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晴眸光一暗,瞬间恢复如常,她笑了一声:“嗯,是我前男友,所以才想问问。”
说完,她又在意的问道:“他能找你帮什么忙呢?你还没有毕业……”
“驱鬼,”连岑已经收了那五百块钱,就更加不遮掩,她再次强调:“邵老师,我真的会驱鬼。”
“哦。”邵晴扯了扯嘴角,干巴巴的说:“那我就不留你饭啦,虞卓肖他们总不会不给你饭吃。”
连岑犹豫道:“也不一定。如果一不小心陷入了很忙的境地,就算他们是超级富二代也只能让我饿肚子,半夜靠水果点心果腹。”
邵晴不太走心的笑了一下,并没有真的被逗笑。
她完全没想到会在学生的嘴里听到陈深的名字,其实仔细想想这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毕竟连岑是梁少朗的朋友,她与那个圈层的其他人产生交集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特殊的时间里,从她嘴里听到陈深的名字。
在她刚刚被噩梦折磨,被迫经历叶勤勤的一生,怀揣着痛苦听梦境中的陈深深情求爱之后。
又在现实生活中,从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嘴里,听到了他的名字。
“邵老师?”连岑看出她表情勉强,关切道:“你还好吗?”
邵晴点点头,欲盖弥彰似的又进了厨房,说:“我这里有一些零装饼干,要是怕来不及吃东西就把这些带走,免得饿肚子。”
她在厨房丁零当啷的准备着什么,心脏却跳动不止,静不下来。
不出半个钟头,虞卓肖就过来了。
连岑临走前又对邵晴说:“我一会儿还要回来的,你要是出门跟我说一声。”
邵晴不解:“你回来干嘛?”
“给你驱鬼啊。”连岑理所当然的指着那五百块红包说:“我已经收下了报酬,晚上回来就干活,保证我到鬼除。”
邵晴嗤笑了一声,不耐烦的挥手让她走:“去去去,小迷信。”
等她到了楼下,虞卓肖像个傻子一样盯着公寓高层看,眉宇间时不时闪过一抹疑惑,连岑本着人道主义关怀问了一句:“怎么了?”
“有点眼熟。”虞卓肖摸着下巴:“好像来过。”
又想了一阵,他恍然大悟:“昂!我曾经有一个女朋友住在这。”
连岑:“……”不该搭理他。
但虞卓肖还是觉得有种古怪,到底别扭在哪也说不上来,只能揣着那份不舒坦离去。
路上,虞卓肖再次简单概述了本次事件的背景:“大师,去年万圣节的时候,我朋友陈深的初恋在国外见义勇为意外去世了。那之后陈深就有些接受不了,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喊都不出来,整天就知道借酒浇愁。最近好不容易好了一些,我寻思带他出来散散心,结果他吃一半就觉得头疼难受,貌似还产生了幻觉,一直在说胡话。我也是跟着您见过大场面的人,我就觉得这事不是简单癔症,不管怎么样您给看看。”
“叶勤勤。”连岑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问道:“是她吗?初恋。”
虞卓肖语气惊奇:“大师,你怎么知道?!”
连岑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给她脑补什么神威,于是果断敲醒他:“邵晴是我的老师,她去祭拜叶勤勤的时候和我碰到过。”
虞卓肖表情变化了一下,变得有些尴尬:“这样啊,真没想到。”
他也突然想起了方才在楼下感觉别扭的原因,以前和陈深出去玩的时候,他没少跑到这边接女朋友。
“怎么?”她敏锐的察觉到了虞卓肖似乎对邵晴有意见。
“也没什么,邵晴嘛,她本来是少楠的朋友,一开始和我们见面也是因为少楠,本来我们也不介意圈子里多一个小女孩,但是见了面才知道……”虞卓肖尴尬的干笑着:“她长得和小勤特别像,第一次见面就对陈深很有兴趣的样子。”
“我们那会儿年轻气盛,就觉得邵晴是不是故意的,知道自己和小勤长得像,就故意接近陈深。我们也是怕她图谋不轨,暗地里警告过她几回,不过他们谈恋爱以后我们就没干过这事了!我们可不稀罕拆散别人。”
他生怕连岑生气,急忙摆手解释。
连岑没有说话,只是回忆起了上一次邵晴醉酒时,黯然的表情。
邵晴是整个酒店管理专业最出挑最优秀的一位老师,这是整个酒店管理系乃至整个学院都公认的事实。
年轻、漂亮、高学历、上课风趣易懂、考试公正公开,到了课下也很愿意和学生一起玩,还会给学生推荐自主实习锻炼岗位,A大旅院学子一边怕她的严厉,一边又贪恋她的美貌、气质、性格、才干,私下纷纷称呼她为女王。
堂堂酒管女王在外面就遭这罪。
虞卓肖惯会看脸色,见状立马伏低做小:“对不起大师,是我们思想龌龊了,后来我们也知道邵晴她不是那种人,但是她对我们心有芥蒂,一直不跟我们接触,我们连个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你发个漂流瓶她都能收到,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给人道歉都不肯张嘴的。”连岑刺了一句。
虞卓肖不敢再说话,默默踩下了油门加速。
陈深家离霍邮家并不远,他父母近些年转战海外,偌大的别墅就只住着陈深一个主人,叶勤勤去世以后,他更是把所有佣人都打发了,每天躲在空洞洞的别墅里,为此闹丢了女朋友。
今天大概是近半年来陈深家里最热闹的一天,十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狐朋狗友们都聚在客厅,神色不明的看着脸色惨白,有些瘦脱相的陈深。
陈深才刚清醒过来,听见虞卓肖帮他请了个天师,顿时眉头紧皱:“霍邮,你跟卓肖说一声,我没事,别胡闹。”
霍邮却破天荒的与虞卓肖一条心,不管虞卓肖做的事有多荒谬:“没胡闹,大师很厉害的。”
“我就是没有休息好,哪有什么神神鬼鬼。”陈深莫名有些抵触:“就算有鬼,你要把小勤从我身边赶走吗?”
“你怎么知道那一定是小勤,不是别的孤魂野鬼故意骗你?”霍邮只反问了这么一句,陈深就无话可说了。
正凝滞间,虞卓肖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声音忽高忽低,似乎在奔跑:“来了来了!连大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