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田恬很快從秋菊口中得知陳老将軍的事,她彼時正在屋子裏看書。
合上藍色書本,田恬眉頭緊皺:“你說的可是真的?”
秋菊點頭:“千真萬确,奴婢去膳房拿膳食,親耳聽到劉夫人貼身丫鬟雪倩和另一個丫鬟在議論此事。”
陳老将軍帶領十萬援軍開赴邊關,連着兩場大勝,但随之而來的是糧草不足,八百裏加急回京,請求九千歲速撥糧草前往邊關。
但時間已過五日,九千歲遲遲不肯下令安排,前朝文武百官一個個催促無用,內宅的幾位诰命夫人不得已,再次前往高宮拜見劉夫人,希望劉夫人能從中勸和。
“可知九千歲為何遲遲不肯安排?”田恬心裏隐隐有數,但還是不希望是自己所想的那樣,高衡在公報私仇。
秋菊搖頭:“奴婢不知,但奴婢聽說九千歲一直以國庫空虛為由,遲遲不肯下令。”
田恬臉色冷了下來,國庫之前确實空虛,但自從洗衣粉和香皂大賣之後,國庫已經充盈起來。
洗衣粉和香皂的紅利,雖然給了她,但制作洗衣粉和香皂,不論是成品,或者是原料,想要正常兜售,都會向朝廷交一定的稅,就好比現代的公司一樣,每月掙了多少錢,都會固定上交一定稅收。
洗衣粉香皂每個月兜售量巨大,她從中賺取了不少利益,高衡在其中也得了不少好處。
總之,以國庫空虛為由,實在牽強。
邊關幾十萬将士還在等着糧草救命,田恬想到此,頓時坐不住了,立刻起身:“秋菊,去把庫房賬本拿給我。”
秋菊不解:“夫人,您要庫房賬本作甚?”
“有用。”田恬準備拿着庫房賬本去見高衡,她希望自己想叉了,若國庫确實空虛,她就把這些銀子全數捐出去,讓高衡拿去給邊關救急。
那賬本裏有數百萬兩銀子,足夠讓幾十萬将軍凱旋大勝。
“是。”秋菊連忙去把庫房賬本拿過來,交到田恬手中。
田恬接過賬本,粗粗看了一遍:“九千歲現在可在府中?”
“應該還未回來,不過九千歲每天傍晚就會回來。”秋菊之前在千歲殿待過一段時間,和千歲殿的下人關系不錯,她想知道這些不難。
田恬眉頭緊皺:“你去禀報安公公,讓他速去皇宮求見九千歲,就說我有要事找九千歲。”等他傍晚回來,時間太久,她等不及。
“是。”秋菊連忙應聲離去。
高衡聽說田恬有要事找她,最後想了想,還是讓高公公帶她進宮見他。
最近高衡心情極差,他已經連着讓劉夫人侍寝許久,太和宮那個負心的女人,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讓他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她竟然一點不在乎他和別的女人共處一室。
她是真的放心他,還是心裏根本沒有他。
高衡每每想到此事,憤怒異常。
如今聽聞她主動找他,高衡心裏又燃起了希望之火。
也許,她還是在乎他的。
高衡根本無法抗拒那個負心的女人,心裏又氣又期待。
田恬得知可以進宮,快速收拾一番,直接坐着安公公安排的馬車進宮。
田恬已經進宮多次,對宮裏的路很熟,下了馬車直奔禦書房。
田恬手捧着賬本,踱步走上臺階,想到等下要見到高衡,心裏還是會忍不住隐隐作痛。
明明已經知道高衡寵幸劉夫人多日,但還是會難受,畢竟是用心對待過的人,她做不到完全無動于衷。
田恬快速整理好情緒,進入禦書房內。
“妾給九千歲請安,九千歲吉祥。”田恬盈盈施禮,多了以前沒有的禮節,少了以往的親昵。
高衡坐在龍椅上,見她行禮,原本期待的心,頓時冷了下來。
他們之間,已經到了如此見外的地步?
高衡冷冷道:“聽安公公說你要見我?”
田恬點頭,主動呈上庫房賬本。
“這是何物?”高衡皺眉,視線落在賬本上。
“回九千歲的話,這是妾庫房賬本,裏面所記錄銀兩共計一百多萬兩,妾聽聞陳老将軍八百裏加急奏報,邊關十數萬将士糧草緊缺,妾雖為女子,但也想為保家衛國的将士獻上一點微薄之力。”
田恬不想和高衡争吵,只想解決眼下燃眉之急,她捐出這一百多萬兩,之後還有源源不斷的銀子進來,她并不心疼。
高衡眉頭皺成兩條毛毛蟲,大怒,直接把龍案上的賬本扔出幾米遠。
“放肆。姜氏,是誰告訴你邊關之事?是誰讓你膽大包天幹政!”
高衡原本以為她是來找他的,心裏還有隐隐期待,想着只要她服軟,他就讓那些不愉快過去,現在看來,除了國事之外,她是不會找他的。
都是他自欺欺人罷了。
田恬連忙走過去撿起賬本,心裏也火大的很。
“九千歲,這件事是誰告訴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這麽做到底是何意思,難道你真的看不明白?”田恬心裏很委屈:“邊關十數萬将士,正等着糧草救急,你以國庫空虛為由,遲遲不肯下令安排,如今我主動獻上銀子,解你的困難,你這般發怒為何?”
高衡冷冷道:“國家大事,自有我做主,你一介婦人,不用操心太多,回你的高宮去,今日之事,我不追究,若再有下一次,我決不輕饒。”
“我沒想幹政,只是來送銀子,我一片好心,不知哪裏出錯。”田恬原本不想和他吵,如今實在忍不住:“還是說國庫充盈,九千歲此舉是公報私仇。”
“姜氏!”高衡氣的要殺人,咬牙怒吼。
田恬實在看不下去他的小人之心:“高衡,既然咱們都說到這裏了,我也不妨敞開了說,我知道你想公報私仇,但你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麽時候。
邊關糧草緊缺,牽一發而動全身,原本連着大勝兩場,但很有可能因為你的一念之差,瞬間扭轉戰局大潰敗。
你身為九千歲,大楚的命脈都握在你手中,你怎能因為自己的私心,至那麽多将士性命不顧?
難道在你眼中,報仇大于天嗎?你知道你身上肩負着什麽嗎?”
田恬一臉失望的看着他:“你真讓我失望。”
高衡何等驕傲,心愛女人失望的眼神,刺痛了他的眼,更灼傷了他的心。
他直接拿起龍案上的奏折,扔到田恬跟前:“你自己看,我沒有你說的那麽不堪,我承認我有公報私仇的心,但我還分的清大局。”
田恬沒說話,撿起地上的奏折,一目十行看起來。
奏折裏大概意思是撥款撥糧草,火速送往邊關。
田恬看了一下下令日期,是今天,他剛剛寫好,還沒把此诏發出去。
距八百裏加急奏報已過去五日有餘,他遲遲壓住,拖延至今日才下令,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高衡算的很好,以陳老将軍的本事,延遲幾日到糧草,并不足以讓他吃敗仗,但卻能讓士兵損失數千,就算陳老将軍日後打了勝仗回來,他依然有借口削陳老将軍的兵權。
死傷那麽多的士兵,高衡會如數全算到陳老将軍的頭上,會怪罪他通報較晚,導致延誤糧草運送,至于他壓住延長的這五日,他會以國庫空虛為由搪塞過去,他權勢滔天,誰敢說他的不對。
陳老将軍屆時就算不削掉他的官爵,也不會有任何獎賞。
高衡存心打壓他,他一直未曾打消殺陳老将軍的心思。
“高衡,你以為我看不出你這奏折有問題?
時至今日,你依然在籌謀如何對付陳老将軍,甚至不惜賠上邊關數千将士性命。
你可知那數千将士,便是數千家庭,那都是大楚的百姓,都是你的子民,你怎能因為一己之私,枉顧他們的性命,你當真讓我失望至極。”
他确有大局之心,他的心思便是保持此仗不敗,他依舊自私自利,徐徐圖謀,想要害死陳老将軍,甚至不惜犧牲那麽多将士性命。
格局太小,沒有帝王風範。
田恬心底陣陣發寒,走到這一步,她算是看明白了,以高衡之謀略格局,難當大任,若他當上皇帝,屆時是整個大楚百姓之禍。
高衡出身環境,成長環境已經限制了他。
他能坐到九千歲的位置,确實很厲害,但是沒有學過帝王之術,沒有帝王胸懷,沒有帝王仁心,就算僥幸上去,也不會長久。
遙看歷史,确有許多千古帝王,為草莽,為乞丐,但這天底下億萬萬人,能名垂千古的,屈指可數。
高衡很明顯不是那屈指可數類人。
田恬失望的看了他一眼,拿起賬本轉身離開,連一點留戀都沒有。
高衡沒想到姜蟬一介女子,竟然能看的那麽透,他原以為拿出奏折,她肯定就會信服,但顯然不是。
高衡一臉複雜的坐在龍椅上,難道他真的錯了嗎?
不,他沒錯,陳老将軍是他心頭的一根刺,只要有這根刺在,他如鲠在喉,食不安寝,他必須除掉。
一旦讓他榮耀回京,以他對寧王的親近,肯定會成為寧王強有力的臂膀,他不能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經營的一切,付之東流。
田恬回到太和宮,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誰也不見。
之前她和高衡好,他在她面前表現的也好,給她錯覺,他可以成為一個好皇帝。
如今看明白,他不适合做一國之君,田恬為大局計,肯定不敢繼續把他推到至尊之位。
她的任務該怎樣完成,她茫然了。
不能當皇帝,勢必只能離開朝堂,只有換個身份重新生活,他才不會被新上任的皇帝清算。
可重新換個身份,就等于讓他放棄一切,他那麽個注重權勢的人,又怎能願意!
田恬只感覺頭大至極!
這次這個任務,比她遇到的任何一個都要困難許多。
連着兩日,田恬都待在屋子裏,不曾出去。
這日,田恬正在用午膳,她夾了一片魚脯放嘴裏,頓時感覺有種怪怪的味道,反正說不上來那種道,但她經常吃魚脯,知道魚脯原本很鮮美,不是這種幹巴巴中帶點苦澀。
田恬想也沒想,直接吐了出來。
秋菊見此,連忙問:“夫人,可是這魚脯不新鮮?”
田恬皺眉:“味道不對。”
秋菊緊張不已:“奴婢這就去找禦醫過來查看。”話還沒說完,田恬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噗通一聲趴在桌上,整個人失去意識。
秋菊被吓壞了,大驚失色:“夫人,您怎麽了,您快醒醒。”
她用力搖了搖田恬,田恬根本沒有半點反應。
秋菊慌了:“來人啊,快來人啊,飯菜裏有毒,夫人暈倒了,快去傳禦醫。”
高衡在宮中得知田恬中毒一事,面色一白,整個人都坐不住了:“快,立刻回高宮。”
這一刻,田恬的生死大過天,之前兩人的不愉快,直接被高衡抛諸腦後,他心中慌亂至極,不敢想象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就被人下了毒、
高衡以最快速度回到高宮,去往太和宮。
秋菊見到高衡時,已經哭成了個淚人。
“奴婢參見九千歲。”
高衡沒有理會行禮的秋菊,快步走到床邊,看着床上面色虛白,昏迷不醒的女子,心疼至極。
禦醫正在為她診治,見到高衡過來,準備行禮請安。
高衡連忙免了他的禮,讓他抓緊時間診治,随即看向一旁抽泣的秋菊。低沉質問:“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夫人的膳食,不都經過銀針試毒,怎會出現中毒的事?”
秋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的傷心:“奴婢不知,膳房送來的吃食,全部銀針試毒了,當時銀針并無反應,奴婢這才伺候夫人用膳的。”
“膳食可有保留?”
秋菊點頭:“有保留,飯菜還在桌上,并未動過。”禦醫過來,第一時間讓她保留,說會仔細查看,她就一直小心留着,除了禦醫之外,誰也不能接近飯桌。
高衡連忙又叫了幾個禦醫過來,讓他們查探飯菜中的毒。
沒一會兒,把脈的禦醫放開了田恬的手,高衡緊張的問:“姜夫人如何了?”
禦醫跪下道:“回禀九千歲,萬幸夫人為人警惕,發現的早,并未食用多少....”
“那夫人為何至今還未醒來??”
“微臣目前還不知姜夫人所中何毒,只能先用銀針先穩住毒性蔓延,待到查明是何毒/藥,才能對症下藥解毒。”
高衡催促:“速速查明是何毒/藥,務必在最快時間內找出解藥,否則姜夫人有個好歹,你提頭來見。”
“微臣遵旨。”禦醫被吓的夠嗆。
一下午,太和宮人滿為患,整個太醫院的禦醫幾乎都過去了,一波波忙慌慌的。
劉夫人得知這個消息,高興的找不着北。
寧王殿下那邊速度真快,說要鏟除姜蟬小賤人,果然不出幾日,那小賤人便身中劇毒,簡直大快人心。
這也得怪她自己,平日裏得罪的人多了,誰都見不得她好。
她自己又是個蠢笨的,明明有九千歲可以庇護,偏偏要和九千歲吵鬧,非得弄的關系僵硬,讓寧王殿下的人有了可趁之機。
若她時時待在九千歲身邊,以九千歲身邊的人精,她何至于在高宮內被人下毒。
活該!
“雪倩,快為我梳妝打扮,我要去太和宮看看姜妹妹。”劉夫人道。
“是。”貼身丫鬟雪倩道。
“對了,記得打扮的素淨些,免得招來話柄。”
“是。”
高衡得知一衆美人來太和宮看望田恬,直接拒絕:“凡是不相幹等人,一律不見。”
“是。”秋菊連忙應聲。
高衡一直守在床邊,等着田恬醒來。
看着她昏迷不醒的樣子,高衡只感覺心如刀絞,如果他不和她置氣,如果他不把她趕出千歲殿,她也不至于會被歹人謀害。
都怪他。
其實她也沒做錯什麽,假傳聖旨也是為了整個大楚,也是幫他得民心。
上次拿銀子給他,也是希望救急,罵他的那些話,也是失望至極才說的。
其實她人不壞,甚至很好,至少她在他身邊,從沒有圖謀過什麽,反而一直在幫助他。
高衡越想越氣,越想越難過。
他本想直接把人帶到千歲殿去治療,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太和宮內有太多東西不能擅動,一旦動了,不便于禦醫們尋找毒/藥來源。
他必須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揪出幕後指使,為她出氣。
一日時間,禦醫們查出毒/藥來源。
“回禀九千歲,此次姜夫人所中之毒,應該是被惡人塗抹于湯匙之上,這才躲過了銀針試毒,且此毒無色無味,一般的銀飾很難試出來。”
“查,全力查,不放過任何一個蛛絲馬跡。”高衡冷冷道。
“是。”
高衡一直守在太和宮,再一次讓衆人明白姜夫人的重要性。
寧王府。
寧王得知這個消息,心急如焚。
之前他還想緩一緩,但現在看來,姜蟬在高衡心中尤為重要,劉夫人雖然盛寵,但經此一事,估計很快就會被姜蟬取而代之。
他不能繼續等下去,必須抓住時機,讓劉夫人得手。
劉夫人是他苦心兩個月,才成功讓她成為他的人,若她一旦失寵,他這兩個月的苦心,将會付之一炬。
如今也只能铤而走險一次。
說服劉夫人,下毒毒殺高衡。
只要高衡一死,整個大楚将是他的天下。
上次被姜蟬坑騙過一次,高衡含恨于心,趁她失寵之際,想置她于死地,但她太警覺,讓她活了下來,可惜了。
這一次,他絕對不能有半點意外。
田恬昏迷了四天,才迷迷糊糊醒來。
剛醒來便看見床邊坐了個滿臉脂粉的男人,不是高衡還能是誰?
他看起來很是狼狽,厚重的脂粉亦遮不住臉上的憔悴。
“婵兒,你醒了?”高衡驚喜,眼眸裏的紅血絲讓田恬說不出重話。
他應該在這裏守了很久,不然眼睛不會那麽疲勞。
“多謝九千歲這幾日費心照顧。”田恬客氣道。
失而複得,高衡再也不想和她争吵,一把握住她的手:“婵兒,我們不鬧了好不好,以後我們好好的過日子,這次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讓歹人鑽了空子,差點要了你的性命。陳老将軍那邊我也做了妥善安排,已經讓糧草壓送官火速運往邊關,絕不拖延。”
自從得知姜蟬中毒,他一心想要和她和好,當即火速飛鴿傳書,讓各地方官員先押送一批糧草去邊關,其餘的由糧草壓送官送。
陳老将軍他勢必會殺,但看在姜蟬的面子上,他決定不拿幾千将士性命對付陳老将軍。
人生路長,他總能找到殺他的理由。
男人聲情并茂的話,并沒有感動田恬。
如果是之前,田恬也許會動容,但他已經選擇了別的女人,她便不會再要他。
抽回手,田恬表現的很抗拒生分。
這生分深深刺痛高衡的心:“婵兒,你還在生我的氣嗎?之前都是我不對,你別氣了好不好,跟我回千歲殿吧。”
田恬身體虛弱,不想多說什麽,索性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想着快點打發了他:“九千歲,您也知道我素來和劉夫人不和,您身邊已經有了個可心的劉夫人,我就不去礙眼了。
您日理萬機忙于朝政,哪裏有那麽多的空閑,處理後宅不平之事。
再者我的心小,容不下相公有別的女人,我很善妒,若真的去了千歲殿,我會忍不住動手撕了您心愛的劉夫人。
還是算了吧,我在太和宮很好。”
她現在只想養好身子,想辦法完成任務,然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找個安穩地方,過完餘生。
高衡聽到她酸溜溜的話,又喜又樂,她在吃醋,她心裏還是有他的。
高衡直接把她摟進懷裏。
“婵兒,我很高興。”
田恬試圖推開他,可她身體虛弱,加上他抱的很緊,她根本推不開。
“你放開我。”
“不放。”高衡捁的更緊:“婵兒,我心裏只有你,你難道不明白嗎?”
“你都寵幸了劉夫人,還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九千歲什麽時候也變的如此圓滑?”
“我心裏只有你,怎麽會寵幸她!”高衡一臉認真:“你以為誰都能有資格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高衡嘆氣,一旦被人知道真實身份,那可是關系到性命的大事,他不傻,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已經寵出個膽大包天,敢假傳聖旨的祖宗,難道還會傻的找不痛快,寵出第二個來?”
劉夫人蹦跶不了滴,嘿嘿黑。
晚安,麽麽噠,周末愉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