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江席月，生日快樂”◎
電影院門口, 林應缇坐在椅子上看着時間。
她穿了件深藍色裙子，因為天氣轉涼, 外面套了件毛衣外套。
距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十分鐘，她低頭又看了眼手表，如果到了約定時間對方沒來，她不會繼續等下去。
正在出神之際，便聽到一道略顯慌亂的男聲響起。
“抱歉我遲到了，路上堵車。”
林應缇擡起頭，眼前的男生幹淨清秀，戴着黑框眼鏡, 耳根處微紅，氣喘籲籲的樣子, 明顯就是跑得很急。
她輕輕問：“你跑來的嗎？”
方時序臉更紅了，嗯了一聲：“因為一直在堵車, 我又着急……”
林應缇站起身：“走吧, 我有事想給你說。”
方時序有些緊張：“看了電影再說吧。”
“好。”
電影院包間裏的人不多，因為要看的電影是個恐怖驚悚片，來的基本都是結伴的小情侶, 他們的座位前方便是一對小情侶。
方時序的臉更紅了。
林應缇視線落在前方的熒幕上, 像是沒有察覺。
電影播放到一半, 大廳裏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前面的那對小情侶，女孩已經撲到了男孩懷裏，吓得瑟瑟發抖，男孩子一直在安慰她。
其實林應缇也有些害怕這些東西，但是她還來不及害怕, 就被身邊的男生吸引了注意力。
只見方時序臉色慘白, 雙眼緊閉, 死死不敢出聲。
角落裏燈光比較暗，周易看了會電影覺得無聊，忍不住開始玩手機。
他不明白這電影有什麽好看的，為什麽江席月突然拉他一起看電影，還是看這種無聊的血漿恐怖片。
江席月也像是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不在眼前的大屏幕上。
這時不知熒幕上又播放到什麽畫面，四周又爆發出一陣尖叫。
周易忍不住擡起頭，視線無意間略過某處，然後驀地頓住。
下一秒不由脫口而出：“卧槽！”
說完後又發覺自己的聲音有些大，于是刻意壓低了聲音，語氣裏滿滿都是像是發現了什麽秘密的興奮。
“席月，你看那，是不是很眼熟？”
江席月擡起眼皮，看神色居然不怎麽意外。
周易又看了一眼，有些難以置信：“她竟然在和男生一起看電影？”
不怪他意外，因為在他眼裏，林應缇就像個最古板的乖乖學生，絕對和早戀扯不上一絲關系。
電影裏的鬼陰森森地站在主人公背後，然後背景音冷不丁響起一聲恐怕刺耳的音效。
林應缇也忍不住閉上眼，周圍的方時序也是叫了出聲，忍不住整個身子往她這邊靠。
林應缇：“……”
“我靠，那兩個人挨一起了。”周易時刻關注兩個人的動向，看見最新情況立馬給江席月轉播。
沒得到回應，他又仔細看那個男生，像是又發現了什麽新大陸。
“那還是我班的男生？！就那個四眼仔，平時不愛說話的那個。”
他心想幸好是他們倆看見這對小鴛鴦，要是別人撞見了這一幕，肯定要捅出去，到時整個學校肯定會有不少風言風語。
不過他可以保守秘密，江席月自然不用說，他對這些一向不感興趣。
周易正胡思亂想着，身邊的人忽然動了動。
只見江席月站起了身，拿起了外套往外走去。
他問：“你去哪？”
江席月丢下一句：“抽煙。”
周易下意識地哦了一聲，很快又反應過來，面色古怪：“不對，你不是不抽煙嗎？”
此時電影已經接近尾聲，林應缇注視着電影的最後一幕，主人公最後發現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方時序和她拉開了距離，像是察覺到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鏡。
他剛想開口說點什麽挽回自己的形象。
就聽到身邊的女生靜靜開口道：“你為什麽喜歡我？”
方時序紅着臉，小聲說：“我也不知道……但是之前有一次你幫我解圍，我就注意到你了。”
他在班上一直沉默寡言，埋頭只顧學習，但是有時班上那幾個橫行霸道的男生會逼着他把作業給人抄，他怕老師便不願意給，但是那幾個男生依舊不依不饒。
最後是林應缇開了口，說如果抄作業的話她會記上名字。
幾個男生這才悻悻罷手，方時序這才注意到這個和他一樣沉默寡言的女生。
她不喜歡去食堂吃飯，有時會吃自己帶來的面包，但是班上的向茉予叫她去食堂吃飯，她就不會拒絕。
休息時她總是喜歡看向窗外，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認真的想些什麽。
她似乎不喜歡雨天，下雨時總會比平常更安靜些。
林應缇聽完他的話，輕聲說：“這樣啊。”
她頓了頓，視線還是落在眼前的大屏幕上：“其實我可以今天不來，但我覺得要和你親口說些什麽。”
方時序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唇。
林應缇終于看向他：“謝謝你的心意，但我不會和你在一起。”
方時序澀聲道：“我能問一下為什麽嗎？”
“我們還太小了，等你上了大學遇到了更多更好的人，你就會忘記這份喜歡。”
方時序語氣堅定：“我不會。”
看他如此肯定，林應缇忍不住笑了笑，大概是覺得他說話太過絕對。
方時序漲紅了臉，以為她不相信自己，“我是認真的……”
林應缇看着他，目光清亮澄澈，坦坦蕩蕩。
“我知道，但是我并不喜歡你。”
“……”
林應缇繼續緩聲解釋：“而且你挑選的時機也不不恰當，馬上就要高考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拒絕你，你可能會因此受影響，如果我剛好喜歡你，和你在一起，我們倆可能都會受影響。”
方時序聲音一下就小了許多，有些無措地低下頭：“我沒想這麽多。”
他還想再說些什麽，林應缇已經站起了身，電影廳裏空調可能調的比較低，她下意識地攏了攏身上的外套，輕聲道：“高考好好加油。”
走出電影廳後，林應缇剛準備給他媽媽打個電話。
結果在走廊上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只見江席月站在一個電影海報前，漫不經心地垂眼注視着上面的字。
他穿着淺色毛衣和長褲，額前黑發垂落下來，雙手插在兜裏，就那樣閑閑地站在那，矜冷清貴的氣質和周圍格格不入。
像是察覺到有視線，他靜靜地擡頭望來。
林應缇愣了愣，還是上前打招呼：“好巧。”
江席月看到她後，視線略微一頓。
林應缇問他：“你也來看電影嗎？”
他的語氣平靜：“嗯，和朋友一起。”
他沒說是男性朋友還是女性朋友，林應缇也沒有再問。
江席月問：“你呢？”
林應缇：“我也是。”
他又不說話了，兩個人此時離得有些近，林應缇能夠聞到薄荷冷香裏夾雜着淡淡的煙草味。
她輕輕蹙眉，忍不住問道：“你抽煙了嗎？”
江席月嗯了一聲，視線落在電影海報上，海報上的年輕女演員一頭微卷的黑色長發，只露出清冷恬靜的側臉。
他漫不經心地問：“不和你朋友一起嗎？”
林應缇搖頭說：“不了，我和他已經說清楚了。”
江席月這才擡起眼皮看向她。
此時正好一個電影廳散場，人流頓時大了起來，周圍人潮湧動，林應缇看了看四周，覺得這不是說話的地方。
江席月也察覺到了，他開口說：“我們去外面吧。”
林應缇問：“那你的朋友呢？”
江席月：“他先回去了。”
林應缇便相信了，她跟着江席月身後往外走，走到玻璃門時，江席月推開了門，但是走出去後沒有立馬放手，而是等林應缇走出來後，才松了手。
這個舉動雖然很小，但是确實能看出他的禮貌和教養。
林應缇小聲說：“謝謝。”
“不客氣。”
外面的風有些冷，天色已經暗沉了下來，雖然進入夜色，但是此時的城市才仿佛煥發了活力，四處五光十色，熱鬧喧嚣。
林應缇開始現在是不是一個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口的合适時間。
本來她打算買了禮物，到了學校後見到後他再說，作為同學，最基本的禮節也應該做到禮尚往來。
但是她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見江席月，索性就決定在這裏說出口
兩個人并肩走着，突然林應缇停了下來，江席月也頓住腳步，回頭望她。
昏黃的路燈下，籠罩在暖色柔光中的女生靜靜看向他。
“可能有些遲……”
江席月微微蹙眉，沒反應過來：“什麽？”
林應缇望着她，輕輕抿了抿唇，臉頰處露出了淺淡的梨渦。風吹過她的臉頰，拂起烏黑的發絲飛舞。
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正盯着看他，像是揉碎進了星光。
“江席月，生日快樂。”
四周的風有些大了起來，但是那句話依舊一字不落地鑽進了江席月的耳朵。
他怔在原地，沉默了幾秒後，突然伸出手，“生日禮物呢？”
“……”
林應缇愣了愣，看見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臉上有些發燙，她都是前些天才知道江席月的生日，本來打算這幾天放假買，然後開學帶給他。
但是說實話，她并知道應該送他什麽生日禮物，因為他好像什麽都不缺，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麽。
看她臉蛋上浮現出淡淡緋紅，似乎有些難得的窘迫。
江席月這才慢條斯理道：“你餓了嗎？”
話題突然跳躍得太快，林應缇眨了眨眼。
江席月将手揣回了褲兜，視線落在她的臉上。
“沒有禮物的話就請我吃飯吧。”
“吃什麽？”
“你來選。”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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