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这话本是开玩笑,可看到卫予一言难尽的模样。
她就知道,自己真相了。
只是这真相也不过是表象而已,毕竟若是村中任何一个人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黎国的国师卫予,那她就绝对不会相信他的一言难尽。
也不会相信姜晚的这句嘲讽。
卫予言,他因为好奇山上情形所以先一步上了山。
却不想被一个黑影吓得脚下踩空跌入山涧。
直花了三日的时间才走出来,这三日食草饮露的,着实惨的一批。
古丽一开始还有些怀疑,可当卫予连自己从哪个山道走出来的都讲得清清楚楚时,不由得放下了戒心。
且意外获得了怜悯和安抚。
而他们三人也因为卫予精湛的演技,以及实在寻不到活死人与三人有关的证据,获得了离开村子的权限。
演戏自然要有配戏的。
当晚,姜晚用从村民手中买来的剩下的食材做了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来安抚卫予五脏庙。
并在全村人的注视下结清了巴尔特家的房费,和所耗家禽费。
第二日一早。
姜晚收拾妥当后走出了房间,意外看到了不知合适站在门口的吉日娅。
经过几天的相处,姜晚也发现这女孩其实并没有第一次见面时那般的极端和暴力。
反而是一个不爱说话,却十分心细的女孩子。
她会看人眼色,会下意识冲出来抢着做需要做的事情。
那是一种本能的,想要讨好所有人的举动。
或许,这个大小就没了亲人的孩子,就是这样想的,只要她乖,她懂事,听话就能不被厌弃。
在孩子之中,她虽然是最能打的那一个,但也绝对不是乱打的那个。
当初她动手教训萨尔三个男孩,主要也是因为他们不顾大人叮嘱,擅自靠近沟涧。
这也是为什么,三个男孩子被揍了回到家中也不敢告状,更不敢埋怨吉日娅的缘由。
如此妥帖的卑微,让姜晚不由得想起前世呆在孤儿院的自己。
如今要分开,一时间到颇有些不舍。
“怎么了?今日不去放牧?”
姜晚抬手拍了拍吉日娅的手臂,这才发现她手中还牵着一个麻绳,而在麻绳的另一端拴着一头雪白的小羊羔。
“吆,这是打算去了?”
“到了山坡记得一定要跟紧大人,巴尔特不在,你得保护好自己。”
“没……还不去。”吉日娅摇头。
姜晚不解,就看小姑娘脸颊和耳廓忽的一下通红,她猛地将手中的缰绳塞进姜晚手中。
“之前你一直盯着它们。”
“我知道,你是因为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因为小白的死伤心了好久,所以顾及着。”
“不过,巴尔特叔叔养羊本就是为了卖钱的,你之前吃掉的鸡鸭和兔子留下了不少银子,足够再带走一只羊了。”
姜晚愣怔的看着手中的缰绳。
“给……我的?”
“让我,吃的?”
吉日娅眼中虽然透着不舍,可还是点头。
她这几日可没少听姜晚嘟囔什么羊肉串儿,羊汤泡馍之类的。
也明白,这位姑娘不但厨艺好,更是个大大的吃货。
“哈哈。”
姜晚突然笑了。
她抬手揉了揉吉日娅的头,又将缰绳塞还给了她。
“你看我们那马车上,哪里还放得下一头羊?”
“而且这羊半路吃喝拉撒都是麻烦,那车上还能待人?你留着,我不要。”
吉日娅有些急了,“那……那我把它杀了,给你带肉。”
可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慌了,她虽然要将这羊羔送出去给人吃是一码事儿,自己动刀就是另一码事儿了。
正纠结着,她身子突然前倾,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姜晚道:“真想把你带走啊。”
“我有一个弟弟,倒还缺个妹妹。”
“呵,只是此行怕是难办。”
姜晚推开吉日娅,吉日娅忽觉那温暖骤然离开,心中竟生出些不舍来。
姜晚蹲下摸了摸那羊羔被洗得干干净净的绒毛,“你养着。若有机会我介绍我弟弟给你认识。”
说完起身,大步向着门外走去。
吉日娅安静地站在院内,一时间竟失了神。
她抬手轻轻按压在胸口,感受着那里已经变得清凉的温度。
自从母亲去世,就再没有这样抱过她。
这样温暖的怀抱,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出现了。
马车走在路上,躺在马车里不眠的卫予突然道:“那小姑娘不错,伸手也厉害,若是加以调教定然会比现在更加厉害。”
“你要不要考虑收个侍女?”
姜晚刚翻完一本这南良杂记,里面写的不少有关于南良的各种趣事儿。
当然更多的则是关于乞颜文,这个混血王子的颜色文。
什么二皇子最爱搜罗美姬。
日夜沉溺欢场。
如今看来,当真可笑的紧。
她将手中杂技放下,看向卫予,“说吧,这次出去发现了什么?”
“别拿对付村民的那一套对付我,就你?掉山沟里……母猪会上树都比你这话可信。”
“哈哈哈。”
卫予被她逗乐,笑的躺在软塌上直抱腹。
笑够了才揩去眼角的眼泪道:“我啊,遇到尤师叔了。”
……
姜晚三人到达南良都城乌城时,虽然顶着外邦人的面孔,却也没有遭到太严格的排查。
只展示了他们运输的商品“锦缎”后就成功进入了城中。
姜晚看着逐渐远离的城门,和周遭各色面孔的行人,不由得感慨:
“这南良人也心大的很,他们就不怕我们是军中的探子?”
卫予失笑,“军中的探子怕是还未出戈壁人就没了,而且咱们这一路虽然选得路偏但也路过不少村落,若是南良人有意咱们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