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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大師兄。”
白光一閃,金龍化為身着紫衣的俊美青年,跌倒在薛錯懷中,将本來就“負重前行”的大師兄壓了個狗吃屎。
薛錯身上的葫蘆叮叮當當亂晃,那黑飛口袋也顫顫巍巍的動了起來,恐怕是那些鬼差尋來了,正在用法力追蹤這些口袋。
薛錯一個鯉魚打挺,但他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千鈞重負,結果只是背部象征性的彈起一點點,就又跌回去,他怒而捶土,頓時斯文掃地。
小金龍揉揉眼睛,忽然抱住一只葫蘆,傷心道:“大師兄,師兄,嗚嗚嗚。”
他忽然站起來,薛錯身上的葫蘆藤都纏在了一起,他直挺挺的又被帶起來。
金龍化作的青年面如冠玉,俊美邪氣,他抱着葫蘆肚,疑惑的說:“大師兄,你怎麽如此胖了?”
大葫蘆安安靜靜,不回一句話。
倒是大葫蘆旁邊的黑毛粉狐貍,卻臉黑如碳:“這夯貨!”
玄肇看到這小子吃癟,不知為何,十分開心的笑起來,他笑完了,才意猶未盡的對薛錯道:[那條小龍被這瘴迷了眼,一時半會兒清醒不過來]
薛錯立刻道:“玄爺認識這瘴?”
玄肇懶洋洋:[當然認識]
那邊,小金龍卻忽然臉色一變,将大葫蘆按到地上,急切道:“大師兄,你怎麽了。”
薛錯:“?”
小金龍正色道:“你是不是被妖孽迷了眼睛,大師兄,不要懼怕,我帶你走。”
薛錯臉色一變,被飛馳的金龍帶的一個趔趄。
“敖沐!”
這下子可苦了薛錯,小金龍拽着葫蘆就跑,葫蘆藤纏到一起,龍在前面飛,人在後面追,帶起滾滾的煙塵。
玄肇:[哈哈哈]
他笑得停不下來,對薛錯說:[情瘴的毒,至痛可解,你只傷他幾分,他痛的厲害,那迷了的神智自然就回來了]
薛錯心道:你命中該有此劫!
他擡了擡手,又放下,臉一黑心一橫道:[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管他什麽神什麽廟,既然亂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幹脆攪得更亂才好!]
一群鬼差正在城中四處尋找那只黑臉無常,領頭的鬼差怒火中燒,他站在高處,見衆鬼來複命,問道:“兒郎們,找到了嗎?”
“還沒有,但口袋肯定就在附近!”
“好,将此處圍起來,哪怕遇到狐貍,也不要慌,只管做事,若是那群臭狐貍敢尋釁,只管來報我!咱們的黑風袋不容有失,你們速速點齊人馬,天亮之前,一定要找将那厮捉拿歸案!”
“是!捉拿黑臉鬼。”
“捉拿黑臉鬼,等找到了他,咱就把他洗淨剝皮,用鹽腌了細細的吃!給大哥出氣!”
“鹽漬鬼,那滋味,啧啧。”
有鬼忍不住流口水,找的更加賣力,若是大哥高興,就賞給他們幾口,那可是一件美事!
忽然,有鬼差道:“大哥,你看那是?”
鬼差頭領回過頭,先看到一抹金色,那金色太快,以至于他什麽也看不清,便嗖得竄了過去。
“不要擋路!”
頭領瞪大鬼眼,看到一張化成灰都能噴出來的黑臉,從滾滾煙塵裏沖了出來。
他們鬼差的黑風袋,堂而皇之的懸在那黑臉鬼的腰間,那黑臉鬼穿着一身粉紗衣,身上挂着七八個大葫蘆,兇神惡煞,面露兇光。
“是你!”
話音未落。
那黑臉鬼已經沖過鬼差,身上的大葫蘆如同七八個千斤重錘,狠狠一抽,将鬼差頭領抽成陀螺,撞塌了好幾堵牆。
那聲音漸行漸遠,還在大喊:“快讓開!”
“大哥!”
“哎呦,頭領呢,快扶起來,你沒事吧。”
衆鬼将頭領從牆上扣下來,撿頭的撿頭,撿手的撿手,
鬼差頭領将頭戴好,氣的一魂升天,二魂出竅,他掏出哭喪棒:“該死的狐貍,定是他們看咱們香火旺盛,故意派了內鬼來搗亂!”
有鬼差道:“即是如此,咱們立刻禀告[石翏]大神,辦他們個亵渎神職罪!”
鬼差頭領眼珠子一轉,搖頭:“不妥,如今正是諸神大争之時,說不得這就是[石翏]大神的考驗,若是事事都要他老人家做主,還要我等做甚?!”
“大哥說的對。”
鬼差頭領道:“如今是那群粉狐貍欺鬼太甚,兒郎們,點齊人馬,先抓鬼,再問責!”
鬼差們齊齊應聲,一行差人跨上高頭鬼馬,縱馬揚鞭,跟在煙塵之後窮追不舍。
薛錯自然也看到,他一腳将小金龍懷裏的葫蘆踹歪了方向,帶着小金龍朝狐貍窩飛去。
狐貍窩裏,一群狐貍吸的迷迷瞪瞪,忽見沖天的煙塵,眼一花,閃過一道金光,天上掉下來十幾個黑風口袋。
領頭的狐貍喜笑顏開,睜開快要睡着的眼睛,高興道:“可是黑風袋,那小子事辦成了?好東西,好東西,通通收起來。”
狐貍們一人兩個,還有些沒分到,登時你抓我撓,險些扭打起來。
這時候,一群騎着鬼馬的鬼差人也趕到了,看見狐貍在分黑風袋,登時五官亂飄,七嘴八舌。
“果真是這些狐貍!”
“大哥說得對,長毛的狐貍簡直無恥至極!”
鬼差人紛紛念起口訣,那一只只黑風袋就跟長了腳一樣,往差人手中跑。
這下子領頭的狐貍可不高興了,他雖然抽的多了些,但絕不吃虧。
“頭領,這黑風口袋不是黑毛狐換回來的嗎?”
“想黑吃黑!不怕告訴你們,你狐三爺爺我渾身是膽,可從來沒怕過。”
粉毛狐貍肚皮鼓起,猛然嘯出一股風,那些鬼差被吹的東倒西歪,措手不及,一陣大風過去,他們環顧自身,本無異樣,正想哈哈大笑,忽然發現,那棵大槐樹他眉清目秀,眉毛和眼睛裝反的鬼差頭領大人,也是分外可口。
想走,可是走不動道,情不自禁搔首弄姿,扭來扭去。
鬼差頭領怒道:“你難道敢欺我沒有本領!”
他掏出一面純黑的旗幟,那旗幟四方細長,如同喪棒,鼓着大大小小的包,他搖一搖喪棒,那些狐貍便有的突然倒地,驚恐的捂着大起來的肚皮。
“頭領!”
粉毛狐貍勃然大怒,鬼差陰冷一笑,把持着黑旗:“交出黑風袋,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我難道怕你?”
一群狐貍與鬼差登時打得不可開交,誰也顧不上沖過去的薛錯。
那邊,小金龍一頭紮進了黑漆漆的夜空。
千雲城的此處沒有燈火,沒有人聲,每家門口都有樹,樹上有一只烏鴉窩。
窩裏蹲着一只只烏鴉,睜着綠油油的眼睛,看着一道金光,沖向天空,又俯沖入地,最後打着彎,嘭地摔到地上。
過了不知道多久,地上爬起來一個人。
薛錯面無表情,神色平淡,仔細看灰頭土臉,十分的狼狽。
他身上挂着十幾個葫蘆,衣衫破破爛爛,身後一條垂頭喪氣,縮小的小金龍,讪讪的跟着他。
剛才他自己摔下來,摔醒了迷瘴。
“大師兄。”
身前的人雖然儀容有損,卻依舊清風霁月,古井無波。
他試圖鑽進薛錯衣服裏,被提着尾巴扔出來,薛錯忍了又忍:“衣服破了,鑽不進去。”
小金龍睜着大眼睛,受到了重大打擊。
薛錯不管他,他提着葫蘆,走到這處的神廟,那廟裏供奉的是一尊身披黑袍的神,看不清楚模樣,廟前有許多烏鴉。
薛錯心道:這便是這千雲城裏掌死亡的神祇?他想了想,将大葫蘆打開,粉色的煙霞登時彌漫在神廟四周。
那些飛來飛去的烏鴉,也受了煙霞的影響,叫聲都變得纏綿了起來。
薛錯正放的開心,忽然在神像上發現了什麽,他仔細看了半天,最後将葫蘆嘴兒塞上了。
[薛錯,你被注意到了]
玄肇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帶着一絲凝重:[有一尊神祇,在你背後不遠……祂來了]
[薛錯,将我請出來]
[念我的道號]
[幽邃靈澤玄肇大鼋]
薛錯手指微動,将小金龍塞進懷裏,他将所有的葫蘆扔在地上,便不動了。
粉色的煙霞中,傳來些許環珮的聲音。
女子輕輕的笑聲由遠及近,轉瞬便到了身前,薛錯低着頭,沒有擡頭看祂的樣貌,只有隐約的一抹聖潔的白色。
祂輕輕噫了一聲,聲音仿佛從靈魂深處傳出來:“你叫什麽名字?”
薛錯頭腦發白,忽然一陣淡綠色的靈氣水波一般展開,玄肇的聲音響起:[靜心,這個,恐怕已經修到了正神位的階段,輕易不會開殺戒,你不要擡頭,不要回話,不要動]
[祂雖然不會主動殺你,但是你要是自己找死,可就是另一回事]
薛錯不答,那抹雪白的裙裾便繞着祂轉了一圈,輕柔曼妙的香味湧進薛錯的鼻尖。
薛錯卻嗅到了一股無法遮掩的血腥味,好像站在一個臭泥塘面前,他瞬間警惕起來。
“你想不想成仙?”
“或者又後悔未竟之事?”
“吾名[舂姳],與你無緣,吾有輪回之力,你若願意信我派入我門,我可送你投胎,重新來過。”
“你叫什麽?”
“家住何方?”
“可有親人,你……為何不說話呢?”
輕柔的氣吹拂到薛錯臉頰,忽然,那一直低着頭的青年擡起腦袋,看到了一張流着猩黃膿液的蟲口,穿着聖潔白衫的美麗少女,衣襟處探出一只巨大的蟲子頭。
薛錯聲冷如冰,手指并起:[烮]
轟地一聲,所有的大葫蘆應聲裂開,粉色的煙霞瞬間将附近染成粉色。
濃濃煙霞中,薛錯背上一只巨大的古樸龜殼,頭也不回的開始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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