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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9章
    第179章

    方子晨:“······”

    方子晨聽了這話,直接無語了。

    他跑了二十多分鐘,臉不紅氣不喘的,行的不能再行了好吧。

    徐大夫又被喊了起來,沒給小風把脈,只粗粗掃一眼,見他唇上無色,膚色發青,面部腫脹,眉頭便深深的蹙了起來。

    “這孩子······”

    方子晨心裏咯噔一下:“大夫,請你救救他。”

    “他跟你什麽關系?”徐大夫問道。

    “啊?”方子晨都不懂他為什麽這麽問,但還是老實回道:“沒有關系,就同個村的。”

    “那他父母呢?”老大夫等他把小風放到床上,才将小風胸前的衣裳剪開,他傷口周圍被雨水浸得發白,有些已被螞蟻啃食,像是爛肉:“他這情況很危險,氣兒進少出多,頂不了多久的,得給他吊命。”

    方子晨:“那你趕緊吊啊!”

    徐大夫涼涼看向他:“你知道用什麽吊嗎?”

    方子晨只覺拳頭都癢了。

    現在是問這個的時候嗎?

    他若是知道,還上什麽醫館。

    徐大夫見方子晨似乎不耐煩了,繼續道:“我們醫館多是用人參來吊命,不過這東西不便宜,若是尋常藥物,老夫也不吝啬直接給他用了,但這人參,老夫卻是做不得主,而且也得事先同你說清楚,這人參并不是什麽起死回生的妙藥,它只能吊命,讓這孩子多撐些時刻,恢複些精力兒,別的不能保證,你可懂。”

    老兵扯了扯方子晨衣袖,輕聲道:“這濟世堂背後的少東家,乃是嚴員外家,徐大夫只是他從外頭請來的。”

    嚴家厚道,窮苦百姓來問診抓藥,多是給予優惠,少那麽一兩個銅板,但這人參,少則上百兩,多則上千兩都是有可能。

    尋常人家誰買得起?

    多是富貴人家吃的。

    這孩子同方子晨沒有任何關系,穿着一看就知道是窮苦人家的,這也就罷,他胸口上還有些大大小小的淤青,有的淡了些,有的顏色卻還深,想來在家裏不受寵不說,還沒少受打,徐大夫自是得說清楚。

    “給他用。”他知道這像是一場賭/博,賭贏了,小風能跟他回去,輸了,小風這輩子就得留在這裏,而他還白白弄個傾家蕩産,人財兩空,方子晨幾乎沒有猶豫,抓着那一絲希望:“救人要緊!”

    徐大夫見他說得豪邁,伸出手:“銀子呢?”

    方子晨哽了一下,臉越發的紅:“······現在沒有,哎,你個老頭,那麽看我幹什麽,我出來得急,沒帶而已,你還怕我不給你啊!上次賈家和張家剛賠了我六百兩,老子現在有的是錢。”

    徐大夫那天有出庭作證,這事他知曉的,立馬道:“店裏上個月剛從外地進了一株三百年的人參,價值剛好六百兩,我就給這孩子用這個吧!”

    方子晨:“······”

    方子晨都驚了,這話感覺就像剜他肉,喝他血一樣,他張了張嘴,徐大夫先道:“年份越久,效果越好。”

    方子晨心都在滴血,一陣一陣的刺痛,他幾乎咬牙切齒,想起那朵靈芝,心一軟:“那用,用。”

    老兵頓時肅然起敬。

    他爹真是心地善良,為人大方啊!

    六百兩,那麽大比銀子,用出去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徐大夫切了片參塞進小風嘴裏,又切了點讓藥童拿去熬。

    傷口有些感染,徐大夫做了簡單處理,用燒過的薄刀,将其割下,小風沒有絲毫反應,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完全喪失了意識。

    老兵同方子晨去外間休息,見他只着着兩件薄衣,還濕了,立馬去後院同小童拿了一火盆來。

    “爹,先把衣服脫下來烤烤吧!不然該着涼了。”

    方子晨瞅他一眼:“你還真叫爹叫上瘾了,不說我占你便宜了?”

    老兵撓了撓頭呵呵笑,接過方子晨遞過來的衣裳,幫他放在火上烤。

    前幾月牢裏獄霸出逃,搶了馬兒在街上肆意橫行,老兵領人前去抓捕,可惜獄霸練過,一腳直接掃到他臉上,将他踹飛好幾米,大庭廣衆之下,他覺得有些跌面子,見着馬兒撞傷了好些百姓,上前阻攔的官兵被獄霸揮着棍子打,靠近不得。

    西街擁堵,他們才能追得上,要是出了西街,兩條腿哪能跑得過四只腳的,就更難辦了。

    眼看獄霸就要打馬離開西街,老兵情急之下,喊了一聲:“誰能把那人拿下,老子尊稱他一聲爹。”

    能讓衙裏當值的官兵老爺喊爹,那是倍有面子的事了。

    但沒人上前。

    那獄霸右臉上一刀疤,面目猙獰,兇神惡煞,虎背熊腰,不知道之前是不是殺過人沾過血,一身的殺氣。

    偌是不把人抓回去,自個可能明天就要回村裏種田了。

    老兵想着重金之下,自有勇夫。于是咬牙道:“我再出三兩銀子。”

    話剛落,他就見一少年,從旁邊的小巷子裏飛了出來,三兩步追上去,與馬持行後一個跳躍,朝着獄霸橫掃一腿。

    獄霸被踹下馬,爬起來揮着棍子就朝方子晨打過去,方子晨一手抓住迎面而來的棍子,一腳又踹到了獄霸的肚子上。

    動作極為狠辣。

    只要小夥精神在,在哪都是實力派。

    将獄霸制服,拖到老兵跟前後,方子晨就朝老兵伸手:“給錢!”

    在衙門當差,除了體面,月例其實并沒有多高,老兵道:“要不,我喊你一聲爹就算了?”

    方子晨哪裏肯幹。

    街上亂起來的時候他立馬就背了幾個擺攤的老頭子躲到巷子裏去了,要不是聽說有三兩銀子,他會出手嗎?

    那肯定不能啊!

    他現在上有老下有小,可惜命得緊。

    他直言,他就要三兩銀子,老兵不想給,他一個勁兒的纏着。

    一口唾沫一顆釘,老兵沒辦法,只能給了。

    這算為民除害的事兒,有兩新兵想仗着身份去攔方子晨,方子晨将銀子塞衣兜裏,警惕道:“幹嘛?想搶我銀子啊?喲,你這什麽眼神,是看我不爽啊?看我不爽可以啊!想打我也可以,但前提是你不怕我兄弟老王,我告訴你,老王發起神經來,可不是吃屎那麽簡單。”

    老王正好帶人來支援,聽了這話,直接追着方子晨打。

    見對方認得衙門裏的大人,小兵立馬啞了。

    方子晨會出手,是沖着銀子來的,原以為對方就是個死要錢的,今兒這一遭,老兵對方子晨改觀不少。

    小風傷得重,又是灌藥又是紮針,徐大夫忙碌一宿,直至淩晨,才跟方子晨說,他能做的,該做的,都做了,這孩子能不能熬過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方子晨半步不敢離開,隔幾分鐘就要探一下,看他還有沒有呼吸。

    徐大夫簡單的眯了會,又去坐診了,這會沒客人,便讓藥童去喚了方子晨來。

    “伸手,老夫給你把個脈,看看你情況。”

    方子晨覺得自己這會除了困,啥事也沒有,不過還是把手伸了過去。

    過了片刻,徐大夫擰起眉,嚴肅問:“你同你夫郎行房了?”

    方子晨哽着脖子:“幹嘛?我同我夫郎行房還犯法了?”

    “你怎麽這麽忍不得!”徐大夫呵斥道:“上次老夫不是說了,你內裏空虛,不宜行房,你咋地不聽。”

    什麽叫內裏空虛?

    這話方子晨就不愛聽了:“老頭,你上次壓根就沒說這事兒!”

    徐大夫疑惑問:“老夫沒說嗎?”

    “沒說,我最惜命了,你要是說了,我不可能做的。”方子晨說。

    徐大夫醫術雖好,但上了年紀,在些細微的問題上,總是出錯。

    小藥童俯在他耳邊:“師傅,這事您上次确實是沒有交代。”

    徐大夫咳了一聲,看着方子晨:“老夫原是想着你受了這麽一遭難,怕是沒那心思同你夫郎花前柳下,共赴雲雨,是以才未行交代。”

    方子晨:“我為什麽會沒有心思?”

    又不是不舉。

    他心理強大得很好不好。

    即使天塌下來,他都還能先吃個包子再去死,這點小事兒,算得了什麽。

    這病若是治不好,這輩子怕是要斷子絕孫,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尋常漢子攤上這事,怕是都要食不下咽,寝食難安了,徐大夫看着他,好像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來,不過方子晨這會除了一臉怒容,便看不出什麽了,徐大夫問道:“你不會覺得抑郁?難受?”

    “不覺得。”方子晨說:“你就說吧!我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你如今命門火衰,精氣虛冷,七情勞倦,損傷生陽之氣,濕熱熾盛,以致宗筋弛緩,病及陽明沖脈,損及腎······”

    方子晨額角青筋直跳:“說人話。”

    徐大夫直言:“就是你之前的藥,都白吃了。”

    方子晨往桌上一拍,等着徐大夫,悶悶的:“都怪你。”

    “沒事,”徐大夫咳了一聲:“老夫再給你開些藥便可。”

    “可什麽可?那藥那麽苦,我白受罪了?熬藥不去柴火啊?我喝藥後吃的蜜餞不去銀子啊?”

    徐大夫也心虛:“那你說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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