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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訓練
    訓練

    萬明霁面無表情的想。

    應該是破皮了。

    在床上的謝喬玉似乎覺察到萬明霁走了,他在床上翻滾了一下,把萬明霁的枕頭薅了下來,自己抱着懷裏把臉蹭了上去。

    卷着被子,壓住被角,睡得很香。

    萬明霁上前把他淩亂的頭發撥開把他的臉露出來,謝喬玉臉上的小絨毛看上去很可愛,溫熱的呼吸平緩的傳出來。

    這一切平靜中的帶着溫馨,他彎腰親了親這個罪魁禍首的額頭,顯得有些迷醉。

    謝喬玉嘟囔一句什麽,把自己埋進枕頭埋得更進去,就像是警惕的小動物覺察到危險一樣。

    .

    郊外的風倒灌進衣袍裏,十幾個人跟個傻子一樣站在外面,打了一個噴嚏。

    “姓萬的怎麽還不來?”

    “這風吹得小爺冷死了!”

    “好不容易起這麽早,正主還沒有來!”

    ……

    萬明霁去官署踩點點卯後才知道這群兔崽子早就去郊外等着挨罰了,他嘴裏叼着一根油條,右手拿着一碗豆漿,把油條幾下吃完了,然後把豆漿全倒嘴裏。

    慢悠悠的走去郊外。

    他到郊外的時候,馬成一夥人等得幹着急,在樹林子摘了一片葉子叼在嘴裏,還抓了一只倒黴的兔子架在火上烤,香味彌漫。

    “可惜沒有佐料。”

    “這肉本身就香。”

    幾個人露出饞的表情,眼中滿是期待。

    “萬明霁來了!”放哨的人從草叢裏看見萬明霁,嗖的一聲就跑回來報信了。

    萬明霁鼻尖動了動,這是烤肉的香氣,他大步向前抓住了手忙腳亂的一群屬下,臉上一沉:“在幹什麽,還不站好!”

    屬下們面露喪氣,站在一排免得挨打。

    萬明霁看見被烤德嘎吱響的兔子,他聲調高興的揚了一個度:“你們怎麽知道我早飯還沒有吃飽。”

    他毫不客氣從烤架上把兔子拿下來,扯下一條兔子腿就吃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萬明霁覺得這次的兔肉格外的香。馬成吞咽了一下口水,緊緊盯着萬明霁口中的兔腿,心中一陣哀嚎。

    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萬大人,你一個人怎麽能吃下這麽多的肉呢,不如讓小的為您分憂。”馬成殷切的說。

    還分憂,這分明是分肉!

    萬明霁把一只兔腿的肉啃幹淨了,然後又扯了一只腿啃。

    用行動表明了他不需要任何分憂的行為。

    “你們先做一下拉伸運動,馬成你站上來帶着他們一起做,不然一下子起猛了,要受傷。”萬明霁把馬成拎了出來。

    萬明霁最後的話讓馬成他們很感動,萬大人好關心他們,還怕他們受傷,就是馬成一想到昨日萬明霁教的拉伸動作,他雙眼一黑,十幾個人雙眼也黑了。

    這麽奇奇怪怪的動作讓他們感覺他們不是一個正常人。

    馬成上來扭脖子:“跟着我做!”

    萬明霁把兔子吃完了,也跟着這群兔崽子一起做了拉伸運動。

    等做完後,萬明霁把火堆滅了,把剩下的東西處理一下:“今天我們繞着郊外跑五圈。”

    萬明霁跟在隊伍的後面,看樣子也要跟着他們一起跑,纨绔們的心情有些奇怪,別別扭扭的,心髒有點暖呼呼的。

    一個纨绔子弟忍不住問道:“萬大人,你跟我一起跑嗎?”

    “當然,我是你們的上司,你們受罰,那我也難辭其咎,我當然……”

    十幾個纨绔眼中含着感動,眼淚汪汪的看着萬明霁。萬大人雖然對他們一頓打一頓罵的,但心裏還是有他們,在乎他們的。

    “我當然要監督你們了。”萬明霁接着說完自己沒說完的話。

    纨绔們:“……”

    感動啪叽一聲無了。

    他們心中紛紛想到:這個狗x!

    “廢話少說,馬成帶隊跑!”萬明霁說道。

    馬成苦着一張臉,拖着自己沉重的雙腿跑了起來。

    纨绔們心中複雜,但覺察到馬成帶隊的速度很慢,心中一喜,馬成還是懂他們的,這兄弟真不錯。

    萬明霁一個掃風腿踹在一個纨绔的屁股上:“跑快點!”

    “前面帶隊的再跑這麽慢,圈數加到十圈!”

    馬成一個激靈,立馬加速。

    郊外的東大營沒有将領,暫時是冉哲在帶,他今日在巡視營地,突然一個士兵跑進來對着他行禮說道:“冉大人,在東南方向出現不明的人物。”

    “再探!”

    冉哲沉思,這裏是東大營駐紮的郊外,理應沒有任何人敢來,這是哪般宵小。

    “冉大人,他們并沒有進去我們駐紮的地方,在外面虛晃一圈朝我們營地後面跑去了,穿的是我們大啓的官袍。”

    冉哲心中冷笑,虛晃一槍?這是故意上門來挑釁的。

    “冉大人,據前面領頭的人說,他們是萬明霁的手下,被罰在郊外跑圈。”

    冉哲:“???”

    跑什麽,圈什麽?

    冉哲也知道這個三元及第的武狀元,太子殿下很重視他,不過似乎顧忌到什麽還沒有接觸。冉哲走出營地,對萬明霁有些好奇,他非要看看這個武狀元有什麽特別的。

    “我去看看。”

    萬明霁讓馬成帶着跑,萬明霁一看馬成要走大路,踹了一腳旁邊纨绔的屁股:“馬成,從林子裏跑。”

    纨绔委屈的捂住自己的屁股,敢怒不敢言。

    不是吧,大人,你這還要加難度!

    馬成苦哈哈的帶着隊伍鑽進林子,等他鑽出來的時候嘴裏吐了一把樹葉。

    “呸!呸呸!”

    “呸!呸呸!”

    纨绔們紛紛嘴裏吐葉子。

    萬明霁從容自信的從林子裏鑽出來,前面的葉子都被他們吃了,萬明霁身手又敏捷沒有他們這麽狼狽。

    這座山叫做雲霞山,膀大腰粗,跑一圈要了人的命,跑了一圈後,纨绔們就憑借着意志力在堅持了,要是沒有萬明霁在後面盯着,他們早就不幹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在後面的人更能感受到萬明霁,他們甚至能聽見萬明霁平緩的呼吸聲。

    “你們的呼吸不對,跟着我的口號呼吸。”萬明霁說。

    纨绔們屏住呼吸跟着萬明霁的口號聲走。

    “吸氣,呼氣,吸氣……”

    果然要輕松很快,前面的馬成放慢了速度,萬明霁也沒有罵他。

    曹飛是家中的第三子,他的父親是戶部尚書,他的母親是一個瘦馬,在母親年輕貌美的時候得了父親的寵愛,但好景不長,母親日益老去,父親也不再寵愛他了,這次把他塞進官署中,還是廢了母親不少心力,跪着求了父親和主母才把他送進來。

    他進了官署發現來這裏的都是家中的庶子和不能繼承家業的嫡次子,有的母親受到寵愛才送進來,像他這樣的母親不受到寵愛的人是少數。

    他心裏悶着也不去說自己家中的景象,在官署裏和他們混在一起,但他知道自己是不一樣的,這是他母親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機會。

    額頭的汗水滴在了眼睛裏,然後順着滑到了嘴邊。

    曹飛以前嘗過眼淚的味道,澀澀的,苦苦的。

    他的雙腿像是灌了鐵一樣,很難再擡起腳來。

    有的纨绔子弟堅持不下去休息一陣,萬明霁并沒有勉強。

    萬明霁從後面跑到隊伍的中間,在他旁邊的正是曹飛。

    “還堅持得下去嗎?”萬明霁問道。

    曹飛咬着牙:“能!”

    一圈,兩圈,三圈……

    馬成也默默的忍耐着,他做了領頭的人,要是他也去休息了,總覺得不太好,而且他還可以堅持。

    萬明霁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後面休息的人也跟了過來墜在尾巴後面。

    其實他的心裏有些驚訝,他沒想到他手底下的人能堅持這麽久,雖然不追求速度,但要繞着雲霞山跑五圈這也是一件很考驗耐力的事。

    可是他也不知道,要是這次沒有萬明霁和他們一起跑的話,那他們也不會堅持這麽久。在萬明霁接過他們的時候,他的身份就注定不一樣了,他不僅僅是萬明霁,更是他們的上司,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他們的長輩。

    他們渴望得到萬明霁的賞識,得到萬明霁的誇獎。

    冉哲在東大營外面看着這十幾個人從大營旁穿過,起初他也是不在意,只是有些驚奇,這位武狀元怎麽會想到把這群少爺兵帶來操練,他們完全就不是一群兵,只是塞進官署來混口飯吃的。

    東大營的士兵們也有看好戲的心思,他們也知道這群少爺兵,就是去官署享福的,繞着山跑步,怕是沒有一圈就是要哭天搶地的跑回去告狀了。

    他們刻意的關注萬明霁他們,畢竟他們也還要訓練,他們可不是那群少爺兵。

    一圈,兩圈,三圈,四圈……

    一圈又一圈,冉哲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他的目光投向那些他看上去的少爺兵,他們的汗水已經把官服侵透了,他們的速度也變得慢起來,可是他們還在跑。

    這還是他認識的少爺兵嗎?這還是那群在街上像是混混一樣的纨绔嗎?

    這裏的人他都叫得上名字,禮部尚書的庶子,戶部尚書的庶子,侯爺的庶子,國公的嫡次子……

    這麽一群人都是京城的權貴,他們雖然是庶子和嫡次子,但也是門第高顯的名門貴族。

    萬明霁:“堅持得住嗎?”

    “能!!!”纨绔們大聲的回應,似乎想要把自己心裏積攢多年的氣都吼出來。

    曹飛摸了一把臉,滿手的汗水。

    “好,最後一圈,我們去山頂!”萬明霁從後面跑到前面帶着他們跑向山頂。

    他們拖着灌了鐵一樣的腿,跟上了萬明霁。

    汗水大顆大顆的滴落在地上,暈濕了土壤。

    東大營的士兵們看向萬明霁他們,好像不認識他們了一樣,跑五圈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麽,可是這對于少爺兵來說很有難度,他們竟然不哭不鬧跟着堅持下去了。

    “他們這是中邪了?!”一個士兵驚疑的說道。

    衆人沒有說話。

    冉哲心中也驚疑不定,這群纨绔還是之前的那群纨绔,只是帶他們的人變了,這個萬明霁到底有什麽能力能讓他們聽話,還這般堅持。

    萬明霁帶着人一鼓作氣跑到了山頂,“先休息,不要馬上坐在地上。”

    馬成差點一個踉跄就倒下去了,曹飛同樣也是。他們勾肩搭背支撐着同伴,心裏突然生起了一種不同于以前的情感。

    “靠,你身上好臭!”

    “跑這麽久,能不臭嗎?還說我,你身上還不是一樣!”

    他們吵吵鬧鬧的,還有的愛幹淨的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差點當場去世。

    萬明霁沒湊上去,他站在山頂看了看山下的風景,微風徐來,吹得身上涼幽幽的。

    馬成湊過來,沖着山對面吼了一句:“好看的哥兒喲!”

    回音傳了過來,萬明霁頓時不想說話。

    “萬大人,你也試一試。”馬成笑嘻嘻的說。

    “讓我來,我要當大官!”一個纨绔當仁不讓。

    “我要娶高門貴女!”

    “我要好多好多的錢!”

    “我要離開我爹,他就是看不起我,就是打我!”

    “我要成為大英雄!”

    五花八門的都有,萬明霁也不阻止,聽着他們的話。

    曹飛也站了過來,他吼道:“我要帶着娘親過好日子!”

    仿佛心中的郁氣也吐了出來。

    做了這麽一件中二的事情,這群纨绔有的捂住自己酸軟的腿哀嚎,有的心情突然低落起來嗚嗚噎噎哭個不停,還有的開始悲情的吟詩作對。

    身上這麽髒,萬明霁帶着他們下山了。

    “走了!下山吃點好的。”

    .

    謝喬玉和賣荒地的人談好了。

    “謝少爺,您可以去看看,我們的荒地要是開墾了,還是種得出糧食。”

    謝喬玉沒松口:“是要看看了,才能畫押。”

    送出了賣地的人,謝喬玉揉了揉眉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他在家裏待着無聊就帶着萬修月來一品香轉一轉。謝喬玉從寧江縣出來,他心裏對于種地總有一種執念,而且自己雇傭着人種地能夠自給自足也不會去外面買菜了,自己家裏種的菜還幹淨新鮮好吃。

    他雇傭人種地也是萬萬不會做欺壓人的事。

    “嫂子,這裏的布置好精致。”萬修月在一品香逛了逛,心裏很是佩服謝喬玉。京城中的貴人這麽多,謝喬玉能在京城開一家店鋪也是不易。

    而且他看了店鋪裏的人還不少,這一天能賺不少銀子哩。家裏的開銷都要靠這家店鋪,大哥的俸祿還沒有來,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謝喬玉在操持,萬修月想為他分擔一點,又怕太突兀,讓謝喬玉覺得他要奪權。

    萬修月:“嫂子,家中的事情你可以交給我做。”

    謝喬玉:“你願意的話,可以的。”

    他不是什麽小氣的人。

    門外突然傳來喧鬧聲。

    謝喬玉站起身來,正要去查看,萬修月把他護在一旁一起出去。

    “這一品香的老板是我們萬大人的夫郎?”

    “香皂那玩意是女子和哥兒用的,我們一個大老爺們也用這玩意?”馬成有些不能接受。

    萬明霁帶着一群人來一品香買香皂,他本是讓這群人在外面等着,他們就老老實實的站在外面盯着客人們瞧。

    “丢死人了。”萬明霁心中想。

    他想立馬買了香皂就跑,而且身上這麽髒,謝喬玉也會嫌棄他的。

    楊管事看見他,心中一喜:“萬大人來了,我立馬讓人告訴東家。”

    萬明霁還沒來得及阻止,店小二就一溜煙的跑了。

    謝喬玉走出門,店小二就碰到了他,立馬喜氣洋洋的說道:“東家,萬大人來了。”

    聽了這話謝喬玉的心中并不驚喜,反而泛着嘀咕,這還是上值的時辰,他來一品香做什麽,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玩忽職守以後還怎麽升官。

    謝喬玉捏了帕子,他要去瞧瞧萬明霁是來做什麽。

    萬修月心中也不住的打鼓,他也知道這是上值的日子,他大哥不會是翹了班來的吧。

    在另一旁楊管事熱情的招待萬明霁:“萬大人快坐下。”

    “不了,我是來買香皂的。”

    楊管事:“萬大人您需要多少塊?”

    香皂一塊能用好久,萬明霁說道:“先買十塊,香味随意。”

    楊管事派人去拿十塊香皂,他哪能真要萬明霁的銀子,這不是不懂事嗎?

    謝喬玉過來的時候就看見萬明霁拿着香皂正在掏銀子。

    “相公。”

    “喬玉,我來買點東西。”萬明霁在店鋪裏遇見謝喬玉有些別扭。

    “你拿走就成了,這筆賬記在我名下。”反正是左手出右手進的事。

    他見這邊有這麽多人,就把他帶進去,坐在一側問他:“你怎麽需要這麽多香皂?”

    “今早帶他們去訓練去了,出了好些汗,身上臭。”

    謝喬玉一聽這是一個正經理由,心中就松了一口氣,幸好不是玩忽職守。

    “下午就記得陪我去郊外看荒地。”

    “記下了。”

    “好好當差。”謝喬玉叮囑道。

    萬明霁拿着香皂火急火燎的走了,他那群屬下還在一品香門口看着,站在一旁看着就不像是個好人。

    謝喬玉一看萬明霁的樣子就知道出了不少汗水,這身上是該好好洗一洗。

    相公是個武官,這身材好看,肌肉有力,爆發力也強,精力也旺盛。

    在人群中趙之看見萬明霁帶着一群兵痞子走了,他的腦子裏還在回響着謝喬玉的那一聲相公。

    他的腳步有些不穩,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那位大人怎麽從未見過?”趙之問同僚。

    “趙之,你整日待在翰林院,消息不靈通,這就是新任的昭信校尉,今年的新科武狀元。”

    武狀元?

    萬明霁。

    對了,楊管事是叫他萬大人。

    這可是一個莽夫,而且趙之突然想起來謝喬玉之前問過他的問題,他還說死在前線上就是青史留名,他的雙眼一黑。

    他這不是詛咒別人相公去死嗎?

    趙之:死了,汝夫我養。

    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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