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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8章
    第308章

    趙哥兒先是啊了一聲,然後很快的反應過來,他撇開視線:“嗯!有點咳嗽。”

    方子晨有些擔心:“那沒事兒吧!”

    “沒事。”趙哥兒笑着,幫他把衣裳找出來:“喝點藥就好了,沒什麽大礙,快去洗吧,不然水該涼了。”

    晚上趙哥兒同他說了李欣怡的事,方子晨也沒說什麽,後院女子争風吃醋,孩子多是犧牲品,古大丫她兒子不就是落水死的。

    雖說大家族的孩子,多是一出生就站巅峰上,但也是一弄不好就得英年早逝了,皇家尤甚。

    春闱後兩場時,又下了場小雪,大抵是怕他們這些國之棟梁凍死,考場裏頭放了好些火盆,但有些身子孱弱的考生還是被擡了出去,幾家醫館聞着味兒,開始派着學徒過來招生意。

    方子晨嬌弱得緊,趙哥兒都怕他被擡出來,方子晨為了狀元,為了給他兒砸當個官二代,簡直是拼了老命,根本不畏嚴寒酷暑,直到春闱過去,照舊生龍活虎。

    春闱結果要六天之後才會出來,考上的,便殿試,考不上的,便是打哪來回哪去。

    方子晨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希望的。

    黎藝盛也曉得他有幾斤幾兩,這會見着他尋過來,還有些驚:“不在家準備準備?殿試也不容易呢!”

    “早已準備好了。”方子晨把黎藝盛拉到院子裏,見着左右沒人了,掩着嘴:“兄弟,幫我一個忙,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黎藝盛:“什麽忙?”

    方子晨湊到他耳邊,嘀咕了兩聲。

    黎藝盛立馬拍着胸膛,道:“沒問題,這事兒包我身上,為了兄弟,老子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方子晨:“夠義氣。”

    “必須的啊!”黎藝盛說。

    ……

    李志誠近段時間都有些煩,李欣怡死後,鄭曉燕一直哭哭啼啼,見了他便拉扯着,說女兒死的蹊跷,定是姜姨娘幹的,讓他尋個公道,李志誠本來心裏就有些難受,鄭曉燕又這般,他更是心煩,這晚下值,便和幾同僚來酒樓裏喝了兩小酒,剛喝了兩杯,黎明前帶着兩同僚迎面走來。

    黎明前乃禮部侍郎,官從正三品,李志誠趕忙起身,抱拳行禮:“下官見過大人。”

    黎明前讓他不必多禮,李志誠起身,邀他賞臉同坐。

    兩人所屬不同‘部門’,平日也無甚交集,李志誠也只四品,但他後頭站着李原和左相,黎明前倒是不好拒絕了。

    李志誠見他坐下,心裏高興,又招呼小二再上些酒菜,黎明前穿的單薄,就披風厚,這會脫了直接搭在椅背上。

    他坐的位正對大門,小二端了菜上來,要行至桌前,腳下卻是突然一滑,雖是極快的穩住身形,可托盤上的菜還是灑了出來,一湯水甚至還濺到了黎明前的披風上。

    小二噗通一聲跪下來,黎明前擺擺手,示意無事,退下。

    酒過三巡,幾人才從酒樓裏出來。

    黎明前府邸離此不遠,倒未曾坐馬車過來,只帶了一護衛,這會往回走,路過一巷子,後頭傳來一悶哼聲,他正要回頭,一麻袋突然從天而降朝他兜頭套了下來,他未來得及出聲 ,就被捂住了嘴。

    後頭的護衛也早被麻袋套住拖走了。

    方子晨把人拖進巷子,騎在人身上,揮着拳頭對着黎明前就是左右開弓。

    黎藝盛掙紮不休:“你是誰?”

    傻子才會告訴你。

    “快放了本官。”

    傻子才會放了你。

    黎明前被打得嗷嗷直叫,方子晨怕他引來人,直接一拳朝他嘴巴過去。

    黎明前頓時叫不出來了。

    隔天他沒上朝,夏景宏問了一嘴,跟旁的老公公附身在夏景宏耳旁,不知說了什麽,夏景宏徒然震怒,一巴掌拍在龍案上:“皇城腳下,天子近臣,竟無端遭人毆打,此人當真是狂妄,不把朝員放在眼裏,給朕去查,朕倒要看看是哪個無法無天的嚣張至此。”

    老公公派人去了。

    黎明前在朝上有幾個對頭,但暗查下來,發現并非是這幾人下手,黎明前回府時天色已晚,街道上并未有什麽人,現場也沒留下任何痕跡,案件一時陷入僵局。

    直到隔天傍晚,皇上又想起這事兒,問了一嘴,老公公默了片刻,說沒有查到什麽線索······黎大人傷得很重,居禀報,說,說是牙都被打掉了一顆。

    夏景宏正在批閱奏折,聞言筆尖一頓,神色難言。

    “這是什麽仇什麽怨?黎愛卿最近可是又得罪了什麽人?”

    老公公微微搖頭:“應是不曾。”他猶豫了一下,似乎拿不定主意該不該說,一副難言之隐的樣,夏景宏淡淡掃了他一眼:“但說無妨。”

    老公公立即道:“聽說,方公子給黎大人送了兩斤肉。”

    黎明前也算得吳老半個學生,他父親先頭被調至源州,當了幾年知府,後頭到期,政績上來,又被調到了上陽,之後兜兜轉轉,才回了京城。

    吳老雖只教了他幾年,可到底是有幾分情分在。

    方子晨上京,吳老曉得這人轉愛惹是生非的毛病,又怕他貪小便宜貪到大人身上,便給黎明前去信,拖他稍稍照顧一二。

    黎明前作為禮部侍郎,春闱一事為了避嫌,讓人去查了方子晨,曉得人平安無事,便沒去尋他,直到春闱結束了,才登門。

    兩人之間,也算有點同門兄弟之誼,但凡換個人,見着師兄受難,送點禮慰問慰問,夏景宏都不至于多想,甚至還會覺得送兩斤肉實在太過小氣寒碜。

    但這人若是換成方子晨,鐵公雞往外送禮,還一送就是兩斤肉,那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破天荒。

    老公公給夏景宏沏了杯茶,又道:“黎大人出事那晚,從京滿城出來時,披的是李大人嫡子李志誠李公子的披風,黎大人和李公子身型相仿。”

    夏景宏一直派人跟着方子晨,對于他跟李志誠之間的事兒算是最清楚不過。

    這小子八成是想給李志誠套麻袋,結果天黑,沒看清搞錯了,然後心虛,才難得大方的送了兩斤肉過去。

    這小子真的是······

    夏景宏是又氣又好笑。

    “皇上,那這事······”

    夏景宏盯着茶杯上空那袅袅蒸騰的熱氣,道:“就算了吧!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老公公:“······”

    既然不是多大的事兒,那前兒誰拍着龍案說要徹查?說放肆?說好大膽的?

    如今曉得是方少做的,就立馬說改了口。

    方少當初說,對于特別出衆的人才,要有優待,要網開一面。

    皇上真是做到了。

    ……

    方子晨揍完人後是神清氣爽,只覺大仇得報一般,然而隔天在趙府看見李志誠時,他下巴都要驚掉了,接着又聽趙嵩說黎明前前兒晚上遭不明人物襲擊,被打得下不了床,今兒朝都上不了,方子晨就知道遭了。

    提心吊膽等了幾天,見黎明前沒找上門,對方大概沒查出什麽來,方子晨才松了口氣。

    史念祈産下一女兒,趙哥兒回家看望去了,方子晨沒去,他覺得剛出生的孩子,跟無骨的大肉蟲一樣,有些恐懼。

    春闱之後九天,接着便到殿試,趙哥兒原是不想去,想待家裏督促方子晨,方子晨說該看的早已經看了,趙哥兒想着這人雖是小事上有些不靠譜,但大事上還是懂分寸的,便放心的回去了。

    春闱結果還沒出來,方子晨便有些無所事事,兩孩子也被帶走了,想着以後若是當了官,那估計是得朝九晚六,趁着這會兒,先睡他個天昏地暗。

    他日上三竿肚子餓了才爬起來,進到廚房,裏頭冷嗖嗖的,鍋裏也沒有溫着飯,他到房外敲了門,喊趙嵩送來的嬷嬷給他做個飯。

    嬷嬷出來抱歉的說因為不曉得他啥什麽醒,飯菜溫得久了怕是不好吃,又浪費柴火,老奴這就馬上給您做。

    她醒了面,做了一碗寬面條。

    方子晨是不太愛吃寬面條的,趙哥兒也曉得,之前給他做的面,都是細面條,他的忌口和不喜,這兩嬷嬷來時,趙哥兒也交代過一番了,如今這般,大抵是忘記了。

    老年人,記性總是不好。

    方子晨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下次別煮寬面條了,我不太愛吃。”

    嬷嬷應下:“哎哎,老奴曉得了。”

    方子晨回房窩着去了,晚上出來吃飯,桌上擺着三個菜,方子晨照舊是吃一半就吃不下了,糖醋排骨甜得發齁,青菜也淡得過分。

    這兩人原在趙府裏頭就是專門洗衣打雜的,手藝自是算不上有多好。

    方子晨自個也就會個煮白菜,店裏的麻辣燙也早吃膩了,外頭酒樓······

    他就不願意去給人坑那個錢。

    ……

    這天謝肖宇和黎藝盛過來看他,剛到門口,同臉色陰沉的鄭佩瑤撞上。黎藝盛和謝肖宇打了招呼,鄭佩瑤沒應,領着兩丫鬟走了。

    兩人立在原地面面相觑。

    “夫君,趙夫人這是咋的了?”

    黎藝盛猜測:“大概是被我兄弟氣着了,也大概是壓根不屑得搭理我們。”

    謝肖宇自年後就又搬回醫館住了,不過白天依舊會在鋪子裏幫忙,借此蹭飯。

    他吃的雖多,但幹的也不少,趙哥兒便同在源州那般,給他算了工錢,簽了‘保密合同’後,又把熬煮底料的方法交給了他。

    進到院裏,方子晨臉色也陰沉得厲害。

    黎藝盛問他怎麽回事兒?同老丈母人幹起來了?

    方子晨點點頭:“差一點。”

    黎藝盛拉着謝肖宇坐到他旁邊:“怎麽回事兒啊?”

    方子晨腦火得氣都不暢,他壓抑着低沉的情緒:“那死老太婆勸我離開趙哥兒。”

    黎藝盛和謝肖宇聞言都驚了。

    “啊,這······”

    “她說我配不上趙哥兒。”方子晨眉眼微垂,有些低沉的說。

    黎藝盛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默默的嘆了口氣。

    他當年不就是這般。

    如今又到他兄弟了,當真是難兄難弟。

    世家大族便是這樣了,在婚嫁中,他們最為看重的便是門當戶對。

    方子晨即使考上了狀元,說的是風光,但六品的翰林小官,在京城這種五品官員滿地走,七品官員不如狗的地方,六品也是不入流的存在。

    以前大家都覺得趙哥兒配不上方子晨,可如今······

    人換了身份,三品官家的嫡生哥兒,配翰林六品小官,那真是下下嫁了。

    方子晨孑然一身,沒有家世,也無背景,靠着抄抄寫寫的活兒,是很難往上走的,鄭佩瑤看不上他,倒也算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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