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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章
    第23章

    田恬回到府裏,先是叫來管家,把孫貴父子三人安頓好,然後才思考找徐慕的事情。

    她和徐慕關系僵了許久,如今乍然去找他,還是為了流民生計的事情,這比那晚夜話讓他不要貪更嚴重。

    田恬坐在小榻上思來想去想了半天,依舊沒有半點頭緒。

    半響,香蘭走過去行禮:“夫人,午飯已經準備好了。”

    田恬哪裏有食欲,恹恹的歪在小榻上,雙眸沒有神采,有氣無力擺擺手:“撤下去吧,我沒有胃口。”

    “夫人,您不吃飯怎麽行,身子會受不了的,多多少少用些吧。”香蘭苦口婆心勸。

    田恬還是不想去吃。

    香蘭依舊耐着性子說了半天,田恬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最終還是去吃點,她要不去,香蘭能從中午說到下午。

    坐在桌上,田恬看着滿滿當當一桌子菜,二三十樣菜色沒有重複,很多菜品更是長平沒有的,甚至連渝州都沒有,需要花大價錢才能購得,奢侈到了極致。

    田恬見此,更是一點食欲都沒有,外邊已經餓殍遍地,她還在山珍海味,這些食物若是換做銀子捐下去,不知能養活多少流民。

    “夫人,您嘗嘗這道鴿子湯,廚房用上等人參煨了一上午,極是鮮美滋補。”香蘭站在一旁伺候布菜。

    田恬突然美眸一亮,心裏頓時有了主意。府裏的衣食住行都太奢侈,特別是每頓上桌的飯菜,她一個人如何能吃這麽多,如果她以節省開支為由,把省下來的食物折合成銀子捐出去,徐慕應該不會反對的那麽厲害吧。

    應該也會反對,但總比直接讓徐慕掏銀子要好些吧,至少這樣要委婉一些,沒有那麽生硬。

    哎,管不了那麽多了,總要試試才行,百姓們日子過的艱難,流民們很難乞讨到食物,每一日都有餓死的人,她根本沒有猶豫的時間。

    只是該怎樣跟徐慕開口把田恬難住了。

    他們自從夜話後,關系陷入冰點,她乍然找上他,見面尴尬不說,最重要的是徐慕可能直接就拒絕了。

    得把關系緩和一下,這樣成功率才會增加一些。

    但緩和關系又把田恬難住了,她沒談過戀愛,根本不懂這些。

    仔細想想,她每一次都是無形中就把徐慕給得罪了。

    “香蘭,你知道怎樣讨得男子歡心嗎?”田恬和香蘭關系最好,如今只能問她。

    這下把香蘭給問住了,一張小臉紅成蘋果,支支吾吾羞澀異常:“夫人,奴婢....這....奴婢是個清白姑娘,奴婢恪守本分,萬沒做過那等無恥之事。”

    無恥之事?田恬噎住:“這怎麽算是無恥之事呢?兩情相悅,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奴婢未曾定親,擅自做那等事情,是會毀名節的,奴婢不敢給夫人丢臉蒙羞。”随即瞬間好像體會到了什麽,連忙問:“夫人,您是想讨得大人歡心?”

    夫人和大人這段時間很不對勁,她都看在眼裏,上次鬥膽開口問了一句,夫人也不曾多言,如今夫人乍然問她,肯定是想讨得大人歡心。

    田恬覺得主動讨得男人歡心有些丢人,畢竟是現代人,可流民生計面前,她顧不得那麽多,面紅耳赤點頭:“差不多吧。”

    香蘭想了想以前在渝州的事情:“知府主母每次讨好知府大人,都是替他挑選貌美通房。”

    田恬想也不想搖頭:“不行。”徐慕雖然和她沒有夫妻之實,但兩人畢竟是夫妻,就算是她名義上的男人,她也做不出主動送女人的事情。

    香蘭又想了想,随即臉紅了:“二小姐的生母陳姨娘,每次讨好知府大人,會買很多妖豔衣裳穿給知府大人看......”香蘭已經羞的沒辦法繼續說下去。

    田恬直接否定:“這個更不行。”她和徐慕沒有夫妻之實不說,讓她主動獻媚于他,她更辦不到。

    香蘭愁了:“柳姨娘每次讨好知府大人,都會親手制作衣服荷包,知府大人很滿意柳姨娘的手藝,對她贊不絕口,夫人,要不咱們試試這個吧?”除了這個,她已經想不到更好辦法,她從小就被賣進知府府邸,能接觸到的只有這些人。

    這個法子倒是很保守的,但田恬也發愁的厲害,女紅她一竅不通,別說制作衣裳,就是繡個荷包都成問題,而且這是細致活,沒有十天半月,根本做不出來,她現在根本等不了這麽久。

    田恬想了想,其實女紅講究的是親自動手,表達的是一份心意,她只要把這個親自動手重點抓住就對了,親自做一頓飯,也是一份心意,只要能緩和兩人的關系即可。

    “香蘭,你去請大人今晚來薔薇院用晚飯,就說是我親自下廚,讓他務必過來。”

    她其實也不會做飯,第一世時家中父母很寵她,他們講究女孩子要富養,幾乎沒有讓她下過廚,她只會做個泡面,但如今事情緊急,只能臨時抱佛腳。

    香蘭震驚:“夫人,您從未下過廚,這.....”夫人雖然是庶女,但怎麽也是知府千金,從小不愁吃穿,且她生的漂亮,知府大人更是把她養的十分矜貴,十指不沾陽春水。

    “無礙,你按我說的去辦便是。”田恬直接道。

    “夫人,您從未下過廚,會适得其反的。”屆時非但沒有讨到大人歡心,反而讓大人更加生氣,那真是得不償失。

    “去吧。”田恬沒有解釋太多,她現在也愁,該怎樣把這件事情蒙混過去。

    “是。”香蘭犟不過主子,只好按照她說的去辦、

    徐慕得知夫人請他用晚飯時,他還在縣衙忙碌,如今年節将至,縣衙裏事務繁忙,去渝州參加二小姐定親又耽誤了一段時間,故而這幾日都在縣衙處理公務。

    “親自下廚?”徐慕端坐在書案前,咬重了這幾字。

    香蘭跪在旁邊,硬着頭皮:“是,夫人親自下廚,還請大人務必過去一嘗。”

    “我知道了,你回去回話吧,就說我今晚會過去的。”徐慕雖然生氣那晚的事情,但夫人親自下廚,還是讓他頗為動容,這番盛情,實在讓人無法拒絕。

    香蘭面露絕望稱是,她心裏巴不得大人不同意,但事實剛好相反,大人想也不想就同意了。香蘭現在倒是疑惑了,夫人和大人到底有沒有吵架?

    田恬得知徐慕同意過來用晚飯,立刻馬不停蹄去廚房開始做準備。

    廚房的下人們見到田恬親自過來,齊齊跪下行禮,大氣都不敢出。

    田恬笑着說明來意,讓他們放輕松。

    衆人第一次見夫人來廚房,雖然夫人看上去好說話,但他們還是不敢放松,生怕有個什麽不對的地方,會被問罪。

    田恬在廚房裏看了一圈,不得不說大貪官的廚房非同凡響,東西之齊全,簡直讓人嘆為觀止,幾乎每一件食材,都貴重不凡。

    香蘭一直跟在田恬身後,見她圍繞着廚房轉了一圈,沒有半點下廚的意思,不由出聲詢問:“夫人,您今晚準備做些什麽?”确認夫人想做什麽菜之後,她得趕緊讓師傅們準備好,夫人只需要拿着鍋鏟在鍋裏翻攪幾下便可。

    這樣也能算是夫人親自做的菜了。

    田恬想了想,準備做一道她最喜歡吃的青椒肉絲。

    這樣想的,田恬也這樣說了:“我準備做青椒肉絲。”她見廚房裏竟然有青椒,這個架空時代,簡直讓她驚訝。

    香蘭聞言,立刻叫來廚子,吩咐他開始準備配菜。

    田恬制止:“不用師傅動手,我親自來。”

    香蘭驚呼:“夫人,您不用如此,待師傅把菜下鍋後,您拿鍋鏟攪幾下便成了。”若真是夫人做的,那還能吃?

    “借他人之手,那還叫親自下廚?我自己來,所有的工序由我親自完成。”田恬直接道。

    香蘭惶恐不已:“夫人,您之前可是從未下過廚的。”

    “所以現在要親自下廚。好了香蘭,你別說了,我心意已決。”說罷,吩咐一旁的廚子:“給我準備一條圍布,我要切菜。”

    廚子連忙遵命,給田恬拿了一條幹淨的圍布。

    香蘭适時接過,親自把圍布給田恬系上。

    田恬選了一把合适的菜刀,走到半扇豬肉旁,選了一塊一斤重的上等五花肉。

    香蘭在一旁看的提心吊膽:“夫人,您小心啊,千萬別傷到自己手。”

    “我知道。”田恬切的認真,雙手握住刀柄,一刀一刀往肉上砍。

    香蘭在一旁沒眼看,這哪裏是肉絲啊,分明比紅燒肉都大塊,等下能吃嗎?

    田恬非常認真,切完肉之後,又開始切辣椒:“我記得大人嗜辣,我多放些青椒。”

    徐慕來到廚房,遠遠就看見他從天南地北請來的大廚,一個個站在門口,神情驚惶未定。

    衆人見到徐慕,齊齊行禮:“見過大人。”

    徐慕揮揮手:“都起來吧,夫人在裏面?”

    “正在裏面炒菜。”為首的廚子一臉複雜。

    徐慕徑直走了進去,剛進門就聞到一股刺鼻的糊味,以及嗆人的辣椒味,還有此起彼伏的咳嗽聲。他那嬌滴滴的夫人正站在竈前,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拿着鍋鏟在鍋裏翻攪着.....

    徐慕皺眉走進一看,鍋裏黑乎乎一團,根本看不出原來面貌,小妻子還拿着鍋鏟鏟的認真,剛才離得遠,沒看清楚,走進了看,她眼淚水還不停往下流.....

    徐慕快步上前,一把拽住女人的手,大力把她往外面拉。

    田恬驚訝:“相公,你怎麽來廚房了?”腳步不由自主跟着他往外走。

    裏面陪同的一行人見主子走了,深深松了口氣,終于不用受折磨了。

    香蘭連忙吩咐:“收拾一下這裏。”

    田恬任由徐慕把她拉到廚房外邊,奮力掙脫他的手。

    徐慕一雙劍眉都在打結:“既然不會做飯,那就好好在薔薇院待着,有的是下人伺候你,何苦這般作踐自己?”

    田恬剛才被辣椒熏的夠嗆,一雙眼睛不停流淚,白皙嫩滑的臉蛋也黑漆漆的,整個人看上去狼狽又可憐。

    被徐慕指責,田恬佝偻着身子低着頭,委屈巴巴甕聲甕氣:“相公,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讨你歡心?”若不是為了他,她何至于此。

    徐慕怔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看着她那模樣,又氣又心疼。

    “別哭了,我又沒罵你。”徐慕拿出手帕給她擦淚。

    “我沒哭,剛才炒菜被辣椒熏到眼睛了,難受的厲害。”田恬邊說邊流淚。

    徐慕無奈嘆了口氣,這些天的氣悶好像因為她這一句話,無形消散而去。

    罷了,這姑娘心思單純,他又計較那麽多作甚,她說的話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輕重。

    “走,我們回去。”徐慕重新牽起她的手。

    田恬任由他牽着,俨然就是個乖乖巧巧小媳婦。徐慕的情緒變化她都看在眼裏,看來這次的苦肉計算是成功了。其實田恬不會炒菜,但也不至于這麽差勁,只不過達到效果就行了。

    “眼睛是不是很難受,要不要請個大夫過府看看?”徐慕邊走邊問。

    田恬搖頭:“沒事,等下回去洗一洗應該就好了。”

    薔薇院,徐慕親自幫田恬洗臉洗眼睛,兩人挨的特別近,田恬甚至都能清楚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打在她臉上。

    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心跳如鼓。

    “相公,能不能不要生我氣了?”田恬雙眸巴巴望着他,她的眼圈還是腫腫的,看上去特別可憐,像極了一條被抛棄的小狗。

    徐慕頓時心軟了,暗道最近确實冷落她了。

    “什麽生氣?”

    田恬見他裝蒜,直接點明:“就是上次在渝州的事情.....”

    “我是最近太忙,馬上年節了,要做的事情很多,這才沒有過來看你。”徐慕臉不紅氣不喘。

    田恬也是借坡下驢的主,既然徐慕都這樣說了,此事也就過去了。不過去不行,她現在有求于他,不敢使小性子。

    “好吧,那是我誤會相公了。”田恬笑顏如花。

    徐慕幫田恬洗好臉,仔細看了一遍:“眼睛還是有些腫,如果明日還未消腫,立刻讓管家請個大夫過來診治。”

    “好。”田恬乖巧點頭。

    田恬炒的菜最終還是沒有上桌,兩人坐在桌前,徐慕見田恬食不下咽,連續給她夾了好幾筷子菜。

    “夫人,你今晚怎麽不吃?”

    “相公,我吃不下。”田恬直接把今天在外面見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徐慕也沒有什麽胃口,放下筷子認真聽她講。

    “相公,那些流民真的太可憐了,我想幫幫他們。”

    “你想怎麽幫?”徐慕直接問。

    田恬視線落在沒怎麽動筷子的飯桌上:“相公,咱們每次的飯菜都沒有吃完過,我想着咱們能不能節衣縮食,每頓飯只要兩三個菜,能吃飽就成。

    那些省下來的銀子,咱們去接濟那些流民好不好?

    流民都是大災之年造成的,只要他們挨過去這個冬天,等到開春能繼續務農之後,災情也就迎刃而解了,屆時......”

    “好。”徐慕痛快開口。

    田恬愣住了:“相公,你剛才說....好?”

    徐慕點頭嗯了一聲。

    田恬傻了,這....這也太順利了,順利的讓她覺得不真實。徐慕可是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大貪官啊,他竟然想也不想掏錢出來救濟災民,這.....實在不符合常理。

    她還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沒說呢。

    徐慕見夫人呆頭呆腦的模樣,只覺得她異常可愛,不由失笑:“聽見我說好,夫人好像很失望?”

    田恬連忙搖頭:“沒有,絕對沒有,相公心有大善,妾身深深觸動并為之折服。”

    徐慕搖頭失笑,他雖然在縣衙,但她的行蹤他一清二楚,小妻子是個心善之人,他一直都知道。

    今天折騰這麽一大圈,不過是為了讨他歡心,讓他松口,既然如此,他答應她又如何,左右不過是口腹之欲,他該吃的該喝的,全都享受過了,也不在乎那些。小妻子都能放下身段讨他歡心,他拿一些不足挂齒的東西讨她歡心又何妨!

    田恬已經樂的找不着北了,現在看徐慕,只覺得玉樹臨風,儀表堂堂,哪哪都極為順眼。

    田恬直接傾身過去,給了他一個大大擁抱。

    “相公,謝謝你,真的謝謝你。”這話田恬是出自真心地,流民有救了,她脖子上的腦袋也穩了許多。

    馨香嬌軟的身子埔一入懷,徐慕整個人僵住了,他怎麽也沒想到小妻子竟這般大膽熱情,讓他大腦瞬間空白,手不由自主的環住她的腰身,讓她坐在他腿上。

    田恬猛然醒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幹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一張小臉羞的嬌豔欲滴,連忙從他懷裏出來,雙手無措的交織着,眼睛都不知該往哪裏放。

    “那個....相公,我去看賬本了。”田恬說完便要走。

    徐慕對于剛才那個擁/抱有些心猿意馬,及時叫住她,說話的聲音比平時更加低沉磁性:“這麽晚了,你去看什麽賬本?明日再看不行嗎?”

    田恬搖頭:“不行,我今晚要把縮食的銀子核算出來,明日趕緊捐出去,現在流民十分艱難,我若動作快一分,也許能多救一條命。”

    徐慕聽她說的十分鄭重,沒有再挽留,任由她去了。

    田恬頂着個猴屁股去了書房,香蘭見夫人從飯廳出來,忍不住問:“夫人,您這是?”

    田恬直接道:“我去書房核算賬本。”

    香蘭一個頭比兩個大:“夫人,這事兒大人知道嗎?”

    “知道,我和他說了。”田恬依舊快步往書房走。

    “夫人,您這般丢下大人獨自離開,會不會不合适?”香蘭邊跟上她的步伐,邊忍不住提醒,為人婦者,當以夫為天,夫人這般做派,實在是犯了大忌。

    田恬之前一直心系流民,還未曾想到這一塊,現下被香蘭一說,立即回過味來,确實,她就這般走了,會不會太過了一些,就像男的拔槍無情是一個道理.....

    越想越離譜,田恬使勁搖了搖頭,小臉更紅了。

    “香蘭啊,你去跟大人說一聲,等我看完賬本再向他賠罪。”總要有個态度,至少讓人家心裏好受些,以後求人辦事,不會那麽困難。

    香蘭愁死了,但為了夫人以後的幸福,也只好豁出去了。

    田恬進了書房之後,一待就待到了深更半夜,途中誰人勸她休息,她完全不聽。不是她不想休息,而是她不敢休息,她看賬本速度越快,流民才會在最短時間內得到救助。

    累是累的不輕,但效果是喜人的,田恬的縮食計劃不僅針對她和徐慕,更涉及了整個徐府。

    徐慕鋪張奢侈,府內的下人油水也很足,田恬一直都知道,之前不管,是因為覺得沒有多大必要,畢竟水至清則無魚,但現在流民四起,她也不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最後算出來的銀錢,田恬為之震驚,徐府每日節省下來的食物,足足有一百兩銀子左右。

    這簡直是一筆巨款了,換成糧食,怎麽也能養活那一批流民。

    這個結果讓田恬欣喜若狂。

    香蘭站在書房門口打瞌睡,見主子終于出來:“夫人,您好了?”

    田恬點頭,臉上帶笑:“走吧,回去休息。”她今晚也累的夠嗆:“我書桌上的那個賬本,明天一早你交給管家,讓他按照賬本上的要求執行。”

    香蘭點頭稱是。

    “夫人,今晚大人留宿薔薇院。”

    田恬本來還睡意濃濃,乍然聽到這一句,頓住步子,瞌睡瞬間醒了三分。

    “什麽?大人今晚留宿了?”

    香蘭點頭:“正是。”

    田恬傻眼了:“你怎麽不早些告訴我?”徐慕今晚怎麽好端端的在薔薇院留宿了,之前他不是一直住在正院嗎?

    香蘭嘆氣:“是大人不讓說的,怕打擾到您。”不然依她的性子,早就提醒夫人了。

    田恬無語極了,心裏更多的是緊張,不由想起之前她主動地那個擁抱,他不會以為那個擁抱是她發出的什麽信號吧.....

    田恬整個人風中淩亂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不管怎樣,兩人都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徐慕留宿是情理之中,且她早就做好兩人成夫妻之實的心理準備。

    “走吧,回去。”田恬繼續往卧房走去,已經注定的事情,沒什麽好糾結的,且真和徐慕有什麽,她好像也不抗拒。

    這種感覺讓田恬很是疑惑,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徐慕在她心裏的印象已經悄然改變,他是大貪官沒錯,但她并不讨厭他,甚至有時候見到他,還會面紅心跳。

    香蘭點頭稱是,恭敬跟在身後。

    田恬剛走到卧房門口,不由放低腳步,盡量不出現聲響,怕打擾到徐慕。

    進入房中,房間裏安靜的可怕,借着暈黃的燭光,田恬見徐慕躺在床上已然睡着,她不由多看了片刻,徐慕長的是真好,五官明朗,劍眉星目,哪怕如今閉着眼睛躺在床上休息,依舊氣質卓絕。

    田恬吩咐香蘭拿一套貼身換洗衣物,輕手輕腳去隔壁耳房沐浴洗漱。

    這個點已是半夜三更,田恬卻精神的不行。

    沐浴完成之後,又抹了一通香膏,這才過去休息。

    田恬剛爬到床上,滿帳的女人香,徐慕就醒了:“夫人,回來了?”

    田恬跪爬的身子一僵,随即扯出個笑容:“是啊,賬本終于看好了,明日一早便讓香蘭把賬本交給管家執行。”

    “時候不早了,早些安置。”徐慕主動掀開被褥,讓她進去。

    田恬早已有了心理準備,這時候也不慌亂,紅着臉鑽了進去,挨着徐慕躺下。

    徐慕把夫人抱了個滿懷,只覺得女人香更加濃郁,不由心猿意馬起來。

    田恬雙眸緊閉,一副任君采撷,寂靜黑夜,只有她那個心髒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徐慕只感覺十分難耐,但如今已是三更半夜,小妻子在書房忙活那麽久,定然累極,他不能這時候要了她。

    田恬久久沒有等到徐慕的動作,只聽到他呼吸聲逐漸粗重,她疑惑睜開雙眸,不解的看向他。

    徐慕對上田恬的視線,這一刻只想把她吞入腹中,不過還是強忍着:“睡吧,今日已經晚了,我們來日方長。”

    這是要放過她了,田恬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失落,總之心中淡淡惆悵,有種說不出來的憋悶。

    “好。”這種事情田恬也無法強求,只能聽其所為合眼休息。

    翌日一早,田恬還在沉睡,徐慕已經醒來,看着女子恬靜秀美睡顏,小臉睡的紅撲撲的,纖長如瀑的烏絲鋪了大半個枕頭,更顯的她肌膚如雪,粉頰若桃花,看着便讓人愛不釋手。

    徐慕眼眸柔和許多,隆冬時節,若不是年節将至,他要忙着給上方衆多大人送禮,這時候和夫人一起賴床,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徐慕起身穿衣,動作小心,香蘭和一衆丫鬟在房間裏伺候,見夫人依舊睡在床上,心裏暗暗替她着急,昨日已經晾着大人了,今兒個若是還這般,實在是太過了。

    夫人昨日還想着怎樣讨大人歡心呢,做為奴婢,香蘭得多為主子想想。

    香蘭趁着丫鬟們伺候大人穿衣服的空檔,悄無聲息的用手摸了摸田恬的腳,冰冷的手突兀出現在被窩裏,冷的田恬一個機靈,幾乎是瞬間就醒了。

    “夫人,您醒了?”

    田恬迷迷糊糊的,就見正在穿衣的徐慕轉身看過來,香蘭此時不停給她使眼色,她瞬間秒懂。

    “相公,您醒了怎麽也不叫妾身伺候,妾身實在罪過。”說着便掀開被褥下床,作勢要幫他穿衣。

    徐慕雙手打開,任由丫鬟們幫他穿衣:“夫人昨晚看賬本至半夜,何不多睡會兒,我有下人伺候,無需你親自動手。”

    田恬笑顏如花:“妾身既已醒來,哪裏還能讓下人動手,伺候相公是為妻者的分內之事。”沒醒來也便罷了,既然已經醒了,她肯定要好好表現一下。

    香蘭适時拿了一件披風給田恬披上,她攏了攏披風,俏生生走到徐慕跟前,親自給他系衣裳扣子。

    剛睡醒的女子雙眸水霧迷離,粉面含春,櫻桃小嘴不點而赤,端的是人比花嬌,徐慕是個正常男子,視線不由的看向小妻子。

    田恬自然也感受到了徐慕灼熱的視線,一張如花小臉更加紅潤,比那天邊朝霞還要美上三分。

    伺候好徐慕穿衣洗漱,田恬親自把人送到門口,徐慕道:“夫人不必送了,回去好好休息,這幾日事情較多,我大多住在縣衙,待到年節那日再來陪你。”傾身附在小妻子耳畔,輕聲的說:“屆時我會留宿。”

    這話暗示的很明顯了,他要補上之前的洞房花燭夜。

    幾乎是瞬間,臉蛋剛恢複白皙的田恬又羞紅了臉。

    這.....這男人竟然這般直接說出,簡直......簡直.....

    田恬已經羞的不知怎麽好。

    徐慕爽朗笑了一聲,快步離開薔薇院,這一次,他不想再等了。

    田恬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踉踉跄跄進入房中,她現在只感覺渾身都是軟的。

    香蘭忍不住問:“夫人,您怎麽了?”

    田恬連忙搖頭:“沒事。”

    香蘭一臉不信,之前大人也不知道在夫人耳邊說了什麽,竟讓夫人這般情狀,不過這是主子夫妻之間的事情,她作為奴婢不能多問。

    田恬趴在床上想要睡個回籠覺,不知道是不是徐慕那句話對她影響太大了,她怎麽也睡不着,歪在床上休息片刻,索性起來了。

    “香蘭,我放在書房裏的賬本你給管家了嗎?”

    香蘭連忙行禮回話:“今兒一大早便拿去給管家了。”

    田恬點頭道好。

    香蘭上前伺候:“夫人,您不睡了?”

    田恬徑直穿衣:“不睡了,我去給流民施粥去。”

    “夫人,那施粥派兩個下人過去便成了,不用您親自去的。”

    “親自去看看總是好的。”田恬身上沒有嬌氣勁,她要親自看着流民有吃的才行。

    管家的動作很快,田恬洗漱打扮好出去,他已經在街道處架起了一個簡易棚子,正指揮着下人有條不紊的施粥。

    “奴才見過夫人。”管家見田恬過來,連忙給田恬行禮。

    “管家快快免禮。”田恬虛扶了一把,視線落在排隊有序的流民身上:“管家做事周到,辛苦了。”

    “多謝夫人贊譽,奴才依照夫人囑托,已在長平各處設立了施粥處,流民們都得到了妥善安排。”

    流民們也是感恩之人,見幫他們的正主來了,齊齊跪下行禮,感謝田恬的施粥之恩。

    田恬笑着讓他們起來,如實講述了銀子來源處,把這個功勞全部算在了徐慕頭上。事實亦是如此,那些銀子全是徐慕的,若他不拿出來,她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個功勞合該是他的。

    流民們熱淚盈眶,感激涕零。

    “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還覺得咱們知縣大人是個貪財如命之人,沒想到如今大夥落難之際,竟是大人慷慨解囊,救我等于水火。”

    “大人真是難得的好父母官啊,是我等之福。”

    “我倒是覺得是夫人改變了大人,大人沒娶親之前,他的為人做派深入人心,他的改變都是從娶了夫人之後開始的。”

    “正是如此。”

    “夫人當真賢德。”

    田恬聽着一句句的溢美之詞,臉上火辣辣的,謙虛笑着,然後走到施粥下人跟前:“這裏我來施粥吧。”她想盡一份自己的心。

    下人為難。

    管家連忙勸阻:“夫人,您身份尊貴,這等事情讓下人做就行。”

    田恬執意如此,此刻正是得民心的好時候,她不能錯過,且她是真心實意想要盡一份心。

    衆人勸說無果,田恬親自施粥,流民們更加感激涕零。

    田恬親力親為忙活了大半天,這才回到府裏。

    流民的事情告一段落,田恬便開始專心準備過年的事情,腌臘肉,腌香腸,貼對聯,準備除夕夜的菜品,忙的不可開交。

    年三十當天,田恬終于見到徐慕本人,他回府都是搖搖晃晃的,精神十分不濟,田恬本來想着那天他說的話,還很羞澀,可看到這樣的徐慕,當下顧不得許多,連忙上前去攙扶他:“相公,您這是怎麽了,瞧着身子很不适?”

    走近了,還能聞到他呼吸間帶出的淡淡酒味。

    徐慕握着她的手,輕輕拍了拍,解釋道:“快過年了,長平有不少有名望之人宴請聚會,昨晚是長平首富常家請客,稍微喝多了一些,不礙事的。”

    快過年了,不僅他要送錢給上面,長平有名望之人,也會想辦法給他塞銀子,所以免不了有許多聚會,若不是看在銀子份上,他才懶得去。

    田恬神情緊繃:“席間可有美人作伴?”幾乎是瞬間,田恬就腦補到之前電視上看到的畫面,一群男人吃席,身旁都有美人,有的更甚至有兩個相陪。

    徐慕是她名義上的男人,她決不允許他在外拈花惹草。

    徐慕瞧着小妻子俏臉緊繃,神情緊張警惕,爽朗笑出聲:“家有嬌妻,哪裏還看的上外面庸脂俗粉。”

    田恬還是有些不信。

    徐慕無奈,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長平有名望之人送銀子的聚會,你覺得可能有美人嗎?”那些人确實有意讓美人相伴,但他不願意,收銀子這種事情,還是越隐秘越好。

    田恬默了,大貪官果然是大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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