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忠孝两难全,男人为了事业,忽略家庭的不计其数,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很显然,南宫墨选择了事业。
和夏凌康比起来,他又略逊了一些。
赵忆双跟着夏凌康回了家,对她可谓是百般的照顾。
虽然也有坏心,但总体来说他对失忆了的赵忆双还是心存善意的,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区别,南宫墨刚开始接触她,就是因为她的身份,对她百般的好,也只是有目的的而已。
而夏凌康则是抱着报复的心,却行着大善事。
所以,她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赵忆双记录的那些趣事。
说到他们回夏府,赵忆双第一个见的人却是夏夫人。
……
绕过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路过水上小径,赵忆双步入了间大房子,其周围是大片的水域,碧波盈盈,阳光为它镀了一层金色,如厮耀眼。
丫鬟们嬉笑着进屋,有个漂亮的女子迎来,她身着大朵牡丹深红底华衣,外有白色纱衣笼罩,领口封得严实,袖口有镶着金丝的花纹,得体大方也不减奢华。她眼角虽有细纹,却还是芳华绝代,细细一看那眼那眉,像极了一个人……赵忆双一紧张怎么也想不起,只听那些丫鬟们乖巧地行礼,又道:“夫人,奴婢把人给您带来了。”
赵忆双恍悟,这才反应过来,她便是夏凌康的娘,否则又怎会如此相像。
赵忆双笨拙地行礼,本想叫她一声师奶奶,哪知她亦是热情如火,径自上来捉住她的手臂,细细打量起来。只是夏夫人目光如炬,盯得赵忆双有些不自在,一时未发话,便被她抢了个先,“真是个好胚子,好胚子啊!”
闻言,赵忆双更是抬不起头来,头就快缩回衣服里。她懂,这是赞美人的话,路上她听见夏凌康指着几个姑娘说过……
“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里几口人?父母尚还健在?……”若不是那些奴婢拜她,赵忆双还以为夏夫人也失忆了,方才那个报信的小哥,恐怕早就说出她的身份,怎的又还要问。
而与此同时,她也明白了夏凌康怎会如此唠叨,原来是承了夏夫人的性子,她一口气问了赵忆双许多,她不知所措,涨红了脸,答:“我叫赵忆双,只有一个师父。”
夏夫人脸上多出许些遗憾,但转瞬即逝,她拉着赵忆双来到桌前坐下,丫鬟们很快上了茶水,赵忆双也着实渴得慌,端起便一饮而尽,是茉莉花茶,此茶疏肝明目、润肤养颜,正适合夏夫人这般年纪的人使用。
赵忆双喝完不忘道谢,又夸赞,“好茶,夫人长期服用定能使美颜常驻,只不过茉莉花辛香偏温,火热内盛,燥结便秘者慎食。”赵忆双脱口而出,脑海中闪过一些东西,她还来不及捕捉便消失殆尽,她不禁蹙眉陷入了沉思,而夏夫人面上的笑容却越发增多。
她不是失忆了吗?又怎会记得这些?
“夫人,您让张嬷嬷赶制的新衣已做好。”有丫鬟来报,夏夫人让她送来,张嬷嬷是出了名的女红能手,半个时辰做件衣裳,难不倒她。
夏夫人让赵忆双去换衣服,这才拉回了她的神志,懵懵懂懂地换了衣裳,赵忆双对着落地的大铜镜自赏,还好是她喜好的白色,只是布料上多了些装饰,有点点红梅绽放,但只限裙角与领口,袖口内有摺叠透明白纱,触感柔软,倒舒适。
而赵忆双权当她这是看在夏凌康的面上善待她这徒弟,受用得很。
夏夫人又与赵忆双聊了许久,不过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她在说,她再不问赵忆双的事,只说夏凌康小时如何如何,都以赞美居多,又道他离家三年之久,她每日甚是挂念,怕他未能吃好睡好,末了留下一句,“见到你,我便安心了。”
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赵忆双倒是单纯,心想着一路上她为他化解的危难,便点头应是。
夏夫人眉开眼笑,歪了下头望窗外,又道:“老爷应该回来了,你随我去见见他罢,我也想我的孩儿了。”
说实在的,赵忆双也想师父了,虽然夏夫人性子温和,但目前对她来说也只是个陌生人,她虽不记得夏凌康,但与他相处也有些时日,到底要亲近些。
然而,夏夫人与夏凌康母子相见,场面有些失控了,跟着夏夫人的丫鬟们纷纷红了眼眶,夏老爷也不好受,他本是个圆润的胖子,隐忍时,那脸庞的肉也跟着颤颤巍巍。
夏凌康外出有家人惦记,回来就家人喜迎,可是她呢……赵忆双垂眸,哀伤涌上心头,为的是自己。
她什么都没有。
晚宴,赵忆双落坐于夏凌康身旁,他小声向她介绍家人。
夏老爷与夏夫人坐正位,她是夏老爷的正妻何氏,育有夏凌康一子,夏夫人身旁有两个貌美的女眷,是夏老爷的妾侍,身着青色衣裙的是张氏,她面显沧桑,夏凌康称她二娘,因为他上头还有个哥哥夏凌正,为张氏所生。
橙色衣裙的是李氏,她身旁的两个水灵的丫头便是夏凌康的妹妹,为李氏所出,面貌上都承了她的优点,瑰姿艳逸。但她俩总朝赵忆双窃笑,深黑的眼珠子骨碌转动,指不定在想什么坏主意,合着他们兄妹都传承了夏老爷的痞气?
赵忆双撇了撇嘴,端起桌上的杯子,便仰头饮尽,可她哪知那是酒,只觉香馥甘醇,一时贪杯,宴席才到一半,便有了些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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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乖徒儿,你可少喝点。”夏凌康察觉,用手肘撞了撞赵忆双,她抿笑不已,只道没事。她双腮被酒气染红,眼前混沌一片,失重地倒向夏凌康,他手忙脚乱地护住她,这一系列的举动,在夏夫人看来,便是男女之间的暧昧,一时高兴,起身宣布,“今日吾儿归来,又带回个娘子,今个儿我便在这里做主把他俩的亲订了!”
“什么!娘你可别乱说!忆双她可是我徒弟!”夏凌康性急,推开赵忆双站起反驳,而赵忆双却倒在了夏凌正身上,事出紧急,他顾不上礼节,倒亲力亲为将赵忆双扶回桌面趴好,如厮温文尔雅的男子,与夏凌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夏夫人了解自家儿子,以为他这是与自己玩笑,不依不饶,夏凌康有理说不清,于是赵忆双在自己师父的深情呼唤下,缓缓醒来。
她本浑浑噩噩,只闻夏凌康道:“忆双,快快醒来救救为师啊……”
赵忆双唯恐他又遇险情,从混沌中醒来,只是当她摆出功夫架势时,桌前那些个好菜全被撞洒了。顿时,四周鸦雀无声,阵阵凉风袭来,终于将赵忆双吹得更加清醒,看着眼前人面上均有少少惊诧,她才尴尬地收回了双臂。
这里不是江湖,有武功的人,恐怕会被人看作异类。更何况,她还打翻了一桌子的好菜……
终于,夏夫人心疼新儿媳,便出声化解,但夏凌康却揪着赵忆双不放,道:“忆双快跟我娘解释解释,你并非我带回来的娘子啊……”
这会儿换赵忆双呆滞了,片刻她转过弯来,那张白净的小脸儿又愈发绯红,她甩开夏凌康的手,续而闷不吭声,此等事情要她如何开口!回忆起夏夫人的善待,她更加羞怯,原来她是错把她当成了儿媳!
夏凌康急得跳脚,夏夫人改为大骂自家儿子,“今日阿福说你带回来个媳妇,为娘可高兴坏了,你爹在外谈生意我都把给他叫了回来,就为了看这儿媳,这会儿倒好,你却不认了!让别人姑娘的脸往哪儿搁呀!”
这事越发离谱了,未免事态严重,赵忆双狠狠瞪了夏凌康两眼,才开口解释,而开口才知,她的嗓音却已发抖,“师奶奶,您是误会了!我所说的师父就是您的亲儿子!”
赵忆双这一发言,整个场面再一次鸦雀无声,夏夫人哆嗦着手说了几个不成句的词儿,便瘫坐在椅子上,还好夏老爷撑住了场面,急急道:“劣子!此事真相到底为何?还不速速言明!”
夏凌康那个委屈,他苦着张脸将先前的话又说了一遍,后又迁怒于他人,指着在场的家仆们喝道:“是谁!是谁说本爷带了个娘子回来!是谁!本爷不过才出去几年,越发不把我放在眼里!这话可是能乱说的!?”
赵忆双第一次见着夏凌康发火,虽不惧怕,却从他字里行间体会到一事:凡有人的地方便有是非,人言可畏啊!
“师公,忆双给您敬茶了。”赵忆双恭恭敬敬地跪在夏老爷跟前,双手举杯置于头顶。夏老爷也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喜的,圆润的脸上红霞飞,又或许两者都有。他眯笑着眼,好似一尊弥勒佛,接过赵忆双的茶连连道好。
而夏夫人则是喜忧参半,夏凌康年近二十,别家的公子早已妻妾成群,她自然也渴望儿孙满堂,而今他学成归来,还带了个徒弟,理应高兴,可婚姻大事却又落下了。现下媳妇茶喝不上,却先喝了徒孙茶,夏夫人心里真真百感交集。
一桌宴席,一场闹剧,给赵忆双印象最深的便是那夏凌正,正当夏凌康气急败坏时,还是他出来打了个圆场,说是人多嘴杂难免误传,家仆们哪有当主子的沉稳,一高兴一激动哪有不说错的理儿。
话已至此,夏凌康哪敢不服,当时全场鸦雀无声,就他一人咋咋呼呼,哪有半点当主子的模样。他只好顺着台阶下去,但仍是一脸的不屑,又反驳回去,“今天本爷是看在大哥的面上,若下次还这般,就别怪本爷摆出当主子该有的架子!”
众人皆称是,夏凌康得意地给赵忆双递了个眼色,又揽着她的肩坐下,而她的目光却追随着夏凌正,他上前安慰那家仆阿福,一笑一颦让远在席间的赵忆双都感如沐春风,更别提那看来还是个孩子的家仆。
先前赵忆双觉着夏凌康貌若神仙,但他哪有菩萨心肠,实在表里不一。这会儿得见这夏凌正算是领悟了,论样貌,他与夏凌康有所不同,夏凌康似夏夫人多些,便有了女性的阴柔美。而夏凌正身高七尺,麦色的肌肤更显男子气概,狭长凤目微微上扬,棱角分明的唇总是保持着一抿微笑,更和蔼可亲些。
如此翩翩风度,正是大家公子该有的范儿。
“忆双忆双,快给我娘敬茶呀,你傻愣着作甚?!”夏凌康火急火燎地扯赵忆双的衣袖,将她的思绪拉回。回眸睹见夏凌康,厌从心中起,不禁抱怨,她怎的摊上了这样的师父,到底她是作了什么孽,怎的就摊上了这样的师父!!
虽是厌恶,但该守的礼还要守,赵忆双轻哼一声,扭头又给夏夫人敬茶,夏夫人总不自在,却又顾及面子,强笑着喝茶,心里多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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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礼行完,赵忆双小心拎着裙角起身,就怕弄坏弄皱,一面琢磨着待会便要将这衣裳还给夏夫人,她先前误会,这衣服本该是给儿媳,现下套在她这小徒身上,必定可惜得紧。
但,正当她起身,夏凌康却猛的将她按下,幸得她有功夫底子,一个旋身在他对面站直,却不忘拎着裙角,蹙眉质问道:“师父这是作何?”
她像鱼一样从手中溜走了,夏凌康尴尬地甩了甩手,随即附于身后,又一本正经道:“为师家中还有其他长辈,忆双哪有不拜之理?”
他侧身留给赵忆双宽广的视野,宴席上围坐着满满的人,夏凌康的两个小妹又捂嘴窃笑,赵忆双的脸一阵苍白,攥着裙角的手越发捏紧,心底是有一万个的不愿意,可师命难违,况且他道之有理……
“不必了,康儿!”夏夫人起身阻止,神情严肃,席间顿时安静下来。赵忆双只见李氏狠狠拉扯了下自己女儿的衣裳,她们的笑容戛然而止,只将头垂得低低。赵忆双心中大快,也见识到夏夫人当家主母的风范,她一声令下,连夏凌正都不再插话。
夏凌康耸了耸肩以表无谓,后又搂紧了赵忆双,赵忆双暗自挣扎,夏凌康百折不挠。
赵忆双打开他的手,斜眼道:“师父,男女授受不亲。”
夏凌康又攀上她的肩,长睫忽闪,“忆双说这话太让为师伤心了,以往你最喜与为师亲昵。”
赵忆双隐忍咬牙,侧身逃脱,“师父!这于理不合!”
夏凌康纠缠不休,逐笑颜开,“忆双好徒儿为师这是站累了,让为师靠靠~”
赵忆双深吸一口气稳坐在席前,双拳紧握置于膝上,不再理他,他终于被夏夫人喊走,她才有所放松,这会子她再不敢碰那琼浆,只挑了几样素菜食用。
偶尔,她的视线会与夏凌正相遇,他只是莞尔一笑,温和谦恭。
散席后,夏老爷让夏凌正送赵忆双回鹭苑,那是夏夫人的园子,夏家各房都有自己的园子,与儿女共住,赵忆双这个徒孙自然要往那里去。
赵忆双见识过夏夫人的鹭苑,那里可称为世外桃源,除水上楼阁外,更有各色水榭,水亭子,炫彩红绿的回廊曲折迂回,层层叠叠,其下小荷簇拥,犹若海中明珠,粉嫩又如蓬莱仙桃,煞是惹人怜爱。
夏凌正闻讯,先有难色,夏老爷只道:“子凤我送便是,你速去,顺道向你大娘请安,这次你外出也有许些时日了。”
张氏随之向他点头,夏凌正才牵强一笑,下颚更显尖细,随即作揖,柔声道:“是,父亲。”
子凤恐是张氏之名,夏凌正担忧母亲,实为孝子,赵忆双对他的印象更好了许多,眼看着他的侧面也不知避讳,一双大眼里满是晶亮的光辉。
一路上有丫鬟引路,还是那位蓝纱衣粉面丫头,夏凌正一路无话,赵忆双也是个闷葫芦,本来幽静的小道,显得更为寂寞了,除去虫鸣惟有鞋底摩擦石子的声响。
快到鹭苑,那方灯火辉煌,有另外的丫鬟迎来与蓝衣丫鬟说了什么,她也不顾后方加快了脚步,赵忆双只顾埋头跟随,没了灯火照亮,不小心被藤蔓绊倒,然,她还未来得及施功避祸,夏凌正先一步捉住了她的手腕,让她立得稳稳的。
“姑娘没事吧?”耳旁传来夏凌正的关怀,赵忆双脸一热,他又问,她才回,“没事,多谢师伯。”
闻言,夏凌正哑然失笑,黑夜中那双眸宛若天空那盏明月,赵忆双有些失神,又不明他因何而笑,只得愣在原地。半刻,他才淡淡笑道:“凌康顽皮,姑娘不必理会,你我既然相识便是朋友,也可直接唤我姓名。”
“那……”
“那怎么行!你可是我大哥,于理不合啊,忆双~”夏凌康不知何时到来,他邪妄地笑,又靠向赵忆双,未免在夏凌正面前失态,赵忆双匆匆向他告辞,转身入园。
夏凌康朝夏凌正意味深长地勾唇一笑,道:“听说大哥前些日子去了一趟西域,我前脚进门大哥后脚回来,真是凑巧……”看似平常的聊天,可夏凌康忽的眼色一黯,缓缓摩挲了下削尖的下巴,又疑问:“弟弟才从玉灵峰下山,一路上怎没遇上大哥?”
夏凌康的怀疑不是没道理的,因为他的大哥始终不是亲大哥,而秦恋也为他有个这样的大哥而感到叹息,因为他和南宫墨的命运有时候又特别的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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