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小四儿嘿嘿一笑,道:“大前天,张老板说他内弟上个月从璇天宗回来探家时提起顾奇珍去年冬天在极北之地被人打落海里,死了。他说这事儿的时候,正在城里的春来茶馆喝茶,听到的怕不有一二十个人。”
“听见了没有!听见了没有!”廖德威道:“张老板亲口说的,这么多人都听见了,还能有假?”
“没事儿,没事儿,那位道长说奇珍十八岁之前有灾无难,一定不会错的。”顾泓见妻子脸色已经十分难看,忙握住她的手,温言劝慰。
只是,在劝慰的时候,顾泓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莫非他也有些担心了。
“哼哼,为了赖着不搬家,连儿子死了都不敢承认。”说着,廖德威扫了顾泓夫妇一眼,很有气势地将手猛地一摆,道:“跟我廖德威来这一套,行不通!限你们三天之内搬出去。要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见对方一口咬定顾奇珍出了意外,又编造了赖着不搬家的恶名扣到自己头上,还以动粗相威胁,顾泓终于怒不可遏,一拍桌子,道:“顾某也不是吓大的!当初约定我儿回来再决定交割或是赎回房子,就必须等我儿回来。”
李老板急得直拽他内弟,道:“你看这事儿弄得……怎么就弄到这地步了呢?”
“你儿子若是回不来了,你就赖着不交割了?”廖德威一把甩开李老板的手,冷笑道。
“顾某一天不回来,顾某就一天不会交割房子。”顾泓站起身来,向着李老板道:“对不住了。”
李老板见内弟脸色不善,也不敢多说,只是不住地叹气。
廖德威见顾泓一点儿都不退让,怒道:“三天之后,我来收房,到时候再有一个不字,我给你全家陪葬!”
顾泓对廖德威一再说顾奇珍出了意外极为恼火,此时再听他如此威胁,当下再无顾忌,道:“不需到时候,顾某今天就说——不!”
廖德威一怔之后,桀桀怪笑道:“这可是你自找的,须怪不得我。”
说话间,一拳便向顾泓面门打去。
顾泓乃是一介书生,哪里躲得开廖德威这等壮汉的一击。
眼见钵盂大的拳头就将砸上顾泓的面门,确有一根手指轻轻地在廖德威的脉门上划过。然后,廖德威一声嘶叫,拳头便垂了下来。
疼得呲牙咧嘴的廖德威弯着腰,抚着脉门,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中等身材,白白净净,嘴唇上绒毛才生出一点点,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五官与神态依稀有些顾泓的样子。廖德威登时想到了那个在张老板嘴中已死去近一年的顾奇珍。
果然,顾母见到这个年轻人,忍了许久的泪水夺眶而出,低唤一声“奇珍孩儿”,便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紧紧攥着,像是生怕儿子立时又要离开一般。
顾泓虽是板着脸,还喝问了一句“怎么就回来了”,眼睛里的喜悦之色却是谁都看得出的。
想到自己方才一口咬定这人已经死了,廖德威不禁一边暗骂张老板害人不浅,一边忙不迭地道:“不知小仙长驾到,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顾奇珍向父母低头躬了躬,指着廖德威道:“待孩儿料理了此事,再与父母大人细说。”
廖德威听顾奇珍如此一说,更是惊恐,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道:“小仙长饶命!小仙长饶命!”
顾奇珍冷冷地问道:“你叫廖德威?”
廖德威虽不知这个“死而复生”的小仙长问自己的名字是何用意,也只得如实回答道:“是,小人贱名正是廖德威。”
“从今以后,你就叫廖威吧。知道为什么要你改成这个名字吗”顾奇珍看了看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的黑大汉,问道。
一脸迷茫的黑大汉努力地眨着眼,似是在苦苦思索。怎奈思索了片刻,却是不得要领,又恐小仙长责怪,只好答道:“小人愚钝,不知小仙长深意。”
“廖威乃是廖德威缺德而致。”顾奇珍又道:“你在别人面前诅咒人家儿子横死,又以动手相威胁,算不算缺德?”
黑大汉听了这话,更是吓得魂不附体,磕头如捣蒜泥,苦苦哀求道:“小人被猪油蒙了心,对老大人出言不敬,小人该死!该死!饶命!饶命!”
顾奇珍道:“我也不会取你性命。只是方才你对我父亲动手的时候,我用璇天宗的独门手法截了你的脉门。三年之内,若是没人给你解开,你这条手臂就废了。”
黑大汉乍一听性命无虞,心中大喜,但转念一想右臂十有八九要废掉,又连连磕头哀求道:“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幼子,都靠小人养活。求小仙长开恩!求小仙长开恩!”
李老板也扑通一声跪下,道:“奇珍,求你饶了德威,要罚就罚我吧。”
顾奇珍伸手扶起李老板,道:“恶言相向、动手打人的又不是你,怎能罚你!”
李老板一面起身,一面苦笑道:“若是知道他娘家弟弟废了一条胳膊,我那婆娘还不得把我给撕了啊。”
听到年过半百的老板直承自己怕老婆,顾奇珍纵是心事重重,也忍不住嘴角向上翘了翘,道:“你也不要太过忧心。若是你内弟三年之内再无劣迹,我自会给他解开。”
听到这条手臂还有救,黑大汉这才放下心来,又重重磕了几个响头,道:“小仙长放心,小人指定洗心那个啥面,好好做人,好好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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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奇珍也不理会黑大汉,却向李老板问道:“方才听见父亲说,卖房子时曾约定,等我回来再决定是搬走还是退钱。可有此事?”
李老板点头道:“确有此事。”
顾泓插话道:“若是退钱,要退双倍。这也是当时的约定。”
顾奇珍又问道:“不知这房子作价多少?”
不等李老板答话,顾泓便接口道:“李老板是个厚道人,没有趁我急用钱的机会压价,反而抬高了价格,给了二十两黄金。”
李老板本想说些什么,看到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内弟,叹了一口气,便没有作声。
顾奇珍也不多说,径自从怀里摸出一个翡翠指环,递给李老板,道:“我没带钱。这是大易阁的信物,换几粒延年益寿的丹药或是千儿八百两黄金应该不成问题,算是赎回这栋房子了。你看如何?”
大易阁也是中原的一个修真宗门,虽不如璇天宗名声显赫,但在俗世之人眼中,也是极其崇高的所在,能得到他们的信物,对有钱人家又何止是区区千两黄金能够相比的。
李老板原本还担心顾奇珍一怒之下出手伤人甚至杀人,如今却得了这么一个宝物,自然不会再说什么,只是连声道:“太多了!太多了!明天就将合约送来。”
“善有善报。您既是厚道人,自然也应有福报。”顾奇珍笑着笑着,脸色一变,问道:“只是你当初为何要买我家房子,如今为何又急着要搬进来。这件事须得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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