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謝辭沉默,他如何不知小侍代表了什麽!
但他沒有辦法,若不這麽做,他們這一輩子都沒有可能。
他想和她在一起,發了瘋的想。
“小玉,只有以小侍身份陪你嫁入世子府,趙寧世子才沒有話說,小侍沒有資格有孩子,才不會礙着趙寧世子,他才不會計較。”也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在一起。
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子便是她,若是沒了她,他不知該如何度過。
只要能陪伴在她身邊,哪怕看着她為別的男人生兒育女,他也無所謂。
他求的只是每天能見她一眼,偶爾能得到她的垂憐,來他房裏陪他一晚,僅此而已。
小侍雖然丢人,娘親他們肯定不會同意,但他們從小就不管他,想來這事兒他一意孤行,他們也沒辦法。
田恬眼眶通紅,既是心疼,也是感動。
心疼他的付出,感動他的深情。
他那麽好,她怎麽可能讓他成為奴仆一般的小侍。
“謝二哥,這輩子我只要你,我再說一次,我不會嫁給趙寧世子 ,選夫宴當天,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選你。所有事情我都可以妥協,唯獨這一件,我不會。”田恬雙眸鑒定。
謝辭笑了,夠了,真的夠了,有小玉這話,不論結果怎樣,他都知足了。
“謝二哥,你笑什麽,我很認真的。”田恬見他一直在笑,非常嚴肅叮囑他。
謝辭點頭:“我知道小玉是認真的,我很高興。”
田恬嗯了一聲,只要他不生氣,能明白她就好。
“時辰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爹爹和娘親他們還在等我回去。”田恬哄好男人,大晚上不好繼續留在謝府。
謝辭是個明白人:“好,我送小玉回府。”
田恬點頭,待他收拾齊整,和他同坐一輛馬車回府。
翌日,田恬剛吃完早飯,趙寧世子來姜府找她,欲帶她出去逛逛。
臨近春節,街道上喜氣洋洋,好玩的東西多得很,趙寧世子知道田恬喜歡熱鬧,故而一大早便過來等着了。
田恬見到滿臉笑容的趙寧世子,無論怎樣也笑不出來。
他今日穿了一身紅衣大氅,整個人看着更加俊美貴氣,翩翩貴公子不外如是。
“姜三小姐,珍寶齋新到了一批珠寶,很是漂亮,我已經讓掌櫃全部留下了,可否賞臉去看看?”
趙寧世子說話小心翼翼,眼裏的讨好特別明顯,田恬看在眼裏,不是滋味。
其實說起來,趙寧世子人不壞,更沒有對她做過什麽過分之舉,他之前做的那些,無非是在争取她罷了。
只是他的争取,讓人有些反感。
不過不論怎樣,她既然對他無意,就該對他說清楚,其一是不想浪費傷害他的感情,其二也是給謝辭交代。
田恬屏退左右:“你們都先下去吧,我有幾句話要單獨和趙寧世子說。”
饅頭大餅等人恭敬行禮退下。
片刻,屋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趙寧世子坐在右側椅子上,手裏拿着茶盞,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
“不知姜三小姐有何話要與我說?”
田恬從椅子上起身,踱步走到趙寧世子跟前,直接給他行了一個大禮。
趙寧世子惶恐,連忙放下茶盞,雙手扶起田恬:“姜三小姐,你這是做甚?”
田恬如實以道:“趙寧世子,我要跟您鄭重表示歉意,昨日正廳所說選夫宴,其實不過是拖延之策,昨日那等情形,因考慮到雙方顏面,我和爹爹商量之後,才不得不如此。”田恬擡眸看着他:“因為您和姐夫是好友,因為您家族的勢力,因為各方面的因素,太多太多.....我們不得不如此。原本我想着就這樣等一個月後,在選夫宴上,我直接選擇謝辭便是,但今日看到您興高采烈過府邀我,實乃真情實意,我覺得于情于理,都不應該欺騙您最真摯的情感。”
趙寧世子臉色發白。
田恬依舊沒有停止,繼續說道:“不瞞趙寧世子,喜歡一個人,是不會輕易改變的,我喜歡謝辭,一直想娶他為夫,更不可能因為一個月的時間而更改。謝辭在我少時,便救過我一命,後來長平縣主邀約游湖,他又在我落水時,救我一命,這份情義比山高比海深,我斷然不會負他。
故而我現在直接告訴世子我最真實想法,便是想讓世子能夠明白,無論您做什麽,我心裏的那個人不會變,希望世子可以去找那個真正視世子為珍寶的女子,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氣力,我不值得您這樣做。”
田恬說的直白,其一她不想騙趙寧世子,人家對她真誠以待,她也不能欺瞞于他。其二她無論如何都會選擇謝辭,不管趙寧世子是何反應,她都不會改變,與其等一個月後說明白,還不如現在直接說明,讓他早做準備。
她不喜歡藕斷絲連,一邊接受了謝辭的溫暖,一邊還接受趙寧世子的讨好。
腳踏兩條船的事情,她做不出來。
她之所以有直接說的底氣,也是她不怕趙寧世子不支持姐夫,謝辭乃當今不世之材,有他輔佐姐夫,定然大事可成。
趙寧世子難受異常,深吸了一口氣,眸中閃爍着受傷的光芒。
其實他都知道的,什麽都是知道的。
“姜三小姐,昨日過府提親,也是我唐突了,但我不後悔那樣做,至少我為自己贏得了一個月的時間。我知道姜三小姐對謝辭情深一片,但我對姜三小姐的感情,不亞于你對謝辭之情。論家世地位相貌品行,我自問不比謝辭差,我唯一差的,便是比謝辭晚遇到了你,我相信若是有一個月的相處時間,姜三小姐肯定會對我另眼相待。”
田恬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趙寧世子,一個月後,我還是會選擇謝辭的。”
趙寧世子道:“姜三小姐,我不會放棄,不管結果如何,我想全力以赴。”姜三小姐現在不了解他,謝辭能為她做的,他全都可以為她做。
田恬嘆氣,她都說的這樣直接了,他還這樣說,她也不知道該怎樣應答。
話已至此,如何抉擇便是趙寧世子自己的事情。
趙寧世子眼神期盼的看着她:“姜三小姐,珍寶齋到的那一批首飾?”
田恬搖頭:“姜玉多謝趙寧世子好意,只是如今寒冬臘月,外面實在凍人的厲害,我身子弱,受不得涼,還是少出去為好.....”
趙寧世子知道她是推拒之詞,不過也不惱:“既然姜三小姐身子嬌弱不便出去,那好辦,我這就吩咐小厮把那批珠寶首飾送到府上。”
田恬正欲拒絕。
趙寧世子不欲多說,行禮退了出去。
田恬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紅衣大氅那樣喜慶的衣裳,也遮掩不了他身上的悲傷。
哎。
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當天下午,珍寶齋的掌櫃送了一堆首飾珠寶上門。
之後幾日,趙寧世子雖未邀田恬出府游玩,但各種好吃好玩的東西如流水一般送進府中。
謝辭好像和他對上了,他送的東西比之趙寧世子,只多不少。
除此之外,京城貴公子們也知道了一個月後的選夫宴,一個個上趕着讨好。
一時間,姜府大門幾乎要被各行掌櫃踏破了。
幾乎都是來送姜三小姐禮物的。
田恬剛開始還不敢收那些禮物,紛紛要求退回去。
後來送的東西太多了,都分不清誰是誰送的,大爹爹一聲令下,讓下人全部收入庫房。
“玉兒,不要有什麽負擔,自古一家有女百家求,你二姐當初和康王世子沒有定下時,一樣如此,還不是如數收進庫房了。”
不止他們一家是這樣,但凡有女子的人家,幾乎都是這樣的。
田恬沒轍,只能聽從大爹爹的。
謝辭近日升遷吏部郎中,風頭無兩,京中茶餘飯後都是關于他的事情。
當然,說的最多的不是他的官職,而是他和姜三小姐的親事。
大家都覺得他成為姜三小姐丈夫的幾率微乎其微。
這天,田恬好不容易等到他休沐,想和他一起出去逛逛,但他竟然沒有過來。
田恬已經收拾打扮好了,問饅頭:“謝辭還沒過府嗎?”
饅頭點頭:“門房并未通禀,想來謝大人還未過來。”
田恬郁悶極了,之前他們是說好的。
“罷了,再等等吧,你讓大餅去門口等着,待謝辭過來,立刻通禀。”
“是,三小姐。”饅頭連忙走到外面去交代大餅。
田恬又等了半個時辰,已經是巳時中了,還是遲遲不見謝辭動靜。
“走,去謝府。”田恬實在等不及了,準備過府去看看謝辭到底在幹嘛。
她是個豁達之人,并非一定要謝辭過來接她才行,她過去找他也是一樣,只要兩人能見面,能待在一起便成。
之前說好的,如今謝辭沒有過來,想來是有事情絆住兩人。
謝辭确實出事了,原本他都準備出發去姜府了,不成想突然暈倒,人事不省,梓竹連忙讓人把他擡到床上歇息,随即立刻請了大夫過府看診。
田恬到達謝府時,謝府上下忙慌慌的,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田恬心中慌亂,連忙叫了個近旁的下人詢問究竟。
“這府裏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一個個看起來忙慌慌的?”
田恬是謝府常客,小厮已經認識她,恭敬應聲:“回禀姜三小姐,是大人出事了。”
田恬臉色大變:“謝二哥出了何事?”
“今晨大人突然暈厥,人事不省,如今已請了大夫過府診治,想來不久便有結果。”
田恬得知事情真相,二話不說,立刻提起裙擺快步往正院卧房走去。
饅頭和大餅在身後叮囑她慢些,她也半點聽不進去。
謝辭人高體壯的,怎麽突然間就暈倒了?
他平時看起來挺好的!
上輩子也沒有這樣的事情!
田恬越想越擔憂,越想越害怕,此刻只想趕緊看到他,好好守在他身旁。
卧房內,大夫正坐在床邊為謝辭把脈,梓竹站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雙手交握着,緊張不已。
田恬進去,梓竹連忙行禮:“奴才參見姜三小姐。”
田恬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起身,見大夫還在把脈,刻意壓低聲音道:“謝二哥如何了?暈倒至今,可有醒過?”
“回禀姜三小姐,大人并未醒過,大夫也是剛來。”梓竹一臉焦急。
田恬點頭,站在一旁安靜等待。
如今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看着床上雙眼緊閉的謝辭,也就将近十日不見,他臉色難看的厲害,整個人看着毫無血色,憔悴的不似人樣。
田恬看着都心疼。
謝辭最近到底是怎麽了,怎麽突然間就變成這樣了。
片刻,大夫放開謝辭的手,站起身來。
田恬和梓竹連忙圍上去。
“大夫,謝二哥身子如何,到底得了什麽病,何時才能醒來?”田恬問。
大夫如實道:“謝大人氣血兩虛,他近日是否沒有正常飲食?”
田恬連忙看向貼身伺候的梓竹。
梓竹不敢隐瞞,如實道:“大人....最近确實是在節食。”
大夫點頭:“這就對了,謝大人長時間不進食物,身子受不住,時日一長,氣血兩虛,營養不良,自然就支撐不住暈倒過去。”
田恬沒想到謝辭竟然節食減肥。
不用想,肯定也是因為她。
“大夫,勞煩您開些藥,趕緊給謝二哥調理身子。”
大夫點頭:“湯藥只是暫時穩住病情,想要真正養好身子,合理的飲食習慣才能讓他恢複。恕老夫直言,謝大人這樣的體型,想要瘦下去,必須循序漸進,不可一蹴而就,否則造成身上損害,無可挽回。”
田恬明白:“多謝大夫點明要害,我一定會盯好謝二哥的。”
“我這就開一副藥方,一天三頓,喝上五日再看。”
“多謝大夫。”田恬再次感謝。
謝辭睜開眼睛,就看到心上人在他床前焦急等待。
田恬見他醒來,驚喜不已:“謝二哥,你醒啦?”
謝辭支撐着身子要起來。
田恬連忙按住他:“謝二哥,你躺好,別亂動。”
謝辭道:“小玉什麽時辰了?”
田恬如實道:“快午時了。”
謝辭一臉抱歉:“都是我不好,今日都說好去玩的。”
“沒事,以後有的是時間玩,你先好好養身子。”田恬忍不住道:“你傻不傻啊,好端端的作甚節食,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和你的外表無關、”
剛才趁着謝辭沒醒,她提了梓竹問話,把這段時間謝辭節食的事情問了個一清二楚。
說到底謝辭節食,也是因為沒自信,覺得自己外貌醜陋,想要瘦下去,看起來能更配的上她一些。
“小玉,是不是梓竹在你跟前說什麽了?”
“不是他在我面前說什麽,是我提他問話了,若不是這一問,我都不知道你最近竟然如此虐待自己。”田恬想着他做的那些傻事都心疼。
謝辭低下頭去:“我知道小玉不嫌棄我,可我嫌棄自己,我想讓自己更配的上你。”
田恬直接依偎在他懷裏。
“可我想要的是一個健健康康的你、”
“我沒想到會成這樣,當初你也是節食減肥的啊。”
“我那是合理的節食加上鍛煉運動,耗時大半年時間,才減肥成功地,哪裏像你這樣,想着一蹴而就的。”田恬叮囑道:“以後不許減肥了,不管你是什麽樣,我都喜歡。”
謝辭還有些躊躇。
田恬瞪着他,兇巴巴的,看起來很是唬人。
謝辭哭笑不得:“好,答應小玉。”經過這一遭,他也熄了減肥的心思,也許這輩子是瘦不下去了,這幾日生不如死,折騰的人都暈倒了,但還是沒有瘦一點。
田恬終于滿意了、
在謝府陪了他一天,傍晚時分才回姜府。
春節過後,又連着下了幾天雪,外面天寒地凍,田恬冷的瑟縮在金玉院,哪裏都不願意去。
這天,饅頭急匆匆前來禀報:“三小姐,趙寧世子帶了許多綠梅樹過來了。”
田恬驚訝,直接從床上坐起來:“大冷天的,他不好好待在府裏,帶綠梅樹過來作甚?”
“聽世子小厮說,世子知曉您怕冷不願出去賞梅,又見綠梅開的極好,便吩咐工匠挖出綠梅移植過來,種植于花園之內,以後您想賞綠梅,在自家花園便能看到。”
這着實是有心了。
田恬道:“現在世子可還在府中?”不論怎樣,必須要當面感謝一下,畢竟是人家一番心意。
“回禀三小姐,世子此刻正在花園種植綠梅。”
田恬點頭:“為我梳妝。”
“是。”饅頭道。
一刻鐘後,田恬披着披風,裹得嚴嚴實實前往花園。
花園內十分熱鬧,十幾個工匠有條不紊的移植綠梅。
綠梅樹上的綠梅開的正豔,看起來極為漂亮。
趙寧世子出類拔萃,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他。
他穿着一身藍色緞襖,頭戴氈帽,正冒着大雪彎着身子在打坑,旁邊的小厮勸他停下,他依舊不停的幹活。
田恬不禁有些動容,那樣的天之驕子,竟然願意親自打坑種樹,很是不易。
趙寧世子被人盯着,偏頭一看,是姜三小姐,他俊臉帶笑,連忙放下鋤頭走過去:“姜三小姐,這大冷天怎地出來了。”
田恬道:“聽聞下人講起趙寧世子在花園親自栽種綠梅,自然要來看看。”
趙寧世子笑道:“我還想着等種好綠梅,在請姜三小姐出來一賞呢。”
“世子此舉,當真令人惶恐。”田恬道。
趙寧世子笑容不減:“姜三小姐不用有負擔,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為之。”
田恬也不知道該說啥,邀請道:“外面天寒地凍,趙寧世子可否願意随我去金玉院喝杯熱茶?”
田恬原想着請趙寧世子去正院的,可這個想法一出,立刻熄滅,如今大爹爹,爹爹,娘親三人估計還沒起來,她若是擅自打擾,實為不智,只能帶他去金玉院喝茶。
趙寧世子高興不已,眼眸亮了三分。
田恬怕他誤會,又吩咐大餅給在場的衆位工匠各送了姜茶。
趙寧世子明白姜三小姐的意思,但心裏還是很高興,至少她主動親他喝茶了。
田恬很懂得回避,請他喝了茶後,找了個借口歇息,不留獨處的機會。
趙寧世子識相沒有多加打擾,繼續回花園種綠梅。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快到選夫宴的日子。
這天傍晚,趙寧世子找父親有事要談,剛好在書房外聽到他和心腹的話。
“此次選夫宴,我兒志在必得,誰也不能阻攔,明日你定要讓那謝辭去不了選夫宴。”
趙寧世子聞言,臉色微變,甚至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忠勤伯看到兒子那張黑臉,連忙從椅子上起身:“寧兒,你都聽到了?”
趙寧世子失望的看着自家老子:“爹,您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
忠勤伯正了臉色:“我如何不能做出這種事情,為了你,我什麽事情都可以做,你既已看中那姜三,那姜三便是你的,誰也奪不走。”謝辭雖然樣樣無法和兒子比拟,但為了萬無一失,他必須以絕後患。
趙寧世子道:“爹,我确實喜歡姜三小姐不假,但我是個男人,我想堂堂正正争取,若她選我,我欣然接受,若她不選我,我也沒有什麽遺憾,這一個月我已經努力過了,我無愧于心。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間,自當敢作敢為,拿得起放得下。”
忠勤伯沒想到自己兒子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激動不已:“不愧是我的好兒子,不錯,拿得起放得下,既如此,那明日便随天意,為父不再從中插手。”不知不覺間,從小需要他維護的兒子,已經長成了參天巨樹,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格局。
他其實也不想當那個壞人,只是為了兒子,不得已而為之。
他只想看到自家兒子快樂幸福。
如今看來,不論明日成敗如何,他都能從容面對,以後更能自己獨擋一面。
之前他便說過,想要幫康王世子登上那個位置,他一直不敢同意,便是覺得他太年輕,但是現在,他放心了。
謝辭這一晚輾轉難眠,心裏忐忑緊張,明日如何,他也一片迷茫。
晚安,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