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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不能早戀
    不能早戀

    “不是,沒有,我和他是朋友而已。”臉上帶傷的少年紅着臉辯解,反正打死不認。

    眠眠一臉困惑,“可是他們說的話,跟我和管家爺爺看到的小情侶好像。”

    秦虞立刻支起耳朵,“哪裏像?”

    眠眠想了想,學着電視裏的劇情道:“就是女孩子被人堵了,那些壞人就說,今天你對象不在,我看你還怎麽嚣張!”

    “就跟今天那些人說,那個葉晟不在,所以欺負你一樣。”

    少年耳根泛紅,立刻閉起眼睛,“別胡說,我跟他只是認識,什麽戀愛不戀愛的。”

    眠眠不信,他相信自己陪管家伯伯看電視劇的直覺,“可是哥哥你不是喜歡男人嘛?那個葉晟也是男人哦。”

    秦虞打死不認,“我又不是随便一個男人就喜歡。”

    “哦,那你就喜歡哪個葉晟?”

    “說了我跟他不是那種關系,不準問了,快點睡覺,一會要起來吃飯。”

    “我們不睡也可以,哥哥你又不困。”

    “我困。”

    “那你睡吧,我繼續說葉晟,說不定你一會說夢話我就知道了。”

    秦虞睜開眼,滿臉羞憤,“他人都不在國內,我怎麽可能跟他談。”

    眠眠笑嘻嘻道:“那哥哥也出國呀。”

    忘了自己今非昔比,出一趟國,兩個爸爸好像也不會不同意的,但是秦虞還是不想跟四歲的弟弟說這種話題。

    “你別亂想,我才十六歲,不能早戀。”

    眠眠一副“我懂你們小情侶”的樣子,“我知道,你們肯定偷偷背着家長早戀了。”

    秦虞三連否認:“沒有,絕對沒有,不可能有。”

    眠眠固持己見:“我覺得有,哥哥你不要自欺欺人。”

    被弟弟磨得羞憤不已的少年忽然蹦出一句話:“沒有沒有,暗戀和早戀又不一樣!”

    偌大的房間忽然安靜下來,秦虞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半晌,旁邊傳來小孩得意的聲音:“哥哥果然喜歡那個葉晟。”

    門外的青年死死捏住男人的手腕,時烽半摟半抱把他拖走,到了樓梯口才道:“孩子還小,好好說。”

    白黎喻氣得要死,“他才十六歲!居然人拐得春心萌動了!”

    剛劃拉到自己名下的白菜秧子,還沒長成就被人預定是什麽感覺?大概就是管家看着被兔子啃得光禿禿的菜園子時的感受吧。

    很氣,但是打不得兔子,也罵不了菜,無能狂怒罷了。

    時烽委婉提出一點,“有沒有可能,在我們收養他之前,他就已經春心萌動了?”

    白黎喻橫了他一眼:“所以你想說什麽?”

    “可能是秦家夫婦沒有教導過孩子不能早戀,所以孩子不知道。”時總毫無負擔甩了口鍋,“現在就是暗戀而已,誰年輕的時候沒有幾個暗戀的人。”

    青年瞥了他一眼,“哦,你也有?”

    時烽握住他蠢蠢欲動的手,笑道:“我就比較專一,就你一個。”

    白黎喻哼了一聲,總算放過了他。

    夫夫二人下樓的時候,黎家衆人還在,連被吵醒的白琴女士也沒有回房接着睡。

    看到他們下來,她連忙道:“怎麽樣?小虞那孩子沒事吧?”

    “沒事,就是有點委屈。”想起剛才砸下來的眼淚,白黎喻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雖然知道他是黎家小少爺的人不多,但是他讀書的時候也沒遇到過這麽肆無忌憚的人。

    時烽拉着他坐下,眉眼間帶着一絲冷意,“那夥人應該不是第一次找他麻煩,剛才你帶孩子上樓換衣服的時候我就問了小冕。”

    “小虞當時跟他說的是,回去爺爺爸爸那邊呆着。”

    所以小孩壓根沒想過讓他們出頭,只想自己扛着。

    如果眠眠因為害怕不敢說,到最後他們大人也只會以為這個養子不乖,出去跟人打架。

    看剛才秦虞那個沉默的樣子,也不像是會賣慘告狀的,遇到一些不明事理的父母,可能幹脆就放棄收養他了。

    黎父冷哼一聲,怒火顯然沒有消減:“肯定不是第一次找麻煩,我剛才讓物業把小區公共區域的監控調出來,那夥人就在王家門外不遠處打人,王家的管家就在門口看着!”

    帶頭找茬的那個就是王家的孩子,其他人都是他帶回來玩的。

    王家的管家居然眼睜睜看着秦虞被打,也不說過來阻止,或者回去叫王家人出來,顯然已經習慣了這個孩子的性子。

    程冬因為如今身份不同,即将擁有自己的孩子,倒心軟許多,“可是我們這樣做,傳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因為孩子打架,就搞得對方全家混不下去,傳出去別人還敢和黎家孩子玩嗎?

    黎白旭安慰道:“你想多了,國內又不是我們一家獨大,他們家業務未必和我們有合作的可能,就算我們拒絕和對方合作,也還有其他的公司。”

    本來他們針對的就是帶頭的那個王家而已,其他孩子都是跟班,只要那些人家不幹擾執法,他頂多申請查一下他們的稅務,不至于刻意打壓。

    至于時烽說的國外?

    王家在國內混這麽久也是最近才搬到這個小區,指望他們有生之年能發展到國外去嗎?

    孩子會養成這副性子,不是家裏人就是這幅德行,導致孩子上行下效。就是家裏人對孩子的教育不關心,才會讓孩子在外面學到這種仗勢欺人的手段。

    從監控上就能看出來,管家看到王渡打人也不出來阻止,肯定已經習以為常了。

    這樣的家教能好到哪裏去?生意做得再大,也容易大廈将傾。黎家敢光明正大讓國家查,那些人敢嗎?

    白琴也道:“剛才管家出去拿監控的時候,還聽到王家人狡辯,說以為自家小孩是在打他的跟班才沒出來,你聽聽,把孩子的同學朋友叫跟班?難道打別的孩子就合理嗎?”

    “你再看小旭和小喻,他們是那種仗勢欺人的性子嗎?難道黎家就不是首屈一指的人家?”

    白琴女士自小在白家村長大,一些規矩道理學得比普通孩子要全面,如今聽到這種話,顯然氣得不行。

    程冬一想,還真是,黎家人都是不惹事,但是不怕事的性子。

    不然他也不可能和黎白旭讀了整個大學,領了證後都沒發現對方家境這麽優渥。

    “之前我讓人調查,怎麽沒查到小虞遇到過這種事?”白黎喻頗有些不解。

    也是忽然想起,他在秦虞身上看到過煙頭燙傷的痕跡,但是據調查,秦家夫妻并不抽煙。

    時烽看着手機,眼睛微眯,“校外發生的事,查不清也不奇怪。”

    他把助理剛才查到的消息給青年看,“小虞上初中的時候雖然不用學費,但是校服夥食之類的費用減免不了,他也不知道還能申請貧困補助,自己去打工,被這夥人盯上的。”

    沒別的,就是成績好,人也長得不錯,班上那些不良少年看到女生不接受自己,反而去給秦虞遞情書,雖然小孩沒接受,但是那些人覺得自己丢了面子。

    校內找麻煩,校外也找麻煩。

    校外那些混日子的社會人裏,有一個就是王家少爺的狗腿子。

    而王家那個孩子之所以會跟着一起欺負人,一是把秦虞當個樂子,貓捉老鼠一樣逗弄,享受對方看到自己就躲的成就感。

    二就是他在青藤附中是個混日子的,跟學霸葉晟不是一類人,偏偏一次意外,他們欺負秦虞的時候被葉晟看到,幫了一下。

    葉晟也有點本事,整得這幾個人都被學校處分,叫了家長。

    可惜這些人家裏都是雷聲大雨點小,連賠償道歉都沒有,當着老師的面罵兩句孩子就過去了。

    自覺丢臉的王家少爺王渡就不幹了,原本只是看樂子,後面就徹底盯上了秦虞。

    少年人把面子看得極重,容不得一點難堪。

    黎白旭看完,冷笑一聲,“剛才氣頭上,話說完後我還想着禍不及家人,原來是我們家有點地位才能得到對方家長的道歉。”

    時烽的助理也不知道是幹什麽的,短短幾十分鐘,就把這些資料查得一清二楚。

    以王家少爺帶頭的人一共找了秦虞五十一次,其中真正動手的,有三十二次。其餘的都被那個叫葉晟的給攔了下來。

    白黎喻看得氣急心驚,“這孩子,其他時候被打,怎麽不和那個葉晟說!”

    以對方願意出手那麽多次的性子,他但凡說一次,讓那個葉晟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自己受了那麽多次打,情況完全不一樣。

    時烽搖了搖頭,“他的性子你還不知道?”

    在發現眠眠對他有依賴的時候,在發現他和白黎喻有權有勢的時候,那個少年有哪一次開口求助?

    在醫院住了那麽久,白黎喻和眠眠去過兩次,他也去過一次,保镖陪了全程,甚至和管家一起陪他回學校,但少年只字不提自己的事。

    就連現在起訴養父母的事,他也沒有跟他們說過,全等着警察局那邊聯系。

    明明他自己也不知道這麽做能不能讓養父母受到懲罰,但還是不願意向他們開口尋求幫助。

    聽到時烽這麽說,白黎喻也嘆了口氣。

    說實話,如果不是調查過,他不會想收養秦虞。

    但是正因為調查過才發現,如果撇去調查資料,這個孩子從未向他們訴說苦難。

    無論是妹妹的遭遇,還是自己的遭遇,林林總總,一次都沒有說過。

    沒有對他們說,也沒有對眠眠說,就自己一個人悶着。好像這些都不是委屈,是吹過的風一樣。

    白黎喻越想越覺得自己孩子好。

    那個叫葉晟的還以為自己每次都成功護住了小虞,實際上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小虞默默承受的可不少。

    正常的孩子打架,雙方家長出面陪同解決,但秦虞不一樣,他沒有家長。

    時烽助理調查出的資料裏,就有一次是秦家夫妻去學校處理的事,結果就是夫妻兩反而壓着秦虞給對方家長道歉,罵他沒事惹事。

    可能是秦家夫妻的态度,也可能是認識到地位懸殊,正常家庭之間的處理方式,對于秦虞來說是沒辦法想象的存在。

    他被打,如果不說,養父母不需要道歉,他也不會因為葉晟護了這一次,下一次被變本加厲地欺負。

    但是他說了,養父母就要道歉,這個孩子不願意讓他的養父母受這個委屈。

    他和葉晟是兩個學校,也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學習好。

    但是青藤附中的學習方式,不是普通初中能比的。

    加上後來養父母對他的性向十分反感,他也休學沒再讀書,離開了學校,更沒有人能幫他了。

    難道指望青藤附中的老師去幫一個校外的孩子出頭嗎?

    這個孩子在一次次的找茬中,找到了不影響任何人的解決方式:自己躲着,躲不過就默默挨一次打。

    他沒有服過一次軟,在面臨一些侮辱的時候也想辦法逃了,如果他當時沒有逃掉,白黎喻很懷疑,這個少年會出現在監獄裏。

    無權無勢的老實人報複起來才是最可怕的,他們連命都可以舍去。

    白親女士搖了搖頭,“仗着有錢就不把人當人看,家長小孩都一個樣,這王家還真是高高在上。”

    “畢竟富了三代人,脫離正常人的圈子久了。”黎白旭一邊說一邊看舉報的消息。

    那些人家裏公司如果沒查出問題還好,不然可有得看了。

    孩子都那麽嚣張,想必王家父母得罪的人也不少。

    正想着,門外傳來警笛聲,程冬有些擔心,黎白旭卻在手機上看到了什麽。

    他皺眉道:“從孩子的教養看父母的人品确實有點依據,這幾家還真是沒一家幹淨的。”

    大概是因為黎家舉報,有關部門還真的馬上開始查了起來。

    那些人也仗着有點關系,做的事只壓消息,卻不怎麽遮掩。

    最嚴重的就是從事房地産的王家,畢竟是那夥人裏生意做得最大的。

    偷工減料,不給工人買保險,劣質安全措施,出了幾條人命,十萬塊錢打發了。

    程冬湊過去看,越看臉色越難看。

    不合理賠償善後,反而在受害者去報警的時候威脅恐吓,其中一個女人,丈夫在工地上死了,她去報警的路上還被打斷了腿。

    家裏老人孩子都受到了威脅,這家人最後只能拿着十萬塊錢的補償簽下協議書。

    程冬沒工作之前就愛看新聞,看到這裏有點難受,“這家孩子的名字我有點印象,好像是辍學打工去了,後面因為被拖欠工資捅了老板,被抓了。”

    當時很多網友都在可惜,覺得是因為家庭拖累,才讓這個孩子年紀輕輕就出來打工。

    又有人說因為父母沒教育好孩子,讓這個孩子戾氣這麽重,兩千塊錢就敢拿刀捅人,抓了也好,不然留着就是個禍害。

    那些人只對事情發表見解,又不觀全貌,沒人去想這個孩子已經是家裏唯一的頂梁柱,那兩千塊錢的工資對他而言有多重要。

    爺爺奶奶的病,媽媽的腿,他只是想拿工資回家,讓他媽媽別那麽辛苦而已。

    有關部門一邊查,就有媒體一邊爆料,短短不過一個小時,手機頁面的新聞頭條就彈了好幾次。

    黎白旭連忙澄清:“我剛才一直在這裏,這可不是我幹的!”

    他就是想舉報一波,沒想把事情做絕。

    黎父到底久經商場,略微一想就知道了,“估計王家早就被人盯上了。”

    不止他們在看,白黎喻也在看。

    時烽的助理還真有點本事,調查的資料一直發個不停,越到後面越讓人生氣。

    雖然不該一杆子打死,但這次還真沒有打錯人。

    這夥人的家長知道自家孩子打人後,全都沒有見過受害者一次,更遑論道歉賠償。

    還有就是,王家買這裏房子的錢,居然是拿了普通人的積蓄買的——預售房的購房款。

    結果承諾的房子不僅偷工減料,還有兩處爛尾的小區,就這樣才買下來這邊一棟別墅。

    時烽眼裏的嘲諷溢于言表,“有多大本事吃多大碗飯,眼巴巴硬擠進來,也不見得能撈到什麽好處。”

    對于普通人來說,房子能住,鄰居好相處,周圍配套設施齊全就行。

    對于有錢人來說,房子是一個圈層。自家公司出了點事,指不定隔壁鄰居就能拉你一把。

    就黎家所處的這片別墅區,均價兩個億,能在這裏住的人,不是自己有本事,就是祖輩蒙陰。

    這種人再不濟,也不會逮着一個普通人使勁地欺負。

    他們所接受的教育或許不是最符合正義三觀的,但絕對不會無能到只能從普通人身上找優越感。

    說實話,時烽見過手段下作的,但是大多數是在商圈裏,而這種人家和普通人的交集,頂多就是些情情愛愛的桃色緋聞。

    只能欺負普通人,多有出息啊?說出去都會被人嘲笑無能。

    能在這種圈層裏的人,大都知道一個道理:這個社會的基石就是普通人,誰會想不開去砸自家的地基?

    大家都是有手段都往生意場上使,努力擴大商業版圖的基礎,還沒見過惹得民怨沸騰的。

    手機上,助理又發來一段信息,時烽瞳孔驟縮,片刻後,又若無其事地收起了手機。

    此時白黎喻正湊到自家嫂子那邊吃瓜。

    他淡聲道:“事情就這樣吧,那些人家要是老老實實教育孩子,我就不做什麽事,否則就搞連坐了。”

    黎家人對他處理事情的手段不了解,但是總歸不會向着外人。

    有些事不一定說了就必須去做,但是狠話肯定要放,在孩子面前替他撐腰的态度要擺明。

    如果那些人家不違法,也不在生意場上主動惹事,他們也不至于閑的沒事,拼死拼活去搞對方。

    要不是秦虞剛剛被領養,剛才被打的時候那些人又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黎父他們也不會擺出态度來。

    尤其是時烽,他太知道對于一個孤兒來說,家裏人的态度意味着什麽。

    在時家,父母沒發現傭人陽奉陰違,眠眠就三次過敏住院,他察覺不對,查出來後狠狠發落了一批人,小孩才跟他親近起來。

    在華國,如果不是發現白黎喻對他的包容,小孩都不一定敢那麽粘着青年。

    當時管家跟他彙報,說他出國的那天早上,眠眠蹲在白黎喻房門外面,他就知道小孩是害怕自己扔下他,所以才壯着膽子去粘另一個爸爸。

    有些東西不用細說,從細枝末節中就能發現很多問題,所以剛才時烽和白黎喻這兩個爸爸,是話說得最重的。

    畢竟養孩子也不是給口吃的,能活就行。

    既然王家是王渡打人惹事的底氣,那他們不可能讓孩子自己去面對和解決這件事情。

    小孩解決不了,他沒有成年,他才十六歲,甚至因為以前生活環境的原因,可能連朋友都比王家少爺少,讓他怎麽去解決?

    要是秦虞有這個解決的能力,也不至于今天在人家家門口就被打。

    果不其然,他們擺明撐腰的态度後,小孩敢拉着爸爸的衣袖,告狀那些人搶他的紅包了。

    小孩親近他們,他們才能站在家長的位置上引導孩子。

    事情到此,一家人也不再讨論這個問題,轉而開始說兩個孩子的事情。

    秦虞不必說,肯定要轉到家附近的青藤附中,有了今天兩位父親的表态,以後在學校遇到事情了,或許就敢說了。

    不然他什麽都悶着的性子,容易出問題。

    至于眠眠,黎家人覺得他應該先上幼兒園适應一下集體生活,然後再上小學比較好。

    白黎喻也是這個打算,等中秋過後,拍完合同最後一季,就可以把小孩送去幼兒園了。

    一家人讨論許久,到了晚餐的時間才停住,白琴女士道:“叫孩子們下來吧,準備開飯了。”

    其實兩個小孩也沒睡着,眠眠一直纏着哥哥問東問西,小家夥吃準了哥哥不會生氣。

    秦虞也确實沒生氣,就是覺得不好意思,他自己都沒理清楚的想法,反倒在小家夥的追問聲中弄明白了。

    但是又不可能跟一個四歲小孩說這種事,所以就惱羞成怒了,拉過被子捂着頭,拒絕回答弟弟追問他和葉晟有沒有牽手約會的問題。

    夫夫兩進來的時候,時冕小朋友正翻身趴在哥哥身上,笑哈哈地去扯被子。

    時烽上去拎起小孩,“小冕,忘記哥哥受傷了嗎?”

    小家夥才從玩鬧中回過神來,一臉愧疚準備道歉,窩在被子裏的少年就拉開了被子,磕磕巴巴替小家夥開脫,“大,大爸,我的傷不嚴重,弟弟沒碰到傷處。”

    時烽挑眉,“那也不行,剛才還說照顧哥哥,轉頭就去鬧你。”

    眠眠苦着臉,心虛道歉,“哥哥對不起,大爸我錯了。”

    秦虞連忙道:“沒事,真沒事。”

    時烽這才把眠眠放到床上,“既然哥哥說沒事,那這次就饒了你,下不為例。”

    眠眠把下不為例理解成下次受傷不能鬧哥哥,兇巴巴道:“沒有下次!下次誰敢打哥哥,我就沖上去咬他!”

    時烽挑眉,“還挺兇。”

    靠在門邊看戲的青年總算開口:“走了,下去吃飯。”

    一聽到吃,眠眠自己就下床穿鞋子了,等哥哥穿好鞋子後,還有模有樣地扶着他走。

    節日的氣息總能沖淡各種不愉快,滿桌的飯菜很好地安撫了一家人的情緒。

    秦虞右手腕扭傷,只能用左手拿着勺子吃飯,以往他會覺得拿勺子吃飯不好意思,但是今天不一樣,他樂意拿勺子吃。

    這樣他就可以只舀小炒菜了,那些海鮮他沒吃過,也不會吃,怕鬧笑話,所以這次他看別人吃,學了就會了。

    他正低頭吃飯,碗裏就被放了一只剝了殼的蝦,紅白相間,特別誘人。

    “吃點海鮮補補鈣。”白黎喻說着,又剝了一只放到眠眠碗裏。

    秦虞看着碗裏的蝦,低聲說了句“謝謝爸爸”,便舀起來放進嘴裏。

    新鮮的蝦肉質緊實Q彈,滿口鮮甜,少年第一次發現了比豬肉更好吃的東西。

    “小冕,自己剝蝦。”時烽一邊給白黎喻夾菜,一邊道,“你別慣着他,他自己會剝。”

    小家夥也不生氣,自己剝就自己剝,就是嘴巴閑不下來,非要跟老父親擡杠,“沒錯,我自己會剝,但是爸爸也給我剝,我能吃到更多。”

    時烽拆穿他的小心思,“又沒人跟你搶,你能吃多少就有多少,急着讓你爸剝幹嘛?囤糧嗎?”

    “對,廣積糧,然後那個,那個稱王。”眠眠一心二用,明顯把重心放在剝蝦吃肉上面。

    時烽嗤笑一聲:“放心,王位給你留着。”

    小屁孩要是很能早點接手時家企業,他還能提前退休陪媳婦,不虧。

    他們父子兩在拌嘴,白黎喻吃着時烽夾的菜,時不時給大兒子剝蝦夾魚,程冬看着有點眼熱。

    一想到以後自己也會過上這種逗孩子的生活,不禁生出幾分期待來。

    一頓飯吃得和和美美,飯後一家人在花園賞月,期間黎家管家去了一趟外面,回來時手裏拿着兩個紅包。

    他笑眯眯道:“這是那夥人搶走的,警方給送了回來。”

    紅包真的被還回來,最開心的莫過于秦虞,當時被搶的時候,他一度以為拿不回來了。

    這是黎父黎母給他的紅包,是認可他的證明,他不想給那些人拿去買煙喝酒。

    白黎喻把紅包塞他口袋裏,“拿好,這可是你的零花錢。”

    “嗯!”他第一次感受失而複得是什麽樣的心情,原來真的會讓人欣喜若狂。

    到了晚上九點,白黎喻他們就回家了,兩家也就相隔十來米,沒必要留宿。

    白琴女士顯然忘了兩家離不遠,走的時候還大包小包讓他們拿着,結果送出門一看,兩家斜對門,也忍不住笑了。

    回到家後白黎喻去洗漱,時烽去書房忙一些事情,秦虞自覺地帶着弟弟去洗澡。

    眠眠看着他的右手,擔心道:“哥哥,你一會怎麽洗啊?”

    秦虞把洗澡水放好給他,無所謂道:“問題不大,單手洗就行。”

    右手扭傷而已,能碰水,一會沖完澡了再重新上藥。

    小家夥不放心,想看着哥哥,還要跟哥哥一起沖涼,秦虞擔心小孩站着沖涼會摔倒,說什麽也不讓。

    “乖乖去泡澡。”他一邊說一邊把小孩衣服脫掉。

    大概是怕碰他的傷處,眠眠也不敢亂動,只是不開心地嘀咕:“要是一會哥哥摔倒了怎麽辦?”

    “放心,我的腿沒受傷,摔不了。”秦虞把小孩單手抱進浴缸裏,“乖乖的。”

    “哥哥幫我拿泡泡浴球!還有玩具!”

    “行,要牛奶的還是甜橙的?”

    “要橙子!”

    秦虞把甜橙味的泡泡浴球拿給小孩,又從玩具籃抓了一把小玩具放在水裏,還別說,浮在水面上的小玩具挺可愛的。

    拉上隔斷門,秦虞單手脫衣服洗澡,溫熱的水淋到皮膚上,給身上的傷帶來刺痛的感覺,随着霧氣蒸騰,他斂下眉眼。

    今天時爸爸去救他了,不然他身上的傷不會這麽輕,白爸爸還給他上藥,他們甚至會給他出頭。

    原來別人做錯了事,他真的可以得到對方的道歉,哪怕是有錢人也一樣。

    所以為什麽以前挨打的是自己,最後道歉的也是自己?

    哦!是養父母說,對方動動手指就能碾死他們,所以讓他不要去惹有錢人家的少爺,最好能捧着他們。

    可實際上,從一開始,養父母就沒有想過替他維護一句,哪怕一句,他都不會那麽難受。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明确性向,父母也沒有對他态度大變,但是那次在辦公室,養父确實給了他一巴掌,帶着他道歉。

    明明那個時候他的身上還有傷,卻沒人在意。

    水流劃過傷痕累累的身體,新傷舊傷交疊着,讓人觸目驚心,不過這次比較好,秦虞想。

    弟弟會去叫人,時爸爸來得很快,白爸爸會給他上藥,只要自己沒有錯,他們就會站在自己身邊替自己要一個道歉。

    這種感覺真好,這才是家人吧,秦虞忽然開始慶幸,那天被白黎喻從學校接走的時候,他說的那聲“好”。

    或許這就是有家人的感覺吧。

    兩個小孩洗完澡後,眠眠拉着哥哥下樓找爸爸上藥,但是白黎喻還在泡澡,所以眠眠跑去書房找了時烽。

    秦虞拉都拉不住,因為小孩一聲“大爸爸”就把時烽給叫出來了。

    “怎麽了?”高大的男人從書房走出來,看到兩個小孩都換了睡衣,“洗完澡了?”

    眠眠點頭:“對,要給哥哥的手上藥。”

    “我……我可以自己上。”秦虞不太敢看時烽,細軟的發絲下,耳根子微微發紅。

    他都十六歲了,怎麽還讓爸爸上藥,好丢臉的。

    時烽揉了揉他的頭發,“沒事,走吧。”

    小孩不知道是不是營養不良,十六歲身高也才一米五六左右,在時烽看來,還沒成年的都是小孩,面子這種東西可以往後放放。

    下樓讓管家找來醫藥箱,時烽動作利落地給小孩上藥揉手腕。

    他的動作沒有白黎喻那麽輕柔,剛才還不好意思的小孩皺着臉發出輕嘶聲。

    眠眠緊張得不行,一個勁讓大爸爸輕點。時烽不理他,把大兒子的手腕揉紅後才用醫用紗布包了一層。

    “扭傷了就得這麽塗,活血化瘀懂不懂?”時烽邊擦手邊道,“你爸那點力道,用點力都怕你掉眼淚,什麽時候才能好?”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他這句話,兩個小孩眼睛微微睜大,一副敬佩又憐憫的表情。

    “嗯?我的力道怎麽了?”悠哉的聲音裏帶這些風雨欲來的感覺,時烽若無其事收起桌上的藥油。

    “說你心疼孩子呢,洗完澡了?那輪到我了。”

    白黎喻靠在樓梯扶手上,看着男人略顯急促的動作,笑道:“家裏就一個浴室不成?”

    “那不一樣。”男人和他錯身而過的時候親了他一口,“其他浴室都沒有你的氣味。”

    白黎喻:“……”

    樓下兩個孩子,露出一副長見識的表情。

    眠眠捂嘴笑嘻嘻,“大爸好會哦。”

    比他看到的電視劇還要會說,爸爸的臉都紅了。

    秦虞點頭:“嗯,所以大爸有老婆。”

    樓上的青年瞪了兩個孩子一眼,氣勢卻弱了不少,“你們兩個不準早戀,聽到沒?”

    壓根不知道戀愛是什麽的眠眠高聲應下:“好!”

    秦虞略顯心虛:“……嗯。”

    暗戀肯定不算早戀。

    時烽洗澡和白黎喻不一樣,青年會放一缸熱水,舒舒服服泡個澡,他只會速戰速決,争取多點時間辦公。

    但是今晚洗完澡後他沒有去書房,反而坐到床上,一副有事要說的模樣。

    正在和梁宇他們唠嗑的青年放下手機,“怎麽了?”

    時烽沉吟片刻,還是覺得不該瞞着他,“是關于王家的事,今天助理最後查到的消息,是王家和雷家搭上了線。”

    白黎喻微微蹙眉,“雷家?”

    今天時烽的助理調查的不是秦虞的事嗎?怎麽會扯到雷家這邊?

    “一個叫雷雲的,男女通吃,但是雷家不認同同性婚姻,所以他只能背地找情人,王家那孩子在會所裏碰上了,就說了小虞的名字。”

    或者說王渡就是故意撺掇雷雲,在他看來,葉晟那麽護着秦虞,還為了這個沒爹沒娘的孤兒跟他對上,他們兩個肯定是一對。

    但葉晟他動不了,而且對方還出了國,所以他就想搞秦虞。

    無權無勢的少年抗衡不了雷家,等葉晟回來,一切都已經成定局,而且葉晟也不見得會為了一個秦虞對上雷家。

    巧的是秦虞長得不錯,越看越耐看,雷雲從王渡那邊拿了照片,就等着對方把人送上門了。

    白黎喻:“……雷雲不知道這些事情吧?”

    以他對雷雲的了解,那個人雖然心高氣傲,但是還不敢對一個未成年下手。

    時烽搖頭,“應該不知道,他可能以為這些人是自願的,就等着過段時間王渡把人給他帶過去。”

    青年愣了一下,“這些人?還有誰?”

    回想起助理發過來的資料,男人眉心深折,“還有一些家境普通,但是都在某一方面讓王渡‘丢了面子’的學生,看樣子都是王渡的同學或者是不願意捧着他的人。”

    事實上雷雲就是想找個情人玩玩,按家裏的想法,他以後還是得跟人聯姻的命。

    聯姻能出感情的情況很少,大家都是家裏一個,外面一個,只要不搞出意外,不會破壞家裏的合作,就誰也不管誰。

    而王渡,作為家裏的獨子,自命天高又确實沒有這個本事,就想跟雷家搭上關系。

    從調查來看,半年前王渡就接觸到雷雲了,要不然王家也不會對他越來越縱容。

    以前兒子打人,好歹還會意思意思罵兩句,最近這段時間,連學校都不去了,還跟老師說這麽點小事不必興師動衆,氣得老師給王渡記過好幾次。

    這些虧王渡又從那些人身上找了回來,這就是個基因暴力的人。

    “王家那個孩子幾歲了?怎麽心眼這麽多?”白黎喻實在想不明白,“混日子都好過搞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吧?”

    就為了那點所謂的面子?但凡好好學習別整天惹事生非,這面子也掉不了。

    明明是自己做錯了才被處分和叫家長,這也能賴到別人頭上?受害者還得為他那點少年人的面子買單?

    “下個月就十八了,這性子已經扭不過來。”時烽也無法理解。

    在他的成長生涯裏,學習的都是各種經商之道,從一次次成就中得到認可,反而沒有這種奇怪的自尊心。

    能力夠,別人自然會給你面子,沒能力,也沒人會刻意找茬。

    但是能力不足又非要逞強,失敗了也別怪人家落井下石嘲諷兩句。

    這些都是正常的,但是從王家孩子這件事上,他看到另一種可能。

    不願意努力又傲氣,王渡隐藏在自尊之下的自卑太岌岌可危,一點就炸。

    “十八,也能判了。”白黎喻冷哼一聲,“這種人高不成低不就,最高的上限就是別人的起點,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快成年的孩子三觀基本已經定型,這種一直以來背靠家裏的人,就算家裏出現了變故,就憑他那點能力,也做不了什麽。

    原本還擔心他會狗急跳牆,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想太多。

    學生時期都沒辦法成為一個合格的學生,能指望他以後有能力報複?

    所謂蓄力一擊,那是別人有這個力可以蓄,王渡這種人,不行。

    讓他卧薪嘗膽他都吃不了這個苦,只能揮刀向更弱者,從比他還不如的人身上找自尊。

    可惜啊,普通人通過努力,能獲得成功,王渡這種人,失去了家裏的依仗,就真的站不起來了。

    雖然知道這種人不足為懼,白黎喻還是心裏不舒服,“你把調查結果發給我,我讓我哥把這件事告訴雷老爺子。”

    “不管雷雲知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自願的,敢對未成年出手就要挨打。”

    時烽忍不住道:“他還沒碰,就等着王渡帶人過去。”

    不過貌似已經有兩個孩子被打得屈服了,估計王渡的主要目标還是在自家大兒子身上,所以遲遲沒有帶人去雷雲那邊邀功。

    白黎喻撇了撇嘴,“他真該慶幸自己沒碰,否則被抓起來,縫紉機他都得踩冒煙。”

    雷雲都二十多了,花點錢找個成年的不行?非得往未成年人那邊看?

    白黎喻不知道的是,雷雲之前那麽久都沒同意,是因為他喜歡長相精致或者豔麗的,對于青澀的人不感興趣。

    所以王渡一直都沒辦法,直到前不久雷雲砸了白黎喻的場子,回家被全家人收拾了一番。

    尤其是雷老爺子得知他是為了一個男人,把夏言當成了陪酒的酒托,才惹上了白黎喻,更是氣得差點沒把他手裏的股份收回去。

    所以雷雲就不敢了,前不久才同意王渡的提議,想着剛成年的人沒見過什麽世面,比較好拿捏,也不會像成年人一樣貪心。

    結果王渡呢,就想着差個一兩歲,外表也看不出來,所以瞞下了那些人都是未成年的內情。

    反正威逼利誘之下,那些人有怒不敢言,把他爸的手段學了個十層十。

    白黎喻一邊給自家大哥發消息,一邊問道,“他爸就不知道嗎?”

    自己兒子在犯法,王父就不擔心?

    時烽搖了搖頭,“你當那兩個孩子是怎麽屈服的?家長要帶孩子去報警,王父為了兒子沒有案底,直接派人堵着,家長在家裏報警,電話剛打出去,手機都給砸碎。”

    “誰家孩子能看着父母被打?只能咬牙答應,也不敢跟家人說答應了什麽,就說自己去個道歉,吃虧就吃虧。”

    小門小戶的普通人不會想到在某些地方,還會有這麽黑暗的事。

    可能在那些家長眼裏,對方仗勢欺人,颠倒黑白,就是最黑暗的了。

    時烽看完資料也嘆為觀止,這種事他見過,但是僅限成年人的世界裏,卻沒想到王家養出來的孩子,能是這種睚眦必報的性子,

    白黎喻靠在時烽身上,說不出的郁悶,“我不管,我要起訴王家那個孩子。”

    要是小虞真的被弄過去,他毫不懷疑,那個雷雲會躺在醫院裏,而小孩很可能會遭到更猛烈的報複。

    王渡下個月就成年了,之前欺負了那麽多人,總該給別人一一還回去吧?

    時烽低頭吻了吻他的眉心,“好,我讓人聯系那些家長,一起聯合起訴。”

    受害者都沒有成年,案子也不會公開審理,到時候讓公司律師過去,不需要自家小孩出面。

    整件事情他都不需要知道。

    不需要知道自己被針對不僅僅是因為葉晟,不需要知道自己曾經面對那麽大的惡意。

    他只需要去努力成長,去享受正常的生活,就可以了,

    白黎喻又開始擔心起來,“不過話說回來,小虞性子太悶了,跟眠眠差了不是一兩點。”

    或許是以前的成長環境,導致了秦虞內斂謹慎的性格,但是如果以後還這樣,在他們家長看不到的地方,不會哭的孩子難免吃虧,

    “讓小冕帶着,我看他對小冕還是挺喜歡的,等以後适應了家裏的生活,就會好了。”時烽如是說道。

    畢竟剛剛踏入這個家庭,他們和孩子之間有的是需要磨合的地方。

    時烽說得沒錯,秦虞确實很喜歡眠眠這個弟弟,他沒辦法把對自己好的人拒之門外。

    所以現在他拿着手機,看着上面剛剛輸入的號碼,掙紮道:“明天再打行不行?他可能已經睡了。”

    “不可能,我們都沒有睡。”眠眠一臉興奮,“說不定他在有時差的國家,現在那邊是白天。”

    說完也不等哥哥找借口,自己伸手一點,電話就撥出去了。

    電話等待了幾秒,接通了。

    “喂?”熟悉的聲音略微沙啞,帶着微不可聞的煩躁,秦虞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

    他張了張嘴:“我……”

    只說了一個字,就不知道該怎麽開啓接下來的話題了。

    對方雖然留了號碼,但是以前的秦虞沒有手機,如今時隔一年的時間,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系了。

    眠眠恨鐵不成鋼地湊過去,把手機扒拉過來,認真問道:“是和我哥哥談戀愛的葉晟哥哥嗎?”

    秦虞:“!!!”

    電話那頭的聲音氣笑了:“你哥誰啊?打錯了。”

    眠眠不信,大聲道:“我哥叫秦虞!”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瞬,男生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來:“小虞?”

    秦虞捂着臉,低低應了一聲:“……嗯。”

    躺在床上的葉晟立刻睜開雙眼,哪裏還有一點睡意?

    “哥哥你還沒有回答我!”眠眠不開心了,“你是和我哥哥談戀愛的葉晟嗎?”

    葉晟:“是……吧?”

    秦虞慌得手機都拿不穩,磕磕絆絆道:“抱歉葉少,我弟弟胡說八道的。”

    眠眠不樂意了,“哥哥我沒有胡說,你暗戀他明戀。我看電視比你多,你聽我的。”

    “嗯。”葉晟笑一下,“我覺得你弟弟說的對。”

    秦虞……秦虞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整個人懵懵地坐在床上思考這算不算早戀。

    眠眠捧着他的手機,親親熱熱地去和另一個哥哥聊天去了,包括但不限于八卦他們兩人的認識時間,八卦葉晟為什麽出國,八卦葉晟是不是明戀。

    “是啊,所以你要為我們保密啊。”

    秦虞恍惚間聽到這句話,感覺自己腦震蕩的後遺症卷土重來,腦袋更暈了

    基本上十五六的孩子已經有了一個比較明确的善惡觀啦,我們這邊的老人都說,這麽大的孩子不可能不知道對錯,除非大人也這樣,孩子也不學好(此處适用快成年的王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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