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在一起後的第一天◎

    江席月伸出的手愣在原地。

    見他沒有反應, 林應缇視線落在海面上，又輕聲重複了一遍：“要試試嗎？”

    江席月神色有一瞬間的凝滞, 過了很久，才聽到他的聲音。

    “真的嗎……”

    林應缇很難聽到他的這種語氣，不由側頭看了他一眼。

    “真的。”

    江席月正一瞬不瞬地注視着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專注。

    她張了張嘴，剛想要說話，可是還沒來得及開口，下一秒就被人擁入懷中。

    林應缇微微睜大眼睛。

    “好，你不能反悔。”

    江席月聲線低沉, 語氣難得的能夠聽出幾分情緒，像是生怕下一秒她就會逃跑。

    林應缇垂下眼, 伸手回抱住了他，語氣很輕。

    “但是有個條件, 時間為三個月, 三個月之後，如果覺得彼此不合适……就分手。”

    但是她不知道這段關系能不能維持到三個月。

    江席月垂下眼，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只能聽出他的嗓音略微有些嘶啞。

    “好。”

    雖然說出了那樣的話, 但是說實話, 林應缇完全不知道在一起要做些什麽。

    她從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戀人之間是如何相處。

    如果江席月說的是真的，那這也是他的第一次戀愛。

    林應缇想問問身邊的朋友，卻發現連向茉予都沒什麽戀愛經歷，唯一的一段戀愛, 維持了不到一個月, 她想了想, 還是決定不向她咨詢。

    相比從國內出發，這次回去時兩個人不管是心境還是關系，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林應缇顯然有些不适應這樣的變化，但是江席月似乎進入角色很快。

    不過不知道該不該值得慶幸，林應缇和江席月之間的相處模式似乎并沒有發生什麽變化。

    但是那只是似乎，還是有什麽變了，只是林應缇沒有注意到。

    周六又下起了大雪，林應缇下班後站在醫院門口等人來接自己，今天是周六，是該去秦老爺子家裏的日子，算是術後複查。

    本來她打算自己開車去，但是江席月說要來接她，她也不想再這些事情上和別人争，便也由着他去了。

    首都還是冬季，一連下了好幾天的大雪，地上積雪未化。

    葉薇在身後叫了她一聲，林應缇微微蹙眉。

    “應缇，你要回去了嗎？”

    林應缇沒有和她多說什麽，只嗯了一聲，看上去不太想搭理人。

    葉薇卻像是無知無覺，自然而然地站在她的身邊：“你和你那個相親對象怎麽樣？他是本地人嗎？”

    林應缇看了一眼手表。

    葉薇繼續喋喋不休：“家裏條件怎麽樣？有房有車嗎？“

    林應缇沒有回答，而是轉過頭看了她一眼。

    葉薇還沒從她看自己的眼神中緩過神來，就看見似乎有輛車停在馬路對面，因為車流不息，有些看不清楚。

    她不确定地問：“是你那個相親對象嗎？”

    林應缇想了一會：“不是，算是我的男朋友。”

    “……”

    “還有。”林應缇看着她，慢吞吞道：“你的話有點多。”

    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到一向木讷安靜的林應題會這麽說，葉薇愣在了原地。

    黑色加長林肯轎車靜靜地停在馬路旁邊，有道修長挺拔的身影穿過人流朝這邊走來。

    姿态從容，氣定神閑。

    只見男人穿着一身白襯衫黑色長褲，系着黑色領帶，面容清俊冷淡，渾身上下透露着生人勿進的味道。

    他手裏撐着一把黑傘，修長的手握着傘柄，那把傘的傘面刻着一串英文字母，似乎是某個奢侈品牌子。

    葉薇有些不确定。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男人不急不緩地走到了她們跟前，準确來說是林應缇面前。

    林應缇也沒有多話，只輕聲道：“走吧。”

    江席月把傘面微微朝她那邊傾斜，替她遮擋住風雪。

    “怎麽穿這麽少？”

    林應缇也不在意：“到車裏就暖和了。”

    到秦家的宅子前，林應缇特意提前下車，對江席月反複叮囑，她先進去，然後江席月後進去，兩人進屋的間隔時間必須保持在十分鐘以上。

    相比她的謹慎，江席月卻有些心不在焉：“為什麽？”

    林應缇語氣很輕，神色冷靜：“……如果你希望把這段關系維持的久一些，可以按照我說的做。”

    江席月沉默了片刻，最後點頭。

    “好，聽你的。”

    秦老爺子的身體比之前好了不少，林應缇問了一些基本的情況，發現他現在連咳嗽都很少，睡眠也比之前好多了，他說他以前老是覺得胸口悶呼吸不順。

    林應缇靜靜地聽着他的抱怨，心裏暗自掐着秒表。

    玄關處傳來一陣動靜，秦老爺子最先反應過來，望了過去，看清了來人，略微有些詫異。

    “席月，今天怎麽想着過來了？”

    江席月面色淡淡：“有空就來了。”

    秦老爺子也沒再追問，只招呼他坐下，等會讓琴姨多做幾個菜。

    江席月嗯了一聲，目光又落在林應缇身上，“林醫生也在？”

    林應缇：“……”

    林應缇垂下眼，客客氣氣地朝他打了聲招呼。

    “江先生好。”

    江席月點了點頭，自此兩人便沒有再交流。

    在別人面前，林應缇一直很注意分寸，小心翼翼地生怕暴露了什麽。

    因此有些刻意地冷落了江席月，不過他的臉上一向沒什麽情緒，所以看不出來他生沒生氣。

    外面的風雪似乎有些大，北風呼嘯而過，天空陰沉沉的，秦老爺子看了一眼窗外，然後問林應缇。

    “林醫生怎麽來的？”

    林應缇輕聲說：“我是坐別人車來的。”

    “那你朋友還來不來接你？”

    江席月按了按遙控器，面不改色地換了個頻道，視線似乎專注地落在屏幕上。

    “……應該不會來接我了。”

    “那怎麽辦？”秦耀臨微微皺眉，“要不今晚歇在這裏吧。”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有時候林應缇打不了車或者很遲，就會留宿在這裏。

    給林應缇準備的還是那間專門的客房，是秦老爺子留了話特意為她留的。

    林應缇洗完了澡，正準備翻幾本書出來看，想了想，又走過去敲響了江席月房間的門。

    “誰？”裏面傳來一聲冷淡的男聲。

    “是我。”

    裏面的聲音頓頓，然後門被打開了。

    林應缇：“我來找吹風機。”

    客房裏沒有吹風機，她想着這邊也許有。

    這還是林應缇重逢後第一次看到江席月的房間，房間面積比自己住的客房要大很多，裝修擺設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簡單

    他似乎不常住這裏，看不到最近的生活痕跡。

    不過能夠看見很多小時候他留下的東西。

    林應缇看着櫃子上的樂高模型，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古怪。

    “你小時候還會玩玩具？”

    江席月看着她沒擦幹的頭發，拿出毛巾替她擦了擦。

    “小孩不都喜歡玩這些。”

    這句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卻沒什麽信服度，不過林應缇懷疑的很準确，他确實不常玩，很多東西他都是一學都會，反而會變得無聊。

    所以他喜歡看書，即使看了之後立刻存在于他的記憶中，又能有下一本去填滿。

    微濕的發絲從指間傾瀉而過，江席月面不改色道：“我幫你吹吧。”

    林應缇垂下的眼睫輕輕一顫，沒有拒絕：“……謝謝。”

    江席月拿起吹風機，手撫上她的發絲，溫柔地将她垂落在臉頰處的發絲捋在耳後。

    “溫度合适嗎？”

    大概是因為吹風機裏呼出的熱氣蒸騰，林應缇的臉微微有些發紅。

    “……嗯。”

    林應缇坐在江席月身前，因為姿勢的原因，她只能微微低着頭，露出纖細的脖頸，可以清楚地看見那顆淺淡的朱砂痣。

    江席月漫不經心地撫弄着她的發絲，吹風機發出的噪音，掩蓋住了彼此的呼吸聲。

    林應缇垂下眼，心裏思考着等會吹幹頭發回房間躺床上時要不要再看會書再睡，她發現了這裏的書房裏的藏書種類繁多。

    頭頂大手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心不在焉，略過她耳後的時候微微一頓，帶來的酥癢感讓林應缇回過了神。

    她低下頭，耳後泛起淡淡的薄紅。

    身後呼吸拂過耳邊帶來的溫熱氣息，她難得有些緊張，手指無意識地攥緊床單。

    單純保持同一個林應缇覺得身體刻意地有些僵硬于是忍不住變換了幾個姿勢。

    一開始江席月還能淡定無視，但是後來林應缇似乎覺得有些不自在，動的弧度越來越大。

    江席月索性把吹風機關掉，林應缇剛想疑惑轉頭。

    就察覺到身後的人将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語調懶洋洋的，似笑非笑。

    “不要亂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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