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村紧邻漳县,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地方,漳县鱼肥水美,向西村则群山峻岭,远看,村子就像是附着在高山上的岩石,一栋栋白色的房子,错落有致。
秦恋、南宫墨、刘成以及一名名叫石头的捕快一同上路。
他们行至山脚就有人来接应,是位淳朴的老乡,大约五十几岁的样子,刘成叫他山伯。山伯皮肤黝黑,瘦骨嶙峋,却笑容满面,给人以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大概给大家说了一下何翠花家的位置,是在山顶,在指的时候,秦恋发觉他的十个手指指缝里都是漆黑的,可见他农活干得不少,身体应该还算硬朗。
在古代来说,他这岁数也算是高龄了,却还要如此操劳,秦恋爱心泛滥,走前还特地问南宫墨要了锭银子,打发给他。
一行人跟着山伯上了山,也幸亏有石板的阶梯,才让秦恋稍稍松了口气,可才走到半山腰她就扶着腰喘得不行,随行的人都站在原地等她。半晌,她抬头看向南宫墨,边喘边道:“干脆你带着我飞上去好了。”
南宫墨微微变色,旋即扶住她的双肩,向众人略带歉意地笑道:“内子说玩笑话,大家不必当真。”而后,扶她在一旁的阶梯上坐下,又道:“你们先行一步,我们随后就来。”
刘成犹豫片刻,终于跟着山伯先走。
待他们走远,南宫墨关切道:“多休息会儿,别累着自己。”
他的话犹如滋滋清泉流入心间,暖人心田。
而正当秦恋红着脸想以好话回他时,他却黑沉着张脸,以教训的口吻道:“在别人面前,你我都不可透露会武这事。”
秦恋的笑僵在嘴角,剜了南宫墨一眼,鄙夷道:“没想到你这么怕死。”
南宫墨站直了,一挥袖,冰冷道:“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
放佛被淋了冷水一般,秦恋所有的热情只剩下屡屡青烟瞬间蒸发,她猛的站了起来,闷不吭声就往上爬,边爬边骂骂咧咧,这丫实在是太公私分明了,前一秒还是温柔体贴的好老公,下一秒又变为冷峻无比的黑面上司。
让他跟来,简直就是她这辈子最盲目的决定!
就这么一句无足轻重的话,他还特地停下来说她,他先前不是自己打了圆场么!
小气鬼!
秦恋越想越气,步子就越发轻快,本想把南宫墨远远抛在后面,但只是痴人说梦,他轻功了得,很快赶上她,在一旁唠叨。
“不是说累得很吗,怎么才只休息这么一会儿?”
“现在又不累了。”秦恋赌气道。
“那也不必走得这么快,你身子弱。”
“要你管!”
“……”
两人的谈话陷入僵局,南宫墨不再搭话,秦恋就走得更快,耳旁呼呼风声掠过,整个世界好像都静了下来,有种荒芜的感觉。而越往上,空气就越凌冽,秦恋才停下看了看四周,不知何时,这里起了好大的雾,大到她看不见身后,更不见南宫墨的身影。
霎时,她不由得发慌,忙转身向后,大喊:“南宫墨!你在后面吗?”
声音在空荡的山谷中回荡,撞来撞去直入秦恋耳朵里,那么刺耳。
秦恋整颗心都吊了起来,再顾不上面子,抬脚就往下跑,可才跑出一段就撞上一堵肉墙,带着奇香温热的墙。
这香味让她心安,于是闭上眼暂时停留。
未几,头顶传来南宫墨略带磁性的嗓音,“刚才我停下要背你,怎么喊你都不理,只好追你,结果脚崴了。”
“噗。”秦恋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一点少女的矜持都没了,捂着嘴也是欲盖弥彰。
“这下只能你背我了。”南宫墨无奈道。
秦恋瞪他,“还高手呢!”说罢便捞起他的手往自己背上搭,作势要背他。
南宫墨笑着把她拥入怀里,道:“骗你的。”
听罢,秦恋愣了愣,旋即捶打南宫墨的胸口,骂道:“你不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吗!”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一触眼角,水泽一片。
讨厌!她都愧疚死了,他居然是说笑的!
不过这下她再也不敢把他扔在后面了,高手也是人,也有倒霉的时候。
“走吧!”她转过身,不想让他看见那些懦弱者才有的泪水。
“等等我。”他死死抓住她,生怕她像刚才那样跑远。
然而,南宫墨抬脚走路的时候,秦恋才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他的脚似乎真的崴了,虽然他尽量让自己很平稳,但她还是看出了倪端。
他走起来要慢了许多,吃力了许多,仔细看,鬓角还有些细汗,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脚崴了这事可大可小,秦恋担心他,便让他在阶梯上坐下,兀自摸起他的脚踝来,然而情况十分不妙,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骨头都错位了。
“没事的,很快就好。”秦恋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势,而后抬头柔声安慰。
南宫墨还以微笑,双手却紧握成拳,可见他十分紧张,当务之急就是要转移他的注意力,秦恋转了转眼珠子,想起自己心里最好奇的事,便问:“你当初为何要骗我,你是我相好啊?”
南宫墨想了想,答道:“为了接近你。”
他倒也干脆,亏得秦恋想了好多个撬开他口的理由,而今都没用了,她又问:“凭什么?”
南宫墨沉默了许久,终于鼓足了勇气道:“因为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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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开玩笑了。”秦恋哈哈大笑,这南宫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说甜言蜜语了,一个废材大小姐,他到底喜欢她什么了。
“是真的。”
“去死!”
“真的。”
南宫墨一再的重复,眼里满是坚定,反而扰乱了秦恋的心,她握着他脚踝的手停了下来,没好气道:“你再骗我我就不理你了!”
“是真的。”他说,“你肯定会问本王喜欢你什么,你在永城声名狼藉。”顿了顿,他又道:“可我就是喜欢,没有什么理由。”
“那你现在找到理由了吗?”秦恋知道这话有可能是司徒迁教他说的,语气更加恶劣,手脚也加重了。
南宫墨疼得嘶嘶地抽气,“没……没有……”
闻讯,秦恋的心情跌到了谷底,说什么喜欢你没道理都是骗人的,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靠近另一个陌生人,那必定是有一点目的的,就好比一些人是为了名,一些人是为了利益。
他说不出理由,就是在骗人!哼!男人真就没一个好东西……想着,她娴熟地扭了几下,嗑咔几声,南宫墨的骨头算是接好了,可他差点没大叫出声。
秦恋拍了拍手,起身离开,南宫墨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衣袖,艰难开口:“你又要抛下我?”
秦恋斜了他一眼,道:“什么抛不抛,你的脚好了,可以自己走了。”
南宫墨不明所以,问道:“你又生什么气?”
秦恋也不和他绕弯子,抱臂在他面前站直了,道:“你又不清楚喜欢我什么,那谈得上是喜欢吗?我看你就是骗人的,所以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此刻,秦恋的心里就跟有千万只虫子在咬似的,麻麻的痛,痛得无方可解,痛得就算是把心掏出来,也没办法逃脱疼痛的折磨。
她一刻也不想多与南宫墨独处,扭头便走,可衣袖还是被南宫墨拉得死死的,她气不过,侧身大喝:“放开!”
南宫墨涨红了脸,支吾道:“谁…谁说我不知道,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若真是需要理由,那就是花上个几天几夜也说不完你的好……”
他的话细如蚊吟,却在秦恋的耳朵里爆炸开来,震得她久久不能言语,只得怔怔地望着他,许久,她指着他道:“你再说一遍。”她语气不好,就像是别人说错了话。
可她明明是想再次确认,到底是不是幻听,却无法控制住心底那呼之欲出的兴奋,以至于倒像是在威胁别人,如果再说,就抽他。
南宫墨顿了顿,傲气地扬起了头,倔道:“好话不说二遍。”
秦恋按耐住心底的窃喜,若无其事道:“不说就不说,反正你就是个感情骗子!”
说罢,秦恋一步步往上爬,但也放慢了速度,南宫墨在后默默地跟着,似乎也不受她激将。眼看就快到山顶,秦恋急了,突的转身,嗔道:“就再说一遍吧!再说一遍又不会掉块肉!刚才你说得太快了,我都没有听清楚!”
眼看着南宫墨就要开口,秦恋顿时眉开眼笑,却听到身后传来急促地叫喊。
“不好了!秦小姐!不好了!”石头远远地跑来,一面跑一面喊,他神色慌张,有一只鞋都跑掉了也浑然不知。
霎时,秦恋忘了再调戏南宫墨,快步上前与他汇合,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石头道:“那何大娘醒来了!”
秦恋蹙眉道:“那可是好事。”
石头吞了吞口水,一双手在空中比划了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终急得一把拽住了秦恋的手,撒腿就跑。
他的速度极快,秦恋觉得整个人就像是腾云驾雾了那般。却又担心南宫墨,连忙回头,却见他也跟着跑了起来,她急忙叫道:“你慢慢走来!我没事!”
闻讯,南宫墨果真停了下来,秦恋这才放心跟着石头飞快地跑起来。
一路上,不忘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如此着急,她怎么了?”
石头卖力地跑,许久才蹦出句:“你看了就知道了!”
两人终于来到何翠花家里,秦恋直奔卧室,然而还没进门就听到女人痛苦的哀嚎声,她心里一紧,赶紧夺门而入,便见一妇人抱着肚子在床上滚来滚去,而刘成整个人都懵了,只随着她滚的方向跑来跑去,口里还不忘念叨:“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秦恋上前一把推开他,为妇人把脉,继而迅速扫了一下四周,见床旁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汤,便问:“她吃了什么?”
许是被吓傻了,刘成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石头则替他答道:“刚才大娘直嚷着饿,大人便给她煮了碗面。”
是吃撑了!
“快去找根鸡毛!”秦恋当机立断,吩咐道。
两个大男人手忙脚乱,终于跑了出去,可久久不见人来,这何翠花的叫喊愈演愈烈,情急之下,秦恋伸出指探入了她的口腔。
随着秦恋手指的搅动,何大娘伏在床边干呕了几下,最终哇啦一声吐了出来,她吐得那一个淋漓尽致,就差没把胃给吐出来。
舒缓之后的何大娘苍白着脸靠在床头,连声道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秦恋抱拳,颇有大侠风范,谦虚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应该的应该的。”
“你娘还好吧?”何大娘冷不防来这么一句。
秦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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