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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反擊
    反擊

    “西八,她真的這樣搞?”

    楚奚北憤怒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陳緣知站在宿舍門前,一邊掏鑰匙一邊說,“嗯,她應該對我有很大的意見。”

    雖然陳緣知自覺自己還沒幹什麽。

    楚奚北:“我靠,你給個名字來,我找人......”

    陳緣知語氣一提:“你想找人幹嗎?”

    楚奚北話語中斷,半晌才弱弱傳來:“我....我沒想幹嘛,就是幫你打聽打聽那個女的。”

    陳緣知:“你可別亂來,就是宿舍沖突而已,你別搞成校內外霸淩事件了,到時候反倒把自己搭進去。”

    楚奚北忿忿不平地嘟囔:“那你能不能別忍了?我想看你幹那個女的!”

    陳緣知:“她真的惹到我了,我肯定不會忍着,但現在還只是小事,我就是想做什麽也做不了呀。”

    “最多也就是和她一樣天天在宿舍裏找機會陰陽怪氣她,可是何必如此呢?多浪費時間精力。就算想鬧大,老師也不會管的,最多居中調停。”

    楚奚北:“那你打算怎麽辦?”

    陳緣知打開陽臺門,随口道:“再說吧,我......”

    陳緣知的聲音一頓。

    楚奚北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喂?再說什麽呀?”

    “喂喂?清清?你還在聽嗎?”

    陳緣知看着眼前的景象,感覺到自己腦門上的青筋開始一突一突地跳了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我還在。北北我待會再打給你吧,我現在有點事需要處理。”

    陳緣知挂完電話,再一次擡頭看這片區域。

    今天早上陳緣知很早就起床了,今天剛好輪到她打掃衛生,她昨天晚上已經拖了地,所以今早拿了垃圾就走了,中午早早回來洗澡洗頭。

    她還記得今天早上走的時候宿舍陽臺的垃圾桶還是空的。

    但現在一看,陳緣知發現才一個上午的時間,已經堆了整整兩個外賣盒子在垃圾桶的袋子裏。

    四方形的紙皮包裝盒上黏着髒兮兮的油漬,食物殘渣粘的袋子到處都是。包裝盒上橫七豎八地倒着三個空的奶茶杯,有一杯似乎是沒喝完,全都淌了出來流到了垃圾袋底下。

    除此之外,垃圾桶旁邊還散落着幾個大小不一的快遞紙盒,似乎是因為可憐的垃圾桶塞不下了,而丢棄它們的人猶不滿足,于是将這些快遞盒直接丢在了垃圾桶旁邊的垃圾鏟裏。

    陳緣知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有點火大了。

    她走上前去,先是翻了垃圾鏟裏的快遞盒,上面的收件人名字果不其然正是王芍青。

    至于垃圾桶裏的外賣盒,陳緣知之前和梁商英,趙曉金,柯玉杉同宿舍了半年,很清楚她們的習慣。

    趙曉金從不吃外賣,她嫌貴;

    柯玉杉是家裏管着不讓點,她都是吃家裏送的飯菜;

    宿舍裏只有梁商英會點外賣,但她一直都是拿去教室吃的,因為宿舍裏拿外賣的地方更遠,離教室很近。

    不止是梁商英,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陳緣知身邊的大部分人都是更喜歡把外賣拿回教室吃的。

    所以她甚至不需要去翻,就能猜到是誰把這些外賣盒丢在這裏的。

    因為王芍青知道她今天負責搞衛生。

    東江中學裏的宿舍衛生要求早上和中午離開宿舍時各倒一次垃圾,如果垃圾沒倒掉會扣三分。

    王芍青是算準了這一切,她丢在這裏的垃圾讓陳緣知至少需要多套三四個垃圾袋才能打包好,王芍青就是想惡心她。

    陳緣知面無表情地想:确實。她這一次做得很成功。

    陳緣知确實被惡心到了。

    她站在陽臺看了一會兒垃圾桶,陳緣知把快遞紙盒掃進了垃圾鏟裏,然後把裝滿外賣垃圾的垃圾袋紮好,在垃圾桶上套了一個新的垃圾袋。因為待會兒其他四個人還會回到宿舍,這個中午預估還會産生不少垃圾。

    陳緣知收拾好一切之後就去洗了手,然後進入衛生間洗澡。

    洗完之後,宿舍裏依舊沒回來人,陳緣知看了一眼門口,拿着衣服走到洗衣機前,打開洗衣機的蓋子。

    洗衣機裏面有洗完了的衣服躺在那裏。

    陳緣知一眼看到了那件薄荷綠的外套,那是王芍青的外套。她思考了一下,拿起洗衣機裏剩下的幾件校服,逐一查看了尺碼标簽。

    東江中學的校服不分尺碼,只分身高。這個宿舍裏穿170的只有陳緣知,因為她身高167,索性買大了一個尺寸。剩下的四個女孩身高都在160-165之間,都是買的160或者165的尺碼。

    而王芍青是個例外。因為她體型偏胖,所以買大了一碼,買的是和陳緣知一樣的170的碼數。

    陳緣知确定了洗衣機裏的衣服碼數都是170以後,視線下移,開始搜尋王芍青的水桶。

    王芍青的水桶是藍色的,此時裏面塞了一些幹衣服,看上去是還沒有洗的髒衣服。

    陳緣知垂着眼睫看着那個水桶,不過三秒,她果斷地把洗衣機裏的衣服都掏了出來,丢到了那個桶裏。

    然後她把自己的衣服放進了洗衣機,按下開關,上床寫題去了。

    沒過多久,宿舍大門被鑰匙打開,王芍青,梁商英,趙曉金三個人歡聲笑語地走了進來,仿佛原本安靜的宿舍裏一下子擠進了數萬只吵鬧的蝴蝶。

    陳緣知看着題目,筆尖輕輕掃動,一個眼神也沒有分給她們。

    三人時不時發出一陣笑聲,似乎終于把這個話題聊完了,王芍青也想起了什麽,起身朝陽臺外走去。

    最吵鬧的一個人沒有在發出聲音,宿舍裏短暫地安靜了十秒不到的時間,随後便被王芍猛然推開陽臺門的聲音打破。

    王芍青徑直走到陳緣知的床鋪前,她站在地面上看着陳緣知,銅鈴似的眼睛大睜,帶着點驚愕和隐隐的火氣:

    “——陳緣知,是你把我的衣服丢到桶裏的嗎?”

    陳緣知戴着耳機,無動于衷地看着書本,甚至還翻了一頁。

    王芍青:“陳緣知!”

    陳緣知一副似乎終于聽到了她聲音的樣子,擡起的眼眸裏露出一些茫然,然後摘掉耳機,“你叫我嗎?”

    王芍青氣極反笑,“對啊,我都站着這兒了,不然還能叫誰?”

    陳緣知也懶得和她裝,她直接回了一個:“噢。”

    王芍青被陳緣知的反應氣到了,她死死地盯着陳緣知:“是不是你把我的衣服丢進我桶裏的?”

    陳緣知:“是呀,怎麽了嗎?”

    王芍青一臉匪夷所思地笑了:“你沒看到我還有衣服在桶裏嗎?你就直接丢進去了?”

    陳緣知“啊”了一聲,她笑了,很溫和的樣子:

    “可是我也要洗衣服啊?洗完的衣服應該盡快晾才對,都一個上午了這衣服還在洗衣機裏,我也只能把它拿出來了。畢竟洗衣機是公共物品不是私人物品,阻礙了別人使用,又是哪來的臉理直氣壯呢,你說是不是?”

    王芍青被陳緣知一番話劈頭蓋臉罵了個措手不及,她臉色鐵青,看陳緣知的眼神發生了變化,似乎是才意識到眼前的人并不是軟柿子,而是有棱有角不好拿捏的人物。

    陳緣知注意到了梁商英和趙曉金投來的驚詫的眼神,她話鋒一轉,面露歉意,聲音溫柔:“我沒看到你桶裏的衣服,真是抱歉,我當時剛洗完澡沒戴眼鏡。芍青,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一番話軟硬兼施,端的是毫無錯漏。

    和王芍青算準了陳緣知會倒那些垃圾一樣,陳緣知也算準了王芍青不敢主動撕破臉皮。

    王芍青太要面子了,同時也有些小聰明,這點小聰明讓她在遇到臺階時總是會順勢而下。

    小人便是如此。喜歡在背地裏耍陰謀詭計,動歪心思,可真上了臺面動真格的,她們又開始和氣生財那一套了,愚蠢惡毒的同時也懦弱怕事,像是見光死的地下蛆蟲。

    王芍青最後臉色極差地走開了,沒再多說什麽。

    因為陳緣知第一次的正式反擊,整間宿舍的氛圍再次發生了變化。

    陳緣知下午慣例去見了許臨濯,專心致志地學習了一個周末,直到周一。

    夏天的餘溫在南方持續得總是足夠久長,可到了十月中旬,也差不多要完全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可以稍稍調高的空調溫度和長長的薄外套。

    還未到落葉的季節,桂花香氣已經飄遠,秋意卻慢慢靠近了。

    “緣知!”

    陳緣知本來在看書,卻被忽然出現在桌前的黎羽憐和朱歡寅吓了一跳。

    她看着氣喘籲籲的黎羽憐和面色凝重的朱歡寅,有些奇怪地發問:“你們這是怎麽了?”

    朱歡寅:“.....你出來一下。”

    陳緣知稀裏糊塗地被二人拉到了走廊的角落,她剛剛站定,黎羽憐直接一句話砸過來:“緣知,那個王芍青現在到處說你壞話,你知道這件事嗎?”

    陳緣知:“?她說我壞話?”

    主賓順序搞反了吧?

    陳緣知有點無語:“我還沒說她壞話呢.....算了,她都說了些什麽?”

    黎羽憐開始扳着指頭數:“她說你是公主病,全宿舍什麽時候洗衣服都是你說了算,然後她只不過是一時半會沒把衣服拿出來,你就火大了,把她的衣服丢到了全都是髒衣服的桶裏,還說她活該。”

    “她還說了你好多事情,什麽老是不注意收拾東西,害得她們宿舍老扣分,然後你不僅不覺得自己有問題,還理直氣壯地罵她們。”

    “噢對了,她說你老是在宿舍陰陽怪氣她們有優越感!說你嫉妒她朋友多,所以總是針對她!”

    陳緣知:“......”

    朱歡寅接道:“她還說你喜歡帶牙杯和牙刷到教學樓刷牙,因為你有潔癖什麽的。”

    陳緣知:“不是,別的也就算了,這個也太離譜了點?”這個謠言造的目的是什麽??

    朱歡寅語塞:“......可能她覺得這個行為很惡心吧。但是其實我知道的就有很多女老師是這樣的,就是比較愛幹淨,也沒什麽。”

    黎羽憐欲言又止地看着陳緣知:“關鍵是她在創新班有很多朋友,然後她跑回去和創新班的朋友罵你,造你的謠,現在謠言已經在幾個創新班裏傳開了。”

    “我創新班的朋友還特地跑來問我,說我們班是不是真的有這麽奇葩的人......”

    風吹過,樹葉聲婆娑作響,陳緣知一時半會兒沒有說話。

    黎羽憐看不清陳緣知的表情,心裏越發擔憂起來,“緣知,你.....”

    陳緣知忽然轉過頭看來,“嗯?”

    她看了眼兩位好友的表情,知道她們是誤會了什麽,于是失笑,“你們放心,我沒有很難過,我只是在想一些東西。”

    陳緣知剛剛在想,如果是許臨濯聽到了關于她的謠言,他會怎麽想呢?

    也許會生氣吧,因為事情都鬧得這麽大了,她卻沒有告訴他。

    .....說起來,她似乎已經很久沒見過許臨濯生氣的樣子了。

    陳緣知收回心神,看向自己的好友們,淺笑道:“我不在意那些人怎麽評價我。”

    朱歡寅:“也是,我也覺得你不會在意的。”

    黎羽憐不禁嘆息:“緣知......你說她為什麽要這樣做呢?她說這些假話騙別人,就不愧疚嗎?”

    陳緣知笑了笑:“羽憐,你知道人為什麽會造謠中傷另一個人嗎?”

    黎羽憐搖了搖頭。

    陳緣知,“因為我們從小到大都被教導不能随意對別人釋放惡意。但事實卻是,人對另一個人的惡意就是可以無中生有,毫無理由。”

    “所以為了讓自己名正言順地讨厭一個人,為了拉攏別人同意和支持,有些人會選擇捏造事實,将那個人說得不堪。這就是造謠的由來。”

    緣知……她真的……她其實很會罵人的。

    王某會自取滅亡的!大家慢慢看,不會蹦跶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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