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朱崇虎正欲再问,李久年一拍朱崇虎的背,打断了他的疑问,笑着说道:“虎爷不必再问了,您跟我走就是了,等您见着他,您就知道了。”
说完,李久年便翻身上了自己的马匹,往前行去了。朱崇虎无奈,也只得上马跟着李久年走。
二人往这关外小镇的中央行去,走了不多时,李久年便翻身下马。朱崇虎便也随即下马,跟着李久年往前走。
李久年只走了几步便停下了,抬手一指面前的一户人家,转头跟朱崇虎说道:“虎爷,我们到了。”
朱崇虎抬头看了眼这户人家,门前檐上有一牌匾,上有四个字“百顺赌坊”。
“李兄,你为何引我到这赌坊来?”朱崇虎疑问道。
“虎爷无需多问,能帮上你忙的那人,就在这赌坊之中,你且随我进去吧。”李久年说罢,便推门进了赌坊。
朱崇虎心中有些疑惑,但事已至此,也只得既来之,则安之了。他暗自加了几分小心,跟着李久年同进了赌坊。
两人刚进了赌坊,一个小厮便迎了上来,见了李久年,拱手行了礼,道:“李爷,您来了。我看您今日风光满面,隐隐有财气伴身,上桌来他两手,必能杀他个顺风顺水啊。”
“一个赌场的小厮便能这般出口成章,这赌场的主人家不简单。”朱崇虎在一旁心想。
李久年随手一拍小厮的脑袋,笑着说道:“老子今日不赌,今日我是有要紧事来此的,要找你们店老爷,你引我们去内堂罢。”
若今日只是李久年一人在此,那小厮必然是直接领他去内堂见店主人了,他是这百顺赌坊的老客了,有时来赌钱,有时来找赌坊主人喝酒谈事儿,因此小厮自然对李久年是十分熟悉的。但是朱崇虎却是第一次到此,小厮从未见过,更是不知晓他的来历。
此刻听李久年这般说,小厮有些犯难了,“李爷,这位爷他。。。。。。”
“哎,这是我的老友,也是在这关外道上混的,你们店老爷他也。。。。。。算了算了,我们自己去,你不必跟来了。”李久年本想跟这小厮解释一二,但想着朱崇虎有要事要办,便不再拖延,不管这小厮,领着朱崇虎去往内堂。
那小厮阻拦不住,也只得随着朱李二人进了内堂。
进了内堂,见有一人在柜台前低头点数着银两。
“老爷。。。。。。”那小厮轻轻唤了一声。
那点数银两之人,闻声抬头,正好和朱崇虎的目光对上,两人四目相对,皆大吃一惊,眉目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四个字。
“你,你怎么还活着?”朱崇虎大惊之后,张口怒问道。
赌坊之主并未说话,只是低头苦笑。
“李兄,这就是你说的,可以帮我之人么?”朱崇虎转头问道。
见二人的反应,李久年像是并不感到意外,听到朱崇虎的话,他也不作答,只是点点头。
“呵呵,我看他帮不了我,一个将死之人能帮得上什么忙。”朱崇虎轻笑着说完,一甩袍子,便欲出手。
赌坊主人像是预料到朱崇虎会有如此动作,双手一拍柜台,往后一个空翻,身轻如燕,落在椅背之后。朱崇虎的一掌正好打在那椅背之上,一张椅子被他打的粉碎。他见自己一掌落空,身形一晃,眼看又要出手。
一边的李久年见状,伸展双臂,上前抓握住朱崇虎一双臂膀,想要制住他。朱崇虎大吼一声,身子一震,便将李久年整个弹到一边。那李久年往后退了五步,才堪堪站稳。
“朱崇虎,三年不见,你的内力更胜从前了。”赌场主人叹道。
“宋博言,我让你试试我的掌法,你再看看跟以前比怎样!”朱崇虎说罢,又欲动手。
“虎爷,且慢!”一边的李久年喘了几口气,说道:“我知您这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只是您要打要杀的,也不急于这一时啊,您让他说两句也不迟啊。”
朱崇虎听罢,看了眼李久年,“这李久年是显是认识宋博言的,想必他也是知道我与宋博言的恩怨的,他领我到此,该是还有别的事情。”思忖至此,朱崇虎收了些火气,也收了架势。他也想知道宋博言有什么话讲。
“朱崇虎,想必三年前的事儿,你还是历历在目吧。”宋博言轻声说道。
“李爷,这姓朱的汉子和我们店老爷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赌场小厮在李久年边上轻轻的问道。
李久年苦笑了两声,晃了晃脑袋,缓缓说道:“那都是三年前的旧事了。。。。。。”
不错,要说起宋博言和朱崇虎的恩恩怨怨,确要从三年前说起了。
。。。。。
三年前的山海关内外,就和如今一般热闹,侠客豪杰,贼匪大盗,贩夫走卒,每日都有人出关入关。
那一日,一个人一早便到了“鸣砂客栈”,他找到了掌柜的朱三笑,说明了来意。他是中原人士,过几日要运送几样重要的货品前往关外,但是他知晓关外古道之上,多有强匪恶盗阻拦,所以为保平安,他想请客栈中的朱崇虎与他一同出趟关外,沿路可保其平安。
朱崇虎的名声,早年间便已在这关内外交界之地传开,因此这些年也有不少往来的客商大户,送钱送礼,只求他可以沿路护持。
但朱崇虎却对那些黄白之物不感兴趣,且那些大户商贾中,亦有不少是图财害命,贪狠如狼之辈,因此也从未应承过他们的请求,这次也不例外。
那人眼见朱崇虎不答应,忙说“稍等”,转身从带来的箱子里摸出了一个小匣子。他看了看周围无人,就在朱崇虎和朱三笑面前打开了匣子,里面是一颗人脸般大小的灵芝。
“这,这是一株百年老的灵芝啊。”朱三笑看直了眼,惊叹道。
“朱掌柜好眼力,这就是百年灵芝,虽算不上天下无双之物,却也是极为难得的。”那人说罢,便将匣子合上了,“要是朱大侠可以陪我走这一遭,这颗灵芝我就奉送给二位了。”
“这。。。。。。你看,阿虎。。。。。。呵呵呵。。。。。。”朱三笑笑着跟朱崇虎说道,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小匣子。
朱崇虎看朱三笑的眼珠子都挪不动了,无奈摇了摇头,略略一想,说道:“您为了保您的东西可以顺利出关,把这价值百金的百年灵芝都送于我们了,看来您那箱子里的东西,比这灵芝还要贵重啊。”
“不不不,朱大侠,您误会了,我这箱子里的东西,并不是什么特别值钱之物,只是于我特别重要,千金不换,可千万不能丢了。”那人连忙解释道。
“千金不换的东西,只怕那箱子里的东西和这人的身家性命有关。”朱崇虎想罢,又看了眼朱三笑。此时朱三笑依旧盯着那小匣子,他满脑子里已都是那百年灵芝了。
朱崇虎心想,若自己可以救这人一命,倒也算是功德一件了,想罢,开口说道:“行吧,这几日您就在我们这儿住下,过几日我陪您一道前往关外。”
“哎呀,那真是多谢朱大侠了,多谢多谢。”那人见朱崇虎答应下来了,高兴地恨不得跪下来给朱崇虎磕几个响头。
“您不必如此,既然我们阿虎答应下来了,万事无忧了。”朱三笑说罢,有看了眼那匣子,道:“那您这灵芝。。。。。。”
“哎哟哎呦,您看我这人,这灵芝我就送于二位了。”那人将小匣子递给朱三笑。
朱三笑收了匣子,笑的合不拢嘴。
平日这些客商大多都是在行程终结,确保平安之后,才会将许诺的财物付于护送之人。像此人这般,还未动身,便已给了全部雇佣酬劳的,还是很少的。不过他心中并不担忧,他知晓朱三笑在这“鸣砂客栈”已待了十几年了,常常往来之人都称其是守信和善之人,而那朱崇虎更是方圆十里人人皆赞的“虎爷”,他们二人断不会做那谋财害命的卑鄙之事。
那人在客栈中歇了三日,便收拾东西起行了,朱崇虎自然也是一同前往。
二人结伴同行,出了山海关,上了关外古道,一路无事,并未见一个匪盗拦路的。此事想来也不怪,但凡在此处做活儿的绿林中人,都知道些朱崇虎的本事,自然没人敢来要这买路钱。
眼见就快到地方了,那人在马上向朱崇虎拱手说道:“此番多谢朱大侠帮忙了。”
朱崇虎笑了笑,还礼道:“是您自己吉星高照,和我无甚关系,真可惜了您那百年的灵芝。”
话音刚落,只听得“嗖嗖”两声,打路边林子里,有出两支短箭,直向着马上客商射来。
“有人!”朱崇虎眼疾手快,纵身一跃,将那客商扑倒在地,躲过了那两支要命的短箭。
正在此时,打林子另一边冲出一人,身形矫健,如白蛇出击一般,眨眼间便窜到马车边上,猿臂一伸,将那口箱子一提,往肩上一扛,两步一跃,便又窜进林子里去了。
朱崇虎大怒,双掌一拍地,翻身便起。大吼一声,如离弦之箭,就奔那抢夺箱子之人追去。“朱。。。。。。”那客商想喊朱崇虎,但刚一张嘴,已看不见人了。
朱崇虎一边追赶,一边心中急思:“我先前拿过那箱子,虽不是十分的沉重,却也还是有些分量的,那人背着箱子,还能窜的如此之快,可见其轻功了得。在这关外古道上劫财的一众绿林高手,都是以力道见长的,像这样身法如此高明之人,我却从未听说过,这可真是奇事一件了。”
朱崇虎追了一阵,便见着那扛箱子之人了。那人见朱崇虎来了,便将背上的箱子一提,奋力一甩,将箱子甩出去老远,自己朝着相反的方向跑了。
朱崇虎见状,便纵身一跃,连踏了几根树枝,在空中接住了箱子,稳稳地落了地。再看那人,已经跑没了影。朱崇虎心中对此人的行为正起了疑心,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叫了声“不好”,一提箱子转身去找那客商。
三步并作两步,朱崇虎使足了力气,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了客商的面前。不过,一切都晚了,朱崇虎心中的猜想成真了。
那客商依旧坐在地上,只是脑袋歪在一边,脖子被已利刃划开,一地的鲜血。边上还有一人,掌中一把沾满了血的匕首,直直地看着朱崇虎。
“真的是调虎离山。。。。。。”朱崇虎面如死灰,喃喃道。
朱崇虎见那杀手依旧站在那里不动,他便将箱子又放回马车之上,又上前将那客商的尸体抬起,放于马背之上。
“你们是哪路人马?”朱崇虎问道。
那人依旧未动,只是直直地盯着朱崇虎。
“我看你们此来不是为了钱财,只是为了取他的性命,对吧?”朱崇虎接着问道。
那人还是不为所动,就像一具站着的尸体。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收了他的东西,现在却不能保得他的性命,我有负于他,眼下除了为他报仇,我别无他法。”朱崇虎冷冷说完,突然怒目一睁,右掌成爪,直向着那人的咽喉抓去。
那如尸体一般的人,也突然动了起来,挥手一掷,掌中的匕首直向着朱崇虎的面门射去。朱崇虎身子一转,陡然间一改体态,背部朝下胸腹朝上,躲过了飞来的匕首,双脚在地上一搓,右手又变爪成掌,直朝着那人胸口打去。
那人也是一惊,他没想到朱崇虎会有如此一招,当下无暇再做他想,便也一伸右掌,对上了朱崇虎的这一掌。只听得“啪”一声响,那人被朱崇虎的这一掌打的连退了三四步。
但朱崇虎此时却并未停手,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杀过人了,但是眼下,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这杀手,为那客商报仇。
且看朱崇虎身形一变,纵身一跃,凌空中踢出一脚,只踹那杀手的面门,那人身子一侧,一转,堪堪躲过朱崇虎的一脚,又自腰间打出一拳,直击朱崇虎的腹部。朱崇虎并未闪躲,周身一运气,硬接了这一拳。那人的这一拳打在朱崇虎的腰上,就像是打在石头上一般,反倒震的自己手麻了。
朱崇虎出手极快,一伸左手一把握住了那人打在自己腰上的右手手腕,“不好!”那人心中一惊,想要挣脱,但朱崇虎的手像是铁铸的一般,凭他的力道根本挣脱不开。
朱崇虎的左手抓住了那人的右手,另一只右手却也并未闲下来,或出掌,或出拳,或出指,招招往那人各处要害打去。那人右手被擒,无法抽身,就算身法在灵巧此时也是无用了,只得硬接下朱崇虎的一招又一招。但是朱崇虎的内力深厚,掌力惊人,那人哪里能全部接的下来,眨眼之间,便快无力反抗了。
朱崇虎见他已显疲态,便又是一声怒喝,一掌将他的左手打开一边,接着在他胸口连打了两掌,那人立刻口鼻窜血,上身的骨头也已不知断了多少根了。
此时,朱崇虎左手全力一握,直接将那杀手的右手腕折断,“我送你一程!”朱崇虎大喊一声,右手一松,身子一转,一脚踢在那人腹部,那杀手伴着嘴里喷出的鲜血,横着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朱崇虎又走向了那瘫倒在地上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