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与晏珩相处的时间还太少,并不了解老太太这感慨又是哪里来的。
干脆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放心,以后你就是我和小游的亲婶子,小桑儿就是我的亲侄子。我养你们啊。”
姜游也没睡着闻言乐道:“是啊,婶子,我姐可厉害了。”
郭氏眼中含泪,声音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从贴身的衣服里摸出一个荷包来,一把塞进了姜晚手中。
“这是我们老郭家所有的家当,你拿着,婶子知道你有本事,婶子不白吃你的。”
姜晚笑了,也没拒绝塞进了自己的布兜里。
……
深夜。
山洞里男人的鼾声、女人的梦魇声不断。
偌大的溶洞如同菜市场一般,让姜晚烦到几乎抓狂。
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最终还是起身钻出了帐篷。
溶洞的入口处有一截泥土夯实的矮墙,此时已经坍塌了大半。
绕开土墙走出山洞,抬头就能看到高悬的秋月。
夜里的山林也并不安静,虫鸣声不断,偶尔还能听到小动物在草木间悉悉嗦嗦的声响。
不过比起山洞中的声音悦耳多了。
姜晚并没有再往外走。
夜里山洞外有守夜的村民,走出去还要被问询,也麻烦。
随意找了个平坦的巨石翻身而上,也不嫌石头硌得慌就那样躺在上面寻一时的安宁。
“睡不着?”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姜晚一跳,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大石头早有主人。
她侧头看了一眼,“看来睡不着的不止我一人。”
“是。”晏珩又追加了一句,“三爷爷的鼾声太大。”
今晚的月色并不明亮,姜晚看不清男人的模样,可黑暗的轮廓却把他棱角分明的侧颜勾勒了出来。
长到倒是不错,就是太瘦了。
“你应该多吃些,脸上有些肉会更好看些。”
姜晚双手垫在头下,凝望着月亮。
晏珩似是在笑,他低声回应,“好。”
两人都不再说话,各自享受各自的闲暇。
人与人之间的感觉本就是玄之又玄的东西。
在木屋靠着木柴睡着的那一刻,姜晚已经平白给了他一份信任。
桑儿的存在如同一份可能会随时引爆的定时炸弹,可对于姜晚来说,那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就如同孤儿院里的那些孩子一样,无论他们的父母是毒贩,还是普通的穷苦人民,在进入孤儿院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只是个孩子。
成人的世界无论是什么样的,都不应该加注到一个孩子身上。
姜晚并不在意自己身边多一个孩子。
也不介意多一个帮助了姜游多次的大人。
她活得随性,喜好皆在一瞬间,无论以后是留是走,顺其自然便可。
最终,还是姜晚这小体格先受不了巨石的冷意,她告别晏珩回了帐篷。
郭氏抱着桑儿睡得正熟,姜游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看着姜晚。
“姐,怎么了?”
“没事儿,睡吧。明日有蛇羹吃。”
也不知姜游是否听真了,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听着三人平稳的呼吸声,姜晚心中莫名多了一份安定。
真好。
身边有人的感觉,真好。
次日一早,姜晚是在郭氏的尖叫声中醒来的。
“蛇!晚娘,别动别动!有蛇!”
姜晚愣怔了半晌,才迷迷糊糊地从身边放着的布包中扯出一条死透了的花蛇来。
这还是她昨日下山时,在林子里杀的,当时直接扔进了空间,昨夜拿出来血还是热的。
姜晚打了个呵欠,“婶子,一会儿我告诉你怎么炖蛇羹,咱们中午吃蛇。”
郭氏险些没被气死。
黑着一张脸,从竹篓里摸了几个红薯,又挖了一碗玉米面,出去做红薯粥了。
玉米面还是从晏珩那边拿下来的,剩的不多,只够几人吃一顿的。
这么一闹,姜晚也没了睡意,趁着郭氏收拾早饭的时间,她干脆端着木盆去溪边洗漱。
早上的山林中还有鸟儿的轻鸣,不时能看到其他人家早起的村民。
连续三天的紧绷,神经一放松下来,姜晚便觉得浑身就跟散了架一样。
肩头的淤青不见好转,反而更黑了些。
简单洗漱完毕,又将昨日染了黑狗血的衣服从空间中拿出来,在小溪边清洗。
这个朝代也是有皂的,只是原主从来没用过。
感觉那黑狗血只是凭她搓揉几下也弄不干净,就从空间拿了洗衣皂来,狠狠搓了几遍才算干净。
那衣服本就老旧,姜晚也不觉用力搓完才发现长裙上竟被她搓出一个洞来。
眯眼看了好一会儿,默默将衣服收好,又开始洗内衣。
溪边还有几家妇人在上游取水。
看到下游洗衣的姜晚便凑到一起小声议论。
“就是她,平日里看着文文弱弱的,没想到那么不要脸,竟然和一个野男人好上了。”
“是啊,昨日我见那男人了,虽然说长得还可以,但一看就是个病秧子,还是个瘸子。那李家的小少爷好歹还有钱,他有什么?姜晚娘瞎了眼了吧?”
“我听说,她们都入过洞房了,这亲事还没办呢,不就是苟合吗!”
姜晚:“……”
美名不见扬,坏事传千里啊。
她没有理会众人的八卦,淡然地抱着木盆回去,将那破了洞的裙子,搭在了郭婶子临时架起来的晾衣杆上。
……
红薯的香味在山洞中弥漫。
姜晚和桑儿一脸幸福地抱着红薯正啃得香甜。
对于其他人来说,红薯或许算不上什么美味的食物。
可对于锦衣玉食惯了的桑儿,以及在末世里呆久了,很少见到这种自然农作物的姜晚来说,就是难得的美味了。
甚至还让姜晚吃出了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