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
那個男人果然說得沒錯,到了下午,他們就離開了越南的邊境,就是不知道從邊境抵達金邊要多久。
但是無論多久,白黎喻都不敢賭接手他的人是不是最終主謀,到時候他可能就得不到眼下這種優待了。
他眼睜睜看着越方邊防查車,眼睜睜看着那個男人跟對方說着什麽,又把一沓錢塞到了對方手裏,那個穿着越方軍服的人就無視他和眠眠的存在,頭也不回地放行了。
怪不得發展這麽多年還是窮,蛇鼠一窩了屬于是。
眠眠靠在他懷裏,小聲道:“爸爸,我們去哪裏啊?”
經過一開始的害怕後,在爸爸一直低聲哄的情況下,小家夥也平複了下來,乖乖靠在爸爸身邊。
他相信有爸爸在,自己不會出事的!
白黎喻摸了摸他的頭發:“爸爸也不清楚诶。”
他要是這麽神通廣大,當初就不可能讓這些人綁了他。
原本以為跟着這麽多人出來問題不大,畢竟他另一個的身份知道的人很少,而且比起其他人,他好歹還帶了仨保镖。
結果還真就是他這個保镖帶得最多的人遭罪,到底還是在國內生活久了,只想着國內會有對手公司的人搞事,卻忘了國外可能也有。
被人有心算無心,笑死。
眠眠抱住他的手臂蹭了蹭:“爸爸,不怕,我們叫大爸爸。”
“嗯,爸爸不怕,你怕嗎?”
小家夥軟軟道:“我不怕,大爸爸會救我。”
說起他就是不要害怕,說起時烽就是會來救他,看得出他在兒子心裏的地位了。
天色漸暗,在途中,他們又被人拉下來吃了點東西。
下車的時候白黎喻看了一眼,發現沿途都是賭場,門口蹲着抽煙的打手衣着老舊,很符合周圍鄰居家裏窮的刻板印象,
可能是因為已經接近目的地,而他也不可能逃得了,這些人這次并沒有圍着他,那幾個拿着槍的還結伴去便利店買煙。
白黎喻抱着眠眠走到那個會說普通話的男人面前:“我要帶孩子去上廁所。”
男人瞥了他一眼:“等,他們回來,你再去。”
“等不了,憋久了會有腎炎。”怕他不能理解,白黎喻還指了指腰的位置。
眠眠也一副難受的表情。
“你不放心就陪我們去,我帶着孩子跑不了。”白黎喻着急道,“我老公讓你們帶我和兒子回去,要是路上出了事,你們回不去的。”
他這句話一出,男人的臉色就變了。
作為生活在越南,專門幹這種事的人來說,男人已經不是第一次接到找人綁人的消息。
但是這次很奇怪,對方不僅要大人,也要小孩,還要求他們不能傷到這兩個人。
這對父子也很奇怪,對于突然被綁,一路上不吵不鬧,也沒有試圖逃跑,更沒有打聽目的地,好像知道他們要去那裏一樣。
原本他們也只是拿錢辦事,不需要知道原因,如今聽到白黎喻這麽說,他又不确定了。
這個人長得這麽好看,說不定就是這邊園區裏哪個大佬的情人,他知道那邊的華國人很多,而且這個孩子的身份可能也有些內情。
到底是離開了自己的地盤,男人也怕父子兩真出了事,到時候自己沒錢拿還得把命留下。
他猶豫了一下,點了三個人陪他去附近賭場的廁所。
在進賭場的時候,白黎喻一臉淡然地走在前面,三個看守的人卻像保镖一樣拱衛在他旁邊。
等上完了廁所,白黎喻打開隔間門,看到那三個男人站在外面,他也不惱,洗好手之後,帶着眠眠又走了回去。
看到他們回來,那個男人明顯松了口氣,去買煙的那幾個人也回來了,正在分煙抽。
刺鼻的煙味飄來,白黎喻猛烈咳嗽了好幾聲,對那個男人道:“讓我上車,你們抽完就趕緊出發。”
那幾個人定定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懷裏的小孩一臉難受,便打開了後備箱的門。
不過他們沒有把門關上,反而讓兩個人守在車後邊。
原本想從後備箱爬到車裏,從另一側溜出去的計劃失敗,白黎喻确定這夥人老綁匪了,盯得這麽嚴實。
要不是這夥人只是收錢辦事,覺得他也不是特別有威脅,白黎喻懷疑自己可能會被綁起來,限制行動和沒有東西吃。
眠眠坐在他旁邊,看着站在前面盯着他們的人:“爸爸,我們怎麽找大爸爸啊?”
白黎喻眼睫輕顫,安撫道:“別急,這些人會帶我們回去的。”
小家夥似懂非懂地點頭,像只小鹌鹑一樣蹲在青年身邊。
沒一會底下抽煙的人就回車上了,車輛繼續啓動。
就在白黎喻以為這些人會直接開夜路的時候,前面的人突然說了一句什麽,接着從路上調轉車頭往山路裏去。
衆所周知,不走主幹道卻走山路,路程耗時會多出不少,所以很幸運地,他們一時半會還到不了金邊。
最後車依舊停在了山裏,白黎喻和眠眠依舊分了一包壓縮幹糧和一瓶水。
眠眠吃飽後又喝了好幾口水,看到那些人又在抽煙,皺着鼻子說要去尿尿。
山上黑燈瞎火的,離開了這兩輛面包車就再也沒有其他光源,白黎喻不同意,讓他在附近尿。
小孩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
那個男人看了他們一眼,不耐煩地讓白黎喻帶孩子去。
白黎喻裹緊衣服搖頭:“我不敢去,你們帶他去吧,天太黑了。”
那個男人更加确定了白黎喻知道他們要去哪裏,并且毫不擔心去到目的地之後的情況。
聽說華國人的親戚人脈很厲害,指不定這個青年也是背後有人的,不然怎麽對方怎麽會要求他綁人回去,卻說不能傷這兩個人?
這個男人是團隊裏為數不多會說普通話的,他對于華國的了解也比其他人多一點。
就在這片刻間,他就已經想了很多東西,甚至想過是不是雇主才是這對父子的親人,而酒店的那些人才是綁匪?
不遠處的父子兩還在拉扯,男人的心态卻有了一絲松動。
不害怕抵達目的地,一路上也不逃跑的人,除了知道自己肯定沒事,就是知道他們是幫誰做事,肯定是這樣沒錯。
“我不!爸爸帶我去!”小家夥還在扯着嗓子幹嚎,死死抱住青年的胳膊。“我肚肚痛,大爸爸知道會生氣!”
“他生氣就生氣呗。”青年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反正他不會罵我。”
小家夥仰頭朝天哭得好大聲,好不凄慘。
荒郊野嶺的,這夥人也怕引來什麽東西,別到時候引來另一夥人黑吃黑就不好了。
男人随手指了兩個男的,正是剛才在路邊守在後備箱的那兩個人,“他們,陪你去,快點。”
白黎喻皺着眉頭,不情不願地起身,嘟嘟囔囔:“你們這麽多人,抱他去不就行了。”
小家夥抱住他的腿依舊嚎啕大哭:“要爸爸!就要爸爸陪!”
白黎喻抱起他,不耐煩道:“行了行了,你一會尿快點。”
小家夥一直指着後面的樹叢,說要遠點,不過那兩個男人不同意。
語言不通的情況下白黎喻只好尋了一處空地,确認周圍沒有藏着什麽東西,才把小家夥放了下去。
這裏離那夥人停車的地方不遠不近,走路也就幾分鐘的距離。
小家夥蹲了一會,小小的身體在草叢裏只露了個腦袋,他喊道:“爸爸我要拉臭臭!”
站在旁邊的青年似乎有些不開心,沉着臉往回走,其中一個男人攔下他。
白黎喻比劃了半天,英語夾着普通話一通比劃,最後那個男人瞥了一眼眠眠,跟同伴示意他回去一趟。
白黎喻不開心道:“哎!我自己回去拿就行了!”
另一個沉默的男人,突然開口說了一句:“你,留這裏。”
雖然依舊語調怪異,但是對方說的确實是勉強能聽懂的普通話,這一刻白黎喻開始慶幸當時在後備箱等待的時候,他沒有多說什麽話。
“行吧行吧。”他狀似無奈走到眠眠這邊。
忽然間,青年的好像掉進坑裏一樣,整個人直直朝下,快速消失在草叢視線裏,連帶着眠眠也一起消失在了男人的視線裏。
那個男人心頭一跳,想也沒想就追過去。
他剛剛走到父子兩剛才呆的地方,一只毛絨絨的手從背後探出鎖死他的脖子,修長有力的手指用力一折,捏斷了他的喉骨。
等了一會,另一個男人回來了,他看不到同伴,只看到蹲在草叢裏的青年。
白黎喻回頭,臉色蒼白地朝他伸手:“他去那邊抽煙了,快點給我紙!”
這個男人警惕地走過去,嘴裏叽裏咕嚕說着什麽,白黎喻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一個勁讓他拿紙過來。
就在彎腰遞紙過來的那一刻,他握住男人的手腕往前一拽,同時身體如一支松了弦的利箭飛身而出,屈起的手肘狠狠頂上男人的喉骨。
不過瞬息之間,這個男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沒了意識。
白黎喻甩了甩發麻的手臂,身後草叢裏傳來眠眠弱弱的聲音:“爸爸,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等兩分鐘就可以。”白黎喻三下五除二把人拖到坡度上,用力一踹就把兩個失去知覺的人踢下了山坡。
他抱起蹲在地上,雙手捂眼睛的兒子,小聲道:“眠眠,一會裝得害怕點。會嗎?”
“會!”小家夥點了點頭,就看到爸爸臉色惶然地沖着來時的方向跑去。
“救命!救命!有人要殺我們!”
抱着孩子的青年跌跌撞撞跑回來跟着他一起出去的兩個男人卻沒了蹤影。
白黎喻快速跑到那個會說普通話的男人身邊,語氣急促又驚恐:“他們追來了!他們要殺我們!救救我,快送我去金邊!我讓我老公給你們錢!”
這個男人神色一凜,居然毫不猶豫就相信了他的話。
他對着其他人做了個手勢,那幾個拿着槍的人立刻往那邊跑去。
白黎喻抱着孩子,死死抓住這個男人的手,大顆大顆的眼淚流下來:“快點!快點送我回去!我會死的!”
“你不用擔心,我會送。”這個男人看到他這麽害怕,懷裏的小孩子一副被吓壞的樣子一直哭,只能把他們父子倆帶到車上。
他把車門關上的時候,還叮囑了一句:“你們老實呆着,不會出事。”
白黎喻慌亂地喊了一聲:“你們不準去,快點開車送我去我老公哪裏!”
男人沒理他,車門砰地一聲關上。
趁着車裏沒有開燈,外面的人看不清裏面的情況,白黎喻二話不說把眠眠放到副駕駛,自己也爬到了駕駛位。
“兒子,扣好安全帶!”他剛才好像看到那些過去搜查的男人回來了。
“爸爸,我們沒有……”眠眠扣好安全帶,剛要說沒有鑰匙開不了車,就看到他爸爸手上拎着一串鑰匙。
帶着車标的鑰匙插進鑰匙孔,白黎喻從後視鏡裏看到那個男人跟前去探查的人彙合了。
鑰匙扭動,還有大半箱的油,足夠了。
他油門一踩,國産面包車的速度立刻提起來,飛速向前沖去。
眠眠震驚地看着爸爸開車逼退了擋在前面的人,一路往不知道方向的地方開去。
“哇!爸爸你好厲害!”
小家夥拍手歡呼,又道:“爸爸我們會不會被抓回去!”
不停挂擋打方向盤的青年自信道:“不會,這車爸爸以前在村裏開過,相信爸爸,只有車裏有油,沒人追得上!”
國産五菱,誰開誰知道,不是他吹,只要有油,只有這個牌子的面包車基本不挑地形——只要車技過關。
果不其然,後面的車追了上來,但是礙于夜色深沉,白黎喻的車行跡詭谲,後車的人想瞄準車胎都瞄準不了,因為他們沒辦法保證一定能打到車胎。
而雇主那邊要求的是不能傷到父子兩。
白黎喻分神看了後視鏡一眼,看到對方在樹木間追不上來,輕蔑道:“兒子你看,國産車還得咱們華國人開,他們壓根發揮不出神車的速度,”
眠眠瞪大眼睛看着擋風玻璃外的樹木一根根被繞過去,語氣有些恍惚:“爸爸,為什麽我們撞不上樹啊?”
不停打着方向盤,輕踩剎車漂移的青年笑道:“傻了吧?這些樹間隙這麽寬,怎麽可能撞得上?”
要是像國內那種一排排,種得密密麻麻的樹,那他還真不敢這麽開。
可是這邊的樹大概疏于管理,又經常有人來砍。所以雖然看着多,實際上只要方向盤打得快,樹木間的空隙過一輛面包車綽綽有餘。
眼看後面的車被他們越甩越遠,外面還響起了槍聲,打着方向盤的青年開心地哼起了歌。
到底不是專業的,但凡這些人像以前他遇到過的綁匪一樣,有一個是從軍隊退役的,他都找不到機會逃出來。
大人的心情影響到了小孩,眠眠也一臉輕松地晃着雙腿,“爸爸,我們要回去嗎?”
歡快的曲調頓了一下,青年無奈道:“回不了,爸爸不認路。”
小家夥愣住,“那我們怎麽辦呀?”
白黎喻把車窗降下一條縫隙,任由夜風應和急促的心跳,自信道:“怕什麽,等明天天亮,爸爸帶你棄車而逃,咱們父子倆浪跡天涯!”
車速帶來的夜風甚是喧嚣,拂過青年肆意張揚的五官,這是眠眠第一次看到爸爸這麽鮮活的模樣。
好像,好像有什麽東西被扔掉了,爸爸全身都輕松了一樣。
他說不出來,但是他覺得這樣的爸爸好厲害,能讓他特別安心!
于是小家夥也高聲道:“好哦!浪跡天涯!”
白黎喻意氣風發道:“我帶着你,你帶着碗,咱們天橋底下當老板!”
眠眠哈哈大笑:“當老板!”
笑完小家夥才反應過來,“爸爸,你要帶我去當乞丐嗎?”
“什麽乞丐,這叫無成本無固定場所的自主創業!”白黎喻把方向盤打出殘影,開心得不行。
“到時候咱們浪跡天涯公司,我是大老板,你是小老板,看情況再收一兩個小弟,壯大咱們的規模!”
眠眠開心地踢腳腳:“那大爸爸呢!”
白黎喻還認真想了一下,道:“到時候你大爸爸就是公司的培訓講師,幫咱們培訓新人!他做生意的頭腦一定不差,容易說服別人。”
眠眠咯咯直笑:“爸爸,這是傳銷嗎?”
這種事白黎喻可不敢認:“胡說,咱們這是乞讨。”
“剛才你還說不是做乞丐。”
“有嗎?那可能是爸爸記錯了吧。”
後面的動靜已經越離越遠,白黎喻篤定這群人不敢在山上開快車,也不是很熟悉除了剛才那條路之外的其他地方。
他早就離開山路,破舊的面包車靈活地穿過一棵又一棵樹,一路往山上開,說一句橫沖直撞也不為過。
等車到了山頂,白黎喻降下車窗四處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山上除了樹影,什麽動靜也沒有了。
他升上車窗,看了眼另一邊下山了方向,笑着問道:“爸爸要沖下去了,兒子怕不怕?”
眠眠攥緊安全帶,笑嘻嘻道:“不怕!”
“好嘞!”白黎喻利落地挂擋打方向盤,離合一踩,汽車開擺。
“請眠眠小朋友坐穩扶好,咱們走咯!”
小家夥高聲附和:“走咯!”
當陸維風看到帶人趕來的時烽,總算想起了那枚紐扣式監控器的存在。
此時距離白黎喻失蹤已經過了二十四個小時。
這個時間,以胡志明市和其他國土接壤的距離,按那些人有備而來的情況,真要出國,也早就轉出去了。
陸維風也不确定那個監控器被父子倆帶着。抱着試一試的想法,他說了出來。
結果就被這個氣勢淩厲的男人和助理盯着開啓直播,另外兩個氣質內斂的男人翹着二郎腿坐在旁邊。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白黎喻的老公和大哥長得這麽好看。
當開直播打開的一瞬間,同步到直播間的畫面立刻被平臺封鎖。
助理看了一眼消息,低聲道:“老板,已經及時封鎖了,沒有人能看到直播間的畫面。”
他話音剛落,面前的筆記本電腦裏,就傳來父子兩興奮的聲音:“怕什麽,等明天天亮,爸爸帶你棄車而逃,咱們父子倆浪跡天涯!”
接着後面是一段無厘頭對話,再加上監控畫面裏飛速沖下山的第一視覺,助理沉默一瞬:“……不愧是少夫人。”
還想讓身價不菲的老板去幫他培訓怎麽做一個乞丐,6得一批。
翹着二郎腿的黎白旭笑了一下:“我就說你不用太擔心,他從小武術獎項都不知道拿了多少。只要不是軍隊出身,不是一對多,這些人還真奈何不了他”
身為黎家的孩子,小喻怎麽可能真的只會吃喝玩樂逐夢演藝圈?
時烽盯着直播畫面,确定這個監控器是被扣在衣服上,才開口道:“他們有槍。”
黎白旭一副你不懂的樣子,語氣輕松道:“放心吧,那夥人一看就不是專業的,雖然有心算無心,你們家保镖也因為投鼠忌器才被他們陰了。但是我敢說,我這弟弟想奪一把槍還是很容易的。”
至于槍到手後,白黎喻敢不敢殺人他就不知道了,但是近距離內彈無虛發他還是敢保證的。
曾經有多少敵對勢力的人以為他弟弟從小被養在村裏,覺得白黎喻是個沒見識的土包而輕視他?
實際上他們又怎麽知道,白黎喻對于生活質量一點都不在意,但是對于自身力量從不懈怠。
黎白旭知道弟弟為了證明自己身體好,不用家人小心翼翼而做出的種種努力。
他們也不是不相信他,但是因為母親原因,弟弟被留在村裏一個人讀書長大,而他作為哥哥卻在城市裏生活,哪怕弟弟願意,但他們不愧疚是不可能的。
所以白黎喻喜歡什麽,他們都同意,想學什麽,就學,只要不會威脅到自身安全的,他都可以當不知道。
這小孩真以為自己留在白家村裏,以輩分壓着白村長,整天開着村長家的面包車四處晃悠的事他不知道?
另一邊的程冬笑了笑,十指在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上不停敲打,最後道:“定位出來了,在柬埔寨。”
程冬把手上的電腦遞給時烽,猜測道:“估計這夥人是想直接把人拐出去,等到小喻的護照簽證過期。”
陸維風聞言冷汗都下來了,如果簽證護照都過期,白黎喻就算逃出來了,在國外也是一個黑戶,哪怕跑到海關那邊,國家也得走程序才能讓他進關。
更何況白黎喻還沒有手機,在關口驗證出來之前,他只能待在邊境線,不能踏入國家領土一步。
這個時候要是被人追上來帶走,邊境的士兵也沒辦法越過邊境線去阻止。
畢竟作為士兵,一旦私自踏入他國領土,這個性質就變了。
礙于律法,哪怕特事特辦,他們也不能在結果出來之前就把身份不明的白黎喻放過關卡。
陸維風幾乎哭出來:“我,我再也不帶他們出國了。”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哽咽着抹眼淚。
黎白旭搖了搖頭:“不怪你,正常出國拍節目沒什麽事,是小喻的身份太過敏感,下次出國,別到這種地方來,挑一些歐洲的國家。”
至少在大一點的國家,黎家和時家都能及時安排。
而像周邊這種小國家,說實話黎白旭可能做一輩子生意,都不一定來一次,更別談在這裏有什麽人脈了。
陸維風都後悔死了,他之前的綜藝有很多次出國拍攝的經驗,從來不知道正規渠道出國還會有這種危險。
雖然黎大哥說是因為白黎喻的身份問題,但是也是他沒有提前問清楚,不然這些東南亞國家他是來都不來!
看到陸維風這麽自責,黎白旭笑了笑,也沒有再勸。
不同于國內的保密程度,國外的敵對公司幾乎都知道黎家有兩個孩子。
畢竟那些人派出的探子,可不是區區狗仔能比的。有的探子甚至混到了官員隊伍裏,公民的信息随便翻,國家想揪出來都得費一番力氣。
陸維風不知道弟弟的身份也情有可原,畢竟黎家不僅要防着國外的人,更要防着表面是華國人,實際上卻給外國人做事的人。
這種人湊到他們背後捅一刀,可比外國人直接綁架來得容易。
就是因為出于對安全的保護,當初白黎喻不想公開自己的身份,不想出現在國內各大世家眼前,未必沒有他們的縱容。
只有小喻隐藏在暗處,他這個大哥高調地出現在明處,才是最好的保護。
但凡黎家只是個普通的富貴人家,白黎喻甚至可以高調地入圈,不需要踏踏實實,像去走過場一樣地接活動。
但是不行,黎家就是有一些連國外都眼饞和忌憚的技術,就是只提供給了國家。
所以白黎喻說不想出去見人,他們同意了,除了A市一些世家,很少有人知道黎家還有個小少爺。
別人不知道,所以不問,別人不問,他們也不會去主動說。
後來白黎喻說想去娛樂圈演戲,他們同意了,因為覺得愧對他太多,所以都随着他的想法來。
白黎喻說不想破壞規則,想腳踏實地一步一步來,他們還是同意了,看着他因為接了一個小角色而開心,看着他被導演誇了一句而開心。
說實話黎白旭是能理解他的,家裏的情況造就了小孩高高在上的地位,實際上在村子裏的生活卻讓他習慣了像普通人一樣。
好在現在看來結果還不錯,他弟弟再次面對危險,還能笑得出來。
看着屏幕上車速極快,仿佛身臨其境的第一視覺,黎總笑得意味深長,等他回來,看他怎麽收拾他!
一旁的程冬把手機遞過來:“旭哥,爸媽的電話。”
黎白旭接通後應了兩聲:“出不了事,他玩得開心着呢,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手。”
“嗯,你跟爸爸玩歸玩,保镖記得帶,咱們家能三番兩次逃脫綁架的人裏可不包括你們倆。”
旁邊的程冬聽到這句話,笑着推了他一下。
黎白旭握住他的手,總算不逗父母了,認真道:“小喻已經逃出來了,比三年前那次快了兩天。”
他這副習以為常的模樣,讓站在電腦前仔細觀看定位點的男人微微蹙眉,接着便把定位分享到自己手機上,帶着助理走了出去。
助理跟在他身後,壓低聲音道:“老板,少夫人已經逃出來了,咱們帶來的人您看怎麽安排?”
那些人的直升機可還在公海上空懸停呢。
男人雙手插兜,慢悠悠道:“查出到底是誰動手了嗎?”
助理看了一眼十分鐘前發來的消息:“快了,咱們的人已經到了金邊,根據信號定位破譯了綁架少夫人那夥人的手機,已經找到了金邊的接頭人,等抓住後就能順藤摸瓜。”
時烽吐出一口濁氣,“那就讓他們行動吧,老子上億美金都花了,也沒有讓人白跑一趟的道理。”
這些人收了他的錢,總得做些什麽事,就跟着跑一趟像什麽話。
男人走到門鎖斷掉的房間,看着地上打開的行李箱裏,顏色各自的毛絨絨睡衣,嘴角微挑。
“告訴他們,端了幕後人的地盤,主謀留口氣,帶回Y國交給時家。”
助理垂眸笑道:“是,這就讓他們出發。”
也不知道藏着罪惡的某些地方,能不能扛得住這群國際雇傭兵的沖擊。
不過這又關他什麽事呢?總歸老板花了錢,得到了少夫人平安的結果。
結合老板一貫的行事方式,助理斷定這筆買賣,老板肯定不會覺得虧。
這幾天比較忙,剛剛才有空看你們的評論,看到有些讀者很不滿意綁架的情節。
首先,我的故事計劃就是這麽寫,肯定是不會改的。
其次,幸好是單章購買,沒有什麽預購之類的,這樣不滿意情節的讀者還能及時止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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