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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9回 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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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9回 死之前

    溫敬斯身邊唯一一個可能接觸到宋南徑身體報告的人就是史密斯了。

    目前史密斯的女友和孩子都被溫家的人“監視”着,溫敬斯若是有心去探究,史密斯沒什麽隐瞞的餘地。

    陸衍行接着問:“宋南徑什麽病?”

    “不太清楚。”溫敬斯搖搖頭,“我沒問過他。”

    陸衍行:“那你怎麽知道的?”

    “宋南徑身邊的人給他打了電話,他接電話的時候被我聽見了。”溫敬斯簡單地跟陸衍行複述了一遍那天的情況。

    電話應該是張森或者張揚來的,這麽多年跟在宋南徑身邊的,也就他們兄弟兩人。

    對面似乎是在跟史密斯說,近期不需要開藥了,史密斯詢問了一下情況,然後臉色變得很凝重,趕緊追問“沒有找專家治療嗎”。

    那邊給的答案應該是比較消極的,史密斯便來了一句“怎麽會這樣”。

    挂上電話之後,史密斯的表情看着一直沒緩過來,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溫敬斯并沒有就這通電話向他提問什麽,但結合他的反應和言辭,基本上也猜了個大概。

    先前宋南徑提出要黎蕤陪他三個月的時候,溫敬斯便知道他是知道黎蕤的目的後進行的“豪賭”,至于原因,大約就是祝璞玉說的那樣。

    經過這通電話之後,溫敬斯對于宋南徑做出這個選擇的出發點有了更準确的判斷——他沒多少時間了,所以要抓住最後一段時間跟黎蕤在一起。

    的确是,用情至深。

    想到這裏,溫敬斯輕笑了一聲。

    陸衍行飛速轉動着大腦思考了一番,“所以,宋南徑應該一直都知道黎蕤接近他是為了什麽,讓黎蕤回去,是為了死之前能再多跟她待一段時間。”

    至于證據不證據的,對于一個将死之人來說,也沒有什麽威脅了。

    期限一到,黎蕤一定會拿到證據,但到時候宋南徑本身也沒多少日子可活了。

    陸衍行深吸了一口氣,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挺唏噓的。

    他們這一群人自幼結識到現在,宋南徑因為當年那件事情和所有人分道揚镳,如今又得了不治之症,說是完全沒感覺是不可能的。

    “以前我真的沒看出來他有這麽喜歡黎蕤。”陸衍行想起了他們十幾二十歲那幾年時相處的場景,印象中,他甚至都沒見過宋南徑和黎蕤單獨玩。

    兩人溝通這麽少,誰都不會想到,最後他們會結婚又離婚。

    溫敬斯聽完陸衍行的話後再次揚起了嘴角,“嗯,我也沒有。”

    “這事兒上,還是祝璞玉眼光毒辣一些。”陸衍行還是挺佩服祝璞玉的嗅覺的,她不僅腦子轉得快,對人心的拿捏也是極其自如。

    說到這裏,陸衍行不免擔心起了溫敬斯:“你覺得,你能瞞她多久?”

    祝璞玉對宋南徑這種不怎麽相熟的人都能看個透徹,更何況是溫敬斯——他身上任何一個微小的變化,都能惹起祝璞玉的警覺。

    溫敬斯垂下眼睛沉默了快半分鐘,之後跳過了這個話題,直接對陸衍行說:“你去跟她透露一下宋南徑生病的消息吧。”

    陸衍行:“她?你說祝璞玉?”

    溫敬斯:“嗯。”

    陸衍行:“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的意思是不讓她繼續從宋南徑這邊找證據了?”

    溫敬斯:“你沒錯。”

    陸衍行:“你不恨宋南徑?”

    這問題一出,陸衍行才意識到,他和溫敬斯之前從未讨論過這個話題,當年的那件事情,似乎自然而然地成為了一個不可觸碰的禁區。

    即便是作為溫敬斯身邊跟他走得最近的朋友之一,陸衍行都會下意識地規避這個問題。

    溫敬斯沒有正面回答陸衍行的這個問題,只是說:“他沒多少日子可活了。”

    報複是一件很浪費時間和精力的事情,他的時間很寶貴——至少目前來看是這樣,他不确定自己大腦裏這顆“定時炸彈”什麽時候就會爆炸。

    至于宋南徑,即便他們不出手,他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

    還有,恨不恨的——過去這麽多年,他已經沒什麽感覺了。

    倒不是說原諒了,而是因為,他的生命裏有太多更重要的人和事等待着他關注,他覺得自己沒有任何必要在這些不愉快上浪費時間。

    陸衍行也聽出了溫敬斯的意思,若有所思之後點了點頭,不過他也沒忘記提醒他:“祝璞玉不一定這麽想。”

    根據他對祝璞玉的了解,祝璞玉是個睚眦必報的人,宋南徑對溫敬斯先後做了這麽多事兒,從某種程度上說他改變了溫敬斯的人生軌跡都不過分——陸衍行不覺得祝璞玉會“放過”宋南徑。

    溫敬斯笑了笑,沒接這茬,只是同他說:“你先說。”

    ——

    祝璞玉在墨爾本待了兩天之後,才約了溫敬斯出來見面。

    在這之前,祝璞玉特意有快一天的時間沒有回複溫敬斯的消息。

    這天晚上十點鐘,祝璞玉洗完澡回到床上躺下來,打開溫敬斯的聊天窗口,直接給他發了酒店的定位。

    溫敬斯:【?】

    祝璞玉看着他回來的這個問號,腦海中自動浮現起起了他略顯茫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溫敬斯很快發來了第二條:【你這麽久沒回我消息,是在飛機上?】

    祝璞玉:【給你的驚喜,喜歡麽?】

    溫敬斯:【一個人來的?】

    祝璞玉:【我和清梵杏子一起來的。】

    溫敬斯:【現在去找你?】

    祝璞玉:【大晚上,不方便吧,你剛結婚。】

    溫敬斯:【……】

    祝璞玉故意調戲了他一句:【沒跟你的新婚妻子一起睡?】

    溫敬斯:【她最近沒在。】

    祝璞玉:【難得啊,竟然沒黏着你。】

    溫敬斯:【我現在去找你。】

    祝璞玉:【別了,我趕飛機很累,明天再來吧。】

    溫敬斯:【嗯,那你早點休息。】

    祝璞玉跟溫敬斯聊了幾句,說完晚安之後就打算放下手機休息,然而,手機還沒放下,就進了電話。

    祝璞玉定睛一看,屏幕上是陸衍行的名字。

    看見陸衍行的名字,祝璞玉勾了勾嘴角,按下了接聽鍵。

    “給我打電話有事兒?”祝璞玉問。

    “你沒在尚水苑?”陸衍行反問。

    祝璞玉聽見陸衍行這麽問,基本可以判斷他回國了,她不動聲色地說:“我來墨爾本了。”

    陸衍行:“……”

    祝璞玉:“有什麽事兒,你直說。”

    陸衍行:“關于宋南徑的事兒。”

    祝璞玉:“他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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