生,致使他們相互厮殺,化為大劫之下的劫灰。

    三絕公子看得心有戚戚,他渾身清氣缭繞,雖然有因果,但不至于陷入劫中。

    這是他師父的教導,天道要為衆生設劫,讓能者成仙,無能者堕塵。

    一切都是天命,從出生就定好了。

    他飛往問道宮,途中經過南部神州,這裏有一處小村莊被瘟疫之氣籠罩,他撥開雲霧仔細一看。

    村中家家灑紙錢,步步有白帆,妻死子埋,母亡父喪,總角之年的幼童披麻戴孝,天倫散盡。

    他輕輕一嘆:“真是上輩子作孽太多,此世才不成修士,一切都是命中帶來,不值得可憐,嗯……居然有人?”

    三絕公子定睛一看,村頭上方的雲層裏,鑽出來一個三寸泥塑,左右望了望,撥開雲霧,露出身後的修士。那人着藍衫,手托一朵蓮花模樣的道象。

    他擡手揮出符箓,便聽到風聲呼呼作響,一場大雨傾盆而下,驅散了村裏的瘟疫之氣,使得那些凡人有了片刻喘息之機。

    如此還不夠,他又撒出兩張符紙,召出烈陽道韻,對着那凝聚瘟疫的香火神又燒又烤,竟然是要生生曬化了他。

    三絕公子見狀神色一凜,連忙上前阻止:“道友手下留情!”

    薛錯正在同那香火神講道理,便聽一聲高呼,見着一個白衣白衫,白褲白襪白發帶的小白臉,乘着雲趕過來。

    玄肇嘶了聲:“這人家裏死了人還是……”

    薛錯臉色微變,連忙捂住他的嘴巴:“玄爺,你嘴下積點口德吧。”

    玄肇怒目而視,心中十分不服氣。

    薛錯:“禮貌點,我日後還是要一些口碑的。”

    玄肇:“哼。”

    薛錯:“如今要開宗立派,還是要與人為善,廣結善緣。”

    玄肇喪眉搭眼:“行。”

    三絕公子匆匆趕來,對薛錯拱手。

    薛錯連忙回禮,還沒說話,便聽白衣人痛心疾首地說:“道友,你把那香火神殺了,這功德就只能你收一次,殺雞取卵,太自私了。”

    薛錯聽得一一愣,玄肇擠眉弄眼:“這善緣你還結嗎?”

    薛錯嘴角抽搐,覺得是有什麽誤會,拱拱手,對三絕公子道:“在下千雲大澤散人修士,敢問道友哪裏來?”

    三絕公子一聽散人,臉色便倨傲起來:“哦,千雲的散人?在下三絕秋水,師承問道宮太一門荀令君長老。”

    薛錯目有兇光:“問道宮……”

    三絕秋水冷聲:“還不快把你的神通收了,小心得罪上仙,沒有你的好果子吃。”

    說完他上下打量薛錯,有些心猿意馬,為色所惑:“我看你一身罪孽,不如随我去問道宮,和我秉燭夜談,切磋道法,嗯~”

    薛錯臉一綠,玄肇忍不住哈哈笑起來,笑得直打跌:

    “秉燭夜談~切磋道法~噫~”

    薛錯黑下臉,兇神惡煞的飛出十幾張符箓,把三絕公子包成了大粽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投,我這輩子最煩問道宮!”

    三絕公子吓了一大跳,連忙祭起法寶,可那符箓好生厲害,竟然破不開:“你知道我是誰嗎?”

    薛錯臉如鍋底,掄起拳頭:“你是我的兒,我是你的好外公,看打!”

    三絕公子匆忙應戰,又對上身法極強的薛錯,霎時手忙腳亂,吃了不知多少拳頭,一身白衣糊作一團,那裏還有風度二字可言。

    他失神之下記起自己還有一把劍,連忙拔劍出鞘:“你這個妖道!”

    玄肇煽風點火:“薛錯,他要來真格的了!”

    薛錯鼻孔噴氣,顯然氣的不輕,撸起袖子掏出香爐,當頭砸下,把那三絕公子打得出氣多,進氣少,身體裏飛出一道流光,趴在地上人事不醒。

    玄肇扯着嗓子道:“薛錯,你打死人了!他的魂魄去找靠山了!”

    薛錯連忙收起香爐,睜大眼睛:“胡說,我看他明明是裝死,我不與他一般計較。”

    他拍拍手,一臉正氣凜然:“不過這身體放在這裏,也不安全,若是被別人奪舍了,可怎麽辦?”

    玄肇心說這都死了怎麽奪舍,就見薛錯燃起一張符箓,烈日灼心,将那身體曬得嘁哩喀喳,只留一股青煙。

    玄肇目瞪口呆,薛錯十分滿意:“這樣一來,就不怕別人奪舍了,日行一善,日行一善。”

    玄肇擡頭看看煙:“薛錯,你缺德到冒煙了。”

    薛錯不服氣,正待分辨,忽然聽到天邊風聲,連忙抓起玄肇,踩着極意自在功瞬間遠遁,不知所蹤。

    三絕公子哭哭啼啼回了宗門,荀長老待他如親子,頓時勃然大怒,立刻撕開空間降臨此地,卻不見徒兒身體,仔細一聞,只聞到一股焦臭無比的煙。

    三絕公子慘烈大叫:“我的身體!師傅,我的身體沒了!”

    荀長老氣的臉色發白:“好狠毒,此子絕對是邪魔外道!我一定殺他替你報仇!”

    三絕公子委屈的眼淚直流,恨不得回到三刻以前,問自己為什麽多嘴,他哽咽道:“師傅,我的身體怎麽辦?”

    荀長老吐出一口氣,安慰道:“不要急,問道宮中年輕弟子那麽多,為師替你挑個好的就是了。”

    三絕公子抹抹眼淚,心中還是有些眼饞:“那我要長得俊的,美的,要穿藍衣裳。”

    薛錯溜得飛快,回到千雲大澤又接到孔雲書信,問他為大聖塑身之事。

    薛錯放心不下,又去了一趟妖族,待了半個多月。

    但這次略有不同,他開辟千雲道場,是神女廟的首席師兄,雖然孤家寡人,倒也是一家立場。

    因此這消息傳的飛快,等到了人間,就變成他和妖族王庭交好,與人間妖王為敵。

    這二者大道不同,水火不容。

    因此薛錯和殷飛雪雖然沒有見面,但心中都似乎知道,他們之間與過去不同了。

    薛錯沒有給殷飛雪寫過信,也沒有傳過紙鶴,只是心中時不時的,還是惦念着那一壇好酒,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喝到。

    任殊問他日後打算,薛錯說:“人間如今的香火亂了套,我要立一套規矩,傳給南部神州的香火神,讓他們按照規矩行事,違者,打落無間地獄,受萬鬼啃噬之苦。”

    任殊吓了一跳,心中覺得十分不穩當:“這是否太過,如今咱們人手不足,你又四處奔波,千雲的鬼差出了大澤,力量減半,恐怕這敕令發出去,就是空口白話。”

    薛錯面色清明,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激流勇進,勝者為王,我籌謀這一天很久了,如今我上有金烏,下有神女,還有妖族大聖,你說,這些走香火神道的神靈,有幾個能抗住我輪番請一遍神?”

    任殊一懵:“這……”

    他組織了一會兒語言,艱澀道:“可是,這會不會有不敬上神之嫌。”

    薛錯卻不覺得:“這有什麽,幾位大神都通情達理,好說話得很吶。”

    任殊:“……”

    他說的高興,便去畫符琢磨敕令,忙到半夜,玄肇和任殊來給他送宵夜,一打開門,就見薛錯拿着一只紙鶴,滿臉高興的樣子。

    玄肇探頭:“呵,什麽事笑得滿臉是牙。”

    任殊微微一笑:“的确。”

    薛錯收拾筆墨,拍拍袖子,眉眼都含着笑意:“殷飛雪約我秉燭夜談,切磋道法。”

    玄肇悶哼一聲,臉色古怪:“你不生氣?”

    薛錯惦念好酒,又許久沒有出去和友人相聚,也不知道其他人在忙什麽,殷飛雪的紙鶴也算讓他忙裏偷閑了一會兒,自然高興,他奇怪道:“我生什麽氣?”

    玄肇想起了死不瞑目的秋水公子,一時無言,任殊問:“那殷飛雪……會不會因為妖族王庭,對你心有怨恨,設下鴻門宴?”

    薛錯一口否定,跳上窗戶:“他不會,我去了。”

    任殊連忙跟過去:“萬事小心。”

    但哪裏還有薛錯的身影,他忍不住錘了下窗棂:“可別出什麽事。”

    玄肇抱着泥塑小胳膊,幽幽道:“和那只老虎能出什麽事,頂多丢了貞潔嘛。”

    任殊困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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