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楚项府邸又迎来那一阵熟悉的马蹄声。
邢晋华与郑玉携带数十名随从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楚项家门前。
邢晋华翻身下马,说道:“众位弟兄在此稍候,石头随我进去。”
郑玉闻声下马。二人正欲朝府内走去。
却见楚项已是夺门而出。
“没想到你我兄弟这么快就见面了!”
邢晋华见状。不禁问道:“你怎的知道我今日会来?”
楚项笑道:“你那乌云铁骑,马蹄声若闷雷,扰了我清梦不说,还不许我见见兄弟?”
随即楚项招呼二人往院中走去。
“走了这么久,还没用饭吧?”
邢晋华满脸颓态,数日奔波,风餐露宿,早已饿坏了。
“不瞒你说啊,这几天日夜奔波,说是去南蛮镇压叛乱,实际上跟逃命也差不了多少。”
楚项将二人迎进大厅,又问道:“我见你所带甲士不过数十骑,这是怎么回事儿?”
邢晋华一拍桌子,正欲发作,随即又长叹口气。说道:“想我当年统领虎贲,何等威风。到头来也落个鸟尽弓藏。这一路还不知有多少麻烦事”
楚项道:“别这么说,不就是没兵么!我借你些便是!”
邢晋华大惊道:“莫要说笑,私自调遣帝国军队,可是滔天大罪,万万不可!”
楚项笑道:“那明面上的精锐你肯定拿不走,也别想!那刚入伍,刚征召上来。还未入册的白身,我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邢晋华这才松了口气。
郑玉这时突然发问,“楚兄!那现在你手上有多少白身?”
楚项道:“不多不少。有三千余人。而且还都是各位的老熟人!”
邢晋华顿时没了头脑。不解道:“此话怎讲?”
郑玉心中却豁然明朗,连忙止住话头,只道:“多谢楚兄!”
邢晋华见此状,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二人。
却见楚项和郑玉不约而同的笑了。
“还是石头脑子好使,一点就透。先吃饭!待未时,去校场点兵!”
邢晋华愣在当场。不停念叨。
“什么?什么熟人?什么就你们笑什么?”
二人见邢晋华这般窘态,更是放声大笑。
正当午时三刻,楚项招呼众人吃了个酒饱饭足。
郑玉端过一杯酒,悄悄将楚项拉过一旁,道:“这手段虽能瞒得了一时,可日后若被他人知晓,只怕你自身难保啊!不如趁此机会,随我们一道同去。”
楚项无奈道:“我也想随你二人浪迹天涯,可这金陵,古往今来都是中原要地,再说了。老爷子还在五台山。放不下啊!”
郑玉眉头一皱,轻声道:“今日他皇帝老儿能将晋华放逐。难保明日不对你下手啊。”
楚项苦笑一声,说道:“唉!我都清楚,但老爷子一向交代我们。食君禄,为人臣。这金陵城我怎能放的下!”
郑玉闻言,不再劝说。执起手中酒杯,举头豪饮。
“既然如此,我便替晋华谢过了!”
楚项不由得看向那饭桌上大快朵颐的邢晋华。笑道:“我若是像他一般直来直往便好了。”
郑玉闻言,打趣道:“若是像他那样,我姐可看不上你啊!”
楚项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说的也是!哈哈哈!”
时过午时三刻,三人架马同行携随从数十余众,往军中校场而去。
路上邢晋华左顾右盼,不禁问道:“今日怎得不见老七?”
楚项道:“老七心急,先一步去校场了。”
邢晋华泄了气,往日二人喜好拼酒,今日没能喝个畅快,实在令他心中郁闷。打趣道:“他倒是性子急,连口酒都没陪兄弟喝。”
楚项笑道:“真要喝了酒,你还能走的脱么?”
郑玉接过话茬说道:“若是让你二人喝个舒坦,那还去什么南蛮?”
三人不由得异口同声的笑了。
校场内,戚夜早已将三千甲士整顿妥当,见三人前来,急忙来迎。
“晋华!快看看爷们儿给你备好的人马!”
晋华闻声望去,三千甲士,赫然立在校场之中,个个身着铠甲,手持利刃,气势凌人。见此情景,晋华翻身下马,疾奔而去。
待近前一看!这才知晓。这哪是甚么刚入伍的“白身”,这分明是多年之前的“虎贲”“射声”旧部。
看着一张张熟悉而又沧桑的面庞。晋华不禁怆然泪下,口中喃喃道:“这不是兄弟么?”
楚项不知何时来到邢晋华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些新兵蛋子,可还满意?”
晋华激动万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郑玉见状连忙道谢:“今日之事,楚兄救你我于危急,你哭什么!还不快谢过。”
邢晋华拭干眼角泪痕,想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开口。他知道这擅自调度军中精锐,乃是重罪。自己若是走了。日后此事被他人告发,楚项定然难逃重责。
邢晋华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抉择。
楚项见状,张开双臂。将晋华揽入怀中。二人相拥。晋华这才蹦出来几个字。
“兄弟!此番多谢了!”
“你我兄弟,说什么外家话。且放宽心。把兄弟们安顿好,比甚么都强!”
郑玉抱拳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上路!二位兄长保重了!”
邢晋华缓过神儿来,深知此事不宜久拖。
楚项道:“急什么?你们在京城驻扎惯了。这军中的规矩都忘了?”
只见楚项三步并作两步,忙登上点将台,从怀中掏出半壁虎符,喝声令道:“自今日起!你们这些刚入伍的白身!便由昔日的“虎贲将军”邢晋华调度!若有二心,如同此木!”
说罢从腰间抽宝剑,将台上木案斩作两段。
邢晋华抽出腰间宝剑,厉声道:“众将士听令!南蛮匪患猖獗,今朝廷降旨,命我横扫乱党。此去千里,众将士当团结一心,众志成城!不平乱党!誓不回还!”
三千将士同声道:
“不平乱党!誓不回还!”
“不平乱党!誓不回还!”
“不平乱党!誓不回还!”
见此情景,楚项这跳下点将台。将半壁虎符塞在邢晋华手中。
虎符乃是调度军队的重器。见虎符如见圣旨。这等物件,邢晋华实不敢取用。连忙推辞。
楚项见兄弟推脱,只道:“拿着吧!他日定有用处。”
邢晋华连忙推让了回去,忙道:“今日带走你手下精锐,若再领了虎符。你日后若出变故,怕是再难翻身。唯独此事不可!”
听罢。楚项心中也不免有了几分担忧,缓缓将虎符攥在手中。说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强求了。且让我给你坐镇,送你安全抵达南蛮境地。”
郑玉闻言道:“擅离职守可是重罪。楚兄不必如此。”
楚项道:“只十日路程,算不得远。此去经年,怕是再难相见。如何不送?”
邢晋华忙劝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总会再见的。待朝中形势稳固,会有机会的!”
楚项闻言,笑道:“早知你二人要与我争辩,这样吧。谁说了都不算!只看小天愿意去否!”
邢晋华与郑玉二人还欲劝说,但闻听此言,也不好推脱。
见此情形,楚项连忙吩咐戚夜去叫楚天。
片刻之后,楚天绑在马上带了过来,戚夜还不忘将楚项的霸王槊也提上。
众人见状不解道:“老七,这是怎么回事儿?”
戚夜笑道:“这小子不听劝告,学了我些腿脚本事,在房顶上造反。捆住些,省的路上麻烦。”
楚天被绑在马上,嘴里不停的叫嚷着:“快给小爷松开!臭七叔!”
众人见楚天这等狼狈相,不由得笑了起来。
楚天闻声,更是羞愤不已。在父亲和各位伯伯面前出尽了洋相。
楚项开口问道:“小天!想不想去远处转转?”
楚天被绑在马上,闻听此言,猛一抬头,前后失衡竟跌落马下,幸亏戚夜眼疾手快,将其抱住。
“去啊!当然想啊!”
戚夜看着这小子冒冒失失的模样,无奈道:“你小子吓我一跳,跌不死你!”
戚夜三下五除二便将楚天身上的绳索解开。随即又将霸王槊猛的一掷。
楚项接过战槊,心中大喜,对邢晋华说道:“这可不是我自作主张,小天说的!想跟你邢大将军去见见世面!”
邢晋华见楚项执意如此,也不再推脱,只道:“那好!事成之后,你们便回来,不可拖延!”
楚项道:“且放宽心,我还舍不得我的金陵城哩!”
郑玉整顿好兵马,几人领着三千将士浩浩荡荡的踏上了行往异乡的道路。
只是谁也未曾发觉,在昏暗的夕阳下,不远处的丛林中有一双冰冷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这一切。
楚项一行人星夜兼程,行了足足两天两夜。眼见路途过半,便打算就地扎营,整顿兵马。
楚项吩咐众人扎营,又叫来邢晋华,郑玉和戚夜等人。打算一醉方休。
待营地扎好,众将士安置妥当。楚项等人围着篝火席地而坐。郑玉找来几斤牛羊肉,戚夜也不知从何处弄来几坛佳酿。众人其乐融融。
郑玉正烤着牛肉,却见楚天急急忙忙跑来,叫嚷着要找戚夜和楚项。一脚没踩稳,摔了个狗吃屎,刚好栽倒在郑玉面前。
楚天连忙起身,询问道:“我爹和七叔在哪儿?”
郑玉见状,笑道:“你个臭小子,倒是不把我当外人,连声舅舅也不愿喊。”
楚天一时发懵,喃喃道:“舅舅?”
楚项众人闻声赶来,见楚天此等窘相,戚夜将这小娃扶起,又打趣道:“你该喊声舅舅的。”
楚天疑惑的看向父亲,希望父亲能告诉自己答案。
楚项道:“天儿,他确实是你的亲舅爷!你该喊一声的。”
楚天见父亲这样说,这才唯唯诺诺的应了声:“舅舅!”
戚夜见这小子这般可爱,不禁问道:“好了!还是说说你怎么摔了个狗吃屎吧!”
小天白了戚夜一眼,忙向众人解释道:“这几日我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看,但是我却一直看不见他在哪。”
众人一听,来了兴趣。
邢晋华忙问道:“小天!你且说,是什么样的人在看你?”
小天摇了摇头,嘟囔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那眼睛死死盯着我,让我透不过气。”
戚夜笑道:“你小子是不是魔怔了,谁会没事儿盯着你看!”
小天却显得十分认真,眉头一皱,细细思量着如何回答。
楚项见儿子这般认真,顿感不妙。追问道:“天儿,你且说那是怎样一双眼睛?”
小天仔细的回想着,突然两眼一睁,开口说道:“阴森森的眼睛,他看着我,好像要将我一眼望穿。或者说,他看着我们每个人。”
这么离奇的事,楚项闻所未闻。又问道:“你能感觉到那双眼睛在哪里吗?”
小天眨巴眨巴眼睛,朝四处望了一圈,又说道:“就在我们身边,你一转头他就不再看你,你一转过身他就又睁开了。像是长在你背后一般。”
戚夜听的实在不耐烦了,说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你小子指定是又玩那装神弄鬼那一套!那日临行前,你就说有人看你。今日又来这一套!”
楚项忽的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简单。忙问道:“老七!你说临行前小天就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发生了什么?”
戚夜娓娓道来,
“那日小天数次唤我,说有人盯着他看,我拗不过他,便使轻功上树端一探,可方圆几里除了咱的队伍,啥也没瞧见。你说,咱这三千多汉子,谁敢触这个霉头?”
邢晋华凑上前来,轻声问道:“怎么?你觉得有人跟踪咱的队伍?”
楚项皱着眉头,缓缓说道:“难说,小天这孩子,天生神力,一副天地造的根骨,自小便带点邪性,我觉得此事,宁可信其有!”
邢晋华闻言,心中有了对策。忙对郑玉吩咐道:“告诉下面的弟兄,若是遇到可疑之人,无需命令,就地击杀!”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异响。丛林之中好似有甚么东西。郑玉眼疾手快,忙从身旁摸来一把“射声连弩”。
“嗖嗖嗖”三支箭矢应声而发,不偏不倚正中那林中异物。
戚夜使了个“飞沙走石”的身法,忙上前查看。
近前一看,一只松鼠被箭矢洞穿身体,钉在树上。
戚夜攥着那只死物,缓缓走出丛林,喊道:“大惊小怪!一只松鼠把你们吓成这样!”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却听得小天一声呼喊,
“七叔快走!”
老七听见呼喊,忙使腿法,三步便飞上枝头。
“嗖嗖嗖”三只镖破风而来。戚夜堪堪躲过。再往那远处望去,却是一片漆黑。林中无半点踪迹。
郑玉抽刀出鞘,疾步上前,却也未见异常。
众人围上前来,摆出架势,戚夜惊魂未定,问道:“天儿!那家伙走了么?”
小天点了点头,说道:“七叔你下来吧,没事了!”
戚夜翻了个跟头,稳稳落在地上。不免喃喃道:“真险啊!好阴毒的手段!”
楚项双目凝神,呆立在原地似是发现了什么。
邢晋华上前忙问:“怎么了?”
“你看这暗器!”
众人向那地上的暗器看去,这才明了。
地上哪是甚么暗器毒镖?分明是三片柳叶!
三片柳叶尖梢竟扎在同一点位,没入泥土。
楚项不免感叹:“这三片叶子的劲力,若是击中,怕是你老七的腿就废了!”
邢晋华怒上心头,朝林中喊道:“既是江湖中人!藏头露尾!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可敢现身一战?”
楚项应声道:“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胆敢在此作乱?”
声音回荡在林间,皓月当空,林间却再无半点异动。
戚夜缓过神来,忙向楚天问道:“你怎的知道有人要害我?”
小天细细思索着,那出于本能的反应令他也摸不着头脑。
“我只是感觉那双眼睛忽的又睁开了!而且他好像对我们并不友善。”
楚项随即下令,
“把弟兄们都叫起来,收拾营帐,原地待命。”
邢晋华说道:“兄弟们赶了两天两夜,疲惫不堪。”
楚项道:“如今敌在暗,我在明!只怕那家伙,在夜里动手。”
邢晋华说道:“那家伙打草惊蛇,定然不敢再来。这样吧!让兄弟们轮班值守,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天亮我们便走!”
楚项思索了片刻,觉得晋华的话也不无道理,道:“如此也好!将士们身体疲惫,反而更容易遭人暗算!就听你的!”
说罢便安排众人回营休息。
郑玉怕生意外,带领一队士兵巡视了一夜。直到丑时才回营安歇。
就在离楚项营地三里开外的一处山洞之中,有一女子头戴轻纱斗笠,正凝神静气,盘腿打坐。一阵微风吹来,女子微闭的双目忽的睁开。
“得手了么?”
此时山洞中又传来另一个声音。
“没有。”
“怎么回事?”
“倒也没什么,今日栽在一个小娃仔的手里了。”
女子缓缓起身,从旁边的包袱中掏出来两块干粮。递给那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男人。
女子说道:“你呀!就是太心急!先吃东西吧。”
男人接过女子手中的干粮,又从怀中掏出来一块儿烤好的羊肉。丢给不远处的女子。
“能不急么,这单干完,咱俩这辈子就不愁吃穿了!到时候我们去个”
女子接过羊肉。还不等男人说完,忙问道:“哪儿来的?”
男子正咀嚼着手上的干粮,待咽下口中食物,这才说道:“从他们队伍里随手顺了点。”
女子一把将羊肉扔在地上,说道:“你能不能小心点儿!要是被发现了。你让我怎么办?”
男人见女子愠怒,忙赔笑道:“怎么会呢?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么?那些个草包软蛋!哪里能逮的住我?这不是想着你跟着我两日未见荤腥么,顺他们点东西给你解解馋。”
说罢,男人忙捡起地上的羊肉,拍了拍灰尘,递到女子面前。
女子听得此言,这才转怒为喜,嗔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说罢,女子便拿起羊肉撕作两半,将一半递给男人。二人品味起来。
食罢,男人开口道:“这手艺,照你差远了!”
女子笑道:“就会耍贫嘴!”
男人说道:“待事成之后,你我找个清净去处,你天天做给我吃。”
女子打趣道:“吃不腻么?”
男子细想了一下,说道:“羊肉肯定会吃腻的!”
女子伸手作势要打,却又听男人说道。
“若是你做的!下辈子也吃不腻!”
女子又将手收了回来,轻轻撩起面纱,咬了一口羊肉。心中满是欢喜。
女子又问道:“我都成了这模样了,你还待见我么?”
男人咽下口中的吃食,忙回道:“待见!你没事儿就把那斗笠摘了吧。我觉得你现在这样。照以前还漂亮!”
女子放下手中的羊肉,看着男人的眼睛,疑道:“此话当真?”
男人伸手便要摘取女子的斗笠,女子连忙止住,她不想男人看清自己的模样。
多年以来,她无时无刻都生活在旁人异样的眼光中。自从脸上被仇家抹了一刀后,她已是三年未照过镜子。虽然有高人帮她医治,但那一刀不仅划在了她的脸上,伤痕更留在了她心里。
“待事情完结后,我自会取下斗笠,你我寻个清净处,再不涉足这江湖事了!”
“好好好!容儿,浪迹天涯,你我再不问这恩怨是非了!”
这女子忽的又想起什么,连忙问道:“对了!你方才说,栽到一个小娃的手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男人叹了口气,说道:“别提了,此番我想着去去探探他邢晋华的底细,跟了一路,总有个小娃子出害,我也不知道他怎的能察觉到我。那队伍共有三千人。为首的几个先锋将都未曾察觉。真是邪了门了!”
女子说道:“那你暴露了吗?”
男人愤愤道:“都怨那小子,今晚上差点就得手了!我摸到近处,正准备使“柳叶镖”暗杀,哪知那小子一声嚷嚷坏了我的好事。不过那军中藏龙卧虎。这门差事,真不好趟啊!”
女子来了兴趣,这男人的手段她是知道的。二人纵横江湖,从未失手,今日落得个悻悻而归,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那小孩,什么手段?竟然能让你吃瘪。”
“我几次三番想要下手,却总被这小子感知。好不容易逮了个人困马乏的机会,却也没能得手!如今打草惊蛇,怕是他们已有防备。”
“行了!事已至此,只能等他们到达南蛮,才好下手了。到时他们放松警惕,休兵整顿。你我二人找准时机,合力击之!”
男人闻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也只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