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恋做贼似的看了看左右,见四下无人,忙凑上前问:“你认识我?”
凑近了,秦恋才细细打量起何翠花来,她的模样与秦恋想象的截然不同,她是个精瘦的女人,双眼大而明亮,皮肤白皙不显松弛,不细看还以为是个年轻的姑娘,只有脸上的几条细纹证明着她的年龄。
何大娘点了点头,“秦家大小姐谁不认识。”她说完,轻笑一声,有些轻蔑的意思。
秦恋竖起手指作噤声状,又往门外看了看,继而转身,压低了嗓音道:“仔细隔墙有耳,不过确切的我该问你认识我娘?。”
得知是秦辰毒害的她,二姨娘那儿她也不指望能问出什么,而有关于恋无双的事,她真的很好奇。
她除了是无双公主之外,除了是秦老爷的大夫人之外,她还是谁?秦老夫人为什么要用火烧死她?出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人管?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和何大娘刚接触就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熟悉感,好比第一眼见到梨花时的那种感觉,所以她觉得自己没必要戒备。
何大娘笑:“大名鼎鼎的无双公主谁不认识。”
秦恋道:“你和她很熟?能跟我说说她吗?”
何大娘突然呵呵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也没有回答她的话。
秦恋备感莫名,“你是我娘的好友吗?你为什么要笑,你既已表明与她相识,为何又要故作神秘?”
何大娘稍嫌惊讶:“你真不知道我是谁?”
秦恋沉默了片刻,如实回答:“我刚醒来的时候,梨花说我坠河,所以失忆,但现在刘成又说是秦辰给我下毒,所以失忆,所以现在我不知道该相信谁。”
“梨花?”何大娘猛的从床上弹坐起来,死死抓着秦恋的手臂,激动道:“你说的梨花,可是我的女儿梨花?可是我的女儿——”
“你说梨花是你女儿!”秦恋心中咯噔一下,再一次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妇人来。
梨花曾跟她说过,她的母亲是恋无双的侍女,早年与恋无双一同失踪,后来她的梦境告诉她,恋无双是被大火烧死的,那她的侍女也应该遇难,可是刘成说何大娘是上山采药摔成植物人了。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不可能了不可能了。”何大娘不住地摇头,自言自语。
“你怎么了?”秦恋关切问道。
何大娘又是一阵‘咯咯’的乱笑,而后,突的眼神一凛,重重捏了捏秦恋的手腕,沉声道:“有人来了。”
秦恋浑身一个激灵,倾身向前,问:“谁?”
何大娘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我又不是千里眼,哪里知道,你去看看。”
秦恋惊道:“会不会是秦辰?”
何大娘凌厉着眼神,道:“如果是他就遭了。”
秦恋急道:“你倒是说说看,我二弟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秦恋一着急,却忘了同行的另一人,直到南宫墨跨进门来,她紧捏着的拳,才放松下来。旋即调头跟何大娘道:“他是我相公。”
何大娘闭上眼,兀自休息起来,连招呼都没跟南宫墨打,这让秦恋很是为难,这让站在她身后的南宫墨也略显尴尬。
还好刘成与石头及时进来,才打破了室内的沉静,两人皆是一头的草,脸上糊了不少泥,一人手里抓了一大把鸡毛,直嚷道:“鸡毛来了,鸡毛来了!”
秦恋斜了两人一眼,暗骂,要等他们救人,阎王爷都不知道接了多少单了。什么鸡毛来了,他们以为他们是海娃,送鸡毛信啊!
“都扔了吧。”秦恋没好气道:“她这么久没吃东西,你一来就给她吃这么多,是想撑死她吗?没常识!”
刘成被鄙视了,众人斜眼看向他,他愣了许久,才讪笑着挠了挠头,向何大娘赔不是。
一听是刘成的声音,何大娘立马就睁开了双眼,和颜悦色道,“没事没事,你不是不知道吗?快快,来我这儿坐。”
何大娘对待刘成和南宫墨反差太大,秦恋不高兴了,扯了扯她的衣服,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大家都是来救你的,你怎么也得一视同仁啊。”
何大娘对秦恋干干笑道,“我这人就是这样,你不喜欢可以走啊。”
没想到何大娘竟然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主儿,一股子邪气从秦恋腹中升起,很快弥漫开来,她颤抖着指指向何翠花,好半晌才道:“你、你、你是长辈,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说罢,拉着南宫墨退到了门口,赌气道:“既然她已经醒了,我就先走了!”
刘成夹在中间十分为难,刚想起身叫住秦恋,却被何翠花给拦住,继而不屑道:“她要走就让她走,我何翠花就算是要死了,也不需要她来插手。”
她的话是绝情到底,秦恋听着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是既气愤又憋屈,她不远万里来救她,却落得个这种下场,简直就是好心遭雷劈!看来,这做好人也要看对谁做!
“哼!”秦恋扭头就走,胸腔内火辣辣的难受,这屋子里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只希望野外的新鲜空气能换掉那些不快。
而南宫墨在与她同去之前,反常地向何翠花抱拳,带着歉意道:“刚才内子多有得罪,还望大娘多多见谅。”
收到何翠花原谅的眼神,他才匆匆追了出去,却见秦恋已走出老远。
窄小的道路两旁杂草丛生,粉蝶在半空翩翩起舞,空谷灵雀婉转的歌声在四周回荡,更有带着泥土芳香的清风拂面,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可秦恋带着愤怒的背影却显得格格不入,特别是她一面走还一面糟蹋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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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走停停,一停下来就又踢又骂,见南宫墨在后面跟着,就坐了下来等他。
南宫墨加快了步子来到秦恋身旁,她泄恨般地用手里的芦苇打了会面前的花草,片刻,仰天道:“你干嘛和那种不识好歹的人道歉,错的又不是我。”
南宫墨道:“北炎人最讲究孝道,你以下犯上本就是逾越了,她是长辈,即便是错了也是长辈,你不应在这么多人面前道她的不是。”
秦恋斜了他一眼,别扭道:“你是一王爷,她这么对你,你倒还大方了。”手上仍不停地鞭打跟前的草地,即便是草地已狼藉一片。
南宫墨笑,“你不是要我伪装么,若我摆谱,你下次还会让我跟随么。”
他面向她,背着阳光,却有一屡阳光在他眼角绽开,温暖和他的笑容交杂着渗入人心,不觉中,秦恋受他感染也勾起了嘴角,待察觉才撇了撇嘴,不自然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她也不能倚老卖老,如果说长辈做了坏事,我们还一味的盲从,那就是愚孝了。”
南宫墨不以为然,一展广袖,道:“可何大娘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之事啊。”
秦恋摸爬起来,扬了扬手,屈服道:“好啦好啦,我说不过你,我的错,我回去给她道歉行吗?”末了,抖了抖唇自说自话,“就知道教训人。”
南宫墨却向她摆手,“也不必,你回去为她好好治疗即可,我看她不像是吃撑了那么简单,她突然醒来,其中必有蹊跷。”
他这也太阴谋论了,秦恋不得不嘲他,“她就一农妇,谁会害她……”可话才出口,她的心就立马否决了。
天晓得,她绝对不是普通的农妇,她认识她娘,还有可能是梨花的娘,她好像就是隐居世外的高人。
秦恋猜测,何翠花必定也知当年的事,不由得心一紧,难道真如刘成所说,神焰当年的背叛有蹊跷?
不过不对啊,她不是昏迷了五年吗,怎么会知道现在所发生的。
一想到这些,秦恋心里就火急火燎的,恨不得马上飞到何翠花床前把所有的事都问个清清楚楚!
“走!我们赶紧回去。”秦恋牵起南宫墨的手,一刻不停歇地往回赶。
当赶到何翠花家门前时,她又突的停下,思忖着该如何问才能避过她和秦辰之前的关系,免得叫南宫墨听了又吃干醋。
“怎么了?不好意思进去吗?”南宫墨关切问道。
而他越是如此善解人意,秦恋就越惭愧。以前她不许他骗她,可她又何尝不是有事瞒着他。
这次她会来,完全是因为和刘成之间有了约定,如果她来帮他救人,他就不再骚扰她和她的部下。
只是救人不光是身体上救,还要予以心灵上的拯救。
刘成似乎早就知道了何大娘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特地来找到她,希望她能帮助何大娘打开心结。
秦恋越想,心就越沉,她就快被这矛盾给逼疯了,不禁冲口就问:“如果我身不由己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她加重了‘身不由己’这四个字,希望他能明白她的苦心。
南宫墨想都没多想,反问道:“如果我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秦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坚定道:“不会。”
自从知道父亲的真面目之后,她就十分清楚一开始就是欺骗的爱情,不可能长久。而她的母亲没过多久就崩溃了,她一度不屑她的痴迷,竟然为了她父亲那样的男人而癫狂。
她相信自己能找到单纯而实在的爱情,绝不会走她的老路。可直到现在,她才觉得人命不由己,她亦遇到了这样的难题,可她却不想放弃。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难道就因为她是施的一方?
所以目前她要纠结的不是过去的事,而是现在,她不能再对他撒谎。
“我和刘成说好了,帮他救了人,他就给我好处。”大概的说一下,不确切说到底是什么好处
“给你什么好处?”南宫墨双眉紧蹙,“你有什么事不可以跟我说的?你先前不是说,你我二人要坦诚相见——”
“我该说的都跟你说了啊。”秦恋眼神闪烁,心里发虚。原谅她!因为她还不知道怎么告诉南宫墨,他们之间是罗密欧与茱丽叶的那种关系,他们两国势同水火,再者他的父亲是她的灭国仇人,这些东西,要她怎么开口……
然而,不知隐情的南宫墨,却以为她和刘成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紧紧盯着秦恋,灼热的视线仿佛要将她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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