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自觉皮一下很开心,她道:“你看,昨日咱们带回的那两个尸体,从身高上不难判断他们都非南良人。”
“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是本地人。毕竟像我们这样经商的,路过的,也不少呢。”
“而且,当时我们路过的那片魔鬼城中可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南良将黎国的将军逼到魔鬼城中,虽不知生死但总应该派人留守,以防他摸出路线逃出生天吧?”
“可南良没有……在那魔鬼城周遭一个活人不见,只有这些东西。”
“他们听命行事,环绕在周围,死守住每个出口,不放进,不放出一个人。”
“这便是你知道的?”巴尔特突然从古巴婆婆身后走出。
高挺的身高,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带着压迫的气势向姜晚逼近。
姜晚抬手,做停止的动作横在两人面前。
“控制情绪,我说我知道的,至于你们信与不信在你们。”
“我并非想要向你们南良泼脏水,如今我被困于此,说这些话对我无半点好处。”
“我的目的,无非是提醒大家,平日里上山小心,遇到这种东西又应该如何作为。”
“你看躺着的这位是被咬了脖颈,站着的这个是被刨开了腹部。若只是被抓挠了手臂或咬了腿部,及时截肢隔断病毒传染,或许还能留一条命。”
“我知道的,说完了。”
姜晚摊手。
巴尔特看向姜晚的目光确是阴沉得厉害。
一个小小女子,在他们地盘,在他如此威压之下,竟还如此从容淡定。
语气之中无半丝害怕不说,竟还满是俏皮调侃。
她当真不怕自己走不出这座村庄吗?
“和你一起的那个男人去了哪里?”
一直沉默无声的古巴婆婆再次道。
姜晚看向那垂头的老太,“这我哪里知道?不过是搭伴儿一块来做生意的表面朋友,也许夜里去了后山撒尿被这活死人捉了去也不一定。”
巴尔特简直无语。
他曾见过不少黎国的女子,哪个不是视贞操为生命?
这女子与那男子一路从黎国而来,共乘一车,日夜相处竟然在她口中不过是个表面朋友?
不知是这外面的世界当真是变了,还是眼前这个女子当真是个不同于常人的奇葩。
卫予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姜晚划为不熟的那一组。
他初入山林就发现了药人的痕迹,在反控制了一个药人后便由它领着向其来时的方向而去。
他本想着看一下这药人到底是无意中流落出来的独行种,还是有人蓄意放出的。
可却不想,这一走就几乎翻越了大半个山头。
他也从巴尔特的那个小村子成功走出,进入了一个相对较大的城镇。
看着那沉寂扎一黑夜之中的城池。
卫予默了。
而那药人竟然依旧不快不慢的走到城墙下方,之后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卫予眉头紧锁,趁着黑夜摸了过去。
可人还没看清那药人到底去了何处,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
“国师大人?”
这声音一出,卫予就知道来人是谁。
他回头正欲开口就看到一个带着鬼面之人,不等他反应,那满是獠牙的口中就猛地喷出一股白烟来。
卫予本就满身戒备,他下意识抬袖去挡,可那白烟不知是何种东西做成,不过是稍稍闻到了些味道,他这个百毒不侵的身体就已经发生了反应。
大脑晕眩,四肢发软。
饶是他意识清明,身体却依旧不由自主地倒了下来。
“尤……师叔可在?”
饶是瘫软在地,卫予依旧坚强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鬼面人发出桀桀的笑声,抬手将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
尤三全将一根竹管从口中取下,竹管已空,里面还残留着些许白色粉末。
他随手扔在地上,脚用力一碾就压进了松软的土地之中。
“不过这么一点儿,竟有这么厉害。”
说完,拍了拍手,身后就走过一个带铁面的侍令来,“国师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去见见我奶奶的。”
“你此时定然无法行动,不如我来帮你?”
说完,不顾卫予脸上的排斥,那侍令已经一把捉住他的腰带将其直接拎到了肩头。
卫予何时受过这等待遇。
可到底有自知之明,只能郁闷地闭起眼来,双手环胸,任由身体伴随着侍令的走动上下起伏。
……
姜晚在那一通让所有人无语的解释过后,再次回到了巴尔特的家。
这家的主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自姜晚在古巴婆婆那边见过一次之后,就再没见过。
唯有吉日娅除了放牧的时间,都留在房子里,时不时在姜晚做饭的时候帮忙打打下手。
村子里的人也忙开了,她们一个个都绷紧了神经,开始加固各家的栅栏,并约束孩子们外出放牧的时间和地点。
每次外出都是两个大人陪同几家孩子,而同行的大人也必须是善射者。
手中都配了长弓和利箭。
奇怪的是,自那之后村子里就再没有出现丢失牲畜的事情,而外出的人也依次都没碰到过药人。
众人开始怀疑,这两只也许当真是误入林中的。
姜晚每日闲来无事,就盯着院子里的各种家畜琢磨吃的。
时不时向村子里买些食物,倒让村民们莫名多了些额外的收入。
而姜晚这种完全不将卫予放在心上的态度,也让古丽等人信了几分她将对方当成搭子的言论。
唯有敬安,偶尔在提及卫予时透出些担心来。
可到底不多,一顿饭就能让他将所有的烦扰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第三日,几乎被众人遗忘的卫予才姗姗归来。
看着他满身的狼狈,身上的长袍被撕成一条一条的,满身的干掉的泥泞和脸上手上的划伤,姜晚嘲笑道:
“你不会是摔到山沟沟里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