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大年初一的一大早, 天麻麻亮, 灶头的婆子早早地起来烧水准备早饭了。
罗宜宁醒得要早一些, 亮光都被挡在厚厚的帷帐外面了, 她听到外面的动静就知道快要天亮了。厨房里要准备蒸糕和热水呢。她刚醒之后无事, 支起身看他。
他的眉毛真的好浓, 人家说的气宇轩昂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幸好形状也好看, 否则就是灾难了。长得也没见得有多好看,别人喜欢他喜欢的什么呢。
她竟想得有点入神,伸手去摸他的眉毛。眉头到眉梢, 然后到鼻梁,呼吸还很均匀,刚到嘴唇的时候她的手指顿住了。
但是罗宜宁听到了一个还带着睡意的声音:“怎么不继续了?”
他早就醒了啊!
“你醒了也不说一声。”罗宜宁要收回手, 却被他一把抓住了带到怀里, 然后侧身压在身下。罗宜宁以为他还要做什么,他却又阖上了眼睛, 把头埋在她的颈边继续沉睡。
罗宜宁还未给孩子断奶, 身上一股子好闻的乳香。她手软脚软的, 很适合抱着睡。这样的娇, 可承受不起阁老夫人的身份。就应该这样团在怀里养着, 放出去也经不起什么风雨吧,当成个小娇娇罢了。
而他的小娇娇被他闷得呼吸不过来, 要憋死了!
昨晚让他克制偏偏不克制,现在没力气了吧。
罗宜宁心里想着, 手指自他的腰侧贴着肌肤伸进去, 慢慢的勾挠着,又痒又轻。她能感觉到手下的肌肉一紧,更得意了,继续这么挠痒痒,甚至比挠痒痒还要轻一点。罗慎远半睁开了眼睛,笑她:“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力气了?”
罗宜宁心想他再怎么能也不行了吧。呼吸不过来憋得难受,从他身下钻出来。把他推平了,笑着说:“你莫不成还有力气?”
她想到他那吻技正好不舒服,也不知道跟谁练出来的,这事总不可能无师自通吧。她跨坐在罗慎远身上,心想得好好给他上一课。
罗慎远没有动,整好以暇地等着看她能做什么。
谁知道她缓缓把绸缎一般的长发拨到一侧,然后低下了头。
罗慎远的身体更加紧绷,没到片刻就把她拉起来。他实则是留有余地的,未曾真的纵-欲过,这次刺激过头了得让她试试什么叫纵-欲。。
罗宜宁没料到他的确就是有那么强大,也没想到余地留得这么大。到最后简直天昏地暗了,被掐得动都动不了,清理结束后她双膝酸软,对方却已经盘坐在罗汉床上喝茶了。
“你下次别这样了——”罗慎远很看不起她,淡淡指责道,“没那力气配合,就别挑逗知道吗?”
罗宜宁揉着老腰,疼得倒抽气,刚才抱着他哭着求要的画面她根本不想想起。
幸好这时候宝哥儿坐在秋娘怀里进来了。秋娘带着孩子富身:“太太、老爷好,小少爷给您们拜年了。”
宝哥儿今天很给面子地对着他爹的冷脸笑了一下,露出刚长的乳牙。
他爹竟然也被打动了,竟然从袖中掏出一个红包,摸了摸宝哥儿戴瓜皮帽的小脑袋:“来,给你拿着存起来,以后买糖吃。”
宝哥儿更高兴了,拍着红包呀呀地往母亲身上扑。
宜宁拿过它的红包,看看他爹究竟给了多少。宝哥儿对于娘亲很大方,要拿就拿,当然他现在并不知道娘亲是在哄骗他的压岁钱。
宜宁打开之后一看银票上的面额,不可思议:“——你给他两百两银子吃糖?”
小的时候过年,她还是个团子,罗慎远只给了她二十两银子的压岁钱,还是从她的铺子的收益里面拿出来的。
他现在真有钱。
罗慎远对她怎么就那么抠呢。刚进门的时候,还说过要把家里的账目交给她管,但是到现在也没有见着给她。
面子话一套套的说,真的做起来的时候还是一毛不拔。
“他长这么大,我也没给买过什么,没怎么照顾过他。过年就多给点银子吧。”罗慎远逗弄着儿子雪球一样的小手。他看了看罗宜宁的脸色,似乎在猜测什么,然后说:“——你都这么大了,还想要压岁钱?”
罗宜宁被他气得一哽,然后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当然得要了。正好母亲觉得家中的账目她管着麻烦,不如交给我管吧。我看你手底下还有几个私用的账房,账面上走的银子都大笔大笔的,从不叫人知道。不如我也帮你管着?”
罗慎远听了也笑:“那些钱可不能经你的手,背后利益关系太大。你想管家还不容易,我当是什么事呢。”
说罢叫管家进来,从他的书房里取了对牌给宜宁。
以后就让她管吧,好坏都无所谓,公中那点银子他还不放在眼里。
罗宜宁收了对牌后满意多了,以后他的衣食住行可不是就由她控制了。若是待她不好,就苛扣衣食以示惩戒。
罗慎远太宠着她了,罗宜宁连小时候对他的那点惧怕也没了。
两夫妻收拾好后去了正房拜年。林海如倒是跟宜宁还小一样,笑眯眯地给她封大红包。
罗成章一开始对宝哥儿也不冷不热的,罗宜宁转身走后,他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恨不得抱着胖孙子猛亲几口。拿拨浪鼓逗宝哥儿,哄他叫爷爷。等罗宜宁转身回来了,他立刻又恢复那副不冷不淡的样子,宝哥儿却在他怀里爬上爬下,牙牙、牙牙地叫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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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如竟然觉得罗成章有点好玩,扑哧笑了。
吃过晌午后罗慎远要立刻进宫去一趟,罗宜宁陪着林海如看戏。不一会儿有丫头进了新修起来的戏园子,跟她说:“太太,有客人来访——是顾大人陪着来的。”
罗家里只有顾景明一个顾大人经常往来,但是从来不跟罗宜宁碰面。
顾景明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知道该离罗宜宁远一些。罗宜宁大概也明白他不是很想见自己,经常避着他。怎么这次反而叫丫头来通传她?难道真的是找她有事情?
罗宜宁跟林海如告退了,整了袄裙往外走。
顾景明正携了个人等在浮雕的麒麟照壁前面,面前那漏窗是用瓦堆砌成了鱼鳞形状的,透过空隙看到院内风景独好,银装素裹,斗拱飞檐下挂着灯笼,与粉墙青瓦构得无比清雅。有个被众人簇拥的身影渐渐走近了。
罗宜宁穿了正红色缎袄,斗篷的领子竖得高高的,毛茸茸的。梳的光洁的发髻上只戴了赤金宝结,比她小时候多了从容不迫的贵气。雪白无暇的面容在阳光下有层淡淡的光。周围清冷,竟好像她也冷清了一般。
但是等她一步步走近了看,嘴角分明是带着淡淡笑容的。
顾景明向她挥了挥手。
罗宜宁却这才看到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修长身体穿着单薄的褐红袈裟,垂手拿着佛珠。眉宇间出奇的俊美,表情却很奇异的冷淡,便是那种禁欲的冷淡。他慢慢转过身看了罗宜宁一眼,嘴唇微动说:“许久不见了。”
罗宜宁突然想起昨夜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罗慎远边亲她边说京城里不太平。他大费周章连道衍都搞回来了,岂止不太平,恐怕京城里都要变天了吧!
顾景明咳嗽一声:“宜宁,你认得他是谁吧?”
“认得。”宜宁笑了笑说,“如雷贯耳。”
“我这几日要住在罗家。”道衍淡淡地说,“你这里可有小佛堂?”他云游四方,要不是为了帮忙都懒得再回京城了。
宜宁道:“家里没人信佛了,故没有小佛堂,大师可能屈尊睡一睡厢房?”
道衍听了眼皮半抬起说:“贫僧没得这么难伺候,你给我睡马厩,我也能睡。”
这人对她一向不怎么客气,罗宜宁已经见怪不怪了,上次见面还想杀她呢。她叫了小厮说:“你领大师去马厩……哦不是,去找间厢房歇息吧。”
道衍没有反应地走了,顾景明却在他背后笑了:“你与他有仇啊?”
“还行吧,他想杀我一次,又救了我一次,算起来是抵了。”罗宜宁说,然后问顾景明,“顾表哥,京城里究竟是怎么了,三哥连道衍都请回来了。道衍他不是……”道衍最擅长的就是打仗。
“我觉得你大概也猜到了……三皇子的人有异动,背后势力比较大,连带着卫所最近都很异常。”顾景明并不是很避讳,当然也不会完全跟罗宜宁说,只挑了几句好听的大概讲一下,“阁老今天都被皇上留下了,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估计一会儿还会回来的。”
罗宜宁注意到顾景明称呼罗慎远为‘阁老’,心情有点微妙。顾景明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两人地位悬殊越来越大之后,罗慎远不可能再与顾景明同辈相称。所以顾景明的语气又客气又恭敬。他现在往权势越来越近了……身边的人就会,越来越少。
“道衍你也不用管,把他扔荒郊野外他也活得下去。”他顿了顿,又说:“宜宁,你外祖父想见见你。他老人家最近身体不太好了,你有空就来见见他吧。”
宜宁颔首应了,把顾景明送出了门。
她一步步沉重地往回走,身边的丫头婆子都寂静无声。她突然又驻足了,抬头仰望着高高的苍穹,万里无云。
在她的一呼一吸之间,又感觉到那种自身的渺小。历史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轨迹,至少这个时候罗慎远不应该是阁老,它朝着她未知的方向前进,而她或多或少的觉得,这是由她带来的改变造成的。将罗慎远席卷其中、陆嘉学席卷其中。
前世两人敌对也是因为立储,在这件事上面,罗慎远像个佞臣,因为明明知道大皇子根本不适合当皇帝。他无所畏惧,无能的皇上登基,自然有权臣为他把持朝纲,他已经给自己定好了未来的路了。他不在乎骂名,也不在乎后世。
她还没有自恋到觉得陆嘉学的异动是因为她的地步,陆嘉学从来都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在他心里,权势重要过任何东西。
罗宜宁不再细想了,仓皇地回到了戏园子里。戏园子里热闹,过年的气氛一直都这么好,这让人暂时有种麻痹的轻松。
初二那日她暂时不能回英国公府,但也送了许多东西回去。
这日罗家的规矩也是女儿们回门。罗宜秀两姐妹倒是结伴回来的,上次的事罗宜秀全然不知道,晴姐儿还和宝哥儿玩得好好的。罗宜玉自刘静要休她之后就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连罗宜宁都不能挑起她丝毫的情绪波动了。长姐也是今日回门,她给宝哥儿打了个金锁,还送了他红绳穿的小金裸子,做成花生的样子。宜宁给他系在了脚脖子上。
钰哥儿对罗宜宁淡淡的,就算罗宜宁柔声跟他说话,他也不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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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不知怎的养了这副性子。不是相熟的人,根本不说话。”罗宜慧也想不通儿子的早慧是为什么。
钰哥儿小小的少年,立在母亲身后眼神克制地看着这个院子。
罗宜宁陪着长姐喝茶,也没有再刻意与钰哥儿说话了。但刚端起茶杯,竟听到个热闹的声音不停地大喊姐姐,眼前一花没反应过来,有人立刻往她的怀里扑:“姐姐!”
罗宜宁差点没稳住手头的那杯热水!赶紧拉开他,黑黑的瘦瘦的,简直跟山里的野猴子一样。蹭着她不放。
罗宜宁片刻才认出是已两年未见的魏庭,身后跟着他的是老嬷嬷和护卫,老嬷嬷追得气喘吁吁的。
她才赶紧放下茶杯,把魏庭搂进怀里,惊喜地问他:“你怎么过来了!快让姐姐看看,倒是长高不少!”
魏庭笑嘻嘻的说:“我昨个刚回来,本以为今天可以看到你,谁知道你却不回来。我就跑来看你了。”他离京两年,对亲人的思念已经非常强烈,顾不上别的,抱着宜宁的脖子就腻着不放。
旁边由罗宜慧抱着的宝哥儿一脸懵:“……?”
没有人理他,大家的目光都放在小世子身上了,然后他哇地就开始哭。
罗宜宁很不理解宝哥儿的地盘思想,别人要抱他的话,他也乐呵呵地让别人抱。但宜宁想抱别的小孩,那就是天崩地裂的哭喊。简直让人头疼……罗宜宁不得不把满脸泪痕的娃娃接过来,跟魏庭说:“你小外甥,叫宝哥儿。”
姐姐突然多了个小宝宝,魏庭的眼神变得有些审视了,高兴也说不上,更何况这个涨红脸蹬着小腿哭的团子怎么看都不喜欢。
罗宜宁才发现他是长大些了,抿着嘴竟有三分魏凌的威严。
她让乳娘看着,小心地叫魏庭抱抱宝哥儿。魏庭捏了捏孩子的藕臂,可能觉得软嫩好玩,稍微没那么讨厌了一点。
宝哥儿又不哭了,抱他无所谓,别占着他的娘亲就行。
宜宁其实也没什么心思陪客,魏庭来了,家里却只有她能陪。魏庭跟她讲天津卫的师傅,讲他在军屯里学了种田,养过玉蜀黍。宝哥儿扯着嗓子可劲儿哭,把魏庭都给哭烦了。干脆把他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脖子上,驮着他玩。
这倒是把宜宁吓了一跳,魏庭笑着摆手:“没事,您别担心,我力气大着呢!”
宝哥儿竟然很捧场地喜欢这个,咯咯笑,露出两颗小门牙。他以后自然也很喜欢舅舅,成了次母亲外第二喜欢的人,冷脸老爹一定要往后排,可能排个四五名吧,这是后话。
宜宁准备去叫婆子安排魏凌住的地方,却看到嘉树堂外面护卫林立,戒备比原来还要森严得多。道衍站在台阶下和罗慎远在说话,罗慎远脸色凝重,说话的声音她听不清楚,但语气似乎有些严厉。
宜宁走过去,护卫自然把她拦下来了。还是道衍抽空回头看到她,才挥手让护卫放行。
罗慎远看到她过来了,阴沉的脸温和许多,问她:“怎么不和庭哥儿他们说话了?”
“我见家里的护卫突然变多了,过来看看……”宜宁说。
罗慎远跟她解释:“这是从府军卫调过来的。”他声音一低,“这几日你就在家中好好呆者,知道吗?正好庭哥儿来了,你陪陪他。”
“宫中怎么了?”罗宜宁却很想问个明白。
罗慎远倒也不瞒她:“皇上前日就写好了废后的诏书,昨日我去的时候,诏书遗失了。后来我随之追查,发现羽林军左指挥使失踪未归。此事却不能打草惊蛇,宫中正在严查。不过连诏书都敢偷……恐怕也与谋逆无差了。所以暗中打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戒备着。”
废后?皇上竟然想废后!
难怪这两日他行迹匆匆,用调用了这么多人。
罗宜宁一想脸色就变了:“……羽林军左指挥使既经偷走诏书,宫中必定还有更厉害的已经反了,却没有让人知道。那岂不就是打算着谋逆了!”
“你这脑瓜这时候灵光了。”罗慎远摸她的头随意夸了两句,其实她对这些也很敏锐。可惜再敏锐也是妇人家,还得他靠他护着兜着她。
“我今晚可能不会回来,不过道衍会在家里。你听他的话,莫要胡乱跑就行。”罗慎远又说。
“你要去哪儿?做什么?”罗宜宁觉得他此行怕有危险,心里微微一紧。
罗慎远只是淡淡道:“我这边有急事,怕要日后才能回来。”
“罗慎远!”她受不了他这般的轻描淡写,低声问,“应该是他在背后控制吧?……是不是?”只有陆嘉学,罗慎远才会把道衍叫回来。只有陆嘉学,才会让人生出这种沉重的无力感。
“不知道,说不清楚。”罗慎远沉吟一声,他犀利的眼光放远了些,“关系三皇子的势力多了去了,若真的知道就是他,也很棘手。”不过胆子这么大的不多而已。
这时候罗慎远的小厮已经送了件大氅过来,服侍他披在身上。罗慎远叹气,对罗宜宁说:“今晚你带着宝哥儿早些睡。”
罗宜宁还是看到他被护卫簇拥着离开了嘉树堂。这个罗家的顶梁柱,脚步从容,年纪轻轻却披起沉重的荣耀,本来不该是他肩负的东西。幸而聪明绝顶,手段出众,否则平常人又怎么挨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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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走了,道衍在旁淡淡说:“明日命妇要入宫谢恩,你的封诰刚下来,罗慎远压着没过。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他不让你入宫吧?”
罗宜宁看了他一眼,他这番话是想说什么?
*
她叫了个小厮过来,沏茶,同道衍一起坐在花厅里。道衍盘腿坐,为了不引人注目,他没有穿袈裟,光头就显得很奇怪。但是一举一动还是有超然出尘的感觉,真的不像武将,气质非常的……慈悲。
“刚才我一说起陆嘉学与你的关系,师弟就这么生气,想必也不会同意我的打算。所以我也没说出口。”
罗宜宁看到摆放的炭盆里袅袅升起的细烟,她正视着面前的僧人。
“这次废后诏书被偷,皇后自然是主谋之一。我们的人虽然插入皇后宫中,但是明日的宫宴却需要命妇在场,我也无能为力。”
罗宜宁直起身,给道衍倒茶:“大师的意思,是想让我进宫谢恩吧。”她笑吟吟的,“以身试险,在皇后身边,监视她的异动,是不是?”
到时候皇后若发现,她将第一个被扣起来,下场自然不用说了。
道衍把佛珠轻轻地放在桌上。他一反常态地笑了:“那你敢去吗?”
罗宜宁坐了回去。倒不是她贪生怕死,而是若她被劫持作为威胁,反而得不偿失。
“不吓你了。”道衍叹气说,“放心吧,皇后宫中一旦有异动,我能把你救下来……我就算如你所想,对你漠不关心,总得想想我那倒霉师弟吧。”罗宜宁真要是有什么意外,道衍毫不怀疑罗慎远会干出什么灭绝人寰的事来。他这个师弟有童年阴影,太偏执了。当年又不肯跟着师父信佛,否则洗去他满身的凶性和阴鸷的好了,哪会像现在这么麻烦。
罗宜宁往后微靠,她淡淡地说:“我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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