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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等你
賀郗禮再沒有給他們任何表情,握着溫黎的手離開。
溫黎失魂落魄地跟在他身旁,連什麽時候取了病歷單,醫生對她診斷的病因結果,以及賀郗禮愈發沉默的面龐,她都一概不知,只記得趙青音看她時的眼神。
過了八年,趙青音還會記得她的樣貌嗎?
趙青音會不會再次阻撓他們在一起?
“想什麽呢?”賀郗禮眉心緊鎖,察覺到溫黎的手愈發冰涼,他抿着唇,大掌将她雙手全數包裹起來揉.搓,“在醫院裏就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
他垂眸睨她眼:“該不會被你那所謂的跟你求了婚的追求者看到咱倆在一起,你想辦法挽回呢,還是後悔跟我領證?”
這句話将溫黎徹底拉了回來,她擡眸對上男人瘦削又離經叛道的面龐。
他表情很淡,語氣也淡。
溫黎連忙否認:“怎麽可能!我才不喜歡他。”
不知道趙津執是趙青音的兒子時,她不喜歡。
在知道他是趙青音的兒子時,她更不會喜歡。
“看你這麽堅決果斷,我勉強相信你。”賀郗禮散漫道。
溫黎側頭看向身旁的男人,雖然他與平時并無不同,但她還是敏感地發現賀郗禮心情不好。
“你,方才那對母子……”她猶豫着開口。
賀郗禮淡道:“賀嶺的二婚對象和他們兒子。”
溫黎抿着唇,她眼神裏夾着心疼。
分明是擾亂他們家感情的第三者與私生子,可賀郗禮骨子裏刻着的教養也沒有允許他那麽講他們。
“我不喜歡他們。”坐到車裏,溫黎攥着指尖,“很不喜歡很不喜歡。”
“我也讨厭除了你以外你家裏的其他人。”
賀郗禮那麽好,那麽耀眼奪目的一個人,就該被所有人從小愛到大。
明明他們是一家人,明明是最親近的血緣關系,可到頭來,沒有一個人對他釋放善意。
賀郗禮側眸看着溫黎義憤填膺的表情,嘴角上提,他輕笑,仿佛她的一句話,他這一生都值了。
回到家,小白梨似是聽到密碼鎖的聲音,早早蹲在門口迎接他們。
賀郗禮單手拎着小白梨的脖頸,丢到溫黎懷裏:“它在家懶了一天,逗它運動運動,我去做飯。”
小白梨見它終于能和溫黎親近,貓腮子一會兒鑽她胳肢窩一會趴在她胸口,興奮地喵嗚喵嗚叫。
溫黎指尖勾勾小白梨的貓耳朵,她杏眸望着賀郗禮:“我也想幫忙。”
“幫什麽忙。”他居高臨下地睇她,“你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麽給我解釋你這八年是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的。”
溫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等她看到被賀郗禮放到桌子上的病歷單,上面寫着中度抑郁,中度焦慮等字樣,她才恍過神來。
多年失眠始終未治好,也有醫生讓她去看看心理醫生,可溫黎從未覺得她心理上有問題。
溫黎也終于明白方才賀郗禮表情不好的原因。
她心虛地将小白梨放在沙發上,走向廚房。賀郗禮個子極高,站在那裏空間仿佛變得逼仄挾着壓迫感。
他将紅棗切成片,又将薏米仁和紅豆洗過放進鍋裏,動作利落幹脆。
“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溫黎看着男人寬闊落拓的背影,緊張又小心翼翼地問,“你會嫌棄我嗎,我會好好看病,努力将病養好的。”
她曾在網絡上看過,抑郁症是有遺傳幾率的,也會影響身邊親密人的心情,給他們帶來壓力。
下一秒,賀郗禮沉着臉走過來:“誰對你說過這種話。”
溫黎愣了下,下意識搖頭:“沒有人說過。”
即便是她,也只是以為自己是普通的失眠症。
賀郗禮長睫斂下,雙臂收緊,将人抱在懷裏,他低頭,磁沉的嗓音多了幾分柔和:“那不是病,我更不會嫌棄你。”
溫黎怔怔地看着他俯身,被那雙深邃勾人的眼眸看着,仿佛他的世界裏就只有她一個人。
賀郗禮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語氣鄭重又帶着認真。
溫黎脈搏跳動的頻率急促又猛烈,心情瞬間變好不少。
賀郗禮恢複到慵懶的模樣:“去外面等着,真覺着無聊就給小白梨喂小魚幹。”
他掌心箍着她腦袋,溫黎被他推到廚房外。
她給小白梨喂了兩塊小魚幹,看着它吃完又将露臺的花澆了澆水。
等忙完,溫黎坐到沙發上,小白梨緊跟着跳在她懷裏撒嬌,她剛抱着它,手機屏幕忽地一亮。
【趙津執:溫黎,你真和賀郗禮在一起了?你拒絕我的求婚是因為他?】
【趙津執:他是在報複我!】
【趙津執:他怪我擁有父愛而他沒有,他怪我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他覺得他的母親是被我們逼死,知道我喜歡你,知道我向你求婚,所以才會選擇你】
【趙津執:賀郗禮這幾年一直打壓着賀氏,家裏資金周轉困難,他身為賀家的人竟然一點也不為賀家分憂,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怎麽可能對你是真心的!】
溫黎看着趙津執發來的微信,她從未想過他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溫黎拼命壓下胸腔內的火氣:【我們已經領證了,請你們不要再打擾我和賀郗禮,賀郗禮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你們更清楚,反倒是你們,難道不該反思一下你們的所作所為?】
【你媽媽對賀郗禮做的那些事,你難道不知情?你們多大的權利,多大的勢力,只一個電話而已,當年賀郗禮就被趙青音找的人打得半死,可他呢,對你們做過什麽,賀郗禮才是受害者!】
高考後那段時間,溫黎聽聞秦奎和幾個人因事入.獄,她只覺得蹊跷,随後申請探望,從秦奎嘴中,她得知是趙青音給了他們兩百萬,賀郗禮才會與拳王對打,他才會在存錢的路上被秦奎找來的十多個打手打得肋骨斷裂,渾身是血。
溫黎将趙津執拉黑,緩了許久,情緒依舊低落。
她不信趙津執的話,更不信賀郗禮是為了報複他們才會與她在一起。
賀郗禮對她的好,對她炙誠又熱烈的情感,她從一開始便知道。
去過醫院後,賀郗禮每晚堅持給溫黎熱牛奶,将她藥瓶裏的安眠藥偷偷換成了維生素,在她睡着之前都會陪着她。
許是有賀郗禮每晚的陪伴,溫黎不再需要錄音筆,睡眠質量也比之前好。
相反地,溫黎每天會給賀郗禮接熱水泡手,給他的左手按摩,上藥。
然而沒等溫黎按幾下,賀郗禮便握着她的手,沒讓她繼續,最後溫黎硬是努力擠了幾顆鱷魚眼淚才換來短短的五分鐘。
周五,溫黎剛整理好大學生失蹤案的新聞稿,覃琴從外面走過來:“黎黎,外面有人找你。”
溫黎愣下了,以為是賀郗禮,心髒猛地收縮,慌亂地想要解釋,餘光一瞥,在看到趙青音站在門外的那一刻,她的臉冷了下來。
趙青音穿着一身旗袍,頭發盤在後面,渾身透着貴氣。
“那是誰啊,你媽媽嗎?長得好漂亮啊。”
溫黎表情凝滞:“不是。”
她拎着包走出去,趙青音笑着對她道:“我們談談。”
兩個人來到公司附近的咖啡店,趙青音将愛馬仕放在桌面上:“想喝什麽?”
溫黎沒時間跟她磨蹭,她問:“你找我做什麽。”
趙青音明顯一副想要敘舊的模樣,溫黎淡道:“有話直接說,我還要回去。”
中年女人挑眉,她道:“沒想到你就是我兒子喜歡的人。”
溫黎凝眉,不作聲。
“離開賀郗禮,和我兒子在一起。”趙青音像是看貨物一般将上下她打量,“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麽好的,把賀郗禮勾得團團轉,現在把我兒子也勾得找不到魂。”
“小執因為你跟我大吵一架,他以前從來不會和我吵架,還因為你不吃不喝。”趙青音臉上有怒意,更多的是對兒子的心疼,她直視溫黎,“你應該感謝小執有我這樣好說話的母親,我能接受你跟賀郗禮的事。”
提起賀郗禮,趙青音臉上帶着明顯的厭惡。
八年過去,趙青音将賀家女主人的位置坐得牢牢的,根本不用再在外人面前裝模樣。
溫黎只覺得可笑:“我和賀郗禮已經領證,我們不可能離婚,另外,我不喜歡你的兒子,我也絕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總之,我還是很感謝當年你救了賀郗禮。”她說完拎包準備離開。
趙青音看着她,突然笑起來,眉眼裏的精明與嘲諷染得淋漓盡致:“你還真是單純。”
溫黎腳步頓下。
“當年我可什麽也沒做,沒有你來找賀家,賀郗禮也會無罪釋放。”趙青音說着說着,臉色陰沉,“只是沒想到原以為你離開賀郗禮,他會徹底堕落,沒想到他會因此振作起來,更沒想到他現在竟會到如此地步。”
若是她知道賀郗禮會有現在這般成就,她絕不會提出溫黎離開他這個條件。
賀老爺子看不上她,也看不上趙津執,這麽多年來,他在賀郗禮身上看到希望,更是瞧不起他們母子倆,甚至還要将賀家的一切給賀郗禮。
趙青音想至此,再也無法維持表面的平靜,面孔猙獰:“賀郗禮他就是個把他母親都給克死的沒人生沒人教養的瘋子!跟他母親一樣,都是瘋子!憑什麽他能得到一切,這一切都是我兒子的!”
溫黎忍無可忍,她站起身,冷聲道:“趙女士,到底誰才是沒有教養的人?”
她筆直的目光盯着趙青音:“賀嶺不是什麽好人,你也不是,他知道自己有妻子,你也明知道他們已經結婚,卻偏偏插足,破壞他們的家庭,難道你就很有教養?”
趙青音臉紅一片白一片,從未有人對她這樣說話,她伸手将杯子裏的水潑出去。
溫黎沒躲開,被趙青音潑出來的水順着臉頰往下滑。
“果真是死了父母沒人教的丫頭,還真跟賀郗禮那瘋子是一對!”
溫黎抄起旁邊的水杯往趙青音臉上潑,她平靜地道:“還你的。”
趙青音握着拳,臉上還貼着一塊檸檬,水浸透她的衣服,她雙手抓着,胸腔起伏,氣得難堪地大叫:“你個小賤人!”
溫黎面無表情,她道:“你罵我無所謂,但你不能辱罵賀郗禮,賀郗禮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臨走前,溫黎睨着她,冷道:“如果有下次,我不會再顧及你是長輩的身份,我一定會撕爛你的嘴!”
推開咖啡廳的門,溫黎發現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她站在雨幕裏,任由冰冷的雨珠打在她身上,莫名想起八年前分手時,賀郗禮就是在這樣的雨天站了一夜,淋了一夜。
包裏的手機鈴聲響起。
溫黎眨了眨眼,雨水沾濕她的睫毛,她低頭翻看手機,是賀郗禮打來的電話。
她緩緩接通,男人低沉的嗓音落入耳畔:“剛在忙?怎麽沒回我消息。”
“外面下雨,在堵車,你先在辦公室待會兒。”賀郗禮那邊隐隐傳來鳴笛聲,“等我過來,你再下來。”
溫黎聽着他散漫又漫不經心的聲音,她眼眶一酸,杏眼朦着霧氣,她努力控制着哽澀:“那你慢點啊,我等你。”
挂了電話,溫黎失神落魄地站在雨裏,臉色蒼白,指尖緊緊攥着手機。
是趙青音毀了他們,想起他們分別的八年,就像是一場笑話。
可如果沒有趙青音中間的插手,他們還會分手嗎?
雨愈發大,溫黎渾身被浸透,雨水順着她的發絲,她的額頭往下流淌。
她回過神來,剛想站到遮掩的地方,頭頂的雨仿佛停下,耳邊傳來雨珠砸在雨傘的砰砰聲。
溫黎下意識仰頭,對上賀郗禮漆黑深邃的眉眼,他側臉線條冷硬鋒利,下颌緊繃。
他垂眼看着她,什麽也沒說,一手撐傘,單手抱着她,往車裏走。
溫黎環着賀郗禮的脖頸,緊緊地抱着他,感受到男人的體溫,她咬着唇瓣,将臉頰貼在他的頸窩。
淅淅瀝瀝的雨順着砸向賀郗禮的左肩,溫黎直起腰,他的左肩已被雨水淋濕,她剛要挪雨傘的位置,溫熱清冽的呼吸擦過她臉頰,賀郗禮偏頭看她:“好好待着,別亂動。”
她沒理他的話,拿着雨傘往他那邊打:“可你都淋濕了。”
賀郗禮淡道:“我一個大老爺們怕什麽,倒是你,不在辦公室待着下來淋雨?”
溫黎沒有說話。
賀郗禮将她抱進車裏,溫黎渾身濕漉漉的,後知後覺才覺得冷。
男人将熱風打開,從抽屜裏拿出來條毛巾,輕輕地将她頭發擦得半幹,側身拽過他後座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溫黎看着賀郗禮忙前忙後,只顧着自己,卻沒有顧上他身上的濕意。
她抿着唇,伸出蔥白的指尖将男人額前的雨珠擦掉:“你身上也擦擦。”
賀郗禮瞥她眼:“別管我了,你好好坐着,回去洗個熱水澡,感冒你就等着挨揍吧。”
溫黎眼睫顫了顫,她側眸看向開車的男人,側臉輪廓棱角分明,面色不渝。
車廂內寂靜無聲。
到了家,賀郗禮将她推到浴室,将熱水打開:“洗完把頭發吹幹再出來。”
溫黎點了點頭,杏眸黏在他身上不放。
賀郗禮眉梢輕佻,懶洋洋地低笑出聲,看起來又痞又壞:“還看呢,想讓我幫你洗?”
“那也不是不行。”
對上男人混不吝的神情,溫黎臉熱着搖頭:“我這就洗。”
等她關上浴室的門,賀郗禮表情淡了下去,眉心擰着,直至聽到嘩嘩的水聲,他才轉身去廚房煮紅棗姜茶。
洗完澡吹完頭發,溫黎穿着睡裙出來,正撞上賀郗禮。
男人剛沖完澡,他單手将濕發捋上去,露出一張桀骜攻擊性極強的五官,晶瑩的水珠順着他光潔的額頭劃落,渾身透着邪野勁兒。
賀郗禮手裏還端着熱騰騰的水杯,他挑眉:“過來把姜茶喝了。”
“喔。”
溫黎慢吞吞地走過去,抱着水杯分三次喝完。
“待會兒去看電影?”賀郗禮随意地問。
溫黎怔怔地看着他,慢慢搖了搖頭:“不想去。”
她想起在南潭時他們兩次沒有看成的電影,心髒驟然縮了下,眼眶潮濕:“總覺得看電影,是一件不幸的事。”
她怕,怕他們去電影院,會和當年一樣再分開那麽多年。
賀郗禮漆黑的眼眸盯着她看了會兒,抿着唇,晦暗的神情複雜。
“不想去那咱們就在家裏看,嗯?”賀郗禮握着溫黎的手,将她按在沙發上,瞅着她悶悶地,笑得玩味,“怎麽還怕上了,不唯物主義者了?”
溫黎被他揶揄得沉重的心情消散了不少:“我才不怕。”
賀郗禮輕笑:“那就把之前沒看的那部電影看了。”
“好。”
溫黎看着賀郗禮打開投影儀,調到《我左眼見到鬼》上,又看着男人大喇喇地坐在她旁邊,胳膊搭在她身後的沙發背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似是捕捉到她的眼神,賀郗禮偏頭,散漫道:“看電影,看我做什麽。”
昏暗的燈光下,男人輪廓棱角分明,嘴角上提,黢黑深邃的眉眼帶着痞氣,勾得她臉紅心跳。
她眼睫抖了抖,鼓起勇氣:“我想坐你懷裏看。”
溫黎說完不敢看賀郗禮是什麽表情,只覺得一道直白露骨的眼神刺在她身上。
客廳裏傳來男人低低啞啞地輕笑聲,磁沉又性感,惹得她耳朵發麻。
“不要就算了。”她往右邊移了移,悶悶道。
賀郗禮嘴角斜斜地勾着,單手攥着她蜷在沙發細白的腳踝輕輕一拉,溫黎被拽到他腿上。
男人雙臂環着她的腰,一手掌握,細得要命,大掌摁着她小腹往他方向按,她後背緊貼他炙熱的胸膛,貼得嚴絲合縫。
溫黎紅着臉坐在賀郗禮的腿間,男人渾身散發的荷爾蒙與熱意烘得她心跳不止。
再無其他動作。
電影開始,溫黎下意識仰頭。
屏幕的光影斜照在賀郗禮臉上,男人下颌線條分明清晰,立體的五官被剪裁得半明半暗,喉結突起,性感又勾人。
賀郗禮懶洋洋地靠在沙發背上,她整個人的身子也随着傾斜,兩人距離拉近,她眼神始終沒移開。
似是察覺到她的視線,男人垂眼,低頭在她唇上吮了下,低沉沙啞的嗓音像是在她旁邊立了個低音炮:“不想看?那來接吻。”
溫黎心跳跳得起勁兒,她臉頰潮紅,連忙扭過頭,結結巴巴地道:“看,看的。”
嘴角仿佛還殘留着炙熱柔軟的溫度。
頭頂傳來男人輕笑聲,連帶着胸腔震起來,震得她渾身發麻。
溫黎躺在賀郗禮懷裏,開始看電影。
《我左眼見到鬼》是鄭秀文和劉青雲演的一部愛情故事。
故事裏男女主在海邊相識相愛僅僅七天便閃婚,可男主卻因為一場事故落海身亡,他很愛自己的妻子,放不下她,所以沒能投胎,變成鬼陪伴在她身邊。
而電影裏的女主渾不在意,她住在老公的豪宅裏,酗酒,暴飲暴食,去哪裏都要開着老公的豪車,所有人都覺得她愛他的錢,是因為錢才和他結的婚。
屏幕裏的鄭秀文坐在黃色的休息椅,男鬼在泳池裏拼命游泳,她一邊哭一邊想念她的老公: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很愛我的老公,不過我懶得跟別人講,講了也沒人信。
那些人會說,切,有多愛,才認識七天,還不是愛他的錢。
就算嘴巴說相信,心裏也是這樣想,切,有多愛,才認識七天,還不是愛他的錢。”
電影裏男女主角的對話聲漸漸隐去,窩在懷裏的人渾身顫抖,客廳裏傳來克制隐忍的抽泣聲。
賀郗禮握着她下巴尖,低頭看,溫黎眼眶濕潤,已經哭得滿臉淚水。
“你是小孩子嗎?”賀郗禮輕笑,指腹輕輕在她眼角擦拭,他低聲說,“只是電影,怎麽還哭了。”
溫黎擡起眼,撞上男人深邃的眼眸,他揉着她的腦袋,額頭抵着她,輕聲哄着:“還看嗎?不想看,咱們換個其他的。”
像是八年前她對他說過那麽狠的話,不複存在。
溫黎指尖泛白,鼻尖又酸又澀,她帶着哭腔一字一句地說:“我不是因為錢,不是因為你給我帶不了好的生活,也不是因為喜歡陳樹澤才離開你的。”
她想起八年前,她用盡畢生的狠話對他說:“陳樹澤家裏有錢,他的家人和我父母是朋友,他們願意幫我治奶奶的病,也能供我上大學,如果他出國,我也能跟着出國。”
“我喜歡的人是陳樹澤。”
而那時的賀郗禮,渾身被雨水澆透,眼底通紅,那麽驕傲,那麽輕狂肆意的少年,卑微又執着地求她不要離開。
他不恨她,反而怪罪自己沒有給她一個好的生活。
溫黎眼眶潮濕,眼淚像是放了閘,一顆又一顆地砸向男人的手背。
賀郗禮喉結滾動,将她深深摟在懷,笑着道:“已經過去了,那時我不在乎,現在更不會在乎。”
她鼻尖酸澀,拼命忍着洶湧的情緒:“我都知道,那晚你在我家樓梯間對靳司嶼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賀郗禮一僵,半晌,他斂下眉,一言不發。
他從未想過那晚溫黎會醒來,沒想到她會聽到他們的對話。
“那時的我對于你而言就是一個拖油瓶,你因為我受傷多少次,我奶奶的病你也要包攬,因為保護我,被譚清刺穿一只手,還差點坐牢。”溫黎哽咽道,“我怎麽能耽誤你,你有多好的未來,卻因為我,想要複讀,那些流言蜚語我根本就不怕。”
可他卻害怕她受一絲委屈,擔心她聽到一丁點肮髒的流言。
她想起今天趙青音說的話,忍着哭腔:“我一直知道醫院裏見到的人是趙青音,也知道你的事。”
賀郗禮定定地看她,忽地想起下午溫黎狀态不對,他沉着臉:“趙青音找你了。”
溫黎控制不住眼淚,她咬着唇,抹掉眼淚,哭得雙肩抖動:“趙青音騙我,當年她騙我,她說只要我和你分手,她就會說服賀家讓他們把你救出來,她騙我,根本不需要……是我太傻了,我為什麽那麽傻……”
賀郗禮抿着唇,終于明白當年為什麽他出獄後,溫黎瘦了那麽多,對他也有了明顯的變化。
他下颌緊繃,無法想象那時的溫黎是怎麽求的賀家。
賀郗禮心疼地抱着她,下巴抵在她腦袋上,緩緩下移,溫熱的呼吸吻在她面頰,嗓音啞到極致:“別哭了阿黎,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溫黎聽到久違的稱呼,聽着男人溫柔低沉的聲音,再也繃不住,雙手抓着他的衣服,埋在他胸膛,眼眶泛紅:“對不起,賀郗禮對不起,那時候我說的話真的好過分,對不起……”
“再哭,眼就腫了。”賀郗禮捧着她的臉,吻着她眼睫,笑着,“沒有對不起,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反倒是你,這麽多年是怎麽熬過來的。”
他鼻尖抵着她的,掌心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道:“我們現在好好的,只是八年而已,我們的未來還會有更多的八年。”
“我會永遠陪着你。”
溫黎被男人吻得渾身都是熱的,情緒也漸漸穩定下來,後知後覺,嘴角發麻。
她紅着臉撲在賀郗禮的懷裏,男人大掌還放在她腰間,手背青筋脈絡突起。
賀郗禮溫熱的呼吸落在她面頰,他灼灼地凝視着她,低啞道:“阿黎。”
溫黎的心髒猛地跳了跳,她擡頭,撞進男人亢長如夜的雙眸。
他眼眸裏仿佛只有她一個人,認真地道:“那些傷在我看來是你給我的榮耀,是我能保護你,而得來的榮耀。”
“雖然這麽說,很荒唐。”
賀郗禮握着她腰的力度收緊,漆黑的眉眼褪去痞氣,他低頭抵在她額頭:“但是,阿黎,我願意為你去死。”
差點忘記打标注,這章裏鄭秀文說的臺詞是電影《我左眼見到鬼》裏的,歌《愛上一個人》也很好聽,電影在沒連載之前的時候看的,哭了我半包抽紙,很好看也很感人的TnT,強推這部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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