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半年鏖战,南国终于取得了胜利。老将军准备了庆功宴犒赏众位部下。
酒憨之时,那老将军踱到惊蛰跟前,笑颜逐开的坐到惊蛰与瑾年之间,笑道,“柳将军,小老儿今日有个不情之请。还想请将军帮忙。”
惊蛰放下杯盏,恭敬的笑道,“将军只管开口便是。末将一定竭尽全力帮助将军。”
老将军慧黠一笑,期到惊蛰耳边小声说道,“小老儿家中有一小女年方二八,尚未许配人家。你可否为小老儿做个媒,与你那弟弟引见引见。”
饶是那老将军在捏着嗓子说话,也被瑾年听了去。他却装作听不到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他两个。却竖着耳朵只等惊蛰是如何答他。
惊蛰听过老将军的话,径直望向瑾年却看他并不在意,心道他并没挺清楚老将军说什么。遂干笑两声,吞吐道,“这……那……这个,我这弟弟我也是许久不见,也不知他曾对那家姑娘下过聘没。这样吧,待末将今晚回去,试他一试,若是还没,便一定遵从将军嘱托,替您保媒。”
这话也是全被瑾年听去,心下憋着,就只等着看惊蛰回去如何问他。
待回到帐中,瑾年就趁着酒气端坐在惊蛰面前,却不说话。只是瞪眼看着她收拾行礼。惊蛰见他如泥塑般坐着,便以为他是酒后的怔忪,并不去理会任由他坐着。
时间一刻一刻过去,瑾年始终没听到惊蛰对他提起老将军所托之事。不由得嘴角轻扬,看来对惊蛰的隐匿之举相当满意。
次日一早,那老将军便一人来到惊蛰帐外悄声唤了惊蛰出去询问。装水的瑾年便一咕噜爬起,踱到帐边细细听来。
只听到惊蛰嗫喏的说道,“昨日末将问我那表弟,他推说自己并未聘下女子……”,瑾年听此不由得心中冷下半截,看来事情并非他所料想那般,复又听到惊蛰说道,“他说此事需回去禀报高堂,若高堂应允,无论小姐是何品行也会欣然聘之。”瑾年又冷笑连连,心道你既知我无父无母何苦诳这老儿,我且冷眼看着你如何收场。复又转身,走到床前重重的将身子摔下,眼神空洞的望着帐顶,冷笑几声翻身睡去。
随后几日,全军悉数班师回朝。惊蛰自始至终都未向瑾年提起老将军所托的婚事,瑾年也只装作不知。只是不再同她走在一起,反倒是整日与吴刚一起谈笑风生。惊蛰见他愿与他人一起,看来心扉已开,便也顿感欣慰。
不消几日行程,大军以行至南国京都。
望着京都城门,惊蛰不由得回想起这几月发生的事情。兜兜转转,她虽回到这里,可却为家人惹下了一个不知会何时到来的大麻烦。此刻,她只希望将她的家人会平安无事,她身边这位异乡的少年能过上幸福的日子。
领着瑾年,惊蛰一路之上都在思索该如何向家人介绍这个男人。自己与他的婚事本是权宜之计,何况有他写的休书在手就算家人日后知道也无妨,心下便打定主意只说是在路上结识的异姓弟弟。
回头望望瑾年只见他正新奇的看着京都的一切。那样子像个孩子,惊蛰清浅一笑,催他快点跟上。
迂迂回回的走了好久,惊蛰总算到了家门口。原本想象的春夏秋冬的迎接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她几人的的嘈杂之声将她迎进了门。
“小年,快说,新姑爷长什么样子?”惊蛰还没进门,就听到春夏秋冬四人一起逼问早一天回来的小年。心中不由得一凛,她是早就嘱咐过他的回去之后不许向任何人提北宫婚配之事,为何家人就全知道了。
正在烦躁之际,听到身后瑾年问道,“惊蛰,你怎么不进去,难道是近乡情更怯吗?”
惊蛰身形一震,明显感到瑾年话中的变化,他不在叫她姐姐,眼底的笑意不再是少年的慧黠而是男人的精光。思索之际,那男人已穿过她,径直向屋内走去。
待到惊蛰反应过来冲进屋内,便看见春夏秋冬四人口中喊着姑爷向他行礼的场景。还有小年向她挤眉弄眼的局促。
行罢礼后,四人又礼数周到的一一上前与瑾年相见。
第一个上前的便是那苦等情郎几载四人年龄最大的春儿。只见她生的端庄秀丽,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瑾年不禁心想此女若是生在皇家,也端的是位仪态万方的公主,顿时也是心生好感,只觉得她万分的亲切。
第二个上前的便是自小被柳父买进家中的夏儿。初见她,只觉得明**人,一双丹凤眼,一对柳叶眉眸光流转中有说不尽的风流,盈盈一拜柔如蒲柳,怎是一个媚字说得。她眉眼含笑的看着瑾年并不说话,瑾年亦是一笑算是回应。
然后便剩下秋儿与冬儿,瑾年仔细一看却发现她二人竟是容貌一样的双生女。见着瑾年看着她俩,二人便牵着手迤逦的走上前来,双双拜了一下,便满脸通红的退到人后。瑾年再观她二人,十五六岁的样子,容貌不下春夏二人。娴静安雅,倒像是养在深闺里的大家小姐,是那么的谨慎而守礼。
几人见罢礼后,就听得屋外传来一声老妇的唤声,不一会儿便进来一位五旬左右的妇人。那妇人进来以后,先是朝着惊蛰笑了笑,后又对着瑾年见了一礼。随后,听到小年咳着说,“这是我娘。”这话显然是对着瑾年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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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年顺眼望去,这大概便是惊蛰的一家老小吧,六个姑娘,一位老妇人。这春夏秋冬俱是国色,瑾年不禁在想若惊蛰是个男人,如花美眷在家可真是比齐人还要有齐人之福啊!
小年的娘亲大年其实是来唤大家吃饭的。等到了灶间,众人纷纷站在桌边却并不动手。惊蛰见状,瞅了瞅瑾年,轻轻说道,“以前我们都是在一桌吃饭的。”
瑾年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眉眼含笑的说道,“瑾年来了这里便是客,难道几位姑娘不欢迎在下吗?为什么只是站在那里而不尽地主之谊呢?”
他一说完,那夏儿便率先坐了下去,拿着丝帕捂在嘴边巧笑道,“姐妹们只是想试试你,看看你会不会给我们摆主子的脸色。莫说你只是姑爷,就是小姐也休想给我们脸子看呢!”
一旁的惊蛰看她媚笑的样子,伸手便放了一碗饭在她面前,冷冷的说道,“是啊,谁敢给你脸子看啊!”边说还边往她碗里夹菜,“有吃的还堵不上你这说话就不饶人的嘴!”
说完,扭头对着另外几人说一摆手,一个呼哨,几人便都落了座。纷纷提筷往惊蛰碗里夹菜。
唯一站着的瑾年似乎有些惊讶,万万料不到惊蛰竟是这般的小姐。
她几人嬉笑过后,才发现这屋里唯一的男人竟还在站着,又是一轮笑闹,最后还是春儿将瑾年拉坐在了秋儿与冬儿之间。
落座之后,众人便不再言语,只是互相夹菜给别人,倒是其乐融融。惊蛰坐的离他最远,一顿饭吃下来不要说与他夹菜就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倒是左右的秋儿与冬儿几次把菜夹掉,饭也没吃多少。
饭后,就在众人收拾碗筷的时候。惊蛰说了第一句话,是交代给夏儿的,“你把东边的那个厢房收拾一下,以后瑾年就住在那里。”
话一出口,几人均奇怪的看着她,不知她所说何意,新婚夫妻又哪有分房睡的?
夏儿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瑾年,张口想要再问惊蛰什么,竟不见了她的身影,只是从门外传来她的一句话,“他大病未愈,只是为了他好。”
东厢房内,夏儿拿着烛台,抹黑给瑾年收拾屋子。
“夏儿,那里有个黑影!”身后传来瑾年惊呼的声音。
“哪有?”夏儿顺着瑾年手指的方向望去并没看到什么。心道这姑爷胆子还真是特别。
哪知瑾年一把夺过烛台,伸向窗外,咦了一声后道,“我说是什么呢?原来是只发了情的野猫在那里。”
夏儿便顺着亮光也向外望去,不料身后出来一口气将那烛台吹灭了。
继而听到瑾年幽幽的说道,“你该看见了那只发了情的野猫了吧?”
夏儿转瞬便笑了出来,“看见了,早该看见了!”妩媚的扫了扫身上,娇笑道,“你刚把蜡烛吹灭了,我这身上也再没火种了。那不如姑爷给夏儿行个方便,先跟我家小姐将就一晚吧。”
瑾年亦是笑道,“我很愿意给你行这个方便。”说着,便踏步走向屋外。
身后的夏儿看着瑾年离去的背影,莞尔一笑,嘴里念道,“惊蛰这个傻丫头在哪里遇见这么个有意思的人?”
闺房里的惊蛰已经梳洗完毕,坐在梳妆镜前思索着她白天不得而知的问题,为什么小年没向众人提起可她们却都知道了?正思索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随后,柔媚的声音自外传来,“小姐,您交代夏儿将东厢房收拾了。可那屋里实在是太乱了,夏儿能不能明个再弄啊?”
惊蛰在屋中回道,“你去找春儿她们,让她们帮你。”
夏儿捏着嗓子回道,“不行啊,她们都睡了。我今天也累得不行了。你心疼自己男人让他静养,怎么就不心疼心疼我呀,我也刚生病没好多久呢。”
惊蛰坐在屋中本不打算给她开门,只听她一声“你的男人”不由得头皮发麻,心中说不出的气恼,登时踢开椅子将门打开,可见了门外的夏儿一股子的恼气却又发作不得。夏儿看着她,将身子一挪,瑾年便出现在了面前。
“惊蛰。”瑾年低声唤她,说着走到她身边,柔声说道,“夏儿姐姐说她怕黑,再加上东厢房那么乱。你便体恤她一下,明日再收拾,我今夜同你将就一下便可”说完,身子已经钻进了惊蛰闺房里。
夏儿俯身一拜,含笑道,“祝姑爷与小姐一夜好眠。但愿那只发了情的野猫别吵了小姐。”说着伸手推了惊蛰进去,顺手将门一带,怡然的离去。
愤恼的惊蛰无处发作,抬腿一脚把刚才踢翻了的凳子又踢正了过来,满腔的不快无人可诉。
一旁的瑾年也没闲着,早已经把地铺打理完毕,好整以暇的看着惊蛰。
“惊蛰,快过来睡吧!”瑾年唤道。
惊蛰见他的闲适样子又是一阵恼怒,愤愤然的向床边走去。躺下复又坐起。良久,似是想到了什么,伸手唤起已经躺下了的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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