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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7章 爱恨岁月藏
    “谢娘娘恩典。”陶子瑛先叩谢了。

    答剌麻八剌因天生有疾,每日都会服药,虽然这病治不好,但也未见加重。可这几日,突然就恶化了,御医都看不出原因何在。忽必烈追问,御医只会求饶,二世子的病迟早是要发的,到发病的时候了,纵使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

    阔阔真和秦贞守在床边,连同他的两位年轻妻子一起哭成泪人。

    忽必烈痛心疾首,怕是又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答剌麻八剌与真金如此相似,更使他为前事懊悔。

    数日后,答剌麻八剌离开人世,结束了年轻短暂的一生。忽必烈曾考虑过将他立为储君,他的早逝不得不说是极大的遗憾,然而却也为另一个人打开了通向王座的门。

    答剌麻八剌刚下葬,陶子瑛立刻被提拔为尚宫女官。她深得合汗及皇后信任,宫里无人不赶来讨好。

    陶子瑛迈进一道门,跨入了回到宫中后一直未进入的地方。这里有大水池,许多少女围着池子劳作,搓洗衣服的水声哗哗不绝,不时还能听见老年妇人的责骂。陶子瑛静静注视,那名女官已经头发雪白,皱纹满容,但骂人的精力不减,声音洪亮,这功力没有二三十年练不出来。

    老女官骂完洗衣的宫婢,转身便瞧见陶子瑛,笑容堆上脸,“哎哟!陶尚宫,您怎大驾光临卑职这小地方?”

    “不欢迎我?”

    “哪里!哪里!求之不得呢!”

    局使立刻招呼宫婢们别洗了,都来拜见尚宫夫人。

    “陶尚宫是我们浣衣局出去的女官。你们好好干,也会出人头地的!”局使对众人道。浣衣局能出高等女官,她也倍感光荣,沾了喜气。

    “想我在浣衣局时,多亏局使调教,才能有今日成就。”陶子瑛慢悠悠地说。

    “不敢当!不敢当!夫人聪慧,有今日荣耀迟早的。以夫人的本事,还有更光明的前途等着夫人。”

    “我已身为尚宫,女官之首,还能晋升吗?”

    “能啊!怎么不能呢?”局使点头哈腰。陶子瑛服侍忽必烈多年,忽必烈对她极满意,可不仅是因起居饮食照顾得好,必有别的原由,只是皇后妒意重,不敢公开。但宫里哪有守得住的秘密?自然有人向皇后告密。陶子瑛到机灵,赶在有人告密前,主动向皇后坦白了,并立誓效忠皇后,从此成为皇后身边一条狗。

    陶子瑛只是冷笑,说道:“知道我今日为何来此吗?”

    “请夫人训示。”

    “浣衣局做事越来越不尽心,我的衣服怎没洗干净?”说着,拖过身边小宫女捧着的衣服,扔了地上。

    局使拾来检查,对洗衣奴们叫道:“谁洗的?滚出来!”

    宫婢们瑟瑟发抖,局使再吼,终于有个十二、三的小姑娘被推了出来。局使随手拾了根洗衣棒便抽,小宫婢惨叫连连。

    人已老,作风还是不改。“好了!”陶子瑛叫停手,“打她有用吗?洗干净不就行了。”

    “是!是!夫人心善,这丫头捡回条命!”说完推小宫婢磕头谢恩。“死丫头,还不快去洗!”又把陶子瑛的衣服塞给她。

    “等等。”陶子瑛阻道,“她的手艺我信不过。”

    “是!卑职叫最会洗衣的奴婢为您洗,保您满意!”

    “我看这里的洗衣奴都不行,比当年我那一批差远了。”陶子瑛发笑,“金氏,你身为浣衣局首长,给她们作示范如何?”

    局使愣住。

    “我叫你洗给她们看,正确的洗衣方法是怎样的。”

    “可是夫人,卑职……”

    “你身为浣衣局首长,难道不会洗衣吗?”

    “不是!不是!”

    “那就快洗!”

    陶子瑛踢来个木盆,盆子滚到局使脚边,又将洗衣池旁的衣服扔进盆里。

    局使哪情愿,陶子瑛怒瞪,只得弯腰洗衣。

    “动作快点!要洗到什么时候?”陶子瑛怒起来,当年局使怎么骂她们,她现在原话骂回去,一边骂,一边不断将衣服丢进盆里,旁边女孩全看得窃笑。

    局使一双老手浸在水中揉搓,恨得咬牙,却不敢发作。

    陶子瑛吼道:“你洗的什么?浣衣局的首长如此不通技艺,我看你不要做了!今日起,浣衣局换人管理,金氏贬为浣衣奴!”

    “尚宫夫人!”金氏抬头求饶,“尚宫夫人,原谅卑职……”说着扯住陶子瑛的裙边。

    陶子瑛踢开她,恶狠狠说道:“现在请求原谅已经晚了,这叫恶有恶报!”

    “尚宫夫人,老奴……老奴年纪大了,请求出宫!把老奴随便扔哪儿,自生自灭吧!”

    “哼!耀武扬威时不言出宫,今日落魄了,便想走了吗?我又不是宫里的娘娘,没这个权力。你为皇宫贡献多年,怎能让你流落宫外?还是老死宫中吧!”陶子瑛痛快大笑,听着金氏的求饶,高兴出门。

    出了门,她回头再望,几近恨穿这扇门。再也不到这里来了!甩袖远离。

    ……

    远在云南,甘麻剌听从秦贞的建议,首先拜访前中庆府路总管张立道。此时的张立道已经以老辞官,隐居田园,辞官时放下话,不过再过问朝廷之事。但听闻梁王到此,又起兴致,与甘麻剌秉烛夜谈,畅聊时局。甘麻剌受益匪浅。谈及当年“禅位之变”,张立道不忍老泪纵横,皇太子英年早逝,汉法推行功亏一篑。甘麻剌想起父亲去逝时的情景,黯然神伤,此仇不知何时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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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麻剌希望张立道能在身边辅佐,张立道欣然同意,并建议甘麻剌应先熟悉云南民情。遂在张立道陪同下,甘麻剌走访云南各地,了解风土人情,拜访名士。旅途之中,二人相互了解,甘麻剌觉得,张立道虽宦海沉浮多年,却不失豪侠本色,与其交谈,什么心里话都可放心说出来。张立道也觉得,这位梁王朴实谦虚,将来若能为君,不敢保证能成圣成明,但也不至于成为昏暴,更重要的是他母亲的出身,多少有些亲近感。

    “殿下。”张立道边走边说,“与殿下聊了许多,还从未听殿下谈起两位夫人,太子妃与定和县主还好吧?”

    “两位母亲身体都很安泰。”甘麻剌答道。

    “那就好。记得定和县主到云南时身体极差,调养了好一阵子。”

    甘麻剌大起好奇,还在大都时就听闻二娘到过云南,现在又听张立道说起,看来二娘真来过此地。他问道:“二娘曾经到过云南?”

    张立道笑了,“殿下不知?定和县主曾因罪流放到此。”

    “因罪?什么罪?”

    “据闻是弑君。刚生下孩子便踏上流放之路,一路劳苦,所以身体拖得极差。”

    “二娘生过孩子?”甘麻剌更惊。从未听说二娘有孩子,而且他也从未见过二娘有孩子,现怎突然多出个孩子了?难道自己还有个兄弟?“那孩子在哪儿?”

    “老臣哪知?应生在大都吧!”

    “还活着吗?为什么宫里人都没提起过?连二娘自己也不说。”

    “不说自有原由。殿下有兴趣可以去打听,那孩子应是还活着的,就是不知送给谁人去养了。”张立道快步向前。

    “张总管!你是否知道什么,告诉我吧!”甘麻剌追着问。

    张立道抚须叹气,“无人敢说的事,老臣一辞官的总管敢说吗?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少,殿下尽管打听就是。问定和县主本人,那是最好的。”

    他这般说更勾起甘麻剌好奇,几番追问,可张立道就是不说。

    到了驿馆,甘麻剌还想着此事,而且越想越放不下,不知怎么的,那孩子的命运特别揪心。就算躺下了,满脑子还是这事,睡不着。

    直到半夜,他仍醒着,浮想出了许多事,都是小时候的。母亲喜欢两个弟弟,待他冷淡了些,到是二娘待他尤其好,虽有时也严厉,但多是慈母面容。

    馆外突然传来马鸣,接着仆人在门外叫他,请他醒来,大都来了急信。他本就是醒着的,立刻出房。

    读完信,整个人惊住。对张立道说:“看来我得立刻回趟大都,二弟殁了。”二弟答剌麻八剌自幼有病,家人早有心理准备,知他不会长寿,但走得这么快,还是使人伤怀。

    甘麻剌回到大都时,答剌麻八剌已经安葬,家人在宫师府设下祭坛,让他简单祭拜了番,算表个心意。见了此景,阔阔真又哭起来,众人安慰。

    “二弟的状况都是知晓的,母亲别太难过。”甘麻剌扶她回房坐下。

    “你什么都不知道!”阔阔真哭着喊,“答剌麻八剌不是病死,他的身体大有好转了,怎会突然恶化?定是有人捣鬼!要为你弟弟报仇啊!”

    听言,甘麻剌急问:“是谁?母亲,告诉我是谁?”

    “还会有谁?”阔阔真紧捏住他的臂膀,“谁最不愿看到答剌麻八剌成为皇太孙?是南必!是南必!这个女人诬陷你们父亲,又害你们。要记住这些,一定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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