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黃福全笑眯眯走到秋穗面前,把她拉到一旁,絕對不能讓小丫鬟打擾了主子爺的好事。
壓低聲音道:“你這小丫頭是要做甚?”
秋穗知道黃福全的身份,膽子有點慫:“黃總管,奴婢瞧着小姐在大庭廣衆之下牽着殺虎公子的手,不合規矩。”
“哪裏來的那麽多規矩,只要主子願意,不就行了?”黃福全很無語。
秋穗小聲道:“可是會對小姐名聲有損!”
黃福全頭大,這小丫鬟怎麽就看不明白呢,把她拉的更遠一些,直到主子和小婦人聽不到,他道:“什麽名聲有損,這是你家小姐天大的福氣,你瞧我家主子稀罕你家小姐的勁,你覺得那是壞事嗎?你家小姐遲早要改嫁的,她跟了主子,那可是潑天富貴,一輩子享不完的榮華,那是多少人求也求不到的。
你這小丫鬟不許再去打擾,聽見沒有!”
秋穗一臉為難,小姐雖然寫了一封和離書回去,但至今忠勤伯府那邊還沒回應,小姐還算不得下堂婦。
黃福全見小丫鬟不說話,再次開口道:“你這小丫鬟,聽到咱家的話了沒有?”
秋穗本就膽子小,對上東宮太監總管,就如同老鼠見了貓,只得點頭:“奴婢知道了。”
黃福全滿意了。
田恬見秋穗和黃福全追了上來,秋穗也不追問了,心裏松了口氣。
在這大街上,她也沒辦法和她解釋,她不問是最好的。
黃福全能在李湛手下當差,确實是個得力的,一會兒工夫,就把秋穗給制得服服帖帖。
李湛低頭看向小婦人,視線不由又看到了兩人交握的手,聲音都比平時溫柔幾分:“附近有好幾家酒樓,你想吃哪一家?”
田恬受寵若驚,這是讓她選擇?
田恬笑容甜甜,顯得十分乖巧:“妾身都聽公子的,公子想吃哪一家就吃哪一家。”
心下有苦難言,李湛八成是誤會她牽他手的原因了。
這個誤會她還沒辦法解釋。
總不能解釋她會龍訣,牽着他的手是在用龍訣壓制他發病?
龍訣本身就是個奇幻的事情,而且她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在別院時,她用龍訣幫他壓制,也是借着按摩的由頭。
不敢讓他知道。
退一萬步說,她真的解釋了,讓他知道了真相,一旦他的大男子主義發作,問題就大了。
堂堂一國儲君,身份尊貴,自有一股傲氣,他能接受女人牽着他,是為了壓制發病?
李湛指着醉霄樓:“就這家如何?”
名字很雅氣,是一棟三層小樓,裝潢也不錯,雕欄畫棟,門口行人進進出出頗多,想來味道也不錯。
田恬點頭:“瞧着不錯,咱們進去吧。”
李湛帶着她往裏面走。
田恬的小手一直沒有放開過他。
李湛耳尖更紅,原以為進了酒樓,小婦人就要放開他了,沒成想還是沒有放的意思。
罷了,她想牽着就牽着吧,索性現在是在外面,無關緊要,若是在宮中,那就不行了。
還有兩年才回宮,這段時日,便讓她随心所欲好了。
田恬大概猜到一點李湛的心思,她也想放,但是不敢放啊。
酒樓裏魚龍混雜,誰知道會碰到什麽人,牽着手安全一些。
一行人剛進入大堂,大堂內所有目光齊齊聚集在田恬和李湛身上。
大元朝民風淳樸,但是手牽手在街道上溜達的少之又少,他們倆算是百年難遇的奇景。
有人當即竊竊私語起來。
一男子羨慕道:“那位兄臺當真好福氣,竟有如此嬌俏美眷相伴在側,當真羨煞人也。”
一群男子跟着附和起來。
“那小婦人清麗出塵,我見猶憐,乃一絕色尤物。”
“瞧她那依賴纏人勁,一看就是個知情趣的,這種女人,才是最銷魂蝕骨,令人魂牽夢繞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有女子看不慣,道:“長的漂亮又如何,瞧她那不入流的做派,光天化日下拉拉扯扯,和青樓妓子無異,我等不恥。”
又有女子附和:“姐姐說的有理,就她那纏人樣,撐死也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妾室,何足懼哉!”
“漂亮又如何,還不是男人的玩物,一個奴婢而已。”
衆人聲音不大,田恬卻聽在耳裏,氣的七竅生煙,若不是身邊有個定時炸/彈,她真恨不能立刻過去和他們理論一番。
李湛沒比她好多少,一臉薄怒,忍無可忍。
田恬察覺,也顧不得生氣,連忙安慰:“公子,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咱們不用和他們一般見識,咱們此次下山就是來游玩的,咱們開心就好。”
小婦人聲音柔柔軟軟,像一道涓涓溪流,流到他的心上,讓他平複許多。
李湛絕不允許小婦人被這般指指點點:“黃福全,你過去和他們說道說道,讓他們閉嘴。”
田恬急了:“公子,不必多此一舉。”她最怕事多鬧出問題,一旦刺激李湛發病,那就完了。剛才在街道上已經經歷過一次,這才不到一刻鐘,又找事,實在讓她惶恐不安。
李湛拍拍她的手,安慰她:“別擔心,黃福全會處理好的。”
黃福全得令:“奴才這就過去。”
有了主子的命令,黃福全走路就像是一只鬥勝的公雞,那叫一個雄赳赳氣昂昂。
走到剛才說話聲音最大那個方向,黃福全直接大聲解釋:“休得胡亂揣測,那是我家夫人,是過了明路的,可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女人。
我家主子和夫人如膠似漆,相攜并走有何不可,大元朝哪條律令規定不許如此!
一個個議論別人那叫一個了不得,有本事你們也牽手去大街上溜達去,若是不敢,那就不要暗地裏胡說八道,若再叫我聽見,休怪不留情面。”
小婦人雖然是個下堂婦,可主子寵她的勁,以後成就絕對不低,一宮主位大有可能。
宮裏的娘娘,哪怕不是皇後,也比常人家的正室尊貴,稱她為夫人也是合情合理。
黃福全話畢,大堂內鴉雀無聲,沒人再說一句。
黃福全乃東宮大總管,在李湛面前是個哈巴狗似的奴才,可在外面,他也是響當當一號人物,渾身自有一股不可小觑的氣勢。
衆人知道他不好惹,所以不敢說話。
田恬被迫安上夫人名號,整個人都傻了,李湛垂眸看她:“可還滿意?”
田恬能說她不滿意嗎?
乖巧的點點頭,滿意了。
她之前只以為李湛對她有點喜歡,沒想到他竟然存了娶她的心思,這.....讓她有點受寵若驚。
一旁的秋穗也被驚的不輕,尊貴的太子爺竟然要娶小姐,他明知小姐嫁過人,竟然一點不嫌棄她!
黃福全走過來:“主子,上樓吧。”
李湛颔首。
一行人在小二的引領下,去了二樓包廂。
大堂內的衆人再次炸鍋。
“看來是新婚小兩口,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有此舉也屬正常。”
“說的是,當初我剛成親那段日子,也恨不能天早早黑下。”
衆人大笑,他們都有過瘋狂的歲月。
田恬剛剛坐下,店小二問李湛:“公子,您要吃些什麽?”
李湛直接把點菜權交給田恬:“你喜歡吃什麽?”
田恬真是被驚的不輕,她就牽了一下手,就莫名其妙多了個情郎,連名分都定下了......
她好像賺了的樣子。
甜甜的笑:“還是先緊着公子吧,妾身不挑食,有什麽就吃什麽。”
李湛直接道:“按照四人份的量,把店裏的招牌菜上一些。”
“是。”店小二躬身出去了。
黃福全道:“先上幾個碟子,再上一些白糖。”剛才在老大爺那裏買的粽子還是熱乎的,得趕緊吃了。
“好的客官。”店小二連忙照辦。
不一會兒,瓷白的碗和白糖送了上來。
黃福全和秋穗忙着剝粽葉。
田恬也起身幫忙。
李湛道:“有他們倆伺候就行了,你坐下。”
這是把她當主子了。
田恬幹笑了下,只得坐下,任由秋穗剝了一個晶瑩糯米粽放她碗裏。
糯米夾雜着粽葉清香,好聞的緊,撒下一些雪白砂糖,看起來極有食欲。
田恬也不客氣,當即夾起咬了一小口,味道香甜軟糯,特別好吃。
李湛見小婦人吃的開懷,他也咬了一口,白味的粽子配上白糖,清香怡人,原汁原味,比他之前吃的各種蝦仁蛋黃名貴粽子,別有一番風味。
田恬和秋穗只吃了一個粽子,便有五分飽。
李湛和黃福全胃口好些,連吃了兩個。
還剩下一些,帶回去給墨揚。
片刻,店小二端着菜品過來。
佛跳牆,金龍乳豬,蜜汁叉燒,清燴海參,軟燒豆腐,菊花豬肝湯。
五菜一湯,四人剛好合适。
田恬和李湛都是吃過好東西的人,這些菜品對他們來說還可以,沒有特別出色。
四人吃過午飯,已經是下午未時一刻,田恬都有些困了。
之前在山上,每日都會小憩一會,養成了習慣,如今到了時辰,就忍不住想睡覺。
李湛看在眼裏,道:“先找個客棧住下。”
黃福全點透露:“是。”
四人起身,田恬又主動過去牽着李湛的手。
李湛剛平靜的耳尖,又充了血。
這小婦人真是.....一刻也離不了他。
心裏甜滋滋的。
秋穗已經沒眼看了,她真是服了小姐了,她可是大家閨秀,怎能如此大膽主動!
以前她看中陳世子時,滿城風雨追他,亦沒有現在大膽。
果然是将門虎女!
結賬離開,黃福全就近找了一家還不錯的歸園客棧。
“主子,這房怎麽開?”黃福全別有深意的問。
他倒是想直接為主子和小婦人開一間,但他畢竟是個奴才,想也是白想,還是要看主子的意思。
李湛雖然承認了小婦人的身份,但畢竟還沒有正式帶她回宮,自然不會讓她侍寝。
就算讓她侍寝,也不會是現在。
“兩間天字號房,其他的你自己看着辦。”
黃福全秒懂,主子這是不打算讓小婦人侍寝,心裏有些失落,但也沒辦法,他左右不了主子的意思。
田恬也秒懂,當即開口道:“一間天字號房即可。”
此言一出,李湛眸中多了一絲光芒。
黃福全笑的臉上的肉堆在一起。
秋穗驚的眼珠子快從眼眶瞪出來。
小姐瘋了,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就算和太子爺兩情相悅,也不能如此急迫上趕着啊。
黃福全道:“夫人,奴才這就去安排。”
田恬點頭。
李湛的手緊了緊,強忍着心中激動。
田恬知道李湛八成誤會了,連忙道:“公子,外面亂糟糟的,妾身不放心您,妾身晚上貼身伺候,宿在小榻上即可。”
有些話得講清楚了,免得到時候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她雖然對李湛也有一點點好感,但還沒到要和他同床共枕做夫妻的地步。
李湛眸裏的光熄滅:“好。”
黃福全無奈嘆了口氣,得,他白高興一場。
秋穗松了口氣,她就知道小姐不是随随便便的輕浮之人。
黃福全一共開了三間房,一間天字號房,兩間地字號房。
天字號自然是主子和小婦人住的。
地字號小丫鬟一間。
他和墨揚一間。
天字號房間在二樓,田恬進去後,直接放開李湛的手,走到小榻前坐下。
李湛看了她一眼:“歇息吧,等會睡醒了再出去逛逛。”
田恬點頭:“公子困不困,需不需要妾身給您按按?”
李湛搖頭:“不用。”
“好,那妾身歇下了。”
田恬正欲脫鞋,這時,房門敲響了。
田恬只得停下脫鞋的動作,連忙去開門。
來人是黃福全和墨揚。
田恬側身讓出一個道,讓他們進來。
墨揚過來複命的:“主子,五個人犯已下了大獄。”
李湛點頭:“那縣令怎麽說?”
墨揚:“縣令也被屬下停職查辦,塘縣出了保護費一事,縣令于公于私都難逃幹系,屬下已讓縣丞暫代縣令之職,待知府徹查此事再做定奪。”
“辦得不錯,下去歇息吧。”李湛道。
墨揚震驚,這還是主子第一次和顏悅色對他說話。
“是。”
墨揚黃福全行禮退下。
田恬關好房門,李湛已經坐在床邊脫鞋:“去歇着吧。”
“是。”田恬重新回到小榻,脫鞋躺下。
她實在很困,躺下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李湛原本以為自己會失眠,但聽着房間裏小婦人平穩的呼吸聲,他也睡着了。
申時左右,田恬醒來,她見李湛還在睡,也不敢吵醒他,只能躺在床上無聊。
李湛睡眠很淺,小婦人醒了,他也跟着醒了。
他起床穿鞋,田恬連忙起身:“公子,您醒了?”
李湛嗯了一聲,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天色:“出去逛一圈,順便找個地方用晚膳,如何?”
田恬點頭。
站在銅鏡前整理了一下發鬓,确認依舊美美的,她走到李湛面前,牽起他的手,甜甜笑道:“公子,咱們走吧。”
李湛眉眼柔和,一手牽着小婦人,一手拿着佛珠,就像是被拉入紅塵中的谪仙。
黃福全,墨揚,秋穗三人早已在樓下等着,見到兩位主子下來,連忙過來見禮。
李湛免了他們的禮:“天色還早,出去轉轉。”
三人點頭。
李湛和田恬手牽手走在最前面。
墨揚震驚非常,他之前送犯人去衙門,沒看到主子和小婦人這般,回來之後,雖然聽黃福全提起,但‘聽說’和親眼看到,完全不一樣。
太震撼了。
主子也太寵那小婦人了,出門都任由她牽着,完全不顧及自己一國儲君的身份。
小婦人的本事,怎厲害兩字了得。
剛出客棧,田恬就看到客棧大門兩側插了不少艾條和菖蒲,從那裏走過,還能依稀聞到艾香。
走在街道上,不少商鋪門口同樣插了艾條和菖蒲。
端午節,插艾和菖蒲是重要內容之一,人們倒是積極,明日才是端午,今日下午已經插上了。
街道上還彌漫着粽香,很多小商販還站在攤前守着,不到黃昏不會收攤。
還有許多賣香囊,雄黃酒 ,艾條菖蒲,鐘馗像,五毒餅的攤子......
田恬是個愛逛的,好不容易出來一次,自然要逛的開心。
李湛也樂的寵她,她要去哪裏,他便跟去哪裏。
兩人手牽着手,十分登對。
田恬看見一攤上的香囊繡的十分精致,連忙過去挑選。
香囊有繡平安字樣,有繡小老虎,繡鴛鴦戲水模樣,形形色色,很是可愛好看。
攤主是個二十出頭的婦人,笑着對李湛道:“公子,給夫人買一個香囊吧,這香囊寓意好着呢,裏面含有朱砂,雄黃,香藥,清香四溢,有驅邪避瘟之意,很多郎君都買了香囊回家送愛妻呢。”
李湛聞言,看向小婦人:“喜歡哪個?”
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覺很好,田恬聽着男人溫柔的聲音,心撲通撲通跳的快了幾分。
“都好看,難以抉擇。”田恬拿起好幾個選擇。
李湛親自給她挑了一個繡平安字樣的香囊:“這個如何?”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她待在他身邊,平平安安。
田恬搖頭:“我要這個。”她選了一個繡好運字樣的香囊。
“好,就要這個。”李湛低頭親自為她佩戴上。
田恬小臉紅撲撲的,嘴角微微揚起,絕美的臉蛋更加明豔動人。
李湛又道:“你也為我選一個。”
田恬把剛才那個繡平安香囊系在他腰間:“妾身覺得這個很合适您。”一生平安,遠離病痛災難。
李湛眉眼愈發溫柔。
黃福全連忙丢了一兩銀子給攤主。
一行人繼續走着。
他們又去看了鐘馗神像,這也是端午特色之一,鐘馗捉鬼,幾乎家家戶戶貼上一張,用于鎮宅驅邪。
他們因着是來玩的,只是看了看,就去了下一個攤子。
田恬道:“公子,前面是賣雄黃酒的,咱們要不要買一些回去喝?”
雄黃也是驅邪避災的,在端午時有說法,用雄黃酒點在孩童的耳,鼻,腦門心,手腳腕,可以使百蟲不敢上身。
李湛被小婦人牽了一下午,整個人都是飄的,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你說買就買。”
田恬有些惆悵:“那裏不少人買,估計得等一會兒。”
黃福全連忙道:“夫人,客棧有雄黃酒,您要是想喝,回去可以叫店小二送一壺。”
田恬點頭:“那就不買了。”
幾人又閑逛了半個時辰,逛的差不多了,李湛吩咐黃福全找了一家酒樓用晚膳。
晚膳過後,天還沒黑,田恬又要去江邊消食。
田恬看着江上有一艘船布置的很好看,四處都是花燈,還有絲竹管弦之聲傳出。
“公子,那是何船,好漂亮啊!妾身還是第一次見那樣的船。”
李湛常年住在護國寺後山,更沒見識過。
黃福全道:“主子,奴才這就去打聽一二。”
李湛點頭。
黃福全快步去找了個男子問話,田恬和李湛在後面慢吞吞走着。
不一會兒,黃福全走了過來,神色有些尴尬。
“回禀主子夫人,那船是一艘花船。”
田恬聞言,立刻拉着李湛掉頭離去。
可不能讓人學壞了。
李湛原本還有些局促的,結果看到小婦人防賊似的拉着他跑,當真讓他哭笑不得。
可愛的緊。
回到客棧,李湛問她:“喝雄黃酒嗎?”
田恬反問李湛:“公子想喝嗎?”
李湛眉眼溫和:“我随意。”這些年幾乎沒喝過酒,但若是小婦人想喝,他可以陪着小酌兩杯。
田恬想了想:“還是算了吧,雄黃酒肯定不好喝。”喝酒誤事,她喝醉了沒事,就怕李湛喝醉了發病,那可就麻煩大了。
兩人上樓回房,店小二送熱水進房。
田恬乖巧的道:“公子,熱水好了,您請沐浴。”
屋內孤男寡女,氣氛說不出的暧昧,李湛手裏的佛珠盤的都快冒煙了。
她只當做沒看到。
不然還能怎樣,總不能給他侍寝吧。
就算現在兩人處于暧昧期,田恬對他有點小心動,但遠遠達不到服侍他的地步。
“好。”李湛拿了亵衣亵褲,走到屏風後面。
不一會兒,李湛洗好出來,田恬叫來店小二換水,輪到她沐浴。
李湛坐在床邊,一手拿起書翻看,一手佛珠飛快盤着。
田恬原本不緊張的,可看到他盤佛珠的樣子,她就忍不住臉紅。
他肯定忍得難受,所以才急切盤佛珠,試圖控制自己吧......
田恬不敢想太多,連忙拿了一套粉色亵衣亵褲去了屏風後面。
今晚她沒有泡澡,只是快速清洗一遍便出來穿衣裳。
李湛是個好人,但不能在他底線上面挑釁,若是他真的忍不住了,吃虧的就是她自己。
拔掉浴塞,水自然流出。
待水流完,田恬快速繞過屏風,走到桌前:“公子,您還要看書嗎?”
李湛擡眸看她,小婦人穿着一襲粉色亵衣亵褲,燭光下她粉面桃腮,如一朵灼灼盛開的桃花。
鬓邊的兩縷烏發微濕,更添三分嬌媚。
李湛手裏的佛珠盤的更快。
“不看了,熄燈吧。”小婦人如此美貌,他若是繼續看下去,很難控制的住。
“是。”田恬吹熄蠟燭,摸黑回到小榻上。
地字號房。
黃福全沒有一點睡意,坐在床邊問正在泡腳的墨揚:“你說主子今夜忍的住嗎?”
墨揚翻了個白眼:“這話問的我不知怎麽接,我又不是主子,我怎麽知道!”
“你覺得呢?”黃福全道。
墨揚無語:“不知道,你就那麽想知道?”
“肯定啊,主子好不容易才看中一個女人,咱家怎能不急!”
墨揚哭笑不得,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那你去天字號門口看看?”
黃福全還真有去看的意思,作勢就要穿鞋,墨揚連忙制住他:“你瘋了是不是!”
“我沒瘋,就是去聽一聽。”
“主子的隐私也敢窺視,你怕是嫌命長了。”墨揚呵道:“睡覺,主子寵不寵幸是他的事,咱們只需要做好份內的事情就好。”
黃福全嘆氣:“睡吧。”他也不可能真的去偷聽,那小婦人手段了不得,希望她今夜能讓主子嘗到世間極樂。
翌日,李湛早早醒了,小榻上的小婦人還睡的香甜。
他實在睡不着,起身穿衣裳準備去找黃福全他們。
視線不由落在小榻上,小婦人睡覺不老實,雪白的腳踝露在外面,看起來十分可愛。
那十個小拇指晶瑩剔透,猶如白玉,讓人恨不能拿在手裏好好把玩。
今晚只能碼這麽多了,晚安,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