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陳洛修震驚:“你也有證人?”
田恬點頭,視線在抹淚的藍水兒身上掃了一眼,随即從懷裏拿出了一份供詞。
“這是榮欣情郎的證詞,上面清清楚楚陳述了他如何受到差遣買藥,又如何把藥交給榮欣的各種細節。”
忠勤伯府衆人震驚。
陳洛修連忙接過供詞查看。
榮欣不敢置信。
藍水兒臉色微變,心下慌張起來。
田恬道:“若是你們覺得這份供詞不夠說服力,我還可以把榮欣情郎帶上來。”
榮欣頓時急了:“世子妃,您把六哥怎麽了?”
田恬笑:“沒怎麽,只是他意圖不軌,被将軍府的人看顧起來了。”冷冷的道:“你們真以為将軍府小姐,是你們想陷害就能陷害,想拿捏就能拿捏的嗎?就算我劉家暫時沒落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要認為劉家人好欺。”
後面這段話,是講給忠勤伯一家人聽的。
他們如此草率處置她,不就是将軍府沒落了,若是以前,他們哪裏敢如此對她!
忠勤伯一家人臉色有些難堪。
陳洛修也沒好到哪裏去:“劉紫玉,就算這份證詞是真的,你也好狠的心,你明明知道事情發展經過,卻充耳不聞,任由寶哥受到傷害,怎能如此蛇蠍心腸。”
田恬笑了:“世子爺,您這話心偏到哪裏去了?事情出了,難道不是該找出真兇嚴懲嗎?反倒來怪我一個自保之人?”視線看向藍水兒:“我承認我知道買藥了,可我并不知道買藥是用來做什麽的,我一直知道藍水兒對我各種不滿,千方百計想把我趕出家門,我一直以為她買藥是要用在自己身上,從而栽贓我。我之所以一直沒拆穿,就是想給她改過自新的機會,若不是今日寶哥有事,我根本無法想象一個母親,竟然為了争寵,做出傷害親子的事情!”
藍水兒噗通一聲跪下,哭的撕心裂肺,模樣好不可憐:“世子妃,您這話可是要逼死妾,妾怎麽可能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手,虎毒尚且不食子,妾身絕對不會做那等喪盡天良的事情,這件事情,妾身什麽也不知道。”
藍水兒太會做表面功夫,在場衆人見此,都覺得不是她幹的。
陳洛修視線看向榮欣:“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榮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世子爺,這一切都是奴婢所為,藍姨娘根本不知道這事兒。”她知道六哥被将軍府抓住,供詞也有了,事實已經勝于雄辯,如今只有她出來頂包才行,不然這事兒過不去。
陳洛修大怒,一腳踢到她胸口上,重重把她踢翻在地。
“混賬,你這小丫頭年紀不大,心眼還不少,今日不打殺了你,難平我心頭之恨。”
榮欣顧不得劇痛,連忙跪爬到陳洛修腳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世子爺,奴婢也是為藍姨娘不平,自從世子妃回來後,您一顆心都在世子妃身上,世子妃和您好時,您為她守身如玉,世子妃和您鬧脾氣時,您心情不好,不僅不待見藍姨娘,就連寶哥您也是沒耐心,奴婢看在眼裏,不甘在心裏。世子妃就是個狐媚子,若是她一日在忠勤伯府,藍姨娘和寶哥就一日不得安寧,奴婢這麽做并非想要害寶哥,只是想把世子妃趕走罷了。”
藍水兒故作震驚,淚流不止:“榮欣,你糊塗啊,你怎麽能做這樣的傻事。”随即連忙給田恬跪下,向她道歉:“姐姐,之前是妹妹誤會了你,既然真相已然大白,是妾管教身邊丫鬟不嚴,才出了這等事,還請姐姐責罰。”
陳洛修也有些不好意思看向田恬:“此事就是個誤會,幸好寶哥沒什麽大礙,紫玉啊,你身為世子妃要有肚量,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吧。”
忠勤伯和伯夫人也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田恬氣笑了:“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剛才你們氣勢洶洶的過來問罪,不分青紅皂白就想把我送去淩雲峰孤獨終老,如今真相大白,就想這麽算了?”
陳洛修深吸了口氣:“紫玉,你想要什麽補償,你說?”
田恬道:“若今日我不能自證清白,我該是何種下場,只是輕描淡寫過去,不可能。”
陳洛修道:“我把榮欣交給你處置,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榮欣吓的臉色慘白,渾身都在打顫。
“藍姨娘,求您救奴婢,奴婢是為您和寶少爺才這麽做的,求您一定要救救奴婢。”
藍水兒也很無奈,她就是個姨娘,這種時候自保都難,哪裏敢救她。
她杵在那裏好一會兒才道:“榮欣,你這次犯得事情太大了,我也救不了你,不過看在你伺候我一場的份上,我以後會善待你的家人。”
榮欣聞言,不在說話。
田恬從始至終都沒看榮欣一眼,而是看着陳洛修。
陳洛修被她盯得不自在:“紫玉,你這麽看着我作甚?”
田恬眼眶通紅:“我悔恨,當初不聽爹娘勸阻,執意嫁給你,原以為婚後能夫妻情好,沒成想你我夫妻,竟然連半點信任都沒有!”
美人落淚,梨花帶羅,陳洛修想起這幾年對她确實不算好,心裏有些內疚。
“紫玉,以後我一定好好待你。”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今日一事,你讓我徹底寒心,徹底看開了,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注定不會美滿。”
田恬淚流滿面,她用袖袍擦了擦眼淚,袖袍寬大,遮住了她整張臉,她連忙把血包放進嘴裏。
陳洛修知道今日是他對不起她,他正欲說話,下一秒,只見女人噗一聲,吐了好多血出來。
身子軟軟倒在地上。
當即吓壞在場所有人。
陳洛修連忙過去攙扶她:“紫玉,你怎麽了,你別吓我啊?”把她抱進房間,讓她躺下歇息。
伯夫人連忙道:“快請大夫過來。”
忠勤伯大吼:“速度。”
藍水兒傻眼了,不敢置信好端端的劉紫玉怎麽會吐這麽多血。
這時,将軍服的老夫人杵着拐杖進來了,随她一起進來的,還有劉家小心保存的十幾套戰甲。
忠勤伯和伯夫人見此,連忙請老夫人上座。
老夫人沒坐,腳步闌珊的走到田恬面前:“玉兒,你怎麽吐了這麽多血?你到底在忠勤伯府受了多大的罪。”
田恬虛弱的厲害,聲音小如蚊蟲:“奶奶,您終于來了。”
“奶奶來為你做主來了,今日誰也別想欺了你去。”
田恬點頭,眼眶深紅:“謝謝奶奶,我終于有靠山了。”
就在這時,大夫被請了進來,衆人讓開一條道,大夫坐在床邊給田恬把脈。
大夫如實道:“世子妃這是急火攻心,受了太大刺激吐了血,并無大礙,只需吃幾劑湯藥,好好将養一陣子就能痊愈。”
田恬本來就是裝的,大夫能給這麽個說法,已經很好了。
老夫人連忙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佛祖保佑。”随即問道:“玉兒,你現在還能說話嗎?”
田恬點頭:“能。”
忠勤伯和伯夫人以及陳洛修嚴陣以待起來,他們都知道老夫人此次過來,今日這事兒恐怕不能善了。
老夫人道:“好。”
田恬道:“奶奶,勞煩您把榮欣叫過來,我有幾句話想問她。”
“行。”老夫人立刻照辦。
片刻,榮欣被帶到近前來。
榮欣噗通跪在地上:“世子妃,請您饒了奴婢,奴婢真的知錯了。”
“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說出真相。”田恬道:“你不要指望藍水兒能救得了你,有些鍋一旦背了,就難逃一死。知道謀害伯府長子是要殺頭的嗎?我若追究起來,你的家人都會被處置,不僅如此,你的情郎六哥也從幫兇變成主謀,他也難逃一死。但只要你說出幕後主使是誰,你的罪名就會輕很多。”
藍水兒臉色煞白,她以為這件事情過去了,沒想到劉紫玉竟還拿着不放。
榮欣有些遲疑。
田恬讓她附耳過來,小聲道:“我之前沒有直接問你話,是因為我怕你說出真相,忠勤伯府會率先處置了你,掩下這份恥辱,藍水兒可是貴妾,她做的所有事,都代表了忠勤伯府的臉面,他們殺你的幾率極大。如今我奶奶過來,她可以護住你,你只要說出真相,你和六哥都不會死,你的家人也不會被你連累,這才是最輕的處置,你自己想好。”
榮欣遲疑片刻,最終決定說出真相。
她轉跪到陳洛修和忠勤伯夫婦三人面前,連連磕頭。
“伯爺,夫人,世子爺,奴婢不是謀害寶哥之人,真正的下毒之人,其實是藍姨娘,奴婢剛才不過是給藍姨娘背了鍋而已。”
衆人大驚。
藍水兒情緒最激動。
“榮欣,世子妃剛才到底跟你說了什麽,你要這般害我?我怎麽可能去毒害自己兒子!你休要信口雌黃。”
老夫人神情最淡定,對榮欣道:“你仔細說來。”
伯夫人被榮欣的話吓的夠嗆,藍水兒是她娘家親戚,若是藍水兒脫不了幹系,她肯定也會被老爺惱怒。
“老夫人,此事是我忠勤伯府家事,您過問怕是不合适,且在您來之前,這丫頭已經承認是她下/毒想要嫁禍兒媳,如今突然又改了說辭,這丫頭搖擺不定,心思太過深沉,她的話不可信。”
忠勤伯附和點頭。
老夫人指着身後的十三副戰甲,神情悲傷又帶着驕傲。
“這十三副戰甲是從劉家英勇戰死的兒孫身上脫下來的,平時一直供于家祠之中,是劉府的驕傲,也是十三條命,更是我家玉兒的十三個親人,今日劉府沒落,全府唯一男丁不足十歲,還在嵩山少林學武功,我這老婆子無能,只能帶着這十三副戰甲上門為玉兒讨公道!
此事事關玉兒清白名聲,更關乎玉兒性命,她都被你們逼的吐血了,我這老婆子自然要追根究底查個明明白白。”
此言一出,忠勤伯府一衆人再也不敢說話。
老夫人繼續對榮欣道:“你且仔細說來,不用害怕,今日我老婆子在這裏,會護着你的。”
榮欣點頭,把藍水兒如何安排下毒一事和盤托出。
藍水兒臉色慘白,癱軟在地。
陳洛修不敢置信,平時溫柔如水的女人,竟然如此蛇蠍心腸。
忠勤伯府衆人慣會做面子,對藍水兒嚴加責罵,忠勤伯直接道:“這樣的女人,哪裏配為人母,直接休了便是。”
陳洛修也接受不了枕邊人是這樣的惡毒女人:“我這就寫休書。”
伯夫人雖然是藍水兒的親人,但此時也不敢輕易為她求情。
藍水兒哭的聲嘶力竭,在房間裏頭都要磕破了,依然沒有改變她被休的命運。
陳洛修寫完休書,走到田恬床邊:“紫玉,你還滿意這個處置嗎?以後忠勤伯府只有你一個女主人,寶哥也會記到你名下,由你來養育他。”
藍水兒得知寶哥要給田恬,她更不願意了,忠勤伯嫌棄她鬧騰,直接叫人把她拖出去了。
田恬沒說話,老夫人問她:“玉兒,你想怎麽做,奶奶今日替你做主。”
田恬說出自己的想法:“奶奶,我要和離。”
此言一出,震驚在場所有人。
陳洛修臉色難看。
忠勤伯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
伯夫人連忙過來勸她:“兒媳啊,既然誤會已經解開了,洛修也把藍姨娘休了,也算給了你交代,以後等着你的都是好日子,洛修經過這事兒,也知道錯了,以後肯定會對你好的。”
老夫人也道:“玉兒,你可要想清楚。”她這次是過來幫她撐腰的,原以為收拾了那藍姨娘就行了,沒成想她居然要和離。
田恬一臉認真:“奶奶,我想的很清楚,我想和離。”
陳洛修大聲道:“我不同意和離。”他之前沒想過和離,現在更不會和離。
劉紫玉只能是他的。
田恬很平靜的看着他:“世子爺,您若是不同意和離,妾身只好對簿公堂,請求休夫!”
她一條一條列舉着他的罪狀:“您寵妾滅妻,妾室進門當日,您把正妻趕去淩雲峰将近一年,期間沒有任何照顧慰問,若不是妾身存了些體己,恐怕不知何日才能返京!
正室還未産子,妾室不能有孕,您無所顧忌,任其妾身生下長子。
您縱容妾室,以至滋養她的野心,讓她做出毒害親子陷害正室的事來。
您在妾室挑唆下,不分青紅皂白處置正妻,以至正妻備受打擊,吐血卧床。
這一樁樁一件件,妾身有理有據,若是妾身執意對簿公堂,妾身定能成功休夫。
當然,那時候世子爺的體面,忠勤伯府的體面,将不複存在。”
陳洛修氣急。
忠勤伯夫婦也沒想到劉紫玉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田恬一直在等這個機會,她就是要陳洛修必須和離。
陳洛修舍不得:“紫玉,之前是我的錯,我以後肯定痛改前非,我們好好過日子行嗎?”
田恬對他沒有任何留戀:“世子爺,妾身已經說得很清楚,要麽和離,要麽對簿公堂,我公然休夫,此事沒有轉圜餘地。”
伯夫人嘆氣:“兒媳,你三思啊,先不說和離對兩家聲譽有損,就說你們和離後,你還年輕,肯定要再嫁,屆時你哪裏能找到像洛修這樣的好兒郎。洛修雖然之前做事欠妥了些,但經過這件事,他成熟穩重了,以後肯定不會再犯。”
忠勤伯點頭附和,他不便多說什麽,屋子裏一堆女人,他說多了不合适,夫人出面就行、
田恬還是堅持:“妾身嫁過來這幾年,受盡磋磨,今日更是吐血卧床,若是再待下去,能活到多少年歲還未可知,世子爺,和離吧,對你我都好,對外就說性格不合,和平分開。”
陳洛修不想答應,但事到如今,主動權已不在他手上,憋屈的難受。
老夫人見孫女已經下定了決心,她也不挽留了,孫女在忠勤伯府受了這麽多委屈,她心裏疼的滴血。
“忠勤伯,既然小輩無法做出決定,那就由你這個當家人做主吧。”
忠勤伯嘆氣,他還能說什麽:“那就和離吧。”
老夫人道:“我孫女嫁到你家三年,你們家對她如何,你們自己知道,怎麽也該給些補償,你覺得呢?”
“應當。”忠勤伯沒什麽好說的,若是沒滿足老夫人要求,他們一怒之下對簿公堂,那一條條罪證,他們忠勤伯府臉面掉在地上,想撿都撿不起來。
陳洛修激動道:“爹,我不和離。”
忠勤伯瞪着他:“當初讓你好好待紫玉,你不放在心上,現在要和離了,你又來裝腔作勢作甚?滾一邊待着去。”
陳洛修眼眶通紅。
田恬看也不想多看他一眼,等老夫人和忠勤伯商量好賠償後,她當即就要收拾離開。
一刻也不想在這裏繼續待下去。
老夫人皺眉:“玉兒,你現在這副模樣,真的可以走?”
田恬點頭:“奶奶,孫女想回将軍府。”
陳洛修道:“先休養一日,待明日好些了再回去也不遲。”
田恬堅持:“我今日就想回去,奶奶,我坐在馬車裏,沒事的。”
老夫人沒辦法,只能同意她的要求。
“這小丫頭我們也要帶走,忠勤伯沒問題吧?”老夫人指的是榮欣。
她可是證人,必須要帶回将軍府,就算要處置,也該是他們将軍府處置。
忠勤伯大手一揮:“老夫人盡管帶走。”
秋穗可兒利索收拾好主子的衣物,半日功夫,田恬帶着自己陪嫁的嫁妝從容離去。
陳洛修不舍的站在府門口看着,芝蘭玉樹的身影滿是傷感:“紫玉,咱們之間就真的沒有回頭路嗎?”
田恬搖頭,給他一個冷漠背影,沒有半分留戀。
回到将軍府,田恬住進原主以前的閨房,她叫來秋穗問話:“這次能順利和離,是否還有那位的手筆?”
以秋穗的能力,想要得到榮欣情郎的供詞,肯定要大費力氣,她卻輕而易舉辦到了。
秋穗不敢隐瞞:“小姐,那位确實對您情根深種,早在您讓奴婢盯着聽水院時,那位已經猜到了,一直都是他在暗中幫助奴婢。”
若不是太子爺,怎麽可能如此順利和離成功。
田恬心中五味陳雜,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秋穗道:“小姐,太子爺對您是真心實意的好,您為何就不考慮和他在一起?”
田恬這話都聽膩了,她也不想過多解釋,她們三觀不一致,講了她也不會懂。
“這話以後不要再說。”
秋穗嘆氣:“是。”
東宮。
黃福全興高采烈把田恬和離一事禀報上去。
李湛聞言,卻沒有任何高興。
黃福全不解:“太子爺,您....不打算接夫人進宮了?”
李湛最近一直為此事發愁,心緒不寧:“你覺得她會進宮嗎?”
黃福全沉默了,小婦人的心思,不是旁人能猜透的。
“奴才不知,但奴才知道,太子爺對夫人有情,夫人不在身邊,太子爺事事不順心。”
李湛很無奈:“此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黃福全詫異。
“那....皇後娘娘為您挑選的那些閨秀,您要見一見嗎?”
李湛完全不想見:“都推掉,孤剛剛回宮,現在應當以政事為重。”
“可是陛下也希望您早立太子妃。”黃福全嘆氣,太子爺是情窦初開收不回來了。
“先以政事為重。”李湛看着手中的折子,實在沒有心思。
他之前一直以為自己可以一争,小婦人可以和陳洛修過日子,她一定也能接受他。
可這次看到她謀劃和離,他就看明白了。
小婦人是個極有主見之人,就如同她所說,她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之前她看中了陳洛修,想要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可陳洛修婚後納妾了,她義無反顧和離。
之後在護國寺後山,他們倆又好上了,她又重提要求,只是.....他沒有辦法做到,她又決絕離開。
李湛看的太清楚,反而沒有勇氣去找她。
他知道,除非只她一人,否則去再多次,亦是無功而返。
可他....一顆心早已遺落在她身上,沒有她,他該怎麽辦?
晚安,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