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报仇的!怎么办?”秦贞埋头对珊丹低语。
“反正躲不掉!”珊丹扔下正在洗的衣服,走了出去。
“有胆子啊!还敢出来!”那木罕抽出侍卫的佩刀,扔过去。珊丹接住。
女奴们惊叫,局使老太婆疾喊:“四殿下!这是为何?珊丹惹您生气,老奴打她就是了,动刀做什么啊?”
“滚开!”那木罕斥退局使,抽出自己的佩刀,“昨天一时大意,才被你抽到!敢与我决斗吗?”
一听决斗,秦贞慌了。不管珊丹的武艺能否胜过那木罕,奴隶与主人决斗是以下犯上,输赢都是死路一条。“珊丹……”她想劝,但珊丹却让她退远。
“四殿下,刀剑无眼,伤到可不要哭。”她对皇子说。
此话更激怒那木罕,“爱哭的是你们这些女人!”挥刀先攻。
珊丹接招,两柄刀交错碰撞,刀刃清脆的铛铛声响彻浣衣局。一过竟是数十招,从石阶到水池,女奴们尖叫避让,二人只管过招,地上木盆或踢或踩,又翻又滚。局使一旁急得双手直拍大腿,秦贞亦紧张得咬住嘴唇。她知道珊丹武艺高强,但却不知高到什么地步,听闻那木罕的武艺为众皇子之首,又有多位高手为师教导,珊丹竟能与他难分伯仲。秦贞心想,就算让她与那木罕的侍卫比武,她未必会输。
正想着,秦贞顿觉不妙,珊丹是出了全力,她是要杀死那木罕。“珊丹,不要!”为了珊丹,她必须阻止。
秦贞奔向两人,企图插入两人之间,珊丹见状,立刻收刀,那木罕收不及,刀刃挥向秦贞。珊丹急护她至身后,横刀档下,那木罕这才收招,但珊丹却不停,顺势出脚,那木罕“扑通”落入水池。
有那么一瞬,浣衣局一片寂静。
水池冒出水花,那木罕浮出头。“这局不算!那女人突然出现,我才落水!你们串通好的!”四皇子爬出水池,侍卫、局使都来扶。
“快去取衣服来!为四殿下更衣!”局使呼唤。
“不用!”那木罕怒吼,瞪住珊丹。挂着一身水,带上侍卫离开。
局使又是赔罪又是相送。
秦贞查看珊丹有无受伤,没见到伤口才放心一半。“差点闯大祸了!还好没伤到他。不过他不会罢休。”秦贞悬着另一半心说。
珊丹无所谓,“他要来就来!我不怕他!”
另一边,那木罕回了宫,一身水一路滴进宫门。宫人见了都是一惊,但又见那木罕神色极差,不敢相问。
“殿下,这是?”宫里的老内侍大胆来问。那木罕不答,他又禀道:“河平王来了,里边等着的。”
话刚落,宫室内出来位年轻王公,正是河平王昔里吉,那木罕的堂兄。
见到那木罕的模样,昔里吉乐了,“那木罕,你到池里摸鱼了吗?摸着几条?”
那木罕垮着脸,入宫更衣。昔里吉宫外叫住侍卫,询问经过。
边更衣,边想事,脑子里全是珊丹。越想越气,居然两次败在女人手中。那木罕甚觉羞辱,一定要好好教训那女人,挽回受损颜面。
“好放肆的奴婢,敢踢皇子下水。这种奴婢弄死她算了,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昔里吉绕过屏风,对正更衣的那木罕说。
那木罕气呼呼回道:“弄死她是简单,可是这么让她死了,难消我心头之恨!”
“你想怎么做?”
“安童自从得了那篇文章,似乎追查那个神秘的写文人去了,少来我这里。他不在,我正好可以放心玩。你想个办法,要那女人痛苦,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昔里吉琢磨起来。“有了!不如这样……”他凑近那木罕耳边。
又过一日,那木罕没来报仇,局使老太婆到发了怒,罚秦贞与珊丹在院里跪一整夜。秦贞膝盖疼,连伸直都难,局使老太婆也不让她们休息,反而给她们加大工作量,今日要洗的衣服比平时多了两倍。一件一件洗吧,总有洗完的时候。秦贞无力地搓衣。
忽然,局使老太婆慌慌张张奔来,她这样,定是又遇上大事。但意外的是,她奔来的方向竟是她们这儿。
“哎哟!小姑奶奶,你别洗了!”局使抱走珊丹的洗衣盆,捧住她的手,“看这手!是洗衣的手吗?洗坏了!洗坏了!”她疼惜万分,活像一块宝玉被划出道伤痕,价值大跌。
局使转性,秦贞惊诧,浣衣局里人人都惊。
这时进来十数男女宫人,一人手捧锦盒一只,一字排开。局使拉着珊丹到他们面前,众宫人行礼,“恭喜姑娘!”
这是怎么回事?女奴们猜测纷纷。珊丹盯住局使,等人解释。
“都是四殿下的赏赐!”局使喜笑颜开,“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啊?四殿下不仅没怪罪,还说要纳你为妾!珊丹姑娘,造化啊!浣衣局也要出王妃,我这老太婆跟着沾光!”
女奴们听了羡慕声四起。秦贞惊住,怎么变成这样了?只见珊丹没有一丝喜色,转身奔开。秦贞追了上去。
浣衣局一角,两个年轻男子爬着墙,偷望院里一切。
“你出的什么烂计策?她好像不高兴!要是她拒绝,我的脸不是丢得更大?”那木罕责怪说。
昔里吉很自信,“不会拒绝!以她的身份,能做皇子的妾室,那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怎么可能拒绝?这女人不过性子较强,假矜持,只要你多送几次礼,自然就软了。等到她开始做梦,你就可以报一脚之仇,把她踢回原处。她不就生不如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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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那木罕大赞,仿佛计划已经成功,自己报仇了,“这种毒计只有你想得出!你要什么?我送你!”
“我们兄弟还谈这些?只要你高兴!”昔里吉道,“真问我要什么?你把真金那假汉人斗下去就行。有他在一天,蒙古人的天下早晚毁在他手里!”
那木罕不乐了,跳下围墙,“提他干什么?我有分寸!”
“那是自然,我等对殿下有信心,诸王也都向着殿下。”昔里吉跟上他。
秦贞跟着珊丹,追上她,“珊丹,怎么了?”
珊丹停下,愤愤说:“那皇子太无耻!想出这个办法羞辱我!”
“你不愿意,拒绝就是了。我也觉得太胡来,哪有这样的人?我们虽是奴婢,也不能如此玩弄!”秦贞也气,那木罕分明不是真心。
“哎哟!哪能拒绝!”追来的局使听见她们的话,急劝道:“皇子就是皇子,他想要,不从还不行!就算是玩弄,也得陪他玩!”
“把东西都退回去!”珊丹喊。
局使不干,“殿下送来的,敢不收?”
“退回去!不退回去,我赶他们回去!”
“好,退回去!”局使知她武艺高,怕她动手,“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好歹!”
“珊丹……”秦贞上前安慰,却见得珊丹眼泪打转。
这一夜,珊丹没心情出去练武,叫秦贞一个人去。她不去,秦贞也没心情单练,留房中陪她。
怎料,房里不得清静。浣衣局的女奴以为珊丹得皇子喜欢,来恭贺的,来奉承的,一个接一个。珊丹烦了,冲出门,跑出浣衣局。
“珊丹!珊丹!”秦贞在后面喊,喊不住。
“大家回去休息吧!突然发生这种大事,任谁都一时不能适应。大家回去吧!”秦贞劝退众姐妹,提了灯笼,去追珊丹。她现在心情极坏,就怕出事。
珊丹跑得快,不见了人影。秦贞不知方向,只好四周找找。
黑尽的皇宫里如同只有她手中的一盏孤灯,穿过竹林,一路见不着人。秦贞心想,珊丹应没走这边,正打算折回,却见着远处有殿阁亮着灯。殿内有灯本不是奇事,但那里竟是广文阁。阁中有人?秦贞猜想。心里有某种期待,催使她要过去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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