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滿屋人扭頭一看,急忙喊人。
“父親,您,您回來了。”
“爺爺。”
吳老一一掃視衆人一圈,剛從醫館回來的路上,小厮已經告訴了他大概,這會他看向楊銘逸:“逸哥兒,你先下去換身衣裳吧。”
楊銘逸看向乖仔,有些猶豫:“我······”
吳老擡手制止他,道:“你放心,我回來了,自是不會讓人欺負他的。”
陳氏心裏一咯噔,沒想着人回來得這般快。
等着楊銘逸走了,吳老到主坐上坐下:“誰可以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嗎?”
陳氏朝吳佳怡看去,吳佳怡抿着嘴,站出來:“爺爺,今天我跟陳表哥還有三弟六弟在後花園玩,逸哥兒同乖仔在水池邊喂魚,陳表哥不小心撞了逸哥兒一下,逸哥兒跌到湖裏,乖仔······”她頓了一下,瞥了乖仔一眼,見着他眼淚汪汪的,還握着拳頭,繼續道:“乖仔就同陳表哥打了起來。”
吳佳樂蹙起眉,想要站出來,吳豪傑按住他肩膀,目光沉冷的看他。
乖仔喊:“才不系這樣,你胡說,父親說鳥,說假話騙仁,爛舌頭,爛舌頭。”
吳佳樂沒回話。
吳老仔細看她:“佳樂,人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你說的,皆是屬實嗎?能負責嗎?能做到公平公正不偏袒任何一個人嗎?”
“我······”吳佳樂手心冒汗,陳氏咳了一聲,她垂下眸,默了片刻,硬着頭皮,說嗯。
吳老不再問他,又扭頭看向吳豪傑。
“豪傑,你告訴爺爺,當時發生了什麽事。”
吳豪傑站出來,垂眸陳述,跟吳佳樂所說的出入不大。
吳老又點點頭,這會才看向乖仔:“乖仔。”
乖仔眼眶和鼻尖紅彤彤的,眼裏還含着一泡淚,要掉不掉的樣子,委實可憐又惹人疼,他招手:“來爺爺這裏。”
乖仔擡着手臂抹眼淚,搖頭不去。
吳老嘆了口氣,退了一步:“那你告訴爺爺,當時發生了什麽事兒,你為什麽打陳哥哥,都告訴爺爺好不好?”
乖仔看了一下趙哥兒,見着他點頭,像是獲得了勇氣,吸了下鼻子才說:“我和楊豬在池邊喂魚魚,陳哥哥撞過來,楊豬都差點掉下去鳥······”
撞第一下的時候,楊銘逸驚了下,但陳偉東撞擊的力道不算太大,他抓着頭上垂下來的柳枝,借力穩住了身形,但誰知陳偉東見他沒掉下去,竟又朝他撞了第二次。
乖仔吓壞了,想去抓他,但楊銘逸怕他也跳進來,揮開了他的手。
府的的小姐小少爺都在這邊玩,伺候的丫鬟多,聽了動靜,趕忙過來将楊銘逸救出來,陳偉東見人只嗆了兩口水,嗤了一聲就想走,誰知被乖仔伸手攔住了去路。
“你幹嘛推楊豬?”
“誰說我推了?”陳偉東笑嘻嘻的:“明明是不小心撞到的。”
“你胡說。”乖仔急聲道。
吳佳怡走過來:“我看見了,表哥就是不小心的,你趕緊讓開。”
“道歉。”乖仔說。
陳偉東不耐煩:“都說了,是不小心撞到的,你滾開。”
乖仔見着楊銘逸正渾身濕透狼狽,沒有讓開。
又重複道:“道歉。”
陳偉東上前兩步,将他推開:“滾~”
乖仔踉跄了幾步,楊銘逸驚魂未定,見着他受欺負,正要過來,乖仔先道:“我要去告訴爺爺。”
陳偉東慌了,立刻拉住他,乖仔一直在掙紮,陳偉東哄騙他,說你不要去,你聽話的話,下次我們玩游戲,就帶你一起。
乖仔說不要,陳偉東面色微變,見他掙紮的厲害,幾乎要脫手,心下一急,只本能的一巴掌朝他頭蓋了過去。
“都說了讓你別去。”
這一巴掌是有效果的,乖仔跌到地上,然後他速度極快的四肢并用爬了起來,像是不敢躺在上頭,地上滿是火星一樣,他站立着不動,不喊着去告訴爺爺了,只捂着被打到的右耳廓,呆愣愣的看着陳偉東,像是被吓壞了。
楊銘逸急忙跑過來,将陳偉東一把推開,想看乖仔傷到了沒有,然叫了他兩聲,乖仔都沒有應。
他照舊是捂着耳朵,目光直愣愣的一錯不錯的看着陳偉東。
楊銘逸見他不說話,蒼白無血色的嘴唇隐隐發顫,面頰緊繃又白如紙,仔細看的話他似乎全身都在顫抖。
這分明是恐懼的姿态。
“乖仔,你怎麽了?”
乖仔臉色白的可怕,額上更是滲出了些許的冷汗,他嘴巴動了動,但張合半天也沒能說出話來。
他像啞巴了。
“乖仔?”
楊銘逸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都慌了,正要喊人去找大夫,猝不及防地,乖仔突然朝陳偉東打了過去。
他出手又快又狠,先是跳起來一拳砸在陳偉東鼻子上,接着一腳朝他肚子踹過去,他力道大,陳偉東摔到地上,乖仔胯坐到他脖子處,兩手揪着他的頭發,摁着他的頭往地上砸,然後朝着他嘴巴揍。
這一切都發生在瞬間,待所有人反應過來,陳偉東已是鼻青臉腫。
吳佳樂想過來阻止乖仔,被乖仔一拳打在手背上。
劇痛襲來,吳佳樂倒吸一口涼氣,拼命甩着手,再不敢靠近了。
下人們上前去拉,乖仔揮着拳頭不讓任何人靠近,一側的小厮趁着他不注意,一下從後頭伸手環過他的腋下,想将他拖開,手打不着了,乖仔又伸着腳踢,使勁的掙紮,下人力氣不敵,被他掙脫出來,他又立馬坐到剛撐着地想要起身的陳偉東身上,然後一拳一拳的揍他。
陳偉東已經換過牙了,門牙長了幾年,堅固得很,但乖仔專盯着一處打。
他要做男仁。
他要做男仁。
這門牙他要拿回家給父親。
他是小男子漢。
陳偉東叫得凄慘。吳家幾個孩子都不敢靠近,遠遠站一旁看着,都覺得膽顫。
吳豪傑指着一旁的下人:“還愣着幹什麽?還不會把他拉開。”
最後兩個小厮合力才勉強把他按住。
乖仔眼眶發紅,扭着身子不停的掙紮,猶如掉落網裏的小獸,發着嘶吼聲,自處亂撞,想從網裏掙脫開來。
所有人都被他這突然近乎發狂的樣給吓到了。
楊銘逸察覺出了他的不對勁,不顧他不分敵友的踢打,将他抱住。
他出聲安撫:“沒事了乖仔,沒事了,楊叔在這呢,乖仔~”
之後,陳氏帶着人到了,陳偉東捂着嘴巴在地上打滾,陳氏讓人扶他回了正堂,又派人去喊大夫,楊銘逸知道這事還沒完,想着她方才看過來時的眼神,楊銘逸曉得她本性,怕自己護不住乖仔,讓一旁的下人去香淩街通知趙哥兒,自己抱着乖仔跟在後頭往正堂走。
臨走前,乖仔還不忘把陳偉東那顆還沾着血的門牙撿起來。
整個事情便是這樣。
他說的跟吳佳樂和吳豪傑所述出入頗大,吳老沉默了會,又看向吳豪傑。
“傑兒,乖仔說的,同你們兄妹所言不一啊!”
“爺爺,孫兒所言句句屬實,不敢······”
吳老一掌拍在桌子上,‘砰’的一聲巨響,陳氏身子一顫,只覺着一巴掌似拍在她心尖上,手中帕子緊絞,她盡量維持着冷靜,剛想說些什麽,又聽吳老嚴肅的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你看着我,想清楚了再好好說。”
頂着吳老猶如實質的視線,吳豪傑這會兒結巴起來:“孫,孫兒······”
吳佳樂站出來:“爺爺,陳偉東就是故意的,二姐讓他去把楊銘逸表哥推湖裏的。”
陳氏立馬呵斥他:“佳樂······”
吳老:“讓他說。”
陳偉東急道:“我不是故意的。”
吳豪傑不安地掐着自己的手指。
吳佳樂雖是性子沉悶,但卻也不怕事。
“你不是故意?那怎麽接連的要撞人兩次?第一次可以說不是故意的,那第二次呢?先頭你們明明在花圃那邊玩,離池邊可遠了,你怎麽不是故意到那邊去?你怎麽不撞二姐?我明明是見着你們湊在一起,不知道說了什麽,然後就往池邊跑去了。”
吳老沒再說話,讓管家把當時在周邊伺候的幾個下人叫人,一經查問,事情到底如何,便都曉得了。
吳老嘆了口氣,看着吳豪傑和陳氏滿是失望。
“我原可以直接喚了下人來問個清楚,但我想着給你們個機會,但你們竟都當我老了是糊塗的,一個兩個,聯合着來騙我。”
吳豪傑先前對乖仔的妒忌和不甘此刻被恐懼徹底替代,消失得一幹二淨,他噗通跪在地上:“爺爺,孫兒錯了,求你原諒孫兒,孫兒只是一時糊塗。”
吳老似乎有些疲憊。
“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什麽?
大概是不服,又心有不甘。
吳豪傑身為長孫,吳老最是看重他,往日都着重教導他,他倒也聰明,沒少得吳老誇贊。
可去了一趟扶安鎮,回來吳老對乖仔是贊不絕口,只說此生從未見過如此聰明的孩子,若是能把他收做弟子,可就好了,只可惜這娃子那摳門的父親不同意。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耐們在這裏解釋一下吧。
看見有小可耐說,這幾張有些水,湊數字,我回頭看了下,不找借口。
可能是我寫棺材和找穴和劉家這幾處,大家覺得多餘,但像找穴這裏,我直略過,男主一出去直到晚上才回來,又會有小可耐說了,挖個坑,至于那麽久嗎?以至于他兒子被欺負了他都不知道?劉家的,喜歡看細節的,又可能會說,村裏人那麽重視土地,他們能就這麽來嗎?那田地怎麽辦?是不是又漏寫了?
就像上次寫男主在楊府中藥一樣,他逃跑的過程我沒寫,有小可耐問,他怎麽不找醫生?街上都沒有人看見嗎?這不合邏輯,但其實中那藥,度娘說是很難控制的,可以當場發作,而炮灰又派人追着他,男主都控制不住了,只是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跑,一旦他在街上做出什麽有辱斯文的事,這輩子科舉也就到頭了,但我只是大概的說他跑山上,大家就說有問題了,所以我就想,還是把一些事情描述的清楚一點。
還有乖仔同陳偉東打架這件事,有小可耐說是為了虐而虐,不是的,因為我的大綱就是乖仔上學一波三折,才會導致男主最後上陣親自教導。
如果說,不出點事,他怎麽從吳家出來?只是單純的受欺負,這是很正常的現象,還不足以讓他直接‘退學’吧!總得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而且一個大家庭裏面,不能确保說,每一個人都是正直的,可能有的人多嘴,有的人摳門,有的人自私,人有千面。
而乖仔也是因為跟着方子晨久了,加上趙哥兒爹娘還有一些事,總總原因疊合在一起,才會讓他最後選擇跟方子晨走,不然到時候,又會有小可耐說他忘恩負義,男二辛辛苦苦把他生下來,他竟然跟男主走之類的話。
我是按照大綱來的,因為這件事,才會導致另一件事的發生。
大概就解釋這麽多吧!啰裏啰嗦的。
最後,真的蟹蟹小可耐們一路以來的支持和陪伴。謝謝,明天五一節,祝你們節日快樂!(^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