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看要把乔璟惹得恼羞成怒了,才止住了笑,在椅子上坐下后,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前几天继岚表哥被大姨夫打了一顿,你可知道。”
乔璟点了点头,“听人说了,不过,这与此事有何关系。”
乔婉就说,“那你去问问他为何要挨打就知道母亲的担忧了。”
乔璟微蹙了眉头,瞥着依然含笑的乔婉看了一阵子,似乎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深思,他才似乎是明白了,继而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恍然大悟后就像是受到侮辱一般地狠皱了眉头,甚至伸出手指来指了指乔婉,然后惊道,“难道,难道你们,你们那么想我……”
乔婉看着他的神色,脸上神色也是一种恍然大悟,但是想的是乔璟对这事反应这么大,而且深觉自己受到了侮辱,那定然是他在外求学过程中受过人的骚扰,乔婉一直觉得自己的哥哥该是个万人迷的俊美少年,被人追捧那是应该的,她收起了笑容,不敢再揭乔璟的伤疤,道,“哥哥,我走了。”
然后飞一般地往外跑,乔璟在她身后带着怒气地大声道,“告诉母亲,那是没有的事。收起你们那胡思乱想的心。”
乔婉一边哎哎应着,一边已经跑进了正屋的门,然后去了安氏那边,对她说了一句乔璟明白后很生气,说他没有,就又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要是她敢留在安氏那边,恐怕也是免不了要被说一阵子的。
第二天,乔家的一个主子都好好收拾打扮了,就和何家一起乘了马车去了温家宅子。
到了安家宅子所在的街道,乔婉只见大半条街都是温家的宅院围墙,不由对此有些吃惊,很是感叹,这感叹里不仅是感叹温家的门第的确是高,而且也的确是富得流油。这里只是温大人的一个族叔的宅子,就已经是如此阔大,那么温家在金陵的本家又将是怎样一种气派呢。
然后又想到之前温大人说他和她父亲结识的缘由,是温大人在山阴县考举人时奴才将银钱弄丢了没地方住。
乔婉不由对此质疑起来。
温家是如此的豪门大户,难道会由着自家的少年天才去山阴县赶考的时候住在旅馆里,即使住在旅馆里,难道温家会没有其他人脉在山阴县,温大人不能去求助吗,而是要和她父亲结交住在一处?
乔婉只要这么一猜测,就有些要打不住,然后也和她母亲一样疑神疑鬼起来,甚至觉得温大人之后对她家的好也总有些问题。
毕竟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的。
乔婉这么想了一阵,马车也就进了温宅的大门,到了里面的车轿院子停了下来,他们下马车后,就有温家的仆人们来迎接引路。
乔婉牵着乔玉,跟着安氏和安大姨她们一起被引到了后院女眷们所在的院子里,而乔璟和安知枫他们则跟着何大人一起被仆人引着到花园子的另一边去,应该是男客所在的地方。
这次待客的,除了乔婉见过的吴氏,还有这位运河水利司的温大人的女眷,吴氏亲切地亲自将安大姨安氏她们迎了进去,里面阔大又温暖,已经坐了好些位太太奶奶了,又有一些姑娘,吴氏挽着乔婉的手,将她做了特别的介绍,笑着道,“这就是乔婉儿了,看看我家爷的眼光,为我认的这位义女,我还真的没见几位这么好看的姑娘家呢。”
于是厅里的太太奶奶们也不得不跟着赞了几句,即使乔婉不好,有着温大人义女这个名头,厅里的太太奶奶们也会大加赞扬的。
乔婉被吴氏带着一一地认识了厅里的太太奶奶们,又一一地问了好,然后才被吴氏拉着在身边坐下,吴氏说,“我和我家爷没有女儿,想要女儿,一直没有,正好有了婉儿,我们是当亲闺女看的。”
说着,又对安氏笑,“姐姐还请不要觉得我太过分了。”
安氏赶紧说,“这都是婉儿的福分呀。八辈子都求不来的。”
乔婉只是不断地做羞怯状,然后跟着笑。
在吴氏又说起乔婉和顾西卿的婚事的时候,乔婉就更是不能说话了,只是垂着头,似乎是要羞臊得坐不下去了。
正好也是这时候,外面来了人,还不是别人,正是温宪,他进来先对着房里的长辈们行了礼问了好,就对吴氏一板一眼地说,“母亲,父亲让儿子来请……嗯……”他似乎是斟酌了一下措辞,才说,“请义姐过去。”
吴氏是个面相温柔和婉,说话却是又灵活又利落又热情的人,温大人也是个温文尔雅言语圆融的人,没想到两人的儿子温宪和温齐都是这种死板而不太苟言笑的样子,十分地让乔婉觉得诧异,不由在心里分析了一下,觉得这两个小孩儿不是基因如此,就该是温大人家里并不像外面看到的这么融洽,而是有些冷硬的,以至于影响了孩子的心理和成长。
吴氏道,“你义父让你过去,那你就跟着宪儿过去吧。”
乔婉起身对着房里的长辈们行了告退礼,最后又对吴氏和安氏说,“母亲,义母,那婉儿过去了。”
乔婉就身姿娉婷如弱柳扶风地跟着温宪出了门,出了门刚走出了院子,乔婉的行走姿态就有了很大的变化,刚才是弱柳扶风,风是细细轻柔的微风,现在则成了一阵大风,刮得人都要飘起来了一般,快了不是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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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宪多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乔婉则说,“宪儿,你这么板着脸,不怕以后想笑的时候也笑不出来了吗。”
温宪愣了一下眼神凌厉地看向她,乔婉则对他笑了笑,说,“笑一笑十年少,什么年纪就做什么年纪的事,人生在世不过是白云苍狗转瞬之间,你何不先享受一下童年呢。这么一副老成的样子,你没有觉得累么。”
乔婉又犯了大姐姐的毛病,非要教育一下子小弟弟心里才能畅快,温宪多看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说,“别叫我宪儿。”
乔婉轻声道,“你这宪儿,的确很像肉馅儿的馅儿。也可以是汤圆里面的甜馅儿。”
温宪沉着脸瞪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乔婉则是又对他笑了笑,说,“你喜欢吃甜馅儿的汤圆,还是肉馅儿的汤圆。”
温宪觉得她话太多了不想回答,但是还是好奇地问,“有肉馅儿的汤圆吗?”
乔婉点点头,“是呀,我在家的时候,会做肉馅儿的汤圆。将肥瘦兼并的肉酥成酥肉,然后再将酥肉剁成肉泥,在里面加入煎蛋皮,一点点的酸白菜,姜葱蒜,就做成了馅儿,然后包成汤圆,就是肉汤圆了,还能够用鱼肉做肉汤圆,要是能够有鲍鱼,用做好的鲍鱼做鲍鱼肉汤圆,那才是味美呢。”
温宪似乎都有点要流口水了,最后却说,“你就只知道吃吗。”
乔婉则笑道,“我是姑娘家,又不是你们男人,不需要考功名,不需要做官做帅,自然就要琢磨怎么吃了。这吃呀,本就是人间之大道,圣人不是还有话叫治大国如烹小鲜吗,可见,这做吃的里,是无所不包,甚至连治国的道理也在里面。你说,我怎么能够不好好地研究这吃之一字呢。”
温宪的眼睛转了转,他是个皮肤白得像是牛乳的孩子,眼睛又那么黑亮,眼珠子转一转都有些婉转生情的感觉,只是一张脸依然是伴着的,道,“你这不过是谬论。”
他看向乔婉,以为乔婉又要和他强辩,没想到乔婉却只是说,“谬论就谬论吧,这吃本就是人人要吃的,难道你想说你可以不吃吗。”
温宪无话可说了,而且两人也到了温侍郎温大人所在的院子,温宪领着乔婉进了院子,到了正屋门口,门口却是有侍卫把守的,正好是乔婉认识的人,以前跟随温齐到过乔家的向虎,温宪对向虎道,“向叔叔,我将义姐带来了。”
向虎道,“我给大人通报一声。”
乔婉站在那里对着他福了一个礼表示谢意。
向虎进了正屋堂屋,然后又转向了一边的书房,在门口问了一声,里面温大人就说让乔婉和温宪一起进去。
向虎又出来了,对两人道,“大人让你们进去。”
乔婉这才和温宪一起进去了,温宪走路姿势十分之正,也是个严肃的一板一眼的感觉,乔婉跟在他旁边,想到可以见到温大人了,她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
书房门外有个厚厚的门帘子,温宪掀了门帘子,居然十分绅士地要乔婉先进去,乔婉对他笑了一下,说了一声“谢谢”,这才进了门。
书房不小,温齐并没有坐在书案后面,而是坐在一边的一个椅子上,旁边的椅子上则坐着乔璟。
乔婉一眼就看到了他,温齐距离上一次五年前所见还是有了些变化,他依然是没有蓄须,面白如玉,但是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偏薄,相貌还是当年那个相貌,但是,当年的他温润如水,是个翩翩君子的风流温和和清华贵气,现在的他,神色之间却多了一种积威之感,风流内敛了,清华贵气都还在,看到乔婉的时候,他就笑了起来,说,“这几年没有见,婉儿就长这么大了。”
这带着笑意的话,又将他那满身的积威都压了下去,生下了温和和如水的温润。
乔婉上前两步,因为地上有地毯,就直接跪下了,行了大礼,道,“婉儿拜见义父,义父之恩重如山岳,婉儿无以为报,在此祝您能够身体康泰,长命百岁。”
温齐笑着上前扶了她起来,说,“怎么这么郑重,我以为你会冲过来到我面前来呢。”
乔婉笑了起来,说,“义父,我已经长大了,怎么会那么莽撞呢。”
温齐目光灼灼地打量她,说,“长大了,的确是长大了,不过眉眼之间,气质之中,还是有你父亲言清兄的影子。”
乔婉道,“我是父亲的女儿,自然是像的。”
温齐让乔婉坐了,在后面的温宪才上前规规矩矩同他父亲行了个问候礼。
温齐却只是对他摆了摆手,道,“你也坐下吧。”温宪后退了两步才到椅子上去坐下了。
家教十分严格的模样。
乔婉吃惊于温齐对自己十分宠溺纵容,对他自己儿子却是这般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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