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睡觉。”姜晚故作凶狠。
晏珩不语,只是半睁眼看着稻草房顶发呆。
姜晚无奈,动手解开了他的衣衫。
一回生二回熟,姜晚再看那枯骨般的身体已经不觉陌生。
肩头伤口缝合的线根处有撕裂的痕迹,鲜血出得不多但伤口处红肿一片。
“果然。”姜晚叹气,认真地帮对方处理了伤口,才将他的衣衫合拢,见这人半睁着眼全程一动不动,她还以为他睡着了。
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一只滚烫的手突然捉住她的手腕,晏珩慢慢转头,“怎么了?”
姜晚:“……”
你没睡装什么死啊,而且脱衣服还一动不动的。
就这样就算是被人给强了怕是也无动于衷吧。
“赶紧休息。”姜晚简直不想多说一句话。
刚要离开,就听到一墙之隔的木屋内,响起了郭氏的声音。
“桑儿?桑儿你怎么了?”
声音急促而尖锐,而后就是姜游扑腾腾脚下踩踏木板的声音。
姜晚吓了一跳,快速冲出晏珩那简易的窝棚,进了木屋。
看到的就是郭氏和姜游围着床上的孩子。
不过才一会儿,那孩子满脸潮红,口中呓语不断。
一会儿叫着娘亲,一会儿叫着嬷嬷。
显然是烧得糊涂了。
“这一大一小怎么回事儿,还结队发烧。”
知道他这高热来得凶,姜晚赶忙从郭氏手下抢过孩子,伸手将他身上裹得紧紧的被子掀开散热,然后让姜游拿水来。
姜游经过一次这个情况,知道姜晚有办法,也放下了心赶忙去外间盛了些水。
姜晚直接将退烧药倒进了桑儿口中,又喂水给他灌下,才示意郭氏给孩子用酒擦身退热。
看着郭氏苍白的脸,和颤抖的手,她知道她吓坏了。
她对郭氏说:“婶子,没事儿。药效很快的,桑儿退了烧就好了。”
郭氏没有多言,只是不停地给桑儿擦拭。
“放心,桑儿不会有事儿的,他很健康。明日到了镇子上,咱们找个大夫给他诊诊脉。”姜晚又道。
桑儿的情况姜晚并不了解,可是自从见他第一面时发烧到现在已经好几日的时间了。
这期间他身体一直都很健康,吃得好拉得好,没有什么生病的征兆。
不过小孩子高热也常有,姜晚并没有太紧张。
“好,好。”郭氏口头答应着,一双眼睛却是通红的,她不停地擦拭,不停地去摸桑儿的额头试探温度。
姜晚知道安慰没用,只能任由她去,反正一会儿退烧药起了作用,孩子发了汗她也就安心了。
回头才发现晏珩不知何时站在了木屋门口。
“没事儿了,桑儿有些发烧,吃了药很快就好了。你快去睡吧。”姜晚推他,结果却又被晏珩捉住了双手。
他道:“你带着他吧。”
姜晚:“嗯?”
“把他当做你的亲弟弟,照顾他长大。”
“啊??”
姜晚有些懵,觉得这人真是喝大了,脑子都不清楚了。
赶忙推着他走到外面,又给了他一碗水示意他喝掉。
晏珩十分听话地喝了水,温顺得像只大狗狗。
姜晚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凶巴巴的道:“不许再出来了,快去睡!”
大狗狗十分听话地回了屋子,一头扎在了木床上。
一晚上鸡飞狗跳,等到第二日姜晚醒来已经太阳高照了。
她们完美地错开了原定离开的时间。
姜游见姜晚醒了,“姐,我昨天刷了好多罐子,怎么都不见了?”
姜晚一个激灵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扯动肩背肌肉,又是一阵牙酸的疼。
她拍了拍姜游的肩膀,“昨天我就看了有两个好的都收拾进筐里了,其他的留着也没用都扔了。”
姜游:“……”
干嘛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留在外面不去管它不就好了吗?
可是看到姜晚不停对他眨眼睛,他咧嘴尴尬地笑了笑最终还是没问出来。
算了,不是凭空消失了就行。
然后就赶忙招呼姜晚起床吃饭。
早饭很简单,是姜游烤的红薯和郭婶子冲的面茶,面茶里放了不少烤熟的栗子,味道浓香,姜晚还贡献出一小包糖,一人碗里放了些。
桑儿的状态明显好多了,一个人喝了一大碗。
碗里的吃完了,又用白嫩嫩的小手去剥红薯。
姜晚见他气色不错,招手让他过来,“小桑儿,来,让我看看你还烧不烧。”
桑儿与姜晚相处不多,可还是十分乖巧地走近了姜晚。
看着她笑着看着自己,也跟着笑。
姜晚刚要抬手去摸桑儿的额头,却发现自己手指上沾满了红薯皮上的黑灰,干脆改摸为捞。
手臂直接将那软糯糯的小朋友捞回了怀里。
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去试探温度。
“嗯,不错。烧退了。”
姜晚笑嘻嘻地将一个烤栗子塞进了桑儿口中以示奖励。
她以往就常常这样去哄孤儿院的小朋友,完全是习惯使然。
却不想,那小孩却如同钉子一般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原本满含笑意的眼中,突然就溢出了泪水。
他口中还含着未嚼完的红薯,不敢张嘴哭嚎,只得抿着嘴吧,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姜晚和一旁的郭氏都慌了。
“不是,桑儿,我力气不大吧?弄疼你了?”
姜晚还以为是自己粗鲁了。
却见桑儿不停地摇头。
郭氏还以为桑儿又是哪里不舒服,赶忙将他抱到了腿上,上上下下检查,又怕孩子哭起来被食物噎到,赶忙将他口中含着的栗子掏了出来。
这下,桑儿又不哭了,只是瘪着一张小嘴,看起来委屈极了。
姜晚冤枉极了,她挺招孩子待见的啊,怎么才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