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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维斯,你没事吧?”卡恩从裂开的巨石块上跳了下来,查看阿尔维斯的伤势。
“啊,我觉得没什么大碍。只是擦伤和扭伤。血好像都没怎么流。”阿尔维斯捡起了魔法灯,仔细观察了自己的身体。在兴奋状态下,很难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个很好的把握。在战斗过程中和结束时,都有必要检查自己身体的状态,以免日后不必要的麻烦。
“嗯,那你先休息一下吧。不愧是你啊,阿尔维斯,一个人把鬼枭蛇什么东西,还有一只鬼枭?啊呀,真可惜没能看到你战斗的样子,我被石头和想要逃跑的这家伙挡住了,错失了大好机会啊。”卡恩掏出了水瓶,递给了阿尔维斯。现在一看,卡恩的护甲和衣服在这么暗的地下也看得很是清楚,不愧是以“白”为名的佣兵/骑士。布兰卡那身黑衣,一不注意就要在这片黑暗里找一会儿,才能看到。
布兰卡还在四周调查和巡逻。她刚才发射的巨大火焰直接把堵住路口的石头击碎了。就在阿尔维斯和鬼枭蛇战斗的时候,鬼枭或是鬼枭蛇已经把路口给封住了。好巧不巧的是,布兰卡的破路行为直接把在路径上的蛇卵给破坏了。那块封路的石头变成了夺取自己生命的凶器,恐怕鬼枭蛇自己也没想到吧。
布兰卡小心地检查了蛇卵。那些带着眼睛的蛇卵此刻都变成了碎片,没有一个完好无损。细思恐极的地方是,那些可怕的蛇眼存在于上面的痕迹,如今看不到一丝一毫。这是寄生蛇是魔法生物的一个证据——对于连魔法都不知道为何物的人来说,实在是有些过于恐怖了。那些原本是基座的尸体和骷髅堆,也已经在布兰卡的魔法轰击下成为了粉末。当阿尔维斯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布兰卡决定进行更加细致的检查,留着阿尔维斯和卡恩聊天。
在经过了细致到让人犯困的检查后,布兰卡向正在交流战斗过程的两人宣布了她的调查结果。阿尔维斯和卡恩憋住了没提布兰卡那明显“满载而归”的背包。里面一定装满了让人背脊发凉的魔法材料。不要去问到底是什么——这是两人的经验。
“这次是阿尔维斯大显身手了呀。”布兰卡开心地走过来,“卡恩你运气也真好呢,遇到了要逃跑的幼体寄生蛇。这是它最后的手段了。”
“是吗?那这次算是大获全胜了吧?”卡恩开心地把两人一起抱住,“让我们一起来!”
“好热——老大不小了,这个过程就免了吧。啊,卡恩,你碰到阿尔维斯的伤处了!”
“啊啊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事吧阿尔维斯?”
就在这个说不上严肃还是轻松的氛围里,卡恩处理了怪物的尸体,布兰卡消除了自己的魔法痕迹后,三人开始了回到地面上的路程。一路上,布兰卡陷入了她常有的分析状态之中,仔细描述了这次事情的前因后果。在结合了多方的信息,并且近乎拷问了卡恩后,布兰卡给出了她的结论。
“所以那只袭击猎户的,不是那只鬼枭蛇,而是那只鬼枭?”阿尔维斯问到。
“这种可能性更高吧。从卡恩的说法来看,鬼枭会袭击人类的原因,就是它的伴侣被寄生后,需要大量的食物。因此,鬼枭不得不扩大了它的狩猎范围,带着鬼枭蛇一同来到了乌兰村附近。证据就是那只正常的鬼枭的体积和外表,明显要瘦不少。”布兰卡对于她所专精的内容很是热情。这份热情感染着两位听众,使得两人都有了额外的关于鬼枭、寄生蛇和宿主的相关信息。布兰卡表示,既然卡恩说村里没人死掉,那么那些骷髅最有可能都是动物的。
“岩之魔法啊,多亏你能注意到的。不过毕竟‘等价交换’是外部的观察结果,寄生蛇的岩之魔法的等价交换不是硬度上的交换,像炎之魔法一样直白。至于是什么嘛猜对了就告诉你们。”
大概就是这类很有三人风格的对话,不是欢声笑语就是打趣成分居多的斗嘴,让这趟艰难的回到地面之路充满了乐趣。阿尔维斯虽然受了伤,但无伤大雅,也是一脸轻松的样子。
或许是气氛很好,一阵极其细微、无人注意的响动伴随着难以察觉的危险袭来,直接朝着卡恩的头顶落去。
几乎是下意识地行动,阿尔维斯举起了自己受伤侧的手臂,用剑身砍碎了飞落下来的尖锐岩石。力道之大,让通道内溅起了灰尘。
卡恩和布兰卡愣在了原地,而做出精彩的救人举动的阿尔维斯也身体僵硬地盯着自己的左手。最先做出反应的,还是肉体的痛觉。阿尔维斯痛苦地蹲了下去,握住了伤处。
“各位,没事吗?”烟尘在长袍的扇动下快速散去了,反应过来的两人立刻查看了阿尔维斯的伤势。左肩后的擦伤怎么看都没有那么严重,卡恩得出了是拉伤的结论。
“你这家伙,能有这么快的反应,但自己却反应不过来用惯用手吗”卡恩嘟囔着,帮阿尔维斯把绷带给重新包扎上了。
“哈哈,其实我自己也没反应过来。就是下意识而已。这个洞穴果然还是很危险,我们多注意些吧。”阿尔维斯苦笑着。他没有说慌,因为真正反应过来的并不是他。
“阿尔维斯说得没错,我们还是小心些吧。”刚才不知道去做什么的布兰卡回来了。看上去她心中有些猜想,不过尚无一个确定的结论。“说到这个,你们知道寄生蛇一开始是用来操控人类的吗?结果那个”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吹散此前的轻松氛围。布兰卡继续她有催眠效果的学术说明,卡恩盯着阿尔维斯细问他如同预知未来一般的反应是怎么回事,但他问错了人,所以并没有什么结果。阿尔维斯只是以修行内容保密为由,打发掉了卡恩的好奇。于是,卡恩只能把话题转向了那些魔法道具上——他并不是很想听布兰卡的魔法生物讲座。
“这个魔法灯也是炎魔法吗?不会这个通信装置也是炎魔法吧?原来魔法不只是能发射东西啊。”
“那当然了!这些算是通用型了。任何接受训练的魔法师都能用自己独属的属性,完成这种前人构筑设计的法器。就是有些实现步骤上的区别罢了。毕竟为了方便命名,才会用魔法释放后的残渣基底作为名字。战斗用的火焰本来就是次产物,重要的是魔力啊,把道具都还给我吧。这些都挺耗精力去维持的。”
“真小气。不过不能一直用啊要是联络所有这种东西,处理委托起来会方便很多吧。”
“就算可以,也不会是联络所先使用这种魔法吧传信鸟的速度已经足够了吧?一天之内就可以飞到王国的各处,而且不需要转化,那可比这个道具省力多了!别总认为魔法是万能的!再这么说,我以后不和你们分享魔法的知识了”
诸如此类的对话很是让人感到安心。或许只有一人还未能有如此轻松的感觉吧。这个人的存在直到三人抵达了地面后,才被注意到。
“查曼先生怎么样了?”阿尔维斯在经历了寄生蛇科普课程、不涉及核心的魔法解释和武学技巧盘问后,突然想起了这位有些可爱的人肉屏障。
“啊,我都快把他给忘记了。布兰卡,他那边没事吗?”
布兰卡看向了自己披风的一颗不那么明亮的星星图案,说道:“嗯——他那边只要没出事,我就不知道他的状态。那我们过去看看他吧。”
事情并没有如同预想般一切顺利。抵达了一号入口后,三人根本没看见查曼的人影。简单搜索了四周,就发现了让人感到奇怪的痕迹。
“是其他人的鞋印。查曼自己的包也被留在这里了。”阿尔维斯汇报了他的发现。
“有不少人,而且没有打斗的痕迹。或许是天火佣兵团的人?布兰卡你有什么看法?”卡恩说。
“不确定。我给查曼的魔法被切断了,那说明他已经离开这个区域了。我们分开找吧。”
三人散开开始寻找查曼。一开始还能听见回响在树林中的“查曼”“查曼先生”的声音,但距离的拉开让声音被吞没在风吹动的树叶梭梭声之中。左侧背上的疼痛现在变成了莫名的温暖的感觉。
当阿尔维斯察觉到这微妙的违和感时,他看到了那个眼熟的白发老人。那个在村口,在联络所,在告示板附近的,身着朴素,面容慈祥的,眯眯眼的,手握拐杖的白发老人。周围的景象泛着奇异的朦胧绿光,仿佛是草和树叶都在微微发亮。
“大人啊,大人啊。老夫有要事相求,能否赏脸来寒舍帮助我这可怜的老头子呢?我的家就是前面的小木屋。”
在这个远离村子的地方,一幢很是精巧的小木屋唐突的出现在密林中的空地上。但阿尔维斯觉得助人为乐是美德,所以没什么问题。他觉得没什么比帮助老人更要紧了。他和老人走进了木屋。
阿尔维斯身上为数不多的伤口都被包扎过了,唯独左肩上的一道正在流血的口子没有处理。是卡恩疏忽了吗?还是说这个伤口,之前并不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