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焰的衣服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褴褛的碎布下是一道道的伤痕,伤痕深浅不一,血虽止住了,但伤口有发炎的迹象,红肿得厉害。
也就是说,在她进入这里之后,和她在一起的人一直都是她幻想出来的,抑或是百里子鸢变幻出来的!
可神焰又是怎么进来的?
他总是能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
“百里子鸢,哦不,应该是长公主,我劝你最好大开城门让我们过去,否则……”
“否则什么?杀了我?”百里子鸢匆匆接过他的话道:“我城中已无活物,要我放了你们?做梦!”
末了,她看向秦恋,面露凶光,道:“我要她和北炎狗王爷一同去见阎王!”
“你不要再执迷不悟。”神焰声音格外平淡。
两人的对话实在奇怪,秦恋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她只听说百里子鸢被送入宫中做皇族的玩伴,却不知道她还是个公主。
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恋欲开口,突然收到神焰的眼色,他看了她之后,又看向南宫墨的方向,好似在说‘去救他’。
可她要怎么救?
百里子鸢做出的幻术那么厉害,她就怕她还未近身,就又出现幻觉自残了。
见秦恋久久未动,神焰眼神一凛,又给她抛出了一个眼神。
那迫人的气势,让秦恋不得不摸爬起身。
紧接着,神焰又道:“长公主,当年先帝将你送出宫来,只想让你过着无忧的生活,这些事你还是不要管罢。”
“你这乱臣贼子凭什么同我说教,百花晏的血债就必须血偿!”百里子鸢的眼越发通红,就像是毛细血管都破裂了,眼球瞬间被染成鲜红的颜色。
说罢,她抬起手,作势要吹笛。
“针刺她神门穴!”神焰突的厉声叫道。
秦恋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道针刺这穴位可治疗的疾病,‘癫狂痫’!
一个名词在她脑海里浮现,与此同时,她捻起银针,飞插出去,快、狠、准地刺入了百里子鸢的神门穴。
她尖叫一声,手一松,笛子坠落地面。
就在笛子落地的那一瞬,南宫墨一个扫腿,将笛子踢向了神焰。
他弯身捡起,如同胜利者那般,朝百里子鸢扬了扬手中的笛子。
“啊——”百里子鸢抱头尖叫,那叫声如同高频的声波,震得秦恋耳膜生生的疼,那种疼钻心挠肺,让她各种不适。
而就在她觉得自己快熬不住的时候,突然又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南宫墨被绑着,那护着她的人,必然是神焰。
她忍不住去睁开眼看南宫墨,他并没有因为百里子鸢发出的音而闭眼躲避,而是瞪大了双眼,定定地看着她。
四目相会,她匆匆地避开了,随即从神焰怀中挣脱。
这时,百里子鸢发出的声波已明显减弱,她匆匆看向她,只见她伏在地面,红颜白发,一头银丝如瀑布般倾泄至地面,一如那些泛着光晕的苔藓,光洁柔滑。
秦恋突然有些明白,百里子鸢刚才的嘶吼,应该把所有的功力都散尽了,而神门穴很有可能就是她的罩门。
但神焰怎么会知道?
“你这忘恩负义的老贼……”百里子鸢说罢,呕出一大口血来,鲜血染红了她的丧服,她脸上却泛着诡异的笑。
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盯着神焰,却没有怨恨之色。
最终,她翻了个白眼,昏死过去。
“她怎么了?她到底是谁?你叫她长公主,那她是我娘的姐姐吗?”可是她看起来为什么那么年轻。
神焰一摊手,打趣道:“你关心别人之前,是不是该先把你的夫婿救下?”
秦恋听罢,脸红到了耳朵根,随即转身把捆着南宫墨的绳子解开。
他重获自由,却没有一句感谢,甚至看她的眼神,也是冰冷的。
秦恋知道他一定是在怪她与神焰亲昵,但是那也不是她自愿呐,再者,他也没有资格以丈夫的身份来埋怨她。
“多谢神焰将军相救,但你碰本王王妃,是不是该给本王一个说法。”
“南宫墨!你别无理取闹好吗!”这人还和以前一样,以怨报德,神焰都伤成这样了,他居然还死咬着不放!
越想,秦恋就越气,她干脆来到神焰身旁,帮他看起伤口来。
南宫墨气结,“秦恋你——”
“王爷不必如此恼怒,我作为医者,医治过无数男人,也碰过无数男人的身体,你若不喜,便赐我一纸休书,不是更好。”秦恋冷冷打断南宫墨的话,却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她说休书,就和现代人提离婚一样,简短的话,却是最伤人的。
两个人决定结合,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动不动就提离婚,是新婚的大忌,所以在二十一世纪,离婚率越来越高,和人心越来越狠是成正比的。
而秦恋的状况却不同,因为她在新婚之夜便被伤害了,即便是他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但有什么事,他为什么不和她事先商量?
罢罢罢!一切已然成事实,她只能去承受。
而久久,身后的人,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仿佛陷入了深深的震惊当中,只能怔怔地望着秦恋。
秦恋熟练地帮神焰包扎好,又以针刺穴位,让疼痛减缓,而就在她再一次检查伤口时,南宫墨突兀地说话了。
他的声音极细,就像是没有从口中说出那般,“你早就这样想的吧?那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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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一头扎入那极寒的潭水中,秦恋匆匆扭头,却连他的衣服也见不着了。
心仿佛被什么猛刺了一下,她慌忙起身疾步来到岸边,朝水里大喊:“南宫墨!你疯了!南宫墨——”
一面喊着,她的泪水就滚滚落下,很快就模糊了她的视线。
他怎么那么傻!
在正当她沉静在深深的伤痛与自责当中时,神焰突突地笑了起来,“你们俩……真是对活宝。”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清楚了。
秦恋顿时收住眼泪,向他抛出一个凌厉的眼神,“你还笑!要不是你,他怎么会想不开!你真是个大混蛋!老贼!”
神焰抱着肚子笑,笑得过度,面上流出痛苦的神情,“哎哟喂,真要把我笑死了,那是出口啊。”
出口?
秦恋怔怔地望着神焰,一时还未能回神。
好一会儿,神焰终于止住了笑,才娓娓道来,“只要从这潭中游过,就能回到宅子里。”
“你怎么知晓?”
“亏你还有药王经。”
秦恋脸红:“我……我没仔细看。”
神焰朝她伸出手,道:“拉我起来。”
秦恋撇开头,不予理会。
神焰嘲讽:“你怕什么,他又不在这里了。”
秦恋斜瞥了他一眼,仍是站在岸边,纹丝不动。
神焰最终妥协道:“我真的站不起来了,先前我救了你,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秦恋无法,走过去将他扶起,他指挥道:“去岸边,我们也要走了。”
秦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能行吗?”
神焰笑,“刚才是谁救了你。”
秦恋忍不住回头,看向百里子鸢,问:“不管她了吗?”
神焰的声音明显变冷,“不必。”末了,他带着她跳入潭中。
离开之前,秦恋还是放心不下她,或许是血缘使然,她在水里又回首看岸上,却看到了一片碧绿之色,绿油油的,就像是那苔藓,但那东西又粗又壮,就像是蛇。
但哪有参天古树树那么粗的蛇?
所以,秦恋宁愿自己看到的就是那些苔藓。
她想问,百里子鸢真的没事么?
可是他们在水里,她问不出口。
这次他们返程没有游太久,当他们从水中冒出,迎接他们的是无数双闪着希望之光的眼。
这些士兵没事!
秦恋的心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张福把她从水中捞出来,梨花也很快迎来,用狐裘将她包裹起来,随即她领着她走,进入了宅子的主室,热水早已备好,想必这是南宫墨的功劳。
可是一想到他先前决绝的话,她的心就一阵的抽痛。
虽然分开的话是由她先说出口的,但她还是会难过。
坐在温暖的浴桶里,她终于得到了放松,而就是这么一放松,疲惫和疼痛犹如洪水猛兽朝她袭来,她昏昏欲睡,终于支持不住靠在桶的边缘睡着了。
可她却睡得不安稳。
梦里,总是会浮现她回望岸上那一抹绿油油的颜色,然后是一片温热的唇,印在了她的嘴上。
而最恼火的是,她并不讨厌这个感觉!
她倒抽一口气,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床上,床顶的帐子已经有些破损,秦恋这才意识到自己在百里城主的宅子中。
她想坐起来,可是浑身无力,心里就跟有火在烧一般,她如同被装在一个瓶子里,热得不行。
她努力抬头,看见梨花守在床边,外边的天蒙蒙亮,她似乎睡了一晚。
“梨花……”如果不开口,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嗓子会这么沙哑。
她竟然发烧了。
梨花听到动静,连忙来到她跟前,首先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本来欣喜的神色立马又被浓重的哀伤替代。
“梨花……”秦恋突然想起和她一同在水里泡了许久的神焰,挣扎着要起身来。
梨花将她按回去,随即将耳朵凑到了她嘴边,说:“你且说,不要乱动。”
“神焰呢?他没事吧?”
梨花听完,随即起身,她没有回答秦恋的问话,只是怔怔地望着前方。
“梨花,你说啊……”秦恋不顾嘶哑的嗓音,拔高了声调问。
“王爷……”梨花叫道,神色复杂地看了秦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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