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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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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房間裏沒開主燈, 只靠着一圈氛圍燈帶和臺燈照明,湯杳幾乎是失神地看着聞柏苓靠回沙發裏,隐入昏暗, 柔軟的皮質發出窸窣聲響。

    他敞着腿, 喉結滑動,偏開視線,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些動作無不昭示着, 剛才的暧昧行徑不會再繼續。

    有那麽一瞬間,湯杳分不清自己的情緒是不是算失望。

    見她紅着臉,久久僵在那裏, 紋絲不動, 聞柏苓先笑了:“不碰你, 過來坐,別跟那兒罰站了, 好像我虐待你似的。”

    湯杳挪着步子坐過去,暈乎乎地沉默半晌,最後竟然問他:“真的不碰了麽?”

    很多年以後, 湯杳再回溯這段往事,都不禁莞爾。

    原來自己二十歲時, 勇氣那樣可嘉過。

    她那句傻話, 把聞柏苓問得愣了一下。

    他沒回答, 只是在離開湯杳房間時,在門口頓住腳步,轉身,吻了她的額頭。

    很輕很輕的一下, 然後說:“晚安,湯杳。”

    湯杳如同夢游般, 木讷地回答:“晚安......”

    這是她第一次被異性親吻額頭,她覺得聞柏苓有種神奇魔力,就那麽一秒鐘的時間,就把她的魂給勾走,使她變成了沒有靈魂的木偶。

    洗漱、換睡裙、爬上床,這些動作都是在湯杳完全沒有印象的情況下完成的。等她瞪着眼睛回神時,自己已經躺在床上不知道多久了,還嚴嚴實實地蓋着被子。

    又過了一個“不知道多久”的時間,湯杳猛然從床上坐起來。

    小姨!

    她還沒聯系到小姨!

    手機還在沙發裏,湯杳翻身下床拿了手機,可是時間實在太晚,即便打通了新店的座機,也已經過了下班時間,無人接聽。

    小時候她和小姨看電視劇,看見纣王沉迷酒池肉林和妲己,連朝都不上,還忿忿地罵過。

    說人家昏庸無能,就知道情情愛愛,遇事也沒個輕重緩急,心裏一點數都沒有。

    現在想想,她今天晚上也沒比纣王好到哪裏去。

    被親了親額頭而已,就成了大腦空空的木偶,實在是傻氣。

    這地方的床墊比之前一千六百多一晚的酒店床還更舒服,不知道是聞柏苓他們花了多少錢才購置來的,可湯杳難以靜心,情緒在自責與亢奮中反複橫跳。

    明明困得很,卻總也不能踏實入睡。

    夜裏兩點多,手機忽然響了。

    小姨終于發來微信,說才剛剛忙完,讓湯杳好好和朋友們玩,不用擔心自己,還發來了幾款蛋糕的照片。

    那些翻糖經小姨之手,被做成各種難以想象的漂亮形狀。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累,小姨發照片時像是心不在焉,有幾張沒選對,是和她無關的網頁截圖。

    湯杳回過信息,放心下來,握着手機沉沉睡去。

    只是夢裏總有聞柏苓出現,他垂着眸子靠近,目光如深淪......

    這樣昏頭昏腦,她連手機鬧鐘都忘記提前關掉。

    早晨四點半,鬧鐘準時響起,湯杳一個激靈,驚醒,仰卧起坐般直直坐起來,睡眼朦胧地看清四周環境,才記起現在是假期。

    這陣子備考時間緊,她都是這個時間起床。

    原本昨晚睡得就很淺,醒了更睡不着,索性爬起來洗漱、學習。

    早晨六點多,住在一樓的費裕之起來上廁所,一路打着哈欠、抻着懶腰,順手拉開窗簾,想瞧兩眼郊外的清晨美景。

    結果看見散發站在窗外的湯杳,吓得他穿着睡袍連連後退,腳趾撞在桌腿上,發出野豬般的凄慘嚎叫。

    湯杳在三層厚的真空玻璃窗外都聽見了。

    她不明所以地轉過身,還笑眯眯同人家打招呼:“Morning!”

    吃早飯時,腳趾負傷的費公子是這樣和聞柏苓抱怨的——

    “你家那位姑奶奶,不知道幾點起來的,大早晨就在人家窗外看書,還壓腿,簡直吓死人,我還以為我看見幽靈了。”

    湯杳還不知道費裕之已經給她升輩分了,端着熱騰騰的皮蛋瘦肉粥過來,避開聞柏苓的目光,坐在他身旁。

    昨晚那一下她還沒緩過來,總有點羞怯,只顧埋頭喝粥。

    就喝個粥,也把自己耳朵喝紅了。

    知道湯杳臉皮薄,聞柏苓主動找了話題,還吩咐廚房單給她加了份培根煎蛋。

    “費裕之說你很早就起來學習了,這麽辛苦,多吃點,不然營養跟不上。”

    問到湯杳為什麽壓腿,湯杳挺不好意思,說是媽媽和姥姥常念叨的家鄉老話,“筋長一寸,延壽十年”。

    有時候她早晨起來腦子不靈活,就壓壓腿,拉拉筋,以此喚醒自己。

    她身上有股“天天向上”的勁兒,不輕浮,不認輸。

    也不會像有些女人那樣,只要和男人發展出一些情意,就像沒骨頭軟糖,公共場合也是又摟又抱,時時刻刻粘在男人身上。

    連費裕之這種最愛八卦的人,也對湯杳有些另眼相看,沒有看輕她,還邀請道:“反正你都活動開了,不如待會兒和我們去騎馬吧?東邊有片桃花林,騎馬過去景色特別好。”

    湯杳答應下來。

    聞柏苓怕她受傷,把最溫柔的馬匹讓給她,專門指派了馬廄那邊的行家給她當教練。

    湯杳卻沒有像他們想象中那樣僵硬、緊張,踩着腳蹬靈活上馬,挺直背部,自然前傾。

    教練笑着:“湯小姐之前是有騎過馬吧?”

    湯杳說是。

    她老家的鄰居叔叔有個很小的馬場,養了幾匹馬,每年到旅游旺季,就會去風景區租借馬匹給游人,按圈數收費。

    湯杳和鄰居叔叔家的孩子是小學同學,從小跟着騎馬,根本不怕。

    可能姿勢上沒有那麽有貴族範兒,但也算輕車熟路。

    那天早晨空氣清新,湖面泛起稀薄霧氣,湯杳穿着緊身牛仔褲騎着馬匹。

    白馬慢跑起來,她拉着缰繩,一頭柔順濃密的黑發散着,發絲在空氣中飛揚,确實有點英姿飒爽的味道。

    連費裕之都勒了勒缰繩,騎行到聞柏苓那匹馬身邊,看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試探:“湯杳挺不錯的,但你要想正兒八經談戀愛......”

    聞柏苓看費裕之一眼,打斷他:“先管好你家妹妹吧。”

    到底不是經常運動的人,騎馬到東邊桃林看過桃花林,再牽着馬溜達回來,湯杳已經累得不行,額角都是汗。

    她告別教練,上樓重新洗了澡。

    拿着英語資料站在窗邊時,聽見有人叫她,“下來啊,去射箭”。

    湯杳隔着十幾米的距離,和聞柏苓他們喊話:“你們騎吧,我不适合當武将,要當文臣,考取功名。”

    聞柏苓騎在白馬上,淺笑,很配合地點頭:“那祝湯班長,早日金榜題名。”

    那個上午湯杳潛心在學習裏,不清楚後來聞柏苓和費裕之都玩了什麽娛樂項目。

    只是下樓吃午飯時,聽見他們在聊慈善晚宴的話題。

    其實她沒聽見前面費裕之的吐槽,說某家的慈善晚宴越辦越低端,什麽人都發邀請函。

    大前年請來的那個說是商界新貴,結果就是個搞傳銷的披皮公司,爛錢賺了九位數,最後東窗事發被查處了,活該。

    “這年頭實餐飲業是不好做,但實業不都是這行情麽,也犯不着對別人谄媚奉承成那副德行。”

    費裕之兩腿交疊,一副鄙夷神色:“不過今年他們怎麽這麽上心,邀請函都送到這兒來了?哦,我想起來了,我們昨天中午剛去他那店裏吃過飯是吧......”

    說的就是昨天遇見湯杳和室友的那家店。

    那是某家餐飲集團近幾年新投資的創意菜餐廳,主打分子料理,圈子裏很多人都有VIP卡,也就願意照顧老板的面子,請客聚餐常訂在那邊,算是支持生意。

    聞柏苓抽出邀請函信封裏的展品介紹單翻看,有幾件非遺工藝,倒是挺值得拍下來支持支持的。

    費裕之意猶未盡地在犯壞:“回頭找人代咱們去,擡擡競價,那些人不是樂意去麽,就讓他們多掏點兒。拍賣嘛,就得輪番競價才有意思。”

    湯杳下樓時,剛好聽見最後那句。

    她依然坐在聞柏苓身旁,也跟着往邀請函看了兩眼。

    老實說,湯杳對拍賣其實很好奇。

    小學時班裏有同學報了那種很貴的英語班,據說上課表現好可以得到積分,期末有拍賣會,大家拿着自己賺到的積分拍賣學習用品和玩具。

    同學和他們講時,湯杳羨慕極了,從此就覺得拍賣會很高級。

    慈善晚宴确實如費裕之所言,這兩年都辦得不太好,混進來一些不入流的暴發戶,沒意思。

    聞柏苓本來是沒想去湊熱鬧的。

    但他看見湯杳落在邀請函上的目光,這姑娘拍賣會的興趣和向往,都明明白白寫在臉上。

    信封上寫了日期,湯杳問:“你們晚上要去參加晚宴?”

    費裕之“哼”一聲,那句“當然不去”還沒吐出來,就聽見聞柏苓先開口了。

    “嗯,是要去。”

    聞柏苓指間夾着請柬,看向湯杳:“慈善晚宴可以帶女伴,要不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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