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君黄金台上意,
提携玉龙为君死。
——李贺
崔勇见了来者,忙收起双戟,跪下行礼。
“王爷!末将无能,未能将此人拿下,惊动了明公,请王爷责罚!”
摄政王闻得此言,开口道。
“崔将军何罪之有?能与军神相持数回不落下风,普天之下,未有几人。将军如此忠心,本王又怎会责罚于你?崔将军权且退下。”
崔勇心中虽是感激,但秦尚武如此手段,怎能教他安心。
“王爷,此人武艺超群,若我离去,唯恐于王爷不利。”
摄政王轻笑道。
“将军且放宽心,退下无妨。”
崔勇又行一礼,起身告退,往王府后院而去。
摄政王走上前来,行了一礼,开口道。
“秦元帅,未曾想今日相逢,竟是如此情景。”
秦尚武未曾怠慢,回了一礼,言道。
“王爷素来忠义,与陛下乃是同胞兄弟。何故聚众谋反?困皇帝于紫禁城中?”
摄政王轻叹一声,似有难言之隐。又开口道。
“今日不谈国事,不知元帅可愿与某共饮一杯否?”
秦尚武闻言,收剑入匣,双手抱拳道。
“今我奉诏讨逆,若与王爷共饮,但恐于国事不利,恕难从命。”
摄政王轻声言道。
“元帅可能看清此间迷局?”
秦尚武闻言心中一惊,还未等其反应过来,剑光一闪,一剑袭来。
出手者正是摄政王,
众将皆惊呼,“元帅小心!”
但见那摄政王手中宝剑,架于秦尚武项前一寸,未曾再近半分。
“军神”未敢轻举妄动。
秦尚武更不知摄政王是何用意。
“公若不肯,吾只能强求矣。”
秦尚武看着摄政王的眼睛,意会其此番用意。
被摄政王执剑架住,往府内而去。
身后众将怎肯就范。欲上前营救。
只听得秦尚武开口道。
“只一杯酒,但饮无妨,众将退下!”
摄政王闻言,收剑入匣,烈阳当空,映射于白玉剑匣之上,浩然之气萦绕二人周身。
秦尚武心中暗道。
此剑!绝非凡品,真乃天地至宝也!
二人走进内院,只听得“彭”的一声,身后大门轰然关闭。
秦尚武这才看的清楚。
摄政王府,何其之大,前堂高楼便足有数丈之高,富丽堂皇,气势雄壮,唤作“隐阁”,隐阁共有五层。各有用处。
第一层用作饮茶待客,第二层是用作吟风弄月的书房,第三层藏有些稀世珍宝,奇物古玩。第四层便是王爷特用来“打坐修行”的“静室”。这最后的一层,也就是顶层,据说上面住着一位隐世高人。虽是如此传说,但并没有人见过什么所谓的“高人”。毕竟除了王爷以外,没人去过第五层。就算是朝中大臣前来,也最多只能上到第二层。
之后便是后院,多是家客与府中家眷的住所。
突然从四周闪出数十名门客。众人虎视眈眈,好似只要这秦尚武有丝毫的风吹草动,便要群起而攻之。
秦尚武见状,以为中伏,正欲拔剑。
摄政王按住秦尚武右手,拔出一尺有余的剑,又被推回剑匣。
大手一挥,令左右退下,开口道。
“元帅放心,本王并无加害之意。”
秦尚武这才放下心来。耳中却听得后院动静,不禁皱起眉头。
心想,莫非前堂做戏,后院伏杀?
摄政王看出秦尚武心中所虑,伸手拉住秦尚武,开口道。
“常闻古人道。仁德之君,不滥杀无辜,祸不及妻儿。陛下此番,无非是想要我李岱的脑袋,今我束手就擒,还望元帅放过我帐下门客,后堂家眷。”
李岱说罢,双手合住,束手于秦尚武面前。
秦尚武怎敢轻动,且不说这摄政王李岱的手段,这旁边皆是李岱门客,若是真的缚住李岱,唯恐众人群起而攻之。
秦尚武连忙跪下行礼,双手抱拳道。
“王爷!实不相瞒,陛下旨意乃是尽屠逆党,唯独唯独留下王爷性命”
李岱闻言笑了,
“哈哈哈哈!他要你留我,便是要你速杀我。”
身后还未走远的数位门客闻言,皆拔剑相向,立于摄政王身后。
秦尚武闻言大惊。急道。
“这皇帝陛下念及,同胞旧谊,断不会加害王爷”
其实此话一出,秦尚武心中也是没有把握,这篡逆谋反之罪,就算是诛其九族也不为过。
李岱此刻却好似心宽了许多,放下双手,只道。
“元帅,这八千门客与我同生共死,今日栽在你的手上。我命该绝,元帅可取我首级,以献皇帝。只是还望阁下放过我帐下门客,妻子家眷。”
秦尚武跪在原地,没有回答。
他只想将摄政王擒住,按照旨意交付陛下,断不可加害之。
李岱见秦尚武不为所动,喊道,“莫非元帅要逼我自戕否?”
秦尚武急道。
“不敢不敢只是君命难违。”
话音未落,只见剑锋已至,青色的剑气环绕在剑身,直指秦尚武的咽喉。
“众人退下!元帅!拔剑吧!让我来领教领教这当世“军神”的手段!”
旁边的门人剑客闻言皆退回后堂,不敢怠慢。
秦尚武站起身来,却未拔出宝剑。
一击又至,秦尚武只是抬起剑匣,挡住来势。还是未肯出手。
“以我之命,可换这王府内外八千余众的性命否?”
秦尚武没有回答。
而不回答,便已经是回答。
旨意乃是“攘除奸邪,拨乱反正,独留摄政王一人。”
便是要将这八千乱党尽除之。
李岱大计不成,已知回天无力,若战斗拖延下去,帐下门客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才想以自己的性命来停止这场“暴乱”。
只要秦尚武答应李岱,那八千门客便能保住。
李岱想要的是什么,秦尚武也不得其解,若是想要谋反,为何对皇帝只困而不杀呢?若是不想篡逆,那纠集如此之多的门人剑客,那又是为何?
此番只一心求死,以保手下性命
无数个念头涌入秦尚武的脑海,一时间两头犯难,做不出决定。
秦尚武心中暗道。
只能是走一半看一步,且保住李岱的性命,之后交予皇上,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再观李岱,为逼秦尚武出手,拉开距离,摆出架势,使出一击“天翔龙闪”浩然剑气从剑身纵然发出,瞬时间府内,狂风骤起,浩瀚磅礴的剑气直逼秦尚武而去。
秦尚武深知此招威力,方才能将二人破开的剑气,恐怕就是此技。
如此之近,要是吃到这招横贯八方的剑气,就算是华佗在世,恐怕也难保全尸。
秦尚武此刻若再不拔剑,恐将死于此招之下。
秦尚武朝后一跃,拔剑出匣,挥剑抵挡。
这一击,竟硬生生的被他接住,再看秦尚武,已是被击出数丈之外,气喘吁吁。
随着“叮”的一声。
秦尚武手中宝剑,竟被这剑气斩出一个豁口。
再看秦尚武身后的墙壁,那斩击的余波,竟将厚重的墙壁击的满是裂痕。
这记杀招,虽未重创于他,但仍是让其吃了不少苦头。
秦尚武急道。
“王爷何故如此!我素知王爷平生忠厚仁义,陛下早已下旨,为何你还要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真不知是谁执迷不悟!天下战事久矣,三方皆定,不趁此良机,体恤万民。却要主动挑起那南蛮祸端,你且说!是谁在乱天下?”
秦尚武没了头脑。明明是南蛮入侵,怎的又成了帝国挑起的祸端?
“王爷!此事定有误会!容我禀报陛下,定能还王爷清白!还天下太平!”
李岱听得此言,忽的发作。怒不可遏的质问道。
“还天下太平?我看他就是皇帝坐的久了!忘记当年父辈是如何创下的基业!”
只见李岱持剑奔杀而来,秦尚武提起宝剑,慌忙抵挡。
秦尚武也未曾想到,这摄政王竟有如此手段。
但细想之,倒也是情理之中。
“江湖风云录”之中记录在册的皆是武林高手,江湖中人。
又怎会有人知晓这皇权富贵的亲王,竟还是位武艺超群的剑客。
说时迟那时快,一剑又至,那秦尚武只防不攻,但如此强悍的剑法,只苦苦支撑了几个回合,便抵挡不住。
一柄长剑,只守不攻。
堂堂帝国元帅面对皇权,竟也如此狼狈。
李岱见其不肯出手,便也不再进攻,开口问道。
“天下如今四方已定三方,但帝国之民,却仍在水深火热之中。民生涂炭,社稷难保。你身为一国将帅,只知疆场厮杀。不懂治国安邦之策。妄有“军神”之称!”
秦尚武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乱做一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般忠义之士,为何落得此番境地。
而此时从“隐阁”之上,跳下一人,此人持一柄青色的宝剑,身着布衣,一身朴素,一柄二尺短锋,有剑无匣。
而秦尚武看见来者,心中一惊,那青色的宝剑,剑身赫然写着“残霄”。
残霄剑,乃是“江湖五绝”之一。大名鼎鼎的李元祯所使的配剑。
此人!莫非就是李元祯?
这江湖剑客,怎会出现在摄政王府?
还来不及秦尚武细想,李元祯开口道。
“我在“隐阁”之上感觉见两股剑气在此交锋,故来此看个究竟。”
而此刻的李岱,心中一念闪过。
随即开口说道。
“阁下,今正值危急关头,恳请阁下带众突围,保全我帐下门客。”
说罢李岱恭恭敬敬的对着这剑客行了一礼。
李元祯闻言,开口问道。
“那你怎么办?”
李岱说道。
“我在此断后!还望阁下能不负所托。”
李元祯听得此言,心中已是有了主张。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道。
“王爷待我不薄,今临此大难,我怎能弃你而去?区区五千甲士,我示之如同草芥。王爷只需一声令下,我便斩了这秦尚武!到时枭首示众,皇城之内,谁敢阻拦?”
秦尚武闻言,手中宝剑更是握紧几分,心想,此人好大的口气,竟想要我项上人头?
今日若不除此祸患,来日必酿滔天大祸。
摄政王看着李元祯跪地的身形,又看向不远处持剑以待的秦尚武。
心中暗暗想道。
若真随李元祯所言,二人合力必能诛杀秦尚武。
可秦尚武与他交合数回,未发杀招,他不过是“奉旨行事”,且他如此相让,怎能忍心将他击杀。
可若随秦尚武而去,那帐下八千门客,家中亲眷。必会被尽皆处死。
正因如此,李岱才一心求死。
于皇帝,那叛乱之源被歼灭,若帐下门客也受到牵连,此事若传出去。皇帝定会被世人扣上一个“暴虐”的帽子。
但若杀其党羽,留下摄政王,世人反倒不会在意那八千门客,只说这皇帝仁和,留下“篡逆”的同胞兄弟。
李岱将跪在地上的李元祯轻轻扶起,附在耳边轻声言道。
“我意已决,你保护好夫人,休要管我。”
说罢,趁李元祯不注意,李岱抬手一掌,便将李元祯推出数丈之外。
后院众人听得刚才的响动,皆朝前院走来,隔着大厅,见李岱立于前堂,皆呼道。
“王爷!”
李岱又紧跟数剑,那王府前堂大厅,骤时尘烟四起,屋梁横脊,无不应声而断。
数丈高的“隐阁”,顷刻间化为残垣断壁,一堆废墟。将后院的入口死死堵住。
而这倒塌下来的高楼,引得外面众将士注意,元帅进去已有些时辰,现在院中高楼倒塌,众将士怎能不担心。
众将士合力破开府门,冲入王府,这才看得究竟。
元帅毫发无损,立于众将身前。
站在对面的摄政王负手而立。不慌不忙。
众将士瞬时间将这叛贼团团围住,再看摄政王单手持着宝剑,万夫莫敌的气势,令众人不敢轻动。
一人一剑立中央,
千军万马不可挡。
为保帐下八千士,
死有何惜摄政王。
秦尚武从军中走出,开口道。
“门客既然突围,我便不再派兵去追,王爷!紫禁城内外早已肃清,大局已定,随我去见皇上吧。”
听见秦尚武这样说,摄政王大声笑道。
“就连堂堂“军神”也会畏惧这江湖剑客么?”
秦尚武闻言,说道。
“王爷执意要保,我又怎能下手。这场叛乱,圣上自会明察。”
摄政王此刻却好似心怀释然,仰天大笑。
片刻后,摄政王厉声说道。
“我看他就是当皇帝当的太久了。权利的迷雾早已蒙蔽了他的双眼。君重民轻,生灵涂炭。看似祥和的帝国。早已是一片炼狱。”
睁开眼睛看看吧!这迷雾的背后究竟是什么。
秦尚武想要回答,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知道,这连年的征战,虽是表面上平定了四方,但四海内潜藏的势力仍是暗流涌动,再看帝国之内。因战征兵,青年壮士皆奔赴沙场,虽打下万里河山,却损了帝国大半青年。
以至于良田无人耕,农民无有嗣,商人发难财,权贵弄朝政。
这些事他当然看在眼里,但他根本无能为力。官官相护,权贵相勾结,纵是游离其中便是惊险万分,若是树敌,那更是自寻死路。
秦尚武知道,李岱此举无非是想帮皇帝整顿朝纲,只是这方式有些过激了。朝中心存异心者定不会容他。
所以皇帝才想要留他性命,而“篡逆”“谋反”这些个罪名,无非是触及到了一些人的利益。
秦尚武劝解道。
“陛下仁厚,要我留你性命,有什么事,您与皇帝陛下交代清楚便好。何必如此呢?”
李岱闻得此言,仰天大笑。
他心中清楚若是没个交代,门客必被追杀。如今触及了朝中权贵的利益,落在他们手里定然不会有好下场。
即使如此,那也该给秦尚武个台阶下。若是那些个权贵再以“办事不利”参他一本,那岂不是寒了元帅为国为民的一片赤心么?
李岱开口道。
“元帅能保我帐下门客否?若你答应,我便与你去见圣上。”
秦尚武喃喃道。
“我不追杀便是。”
李岱回答道。
“多谢元帅!那我们便走吧!”
说罢李岱自顾自得朝府外走去。重重包围也缓缓让开,秦尚武并未给摄政王披枷带锁。只是寸步不离。唯恐他自戕。
这样的汉子,怎会如此轻易俯首。这最后的一段路,二人并马齐行,朝紫禁城而去。身后跟着秦尚武的大军。
时间如流水,片刻,两人便统御大军来到紫禁城。
秦尚武命帐下甲士城门外等候,他与李岱二人朝殿堂内走去。
二人走过殿前的“天池”,缓缓走上朝堂。
文武官员立于朝堂之上,旁边邢晋华见秦尚武前来,急忙上前报告军情,忽见“摄政王”立于其侧,这尽除乱党两千余众的消息终究是没说出口,只是行了一礼。说道。
“元帅!陛下恭候多时了。”
朝上望去,一人坐于龙椅之上,身着龙袍,头戴帝冕。正是皇帝李科。也是“摄政王”的哥哥。
见元帅带摄政王前来,皇帝看向文武百官。
此时文武百官脸上,好像是染坊里的染缸。颜色各异。
那老臣黄继政脸上,满是愁容。再看司马贤昌脸上神采飞扬。朝中权贵更是喜笑颜开。若是没有皇帝在此,只怕是能高兴的跳起来。
此时皇帝发话了。
“大胆李岱,你可知罪?”
摄政王立于殿上,不卑不亢的开口道。
“我何罪之有?”
皇帝厉声道。
“谋权篡位,这一条够你死百回了!念及你旧时立下汗马功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众臣纷纷谏道。
“陛下不可!虽说这李岱旧时立下大功,但此等叛逆,不可留之。今日不诛,来日必为大患!”
秦尚武刚想谏言,见黄继政眼神示意。举起的手,又缓缓放下。
皇帝怒斥道。
“朕自有主张,诸公不必多言!”
摄政王于朝堂上放声大笑道。
“诸公视吾如眼中钉,肉中刺,若今日我不死,恐陛下难以服众耳。”
黄继政闻言,连忙斥道。
“大胆李岱,陛下有意饶你不死,胆敢以下犯上?还不快快领旨谢恩?”
李岱转头看向黄继政,眼中满是感激,他心中知晓,黄继政此举,是想保全自己性命。
大殿之内寂静如良夜,无人敢做声,忽闻得。
“叮”的一声剑鸣。
“大胆李岱,你想作甚?”
“圣驾前,竟敢拔剑?御林军速速拿下此贼!”
文武官员乱做一团。
皇帝看着殿下拔剑相向的摄政王,心中感慨。
“莫非李岱当真要杀我?”
只见李岱单手持剑,缓缓上前,不断朝皇帝逼近。文武官员皆慌忙退避,唯有黄继政走上前去,一手拦住李岱。说道。
“望王爷迷途知返!”
李岱闻言,一手推开黄继政,秦尚武见状,箭步上前。腰间宝剑已然出匣,问道。
“王爷此番何为?”
李岱抬手便是一道剑气,秦尚武未曾料到李岱出手如此果断,躲闪不及,竟被击退数丈!
李岱还在朝皇帝逼近,可皇帝却似乎毫无畏惧。
只是皇帝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位华服老者,手结剑印,双眼死死盯着这近前的摄政王。
来到皇帝面前,摄政王开口道。“陛下可还记得?天下初定之时,黄金台上你我二人的誓言?”
皇帝闻言,心中思绪万千。随即答道。
“数十年来,未敢忘却。”
摄政王又轻声回道。
“如此甚好!那我便放心去了!”
摄政王随即转身,面对这满朝文武,厉声言道。
“今我计不成!有死而已!望诸公好生辅佐陛下,若怀有异心者,我做鬼亦不会放过。”
说罢拔剑自刎。
李岱尚留最后一口气,强忍剧痛,将手中宝剑拭尽鲜血,合剑入匣。瞬时间那白玉一般的剑匣竟变得殷红,如血般鲜艳,此等怪事,甚是诡异。
再观李岱,跪地俯首,将宝剑双手奉上。
殿堂上众人见得此景,皆心惊胆战。
黄继政更是当场泪流涕下,可惜这么一条铮铮铁骨的汉子。
皇帝神魂未定,接过李岱手中宝剑,只见李岱跪而不倒,皇帝急用手查看李岱气息。
李岱气息全无,命丧当场。
皇帝握着宝剑,欲哭无泪,心中万般惆怅。
开口道。
“今摄政王李岱已死,叛乱已终结,将摄政王府磨平,作李岱坟冢。将此剑悬于李岱墓前!以儆效尤!以示天下!”
皇帝看着李岱的尸首,又拔出手中宝剑。站起身来。喝道。
“自今日起,胆敢有犯上作乱者!皆以此剑杀之!”
夜里,皇帝一人待在御书房内,看着案上摄政王的配剑,想起当年黄金台上,二人的豪言壮志。
不知不觉,血泪从眼眶流下。
少年李岱:“大哥!我欲给你打下万里江山!只是苦于无趁手的利刃!”
少年李科:“这有何难,从小到大,我有的必会分你一半!你且持我配剑!今后你我兄弟纵横寰宇,驰骋天下!”
少年李岱:“此剑乃是皇帝之物,我欲辅佐大哥,以成就九五之尊,怎可枉取?”
少年李科:“天下不过你我的游戏而已,一柄利刃,何足挂齿!”
说罢便将腰中佩剑交予李岱,
少年李岱接下宝剑,立志平定四海,荡平八荒。
后来李岱确实也做到了。
此剑名曰“玉龙”。李岱征战一生从未让其染血,未曾想到,死在“玉龙”手下的第一人,竟会是自己。
龙者,帝皇之象。
玉者,君子之物。
该是你的,我还给你。
该是我的,我也不要了。
摄政王死后,朝堂之上,再未有一人敢作弄朝政。扰乱朝纲。
皇帝下旨,鼓励农耕,不动干戈,安抚万民,体恤民生。
至于摄政王的余党,皇帝虽下令不再追杀,但“天网”暗中还是在慢慢肃清这些“余孽”
李元祯护送摄政王妃百余里,听得传言,说摄政王自刎于朝堂之上。
登时大怒,想到摄政王待自己亲如兄弟。
便对王妃开口道。
“王妃,古人常言,士为知己者死,今王爷已死,我有意复仇,只是王爷重托,您又身怀六甲,实不敢离去。”
摄政王妃闻言,感叹李元祯一片忠心,开口道。
“不必管我,你且去打探消息为王爷复仇!”
李元祯将王妃安置在三晋之地,自己独奔皇城而去。
李元祯夜里潜入皇城,直奔紫禁城中,趁着浓浓夜色,逮住一宫中太监,知悉皇帝所在。以“残霄剑”力敌皇城内八百御林军。
次日,江湖传言,李元祯图谋行刺,不敌皇宫内隐藏的高手,被当场击杀。
更有传言,那宫中藏有一隐世剑客,手无寸锋,二指却似利剑。
后来江湖五绝之一的“剑魂”证实,此言非虚。
“险剑”李元祯正是被他所杀,众人惊叹“剑魂”效命皇帝之余,更替“险剑”李元祯感叹。
为主寻仇,独闯皇宫。在江湖上流传为一段佳话。
而“江湖五绝”去其一,“江湖风云录”自此从第五开始排列天下豪杰。
只是摄政王妃,流离于三晋之地,无人知摄政王旧党所在。
摄政王座下八千门客作鸟兽散。在江湖上再无半点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