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歐洲
中秋假期的第二天,白黎喻打算帶兩孩子出門逛一逛,給大兒子買點東西。
時烽那邊公司選址談得差不多了,他要過去看看,順便簽合同,會晚點和他們彙合。
可是吃早餐的時候,白黎喻發現自家大兒子有些精神不濟,小孩手上拿的勺子都沒舀到蒸餃,空蕩蕩地就往嘴裏送。
與之相反的是眠眠,精力十足的模樣,吃啥啥香,戰鬥力一如既往。
他不動聲色問道:“小虞,昨晚弟弟鬧你了?”
以往最先給自己正名的小孩沒開口,笑嘻嘻地看着恍若初醒的哥哥。
“沒有啊,弟弟沒有鬧我。”
時烽給他夾了個餃子,掃了一眼他的臉色,“那怎麽一副沒睡好的樣子?床不舒服?”
少年不敢看他,低聲解釋:“不是床不舒服,就是昨晚做了挺多夢,睡醒有點累,一會就好了。”
夫夫兩:肯定是昨天的事吓到小孩了。
眠眠:嘻嘻,哥哥夢到男朋友了!
自覺跟哥哥有了共同的小秘密,小孩頭一次瞞着兩個爸爸,什麽都沒有說。
他和秦虞兄弟兩一如既往地親昵,夫夫兩也看不出有什麽問題,便信了大兒子的話。
今天出來是打算帶秦虞去買點學習用品,當時管家和保镖陪他回學校的時候,只來得及買洗漱用品床上四件套之類的,衣服鞋子都是從秦家拿的。
确定給孩子轉學後,白黎喻就讓管家回學校宿舍收拾了,結果發現小孩的文具用品都不太好。
鋼筆斷墨不說,圓珠筆鉛筆之類的都有很奇怪的斷裂痕跡,一問才知道,摔的。
至于怎麽摔的,秦虞沒說,只說都是一年前用的,可能太久時間沒用,所以就變成這樣了。
但是夫夫兩猜測,不是秦家夫妻打他的時候摔的,就是王渡帶人圍毆的時候弄的。
無論如何,今天都得給孩子買新的。
相較于買動辄十幾萬的鋼筆,白黎喻帶着他們到了泊美商場的精品文具店挑選。
對他來說,文具的價值在于記錄知識,不在于價格高低。
時烽也是這個想法,在這方面,小孩子不必富養,就正常來,衣服食物該精致就精致,畢竟他們就生活在這個圈子裏。
但是文具或者玩具這類,就不需要全買最貴的,能用,好用,孩子喜歡,就行了。
眠眠看着櫥窗裏眼花缭亂的文具,眼巴巴問道:“爸爸,我也可以買嗎?”
白黎喻欣然應下:“當然,你準備也要上學了。”
眠眠對上學沒什麽抵觸的想法,在他看來,他還要好久才會上學,所以壓根沒有把爸爸的話放在心上,聽到自己也能買,就拉着哥哥跑進去了。
今天臨出門前,白黎喻從衣帽間翻出一個斜挎胸前的包,和眠眠那個小挎包差不多,忘了是什麽時候買的,就拿去給大兒子用了。
秦虞把手機和錢都塞裏面,打算一會看上什麽,就用這些紅包錢買。
他知道轉高中的花費不少,兩位爸爸的錢也是辛苦賺來的,所以想着,在這種花小錢的地方,他有錢就自己買了。
畢竟昨天爸爸說了,這是他的零花錢!
底氣十足的他走進店裏,看到标價十幾塊錢的一支記號筆,還是頓了一下。
他以為最貴也就幾塊錢,卻沒想到還有十幾塊錢的。
玻璃展示櫃裏還有幾百塊錢一支的鋼筆,文具盒、書本保護套、筆記本,都比他認知裏的貴不少。
他以為幾百塊錢足夠了,所以今天出門的時候,也沒拿多少錢,其餘的錢依舊放在紅包裏,留在了家裏。
他正遲疑不定,已經跑到貨架後面的眠眠不停喊他:“哥哥你過來看!這個鬧鐘好好看!”
眠眠看上的是一只銀色的仿古小座鐘,五十多厘米高,整體做成了教堂的款式,鐘盤用琺琅彩工藝,鐘盤上面還有一扇花窗玻璃,隐約可見裏面的白鴿。
座鐘的外形精巧異常,十分奪目,眠眠期待地看着他,“哥哥,是不是很好看!”
秦虞:“……好看。”
确實好看,價格也很好看,六萬多塊錢。
眼光得到肯定,眠眠立刻轉頭去尋爸爸的身影,小孩探頭探腦的模樣引起了白黎喻的注意。
他放下手中的文具盒走過去,“怎麽了?”
眠眠眨巴着眼睛看他,“爸爸,哥哥是不是要按時上學啊?”
白黎喻點頭:“确實要按時上學,怎麽了?”
“那我們買個鬧鐘好不好?”小家夥眼巴巴地看着他,“有鬧鐘哥哥就不會遲到了。”
秦虞:“?”
白黎喻瞥見櫥櫃裏的小座鐘,立刻知道小孩打的什麽主意,他故作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搖頭拒絕:“不用買,哥哥有手機可以調鬧鐘。”
“手機會沒電的。”眠眠有些着急。
白黎喻表示這都不是問題,“沒事,還可以讓管家伯伯叫醒他。”
眠眠不死心道,“管家伯伯睡過頭呢?或者身體不舒服,請假怎麽辦?”
白黎喻笑了:“那也還有你大爸,他每天都要上班,起得特別準時。”
“不一樣。”眠眠據理力争,“公司是大爸的,他不去不要緊,學校不是我們家的,哥哥遲到一次就被記名字了。”
這是他聽管家伯伯說的,有違反校規的小孩,老師就會記名字,然後就會叫家長了。
看到眠眠為了買這只小座鐘,都這麽努力地找理由了,秦虞忍不住道:“我給你買吧。”
昨天在爺爺奶奶家拿的紅包,加起來也夠買這只小座鐘,就是買了之後他的零花錢就沒剩什麽了。
不過零花錢是家人給的,家人是弟弟帶給他的,所以他用這些錢給弟弟買個禮物,也不要緊。
反正他能勤工儉學,沒錢了還能再賺。
眠眠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半晌才道:“我又覺得這個鬧鐘好大,哥哥我們不買了。”
昨晚睡前,哥哥數了一遍又一遍紅包,今天出門前也是只拿了幾張錢,肯定不夠。
而且哥哥昨天才有紅包,錢肯定沒有他那麽多,所以眠眠決定不買了,爸爸說的對,可以讓管家伯伯或者大爸爸叫起床。
秦虞不信,再次确認:“真的不買了?你不是很喜歡嗎?”
“我又不喜歡了。”眠眠滿不在乎道,“我是小孩子嘛,很快就不喜歡一件東西了。”
能把三分鐘熱度怪到年齡頭上,他是懂甩鍋的。
這次秦虞信了,“那好吧,如果你之後想買的話,我再給你買。”
他見過其他小孩如果想要一件東西,得不到就會哭鬧,直到家裏人妥協為止。但是弟弟沒有哭鬧,看來也不是特別喜歡這個小座鐘。
旁觀的白黎喻有些詫異,他确實不希望小孩年紀這麽小,就買些華而不實的生活用品,這個小座鐘也不是有收藏價值的東西,就是一些品牌溢價而已。
六萬多塊錢的工藝品,也沒有什麽收藏價值,但是他沒想到眠眠會在有人說給他買的時候,就改口說不買了。
剛才小孩眼裏的糾結他看到了,正是因為看到,才大概猜到了什麽。
懂事,太懂事了,一個為了弟弟可以一擲千金,一個為哥哥省錢所以放棄喜歡的東西。
看着兩個小孩又往其他區域走,白黎喻一邊跟在後面,一邊拿手機把這件事發給時烽,惹來男人好一頓笑。
時烽:兒子喜歡,買就買了,也不是什麽貴重物品,
是黎不是梨:話不能這麽說,眠眠還小,對錢財的認知不準确,任由他這麽随心所欲怎麽行?
是黎不是梨:而且小虞以前的生活你也知道,我不太想讓他強行适應我們的生活。
對于他們來說,一個六萬多的小座鐘确實不貴,但是他買了,對于秦虞來說,就很容易出現一種割裂感。
他們的生活是秦虞不曾了解的世界,白黎喻不想在小孩塑造價值觀的階段,讓他對金錢的認知出現偏差。
生活用品該省省,能提升幸福感的東西該花花。
他沒跟小孩說他衣櫃裏的衣服能買十來個小座鐘,但是他會通過自己的态度,讓兩個小孩知道,有些東西沒必要買。
時烽:行,聽你的,我看小冕八層是替小虞心疼錢了,小虞能管住他也挺好。
之前時烽怕的是兩個小孩起沖突,眠眠仗着年紀小,來家裏時間長,欺負秦虞。如今一看,小孩還挺懂事。
白黎喻收起手機,看到兄弟兩已經站在文具架前面挑選文具了。
對于自己需要什麽,秦虞心裏有個清單,都挑便宜的買,買完也花了好幾百。
眠眠跟在哥哥屁股後面,哥哥拿什麽,他就拿什麽,反正他沒有上學,不知道上學要帶什麽,跟着哥哥拿肯定不會錯。
最後結賬的時候是白黎喻買單,眠眠習以為常,秦虞默默拉上了背包的拉鏈,沒有說他要自己付錢。
能接受自己給他花錢,這是個好的現象。
買完東西後,眠眠和秦虞都不想在商場裏多逛逛,一個人覺得沒什麽好玩的,一個是怕花錢。
第一次進大商場的少年謹小慎微地微微低頭,生怕多看一眼都要付錢一樣。
最後時烽也沒趕到這裏,陪他們一起逛街,因為等他處理好事情,父子三人已經在家裏舒舒服服躺着了。
尤其是秦虞,在低室溫的房間換上了家居服,整個人仿佛卸下了什麽擔子一樣。
第一次去商場,确實長了見識,但是對商場的陌生感,還是讓他忘不了自己以前的生活環境。
怪不得那些人說自己土包子,起碼這點沒說錯,他确實有很多東西都不懂,有很多地方都沒去過。
“小虞。”白黎喻敲了敲房門,叫醒了正在發呆的少年。
秦虞連忙叫了一聲,“爸,爸爸。”
“爸爸有件事想跟你商量。”青年坐到他旁邊,認真地詢問他的想法,“你現在上了我的戶口本,有改姓名的想法嗎?”
“如果你不想改也不要緊,這個不妨礙什麽。”
但是如果少年對這個姓名不執着的話,白黎喻還是希望小孩能改一下,讓他淡忘在秦家的經歷,重新開始。
少年張了張嘴,低聲問道:“可以留名字嗎?”
姓他不在乎,本來他姓秦,也是福利院的院長希望他以後做個勤快的人才起的。
勤快才能富餘,所以院長給他起名叫秦虞,秦家夫婦會領養他,未必沒有他和秦父同姓的原因。
白黎喻想了想,道:“留名字可以?那你覺得白虞怎麽樣?”
少年念了念這個,不知想到什麽,忽然笑了起來,輕聲道:“嗯,白虞好聽。”
要是葉晟在,一定會笑他這個名字是白白富餘。
假期三天,公安局那邊更改不了名字,白黎喻索性把這件事交給了時烽,讓他節假日後去幫忙改一下。
得到準确答案後,他就帶着孩子在家裏窩了剩下一天的假期。
兩個小孩一直以為管家不知道他們帶兔子去偷偷吃菜的事,其他人也樂意不說,就偷偷看着,任由兩個小孩在一次次合作中增進感情。
眠眠蹲着等小寵物飽餐一頓,閑着沒事又開始八卦起來,“哥哥,你男朋友說他要高中畢業才能回來,你們這樣算不算網戀啊?”
昨天晚上,在弟弟七嘴八舌的胡鬧下,自己莫名多了個男朋友,秦虞确實沒什麽真實感。
不開心是假的,但更多的是惴惴不安,感覺葉晟沒有當真,當時就是順着弟弟的話哄小孩而已。
所以他也不敢去确認,怕鬧笑話,現在又被小孩提起,秦虞尴尬道:“以後別這麽說,我和他不是這種關系。”
一臉八卦的小孩瞬間變了臉色,“他昨天還讓我幫他保密,今天就對哥哥始亂終棄,男人果然靠不住,哼!”
秦虞實在不知道弟弟到底從電視劇裏學了些什麽,反正說話有模有樣,一想還都能對得上情況,就很離譜。
眠眠覺得哥哥被大豬蹄子給騙了,看到哥哥沉默,他也不敢多說什麽,怕勾起哥哥的傷心事。
秦虞則在想那天晚上葉晟莫名溫柔的語氣,不太像假的,但他不敢信這是真的。
眠眠不再好奇,他也松了一口氣,就這樣吧,反正葉晟也不在國內,久而久之聯系就淡了,也正常。
到了晚上,一向和哥哥同步洗澡的小孩有了新想法,“哥哥你先去洗,我再看一下動畫片。”
秦虞叮囑道:“好,手機別放那麽近。”
小孩頭也不擡地催促他,“知道啦,哥哥快去洗澡,等下你還要擦藥。”
秦虞不疑有他,率先進浴室裏洗澡,等水流聲傳來,眠眠立刻暫停動畫片,被子一蓋就開始打電話。
“歪?是葉晟哥哥嗎?你為什麽對我哥哥始亂終棄啊?”
奶聲奶氣的聲音裏頗有替哥哥讨公道的嚣張,電話那頭的男生慌了:“我沒有,你別亂說。”
“你就是渣男,就是!”眠眠罵完就挂了電話,不開心地在被子裏拳打腳踢。
被子忽然被掀開,白黎喻一臉意外道:“剛剛你說誰是渣男?”
眠眠打了個激靈,讨好笑道:“是動畫片,小新見一個愛一個,渣男。”
青年好像信了,又好像沒信,只道:“別窩被子裏看動畫,敲門你都聽不到。”
他還以為兩個小孩怎麽了,推門進來就看到小兒子在罵渣男,現在的小孩真早熟。
眠眠點頭,他也不想在被子裏看手機,屏幕這麽小,都沒有電視看着大。
正說着,他手裏的手機響了,吓得小孩直接按了挂斷,青年看了他一眼,也沒問什麽,叮囑他一會洗完澡,和哥哥一起下樓喝牛奶就離開了。
眠眠松了口氣,走到門外的青年卻滿心疑惑,大兒子的手機聯系人就那麽幾個,都是家裏人,這個點誰會給他打電話?
葉晟在一次次的撥打中察覺到了一件事,秦虞的手機現在在他弟弟手裏,他打多少次都是被挂斷的命。
人在課堂上,鍋從國內來,就很離譜。
假期三天,說快也不快,但是仔細一想,好像也沒在家裏呆多久。
白黎喻和時烽送秦虞到學校宿舍後,青年叮囑他:“有事就給爸爸大爸打電話,或者回家和你大爸說也行,既然你不讓司機接送,那以後每天放學就按時回家。”
“如果想去玩,或者有事情回家晚,也要發個消息知不知道?”
“在家無聊了就給弟弟打電話,我們拍節目也不是特別忙。”
白黎喻絮絮叨叨叮囑了一堆,說來說去還是怕小孩有事悶着,不肯和家裏人說。
秦虞,不對,現在應該叫白虞了。
白虞一一點頭應下,沒有一點不耐煩,這副乖巧的模樣愈發讓白黎喻擔心。
時烽擡手看了眼手表,安撫道:“你和小冕出發吧,小虞這邊有我在。”
白虞也跟着勸道:“對啊爸爸,你放心吧,你說的我都記得了。”
聽說去國外的飛機要坐好久,他怕爸爸他們再耽誤下去,會來不及。
時間确實差不多了。白黎喻沒再說什麽,叫了小兒子一聲:“眠眠,我們要走了,過來和哥哥說再見。”
眠眠正在觀察哥哥的宿舍,聞言立刻跑過來撲到哥哥身上,“哥哥,你在家等我哦,我賺錢回來給你買好吃的!”
少年抱了抱他,輕聲道:“好。”
眠眠扭頭看到兩個爸爸在說話,他湊到哥哥耳邊,小小聲道:“還有,不要為渣男傷心哦。”
白虞:“……好。”到底怎麽該讓弟弟不要誤解他和葉晟的關系呢?
不過想到自從那天晚上之後,他也沒再接到對方的電話,少年失落之餘又有些慶幸。
就這樣吧,免得尴尬。
這次白黎喻一行人要前往歐洲,具體哪個國家還沒有定,但是他打算拍攝結束後去一趟Y國時家。
時烽這邊國內公司選址已經定好了,等參加完下周的商務酒會,就能帶白虞出國,和白黎喻一起回時家見見父母,
DT公司已經能很成熟地運轉,時烽離開一段時間也沒事,所以決定等商務酒會結束,就帶大兒子出國去找白黎喻。
安排好白虞後,時烽陪白黎喻他們出發去機場,路上說了秦家夫妻的案子下個月開庭的事。
“一個虐待的罪名跑不了。”時烽如是說道。
總算等到這個消息,白黎喻也松了一口氣,“行吧,反正別讓他們打擾到小虞,等出結果了告訴他一聲就行。”
當初五萬塊錢把小虞讓給他們,那就翻倍給小虞賠回來。
眠眠對于出發去玩已經習慣了,一點都沒有之前的不安與害怕,在車上左搖右晃地看着路邊的風景。
像是想起什麽,他擡頭看這個白黎喻,“爸爸,這次梁叔叔他們也一起嗎?”
青年點頭,“對,他們已經先出發了。”
“為什麽!”眠眠睜大眼睛,“為什麽梁叔叔他們比我們先出發啊?”
雖然不知道小孩在震驚什麽,白黎喻還是解釋道:“他們在各自的城市坐飛機啊。”
畢竟有了假期,誰不回家過中秋?連他都推了通告回來,更何況那幾個不混圈的少爺。
眠眠有些擔心:“可是他們比我們先出發,飛機比我們快,要是新的任務是誰先到誰就贏,那我們就輸啦!”
白黎喻無所謂道:“輸就輸呗,輸了爸爸就帶你在那邊玩。”
他的勝負欲并不重,對于這種綜藝節目也不會太放在心上。
前幾天要不是經紀人說,他都不知道僅僅這一檔綜藝,他都已經從十八線升到三線了。
新粉絲跑去考古他以前的作品,真的是在群演裏面摳主角,以前那些讓他擔任男二男三的劇就開心了,因為重播率一路飙升。
不過這都與他無關,最新的一條動态,也僅僅是在微博上發了一條簽約天愉娛樂的消息。
接着就關掉手機,舒舒服服窩在家裏了,沒有什麽事能比陪着孩子窩家裏舒服。
大人的心态影響到小孩,眠眠順着他的話一想,也不着急了。
甚至開始想如果他們輸了,就不用拍節目,爸爸就可以帶他自由自在地玩,他還能跟哥哥一邊打電話一邊玩!
懷揣着美好的期待,眠眠和爸爸一起踏入了機場。
也是抵達機場後,白黎喻才從工作人員送過來的機票上看到,此次拍攝目的地——Y國。
時烽看到都笑了:“挺好,在我的地盤沒人敢惹你。”
已經開啓的攝像機忠實記錄下來,蹲點收看的觀衆們一頭霧水:
“我的地盤,聽聽這口氣大的。”
“我尋思着,節目組那麽多保镖,別人也欺負不了啊?”
“哎哎,男人嘛,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吹個牛也沒什麽。”
“不得不得,小魚找對象的眼光很好,時先生這顏值放在哪個國家的娛樂圈都是能打的,就是他的腦回路可能有點異于常人。”
“怎麽說話呢?忘了小魚說他先生家裏有礦了?指不定就是在Y國呢?”
“Y國能有什麽礦?稀有金屬礦不都被國家把持着?吹,繼續吹。”
“小魚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他老公敢這麽說,肯定是真的。”
“管他真的假的,我就想看看這期任務是什麽,越城那期跟着嘉賓們雲體驗了保安生活,還挺新鮮的。”
“反正我已經成功應聘上小區保安了,比別人少走四十年彎路~”
“動作夠快啊姐妹!搞得我也要去應聘了,同樣是資本的牛馬,我還不如幹個輕松點的活。”
“這期是在國外拍,節目組會不會讓嘉賓們體驗國外務工的打工人生活?”
“能去國外務工的,在國內也有點本事了,我覺得他們幾個人可能做不了,光學歷就不太行吧?”
“不一定,還有很多手藝人在國外發展呢。”
“他們能有什麽手藝,難不成去攤煎餅?”
“急什麽,左右不過一天的功夫就揭曉了,等着看呗。”
在觀衆的好奇中,白黎喻帶着眠眠登上了飛往Y國的飛機。
為了方便倒時差,路上白黎喻一直跟眠眠說話玩游戲,小孩把他特意下載的游戲都玩遍了,困得直點頭都強撐着沒睡。
這次出發的路上,節目組派了工作人員陪同,對方跟白黎喻确定了抵達之後的規則和任務。
下飛機就開直播,在Y國這段時間,只要嘉賓不是睡覺上廁所,攝像機就一直開着,這也是一種保護手段。
“本次任務是自力更生,走上人生巅峰。”工作人員把一張卡片遞過來,“節目組安排了幾種職業身份,嘉賓們要靠着這些職業,過上讓別人豔羨的生活。”
白黎喻:“豔羨?這個有标準嗎?”
采菊東南下是一種令人羨慕的生活,紙醉金迷也是一種令人羨慕的生活,甚至在一些崇洋媚外的人眼裏,他們在國外撿垃圾都是令人向往的。
要是沒有一個具體标準,還真不好鑽空子。
“只要各位在拍攝倒數第二天,直播間裏有一萬人發出帶有羨慕二字的彈幕就可以。”工作人員詳細解釋道。
“這次同樣不能使用自己的金錢,不過人脈不限制,只要最後是靠自己所從事的職業身份達成任務就行。”
也就是說如果抽到小攤販的職業身份,他們可以呼朋喚友,但是最後得靠賣東西得來的錢,過上令直播間觀衆羨慕的生活。
白黎喻點頭表示清楚了,工作人員看到他打開卡片,便道:“職業身份是随機抽取的,按你們的身份,節目組也會安排相應的住處。”
白黎喻抽到的是街頭藝術家,身份是學生,所以住處會在校園裏。
他有些好奇:“其他幾個人呢?他們抽到了什麽職業身份?”
工作人員忍笑道:“方老師抽到的是雜耍藝人,住在最便宜的小旅館裏。”
“卓老師抽到了小吃攤主,在固定區域擺攤,住的會好一點,在出租房裏。”
“夏老師因為口語問題,和梁老師一起行動,他們抽到了流浪歌手。”
說到這裏,工作人員忍不住噗呲直笑,流浪歌手就是要流浪,看來節目組鐵了心要讓嘉賓們自食其力了。
白黎喻倒不擔心,畢竟還能使用自己的人脈,梁宇好歹也是個少爺,不至于在Y國舉步維艱。
梁宇他們也是這麽想的,這個樂觀的想法一直持續到他們踏上了Y國的土地後。
由于大家都要倒時差,而且住的地方也不一樣,所以這次大家都是分開拍攝。
白黎喻下了飛機就上了節目組的車,一路來往這邊的皇家藝術學院。
宿舍是一室兩廳的格局,被節目組包了下來,其中一間房給攝像師和保镖睡,另一間只有他和眠眠兩個人睡。
白黎喻回到房間打開供暖,接着翻行李箱找出睡衣,帶着眠眠一覺睡了個昏天暗地。
這一覺睡足了十二個小時,父子兩才在饑餓中醒過來。
眠眠蹭到青年懷裏,嘟嘟囔囔道:“爸爸,我好餓。”
白黎喻親了一口兒子,安撫道:“好,我們起床,爸爸帶你去買吃的。”
有吃的作為動力,離開被子的寒冷都阻止不了眠眠換衣服的心。
Y國和國內一樣正值冬季,換好衣服的父子兩走出房間門,從小客廳看着窗外紛飛的大雪,想了想,還是沒有走到室外的勇氣。
“爸爸,不是可以打電話嗎?”眠眠眼巴巴地看着青年,“我們給大爸爸打電話吧?”
攝像師扛着攝像頭,再次重複規則:“嘉賓不能使用自己的錢財。”
眠眠有些好奇,“那我用自己的卡可以嗎?”
爸爸給他的卡可以也代替錢買東西。
攝像師:“……不可以。”
小家夥郁悶道:“那好吧,還是給大爸打電話吧。”
白黎喻深以為然,掏出手機就給國內的男人打了個電話,電話一接通就直奔主題,“老公,我和兒子到了,現在好餓,你讓人給我們送點吃的吧?”
電話那頭的男人被他一聲“老公”驚得魂都飛了,聽完要求後又有些哭笑不得。
“嗯,我讓就在那邊的生活助理給你送過去。”
“好的老公,謝謝老公,老公你繼續休息吧。”白黎喻叭叭叭說完,聽到時烽應了一聲好,就立刻挂斷了電話。
眠眠驚奇地看着他:“爸爸,為什麽一出國你就變了?”
白黎喻把手揣兜裏,聞言好奇道:“哪裏變了?”
“你變得好敷衍哦,對大爸爸都沒有像在家裏一樣,動不動就親親的那種感覺了。”小孩認真說道。
“爸爸,你是不是出了國,見到了外面的世界,所以要對大爸始亂終棄啊。”
“你別始亂終棄啊,大爸很厲害的。”
眠眠簡直要為家裏人的感情問題操碎了心,怎麽哥哥的對象這樣,爸爸也這樣,一出了國就想始亂終棄?
“……”白黎喻一臉無語,“兒子,爸爸只是覺得太冷了,不想把手伸出來太久,所以在最短的時間裏表達自己最誠摯的愛意。”
“還有,少看電視劇多看點動畫片,不要學了一個詞就瞎用。”
即使這是節目組租下來的宿舍,也并不是最好的那種,離開了卧室就沒有暖氣供應了,整個小客廳冷得要命。
他是瘋了才在這種溫度之下裸手煲電話粥?
眠眠覺得自己沒有猜錯,但是他還是勉強相信一下爸爸,“哦,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今天下雪,節目組肯定不會讓他們出去艱難謀生,否則困難模式直接變成地獄模式了,所以觀衆們都在等着看各位嘉賓們的手段。
在不能使用自己金錢的情況下,怎麽解決一日三餐,還能在最後達成美好生活的任務。
眠眠趴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大雪,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爸爸,你剛剛沒有和大爸說我們在哪裏哦。”
萬一大爸爸的助理找不到他們怎麽辦?那他們就要餓扁了。
“你剛剛不是說大爸爸很厲害嗎?那還擔心什麽?”白黎喻呵出一蓬白霧,“放心吧,他有的是辦法知道我們在哪裏。”
別的不說,就說那個一直替時烽盯直播的助理就肯定知道,不然還能打電話聯系導演組。
時烽作為節目贊助商,想必導演組肯定不會瞞着。
甚至白黎喻覺得,從男人知道此行目的地後,可能在他和眠眠沒有下飛機的時候,就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他說在他的地盤沒人能欺負他,肯定不會是一句空話,就是不知道對方安排的人在哪裏。
宿舍裏,眠眠眼巴巴等着,白黎喻在琢磨一些問題,沒過多久,宿舍門就被敲響,來的是一位帶着金框眼鏡的Y國人。
對方五官出衆,一身英倫風的冬季穿搭顯得他氣度不凡,張嘴卻說着一口流利的華國話:“少夫人,小少爺,我來給你們送餐。”
白黎喻連忙招呼他:“外面挺冷的,你快點進來吧。”
不過視線在這人身上轉了一圈,不是說過來送餐的嗎?怎麽兩手空空的?
眠眠看到爸爸盯着助理叔叔,立刻如臨大敵地站在他們二人中間。
甚至忍不住在心裏可憐起自己的大爸爸來,原本是想讓爸爸和他能吃飽飽,結果派來的人卻被爸爸看上了。
一直忘不了電視劇裏狗血橋段的時冕小少爺,滿腦子都是始亂終棄四個大字。
助理對于眠眠的防備不太理解,不過小少爺去了一趟華國以後變了很多,這件事他是知道的,所以也不去細究。
只見他進門之後淡淡說了一句進來吧,門外就有幾個穿着羽絨服的人推着幾輛便攜餐車走了進來。
門口關上,那幾個人外套一脫,露出了裏面的廚師服。
為首的胖大廚大手一揮:“快點把爐子打起來,先做點快手菜給客人吃了暖暖,這天冷得邪乎,別把人冷壞了。”
得到吩咐的人立刻掀開防雨布,露出裏面的東西,這不是上餐用的餐車,這是便攜式移動竈臺。
白黎喻沒什麽特別的感覺,帶着眠眠往卧室走去,“這裏就交給你們了,做好了叫我一聲。”
客廳這麽小,爐火一打,炒菜的時候煙熏火燎的,開窗通風又冷,他還是回卧室等着吧,免得衣服都是油煙味。
時烽的助理含笑應下,怎麽看都像應該坐在金融大廈裏,動動手指就一分鐘上百萬美金的人,和這個小破宿舍還真是格格不入。
胖廚師也拍着胸脯保證,“您放心,保證讓您在國外吃上最地道的家鄉味!”
直播間的觀衆被這些突如其來的廚師震驚到了:“這個老公到底是人脈,還是百寶箱?”
“一個電話有求必應,這是我羨慕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