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收拾洗漱好,田恬親自把人送到禦書房門口,目送他被人簇擁前去金銮殿。
“秋菊,進來為我梳妝打扮。”
“是。”秋菊行禮,跟着主子進入禦書房。
田恬收拾洗漱好,用過早膳,安安靜靜坐在小榻上,等着高衡回來。
前朝,金銮殿,高衡得知陳老将軍已經帶領十萬大軍開赴邊關,臉色鐵青,憤怒如山。
陳老将軍昨日清晨接到聖旨,用一天時間點齊兵将,于昨日傍晚開赴離京,而那時候他一直沉浸在姜蟬的溫柔鄉裏。
仿佛這兩日姜婵的種種不對勁,都有了解釋。
難怪她會主動進宮找他!
難怪她會主動獻媚于他,不依不饒纏着他!
都是為了假傳聖旨,都是為了拖住他,實現她的目的!
高衡坐在龍椅旁邊的金椅上,氣的牙齒獵獵作響,雙拳緊握,一種被背叛的憤怒,讓他幾乎喪失理智。
姜蟬,很好!
她就是篤定了他舍不得殺她,所以她才敢肆無忌憚假傳聖旨。
高衡冷冷望着殿內文武百官,他們巴不得陳老将軍出征,自然不會管聖旨真假,只要聖旨下,他們立刻照做。
他們這些人中,肯定有知道聖旨存疑,但他們沒有一個說出來。
早朝進行不下去,高衡冷哼一聲:“退朝。”起身大步離去。
太監總管見此,連忙一甩拂塵,尖細嗓子:“退朝。”
百官下跪,恭送九千歲離去。
高衡步伐匆忙往禦書房走去。
“九千歲駕到。”
田恬聽到聲音,深知來了。
田恬起身相迎。
高衡剛進去,便看到她身姿款款迎來。
高衡看到她那平靜無波的臉,殺人的心都有。
“姜氏,你篤定了我不會殺你是吧?”這話高衡近乎吼出聲。
田恬靜靜看着他,并未答話。
高衡憤怒到了極點,還沒有誰敢這般大膽,如此踐踏他的真心,他直接走到牆邊,抽出挂在禦書房的尚方寶劍,手持長劍明晃晃的劍指着她。
“你竟然背叛我。”聲音透着歇斯底裏的崩潰。
田恬看着那鋒利森寒利劍,沒有害怕,垂下眼簾:“子瑞,我這麽做也是為了大局考慮。”
“不要叫我子瑞,你不配。”高衡冷冷的看着她,拔出的劍始終舍不得上前一步:“我平身最恨別人背叛我,你說過不會背叛我,結果竟然敢陽奉陰違假傳聖旨。”
田恬嘆氣:“為大局計,此仗唯有陳老将軍最為合适,你在朝多年,其中利害,不必我說,你也明白,難道真的要為一己之私,至萬千子民不顧?我知道勸說你無果,只能铤而走險假傳聖旨。”
田恬眸光清亮:“我這麽做,也是想為你鋪平道路,讓你日後更好走,遙看歷史,哪有宦官上位做皇帝的,你若想做那千古一帝,必得有常人所不能及的本事和能力,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犯傻,我知道你很恨我,但我告訴你,我不後悔這麽做。”
如今哪怕不是為了他,但只有說軟話,才能讓他心裏好過些。
她知道高衡生性多疑,肯定不會相信她說的話,但她必須要說,田恬不想傷害他,如今已然傷害,只想把傷害降到最低。
高衡如何不知她說的什麽為了他,其實根本不是,她如果真的為了他,也不會把他蒙在鼓裏,甚至以性命相賭,賭他舍不得殺她。
“是有人指使你的,是不是?不是你自己想做的對不對?”高衡接受不了最心愛的女人背叛他,他還在試圖為田恬找借口。
田恬一直低着頭:“沒有人指使我,是我不忍你行差踏錯,不忍邊關将士和百姓白白丢了性命,一切都是我做的。”田恬還在試着解釋:“子瑞,我知道你現在很憤怒,但我做這事兒問心無愧,我一個弱女子,為何冒天下之大不韪,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一個情字,我現在什麽都有了,若不是為了幫你,我何至于此?”
高衡冷冷的看着她,根本不相信她說的話:“就算你不說也沒關系,我總能有辦法知道是誰指使你的。”她是見了那幾位诰命夫人才性情大變,第一次見,他們大吵一架,第二次見,她主動進宮找他.....
田恬聞言,心裏咯噔一下,她知道高衡這是準備找替死羊,他不會對她動手,但絕對不會饒過和她有接觸之人,那幾位诰命夫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下手對象。
高衡殺人不眨眼之名,她一直有所耳聞,如今看他那眼神,分明就是想殺人。
田恬心底陣陣發寒,她緊緊拽着手中香帕。
“高衡,我已經說了,沒人指使我,你為何還要追根究底,你若是想要懲罰我,那便懲罰我好了,我沒有二話,但你要知道,這場戰事一旦大勝,民心将達到前所未有高度,你到時自會明白我的苦心。”
高衡沒說話,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田恬看他那陰沉沉的,一副想殺人的樣子,真的怕了,若那幾位诰命夫人真因為她假傳聖旨,而付出代價,她心裏會內疚一輩子。
“高衡,你若是敢對那幾位诰命夫人下手,我會恨你一輩子。”田恬冷冷道。
高衡笑了:“看來你怕了,肯定是她們指使的。”
田恬氣咻咻瞪着他:“我是怕你濫殺無辜,高衡,你若是敢對她們下手,我這輩子絕不原諒你,我說到做到。”
高衡本來就火大,如今火氣更是蹭蹭蹭往上漲:“好,很好,姜蟬,看來還是我待你太好了,讓你以為你吃住我了,你以為我舍不得殺你,你就可以什麽事都沒有?對,我确實舍不得殺你,但我也不會放過你。”高衡冷冷道:“每一個背叛我的人,都會生不如死。”
田恬無話可說,她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高衡還要這樣,她只能随他。
從她決定假傳聖旨,她就知道此事不可能善了。
高衡就算不會要她的性命,肯定也不會讓她好過。
“來人吶,把姜氏打入天牢。”
田恬雙眼合上,顯然已經認命。
秋菊臉色慘白,噗通一聲跪下,為田恬求情。
高衡打定主意要懲罰田恬,哪裏會因為一個丫鬟求情而心軟。
秋菊哭着道:“夫人,您快向九千歲求情啊,您身份尊貴,怎麽受得了天牢那種肮髒地方。”
田恬只是看了秋菊一眼,并未求情,明知事情已經注定,求情只會讓自己看起來卑微,沒必要。
高衡冷冷看着她,也希望她求情,只要她求情,他也許會心軟放過她。
侍衛進來,高衡也沒等來田恬的求情。
田恬被侍衛帶下去。
秋菊哭着要和她一起。
“你真傻,這件事情和你沒關系,你摻和進來作甚。”田恬心疼的看着秋菊。
秋菊又哭又笑:“奴婢從小跟着夫人,夫人到哪,奴婢到哪。”
主仆二人被押進天牢,秋菊看着潮濕的牢房,又忍不住掉淚。
牢房裏一股子黴味,幹草濕潤,仔細看去,還有不少老鼠屎,可能在某個角落,還有老鼠也說不一定。
“夫人,您受苦了。”秋菊連忙擦幹淨木板床,伺候田恬坐下。
田恬從未進過牢房,以前也是在電視上見過,果然和電視上差不多,甚至環境還要差上許多。
“沒事,過幾日我們就能出去。”田恬安慰。
秋菊不敢置信:“夫人,您說的是真的嗎?”可是以九千歲的脾氣,夫人真的過幾日就能出去嗎,她感覺很懸。
田恬點頭:“會的。”她在西配殿還研究了很多東西,高衡不可能關她很久,她早已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別說高衡對她有情,就算無情,以她的能力,她足以自保。
田恬在牢房裏待了兩日,整個人就生病了。
這具身子被嬌養的十分嬌氣,天牢那種地方陰暗潮濕,沒兩日功夫,田恬就咳嗽起來。
秋菊擔憂壞了,連忙找人帶話給九千歲。
獄卒也知道田恬的身份,不敢怠慢,立刻第一時間禀報了九千歲。
高衡得知田恬生病,饒是再生氣,也氣不起來。
“立刻把人送回高宮,讓禦醫診治,萬萬不能耽誤。”
“是。”
“讓她搬回太和殿。”高衡能讓她出天牢,不代表他原諒了她,高衡平生第一次對一個女人認真,結果換來的是背叛,他雖然舍不得殺她,但咽不下那口氣。
“是。”
田恬直接被送回了太和殿住處,禦醫忙慌慌過來看診。
田恬躺在床上,看着帳頂發呆。
其實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還是忍不住會有些難受。
她當時設想的是假傳聖旨之後,高衡會留她一命,其他懲罰肯定少不了,如今她生病,他直接把她挪回太和宮,已經比自己設想的好了太多。
她該知足的。
劉夫人得知田恬被趕回太和宮,一時間高興的找不着北。
那個賤人活該,她總算等到她徹底失寵。
只要九千歲不把她放在眼裏,接下來她會好好和她清算之前的賬。
田恬只是微微咳嗽,并不是什麽大病,躺在床上将養兩日便好。
“秋菊,九千歲這兩日回高宮了嗎?”
秋菊有些為難。
“你但說無妨。”田恬看出她的猶豫。
“九千歲昨晚便回了高宮。”秋菊道:“可能是九千歲有要事,忙不過來,所以才沒有過來看夫人。”
田恬笑:“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他不會過來。”
這晚,高衡回到高宮,安公公端着兩盒牌子跪在他腳邊:“請九千歲翻牌子。”
高衡掃了一眼盒子裏的牌子,毫無意外看到了姜蟬的牌子,下意識的問:“姜夫人身子如何了?”
“回九千歲,高夫人只是微微有些咳嗽,并不是什麽大病,禦醫看診過後,如今已能吃能睡,挺好的。”
“那她有何舉動?”可有找過他?
“舉動?”安公公想了想:“沒有。”
高衡眸冷了三分。
安公公繼續道:“請九千歲翻牌子。”
嗚嗚嗚,大姨媽來了,肚子疼的厲害,實在提不起精神寫太多,明天争取多寫點,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