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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模
    一模

    “臻怡!”

    孔臻怡和虞婉宜在走廊邊聊天,樸惠忽地出現,挽上孔臻怡的手臂。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斷了孔虞二人的談話,孔臻怡轉過頭看她,有些驚訝:“惠惠,怎麽啦?”

    樸惠臉上帶着燦爛的笑:“你猜我剛剛去哪裏了?”

    孔臻怡卻不吃她這一套:“這怎麽猜,沒個提示的。”

    樸惠似乎也迫不及待了,便沒有在賣關子,主動笑着說:“我剛剛去找林青濤了!”

    孔臻怡愣了愣,“濤姐怎麽了?你有事找她?”

    樸惠見她注意力到了這邊,臉上的笑意褪去,露出了不滿的一面:“是啊,我去找她說陳緣知和許臨濯談戀愛的事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反應好平淡。”

    樸惠添油加醋地把自己和林青濤的對話複述給兩個女孩聽,說完,還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

    “臻怡,你說她是不是心裏就偏袒陳緣知啊?”

    “濤姐她的反應真的很奇怪,不僅沒有說陳緣知,還用那種語氣對我說話,好像我才是那個做錯事的人一樣,真不明白為什麽。”

    虞婉宜聽完了睜大了眼睛,然而她還沒能說一句話,孔臻怡已經皺起眉開口了:“你為什麽要去跟濤姐說這件事?”

    樸惠驚愕地擡頭,目光所及之處,孔臻怡并沒有因為她的話語而露出欣喜愉快的表情,反倒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她:“你是故意把他們談戀愛的事情告訴老師的?為什麽啊?”

    樸惠有些急了:“因為,因為我以為老師肯定會管這件事的啊!這不就是早戀嗎?說不定老師會生氣,然後就會把這件事通知雙方的家長,然後他們就會分手——”

    “你想讓他們分手?”孔臻怡難以置信地說道,“樸惠,你都幹了些什麽?”

    樸惠整個人泡在孔臻怡冰涼剔骨的視線裏,感覺自己快要發抖了,她不明白好友的反應為什麽和她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終于忍無可忍地沖她大喊道:“你說我在幹什麽?我不都是為了你嗎!”

    “不是你高一的時候開始就一直暗戀許臨濯,不是你當初被許臨濯拒絕之後哭了一個小時嗎!我以為這也是你想看到的啊,你難道不希望他們分手嗎?!”

    虞婉宜忽然開口:“所以你做這些,是在為臻怡打抱不平?”

    孔臻怡眼底的困惑卻散了,她凝視面前的樸惠,聲音輕重分明:“樸惠。”

    “在你眼裏,我孔臻怡就是那樣的人嗎?”

    樸惠的手微微顫了顫:“臻怡,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一直把你當朋友啊。”

    孔臻怡默了默,“我知道,我并不是在指責你。”

    孔臻怡說話的語氣并不重,甚至有些淡,卻铿锵有力:“是,你說得對。我是喜歡許臨濯,到現在也是,但比起他,我更在乎我自己。”

    “我不願意為了争那些情情愛愛的東西而耽誤自己的前途,而且我這人再怎麽小心眼,再怎麽自以為是,嬌矜自傲,也是有底線的。既然他現在有了喜歡的人,那我的這份喜歡就到此為止了。”

    樸惠的臉色變得難堪起來:“所以我一心替你着想,反倒是做錯了是嗎?”

    “是這樣嗎?”

    孔臻怡一時間沒有說話。

    許久,她才慢慢擡起眼,眼角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這一次她再度開口,說出的話語卻讓樸惠渾身血液一涼,整個人僵立在原地:

    “惠惠。你到底是在為我打抱不平,還是在發洩你心裏對陳緣知的嫉妒和不滿,你真的分得清嗎?”

    .......

    沸沸揚揚的流言和揣測,止于某一天平凡清淨的上午。

    陳緣知和胡妤洙挽着手走在走廊上,突然再次被人攔住。

    陳緣知擡頭一看,發現是之前攔過她一次的李子隽和他的朋友,下意識地警惕起來。當她以為這人又要當衆對她發難之時,站在她面前的李子隽卻猛地彎下腰,沖她大聲喊道:

    “對不起!”

    這一聲道歉極為響亮,走廊裏路過的學生聽到動靜,俱都朝這邊投來了目光。

    陳緣知愣神,而李子隽和他的朋友抓住了這個間隙,再一次道歉:“對不起,我們找了你的麻煩,說了些不禮貌的話,是我們錯了。”

    他的朋友補了一句:“請你原諒我們,我們不會再這樣做了。”

    陳緣知很是意外,她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兩個男生,而胡妤洙比陳緣知先一步反應過來,她眯了眯眼,主動拉起陳緣知的手,說了句:

    “緣知,我們走。”

    陳緣知慢慢收回看向那兩個人的目光,朝她點頭:“嗯。”

    她沒有說原諒還是不原諒,甚至沒有給出回應,和胡妤洙直接離開了。

    道歉是他們的事情,而原諒與否,本就是陳緣知的自由。

    等到了晚上下晚自習的時候,陳緣知在座位上收拾書包,教室裏人聲嘈雜,窗外湧向樓梯口的人流熙攘,陳緣知垂眸想着什麽,就在這時,她眼前忽然蓋下一片陰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四周圍熱鬧的笑語聲似乎一下子變得安靜了。

    陳緣知若有所感地擡起頭,許臨濯正站在她桌前,單肩背着書包。

    他今天穿了一件高領的黑色針織衫,白皙的皮膚在黑色毛線切割出一道冷意,細碎的黑發半掩長眉,但他看向她的眼睛裏分明的柔和,像是春夜裏融化的積雪。

    許臨濯聲音溫寧,看着她道:“今天一起走嗎?”

    周圍的交談聲更低了。

    陳緣知看着他的眼睛,心裏想的卻是,許臨濯這個人真的很會宣示主權。

    明明他們每天都是一起走的,今天他卻特意來到她桌前,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問她這樣一個問題——這種行為,簡直像是從她這裏讨到了一顆凍幹之後,便亦步亦趨地跟了上來,死死地黏住了她的小貓。

    陳緣知這樣想着,視線慢慢移開,剛好落在他背包上挂着的鱷魚球鞋挂墜上。

    她喉嚨滾動幾下,心裏嘆了口氣,變得輕盈柔軟。

    陳緣知把最後一樣東西放進書包裏,拉好拉鏈,然後提着收拾好的書包站了起來。

    陳緣知對他說:“嗯,走吧。”

    于是,那些偷偷看向這邊的同學們再一次看到,許臨濯對着陳緣知笑了,眼神溫柔得幾乎滴出水來。

    兩人沒有牽手,甚至也沒有說多餘的話,只是肩并着肩一路從教室門口走向樓梯,就已經吸引來不少側目而視的目光。

    胡妤洙坐在座位上看着兩個人離開,她身後的鄭業辰則是猛猛吸氣:“我的天,我以前是瞎了嗎?他們兩個人只要站在一起,這氣場擺明了就是情侶啊!我居然過了這麽久才看出來!?”

    胡妤洙目光憫然:“你知道為什麽嗎?”

    鄭業辰茫然:“為什麽?”

    胡妤洙語重心長:“因為你缺心眼呀。”

    鄭業辰:“.......”

    另一邊,陳緣知和許臨濯并肩走出了學校大門,夜晚的街道冷清,只有剛放學的一些外宿生的身影。

    陳緣知擡起頭,主動問道:“許臨濯,是你去找了他們嗎?”

    許臨濯在看手機,似乎沒聽清一般,他垂眸看向她,“嗯?”

    陳緣知看着他被白光染得溫柔的眉眼,忽然間什麽也不想問了。

    她心裏明明早就有了答案,不是麽?

    只有眼前這個人會這樣在乎她的事情,甚至比他自己的事情還要上心。

    陳緣知搖搖頭,眼底的湖泊漫過溫和的波紋:“不。沒什麽。”

    ..........

    十二月中,隆冬已至。除開漫天枯枝和寒意,伴随冬日而來的,還有近在眉睫的春申一模。

    教育局宣布了考試時間之後,東江中學的元培班終于在一模前一周完成了一輪複習。

    許臨濯和陳緣知的緋聞漸漸冷卻,雖然二人并未給出明确的答複,但兩個人自那之後的行為變化,已經足夠說明一切。

    陳緣知和許臨濯不再避諱旁人的目光,開始成雙入對地出入各種場合,包括學校的圖書館,飯堂,教室和學校大門。

    原本傳得熱烈的緋聞,卻在兩個人坦然自若的相處之中,漸漸消弭無蹤了。

    雖然二人沒有給出明确的答複,但——

    許臨濯:“清之,有人來問我,我們是不是在談戀愛。”

    陳緣知:“嗯。然後呢?”

    許臨濯看她:“我說是的。”

    陳緣知正在看書,聽到這裏也只是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嗯,這樣回也可以了。”

    許臨濯忍不住笑起來:“那每個人來問我的話,我都可以這樣說嗎?”

    陳緣知點點頭:“不是說不隐瞞了嗎?”

    許臨濯滿意了,他拉住女孩的手說:“那只要有人來問我這個問題,我都這樣回答他。”

    ——因為陳緣知的同意,所以許臨濯身邊所有按捺不住湊上來問的同學和朋友,幾乎都從正主那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漸漸的,兩個人确實是真情侶的消息傳開,許多虛假的謠言也慢慢地不攻自破了。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臨近學期末了,大家的那點八卦心思也都收了起來,開始專心準備即将到來的大型模拟考試。

    寒風蕭瑟的冬日,天空卻越發晴朗無雲,藍得淺淡悠然,一望無際。

    春申一模便在這樣的一個季節裏到來了。

    一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學校特地依照高考的形式布置了考場和座位,陳緣知趕在開考前的幾十分鐘抵達考場,然後一一檢查違禁物品,遞出了自己的身份證。

    考場外的走廊上站着一排排閑聊的學生,因為不被允許帶書上樓,此刻的學生們站在考場外,要麽安靜默背知識點,要麽幹脆和認識的人聊上幾句。

    又過了二十分鐘,考試鈴聲才終于響起。

    考場內響起一片嘩啦啦的翻動紙張的聲音,陳緣知也按下筆芯,提筆作答。

    那些熟記于心的知識和概念化作筆尖流暢的字跡,陳緣知專注非常,簡單的題目快準狠地填上答案,遇到難題,也只是眉眼微微蹙起,片刻後又舒展,然後寫下完整漂亮的解答。

    陳緣知對自己一輪複習的完成度是很滿意的。一方面,她基礎打得紮實,複習起來也就輕松很多;一方面,她在原來的基礎上加強了訓練,掌握了很多以前不甚熟悉的知識點和解題技巧,更拓展了自己的知識面。

    六門科目的考試都順利結束。

    冬日的傍晚不再如同夏夜一樣遲至,陳緣知走出考場的時候,天邊的晚霞早已消逝,校道邊上的路燈也被點亮。

    整個世界被深邃的藍覆蓋包裹,遠處的一點淺淡的月白,仿佛宇宙的初生,而此時萬籁俱寂,群星也變得安谧。

    陳緣知循着人流慢慢擠出樓梯間,她提着文件袋走向班級所在的教室,卻在路上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影。

    教室內燈火通明,剛考完春申一模,大家放松的笑鬧聲隐隐約約傳來。而許臨濯和胡妤洙站在走廊外,拿着一張紙,似乎在讨論着什麽,你一言我一語。

    陳緣知見到他們倆,正考慮着要不要走過去,卻已經被眼尖的某人一眼看到。

    許臨濯說話的動作停頓下來,他轉頭看向陳緣知的方向,冬夜裏靜谧的深藍渡過他墨黑色的發梢,墜落銀河,融化成他眼底的星辰。那雙眼裏平時沉靜淡然的光芒,慢慢地,被什麽點亮了。

    陳緣知看到他的眼神,心底一簇簇的花蕾,在這片漫無邊際的冬夜裏悄然盛開。

    她沒有再猶豫,擡步走了過去,越走越快,到最後幾乎是跑着來到許臨濯面前。

    許臨濯笑了,朝她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心,暖意頓時驅散了奔跑時沾染皮膚的凜冽寒冷。

    他牽着她的手,聲音溫柔,眼裏光芒暈染,卻只有她一個人的身影:

    “小心點,不要摔了。”

    陳緣知抿了抿唇,想要克制,臉上卻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又不是不看路。”

    許臨濯把人拉到自己的身邊,動作很輕很自然,語氣卻是調侃的:“是嗎?我倒是看到有個人一見着我,就跑了起來,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

    陳緣知瞪他:“說什麽呢,我才沒有慌慌張張。”

    “夠了!”旁邊的胡妤洙終于忍無可忍了,“你們兩個是把我當空氣嗎?”

    許臨濯轉頭,微微一笑,說出來的話差點沒把人氣死:“也不是不行。”

    “他開玩笑的,”陳緣知松開許臨濯的手,走過來攬住胡妤洙,“對了,你們剛剛是在聊什麽?”

    胡妤洙亮出手中的計劃表,陳緣知接過看了一眼,有些驚訝,因為計劃表已經羅列得非常詳細,似乎準備了很久一樣。

    “這是——班級團建?”

    大事件之一出現!

    不知道大家的高中是什麽樣的,不過我們學校當初确實是一模之後有很多個班級組織了班級團建,由家委會負責操辦,周六出行,當天去當天回,因為學校在海邊,所以還去看了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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