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现在在表世界，假陶楠木明白过来也找不到他们。
除非他再寻来一个同伙，但就算他有同伴，同伴能安全进入银楼吗？
卡牌做不了假，那张卡牌应该是他以什么方式拿到的，甚至连身体都不是他自己的，只有这种情况才能进入其他阵营的建筑。
他说的话虽不能尽信，也非全是胡诌。那个挨打的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陶楠木，而他们却不知道使用了什么办法，获得了陶楠木的身份，这才得以进入银楼。
而他进入银楼的目的很明显，线索。校门口死者的死因应该和左柚有关。
林清深思，校门口，左柚，这样看来最有可能的人是何柳絮，可红楼里的彭雅妍和她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知道答案，要么再进去一次红楼，或者去问问银楼里那位知情者。
“走，再去会会这个所谓的陶楠木。”
两人回到陶楠木所在的道路上，没走多远便见到了无头苍蝇般乱闯的陶楠木。本没想着能在这里找到他，只是碰碰运气，不曾想他真的在原地兜圈子。
见两人找来，陶楠木用手指着二人，瞪着眼涨红脸，一幅斥责的模样“不是说好了你们守门，就是担心你们进去再出来分不清路，我才勉强答应你们做守门神的，你们跑哪去了！”
林清一时无言以对，何柳絮阵营的人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傻子来敌方打探军情。
除非他们别无他选，如果不是特殊道具限制，极大概率就是眼前这个陶楠木的特殊能力了。
复刻他人形象吗？林清睫毛微垂，沉默不语。
听到陶楠木的责怪，便连许言瑞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可她实在不想演之前的娇羞白莲花了，偶尔装装还行，一直装她怕自己承受不了。
纠结下，许言瑞试探性伸手指向银楼中央方向。
陶楠木一见许言瑞指明了方向，冷哼一声，大步朝方向所指处走去，越走越快。
徒留林清与许言瑞望着他衣摆飘拂的酷炫背影出神，他真的不怀疑一下嘛。
林清略怀疑自己的判断，莫不成真是他想多了。
待回到镂空的栅栏旁，陶楠木早已等候在那。
林清先声夺人干错利落地问道，“你是何柳絮阵营的人吧”，一双黑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陶楠木的双眼。
很是吓人，尤其对于被盯着的人来说。
陶楠木回到安全地，不在一模一样的地方兜该死的圈子，才卸下心中的惊慌害怕欲表述自己的不满，又被林清吓住了。
乌黑发亮的瞳孔，不带任何情绪，甚至眼也不眨，就那么凝视着他。
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你，你怎么知道的。”说罢才突然反应过来，惶恐不安地捂住了嘴。
接着就这么捂着嘴一般的跑了回去。
没有任何阻拦意象，林清默默站在原地，长叹息一声，还是得多想啊。
“你怎么不拦着，刚才我就想问了，为什么特意等他回到这里再问，让他一直困在里面不也挺好的吗？”许言瑞虽不是很明白林清的决策，但她选择尊重。
“你还记得游戏上线时，最开始那段话吗？”林清没有正面回答，反问许言瑞。紧接着一字一句复述出，“它说亲爱的人类朋友们，为了人类，请团结一心，获得胜利。”
“我们的敌人从来不是人类，我们的敌人是那些地下生物。我们没必要也不能内耗，那些攘外必先安内的话有道理但不适合现在，它只适合在危险不大的时候，在这种种族危机前，我们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减少无谓的争斗。”
林清深望陶楠木离去的方向，“我们需要防备，但不必对他们做什么，在他们还是人类之前。”
“地下生物真的会出现吗？”许言瑞问道。
“言瑞姐，见到彭雅妍你第一感觉是什么。”林清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因而他提出了另一种假设。
“画面碎片里的让人感觉温婉，穿着红裙的就让人慎得慌，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许言瑞如实回答了她的感观。
“那游戏为什么要设计这些，又或者说红裙彭雅妍的形象是怎么设计出来的。人类创作出来的魑魅魍魉们总是借鉴了文字、面象、口头言语等。那么游戏又借鉴了什么呢。”林清没有将他的想法结论直接阐述出来，而是将思考过程摆在了许言瑞面前。
许言瑞立即回道，“你的意思是，游戏借鉴了人类和那些地下生物。”
“没错，”林清点点头，“甚至我更倾向于觉得游戏偏好人类，它是因为人类大规模伤亡才强制上线的，又劝诫人类合作。”
许言瑞对此提出另一种假设，“会不会是地下生物确实触犯了规则，为了弥补人类才这样。”
“这么想也没错，但又何必画蛇添足称呼我们为亲爱的人类朋友。不过，这一切仅是我个人的猜测。言瑞姐你听听过就算。”林清平静地为他们的讨论划上了句号。
许言瑞却将林清的话反复品味，深觉有理。
“这些时间，应该足够校门口那些人做好准备了，我们去迎接真的陶楠木吧。”林清对许言瑞建议道。见许言瑞点头同意，便率先踏出步伐，前往校门口。
不知不觉，他们之间已由林清主导，即便游戏最开始还是许言瑞做决策。
不可否认，假陶楠木是个不大灵光的，他最开始那段介绍语应是别人教的，他这样的人是不懂试探二字的。他前来一是为何柳絮信息，二则是试探左柚阵营的人。
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惯于试探的人，往往在摸不清楚敌方底牌前不会轻易出击。更何况他们直接放跑了前来刺探的人，对方只会高估他们的能力，误以为他们手中有特殊道具或特殊能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对面最有可能做的就是把真陶楠木放出来，让假陶楠木变回本样。
两人离校门口约十五米左右的距离见到了四人，酷炫打扮的陶楠木，穿着西装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秃头男子，还有一对双胞胎姐弟或者兄妹。
许言瑞又端起了白莲花样，娇羞欲滴，糯糯喊道，“陶楠木哥哥。”
看得陶楠木浑身抖了抖，双手环住胳膊“姐姐你别这样，怪吓人的。”
验证完毕，这是真陶楠木。
许言瑞变回了冷酷无情的许言瑞，仿佛刚才的白莲花不曾存在过。
结果一目了然，那位中年男子便是伪装者，就不知双胞胎中谁是策划者了。
“你好，在下苏温，请问有何贵干。”苏温一如名字，温润儒雅，放在古时活脱脱一位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世家公子哥样。
林清回道，“我们来接陶楠木回去。”
苏温不知从何掏出一把扇子，展开半遮着脸，“请随意。”
林清伫立在原地不动，久久不语，就那么看着苏温。
许久后，苏温才像败下阵来似的，挥挥扇子，“严华兄，劳烦您将这位小兄弟送出去吧。”
中年男子陪着陶楠木一起走到他们面前，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难道和阵营内人员保持一定距离后就不会进入到里世界？
接上陶楠木，几人没多做寒暄，回到银楼内。
路上，位于林清前方几步的许言瑞和陶楠木交谈。
“苏温说话怎么文绉绉的。”
“听说之前是个专门搞cosplay的，游戏上线前刚心血来潮换了身古风衣服过瘾，结果就来这了。他本着职业精神，坚持走古风挂。”
“怎么没见他穿着古装。”
“说是在这穿着古装不方便，换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能力就是能让别人毫不隐瞒地回答我，只不过只针对一些无关痛痒的小问题。重要问题面前就不行了。”
“言瑞姐，你有能力吗？”
“算有吧，我的直觉很准。”
“哇，你也太厉害了吧，言瑞姐。”
“哪里哪里，你也很不错呀。”
眼前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很是和谐。
一个有着敏锐的直觉，一个说是能让对方回答问题。摸不清楚两人是真交谈甚欢还是互相试探。
“能力”，林清呢喃道。
众人发烧时他并没有发烧，不过在灰土最开始时他也曾发过烧。发烧和能力获得有何关联？
罢了，想再多也没用顺其自然吧。
林清跟上脚步。
银楼里，三人围坐在地上，陶楠木掏出他的身份卡牌，放在中央。
许言瑞拿起来翻转看了看，陶楠木，左柚阵营，又将卡牌放了回去。
林清也拿出自己的卡牌，卡牌的手感却不同之前光滑，略带颗粒感。他微微磨搓，卡牌竟一分为二。
见林清变魔术一般，一张卡牌变两张，陶楠木忙从地上取回他的身份卡牌，开始磨搓。
磨搓不成，改用手指掰，一人与卡牌做斗争。
看着耍猴一般的陶楠木，再望望一旁稳静的林清，许言瑞也掏出了自己的卡牌，磨搓了一会未能分开，便收了回去。
等陶楠木卸了神采般放弃与卡牌较劲，抬头时，便见两人调侃似的望着他。顿时涨红了脸，一直红到脖子处，耳根很是艳丽。
“哈哈哈哈哈，陶楠木，你真可爱。”许言瑞毫不掩饰地捧腹大笑起来。
“好了，别笑了。”林清连忙制止许言瑞，再笑下去某人怕是脚抠出大峡谷了。“这是张道具牌，应该就是游戏所说的特殊道具。”
正面刻画一栋米黄色建筑楼，是林清暂未在校园内见到的建筑。背面则写着“乌合之众”，血淋淋的。
“乌合之众，什么意思？”陶楠木摸不着头脑，十分困惑。
林清简要地将红楼里她们遇到的事叙述，“也许指的是污蔑，诽谤，肆意传播谣言，娱乐彭雅妍的那群人。”
“他们将自己高高挂起，不尊重事实真相，人云亦云，不过是将自己的欲望发泄在无辜者身上，这群败类。”许言瑞很是唾弃这群人，在她看来这群人都是杀人者。
“话虽如此，我们也不清楚如何使用，有什么效果，此外你们看这栋建筑，”林清将卡牌正面朝上放置在三人中间。
许言瑞端详一番，将脑海中红楼模样与之对比，“这不就是红楼换了个颜色。”
林清点了一下头。
“大学里不是好多建筑都一模一样的吗，他们颜色都不一样，说不准是其他楼呢。这学校可大了，我之前走半天都没找到头，还差点迷路。”陶楠木孩子般高举左手，发表自己的见解。
说完，将手放下摸摸自己的鼻头，闷声说道，“哦，这点，那大叔倒和我一模一样，路上也能迷路”
看着孩子般模样的陶楠木，许言瑞差点没忍住，但上扬的嘴角，上抬的面颊无一不透露她的笑意。
十分艰难地将笑意掩住，许言瑞道，“没错，楠木说的也很有道理。”真弟弟就是比中年秃头男可爱。
“这些都不得而知，既然有三人了去216试一试吧。”林清将地上的道具卡牌收起，与自己的身份卡牌放置一起，再次贴身收好。
“啥，216是啥？”陶楠木弟弟一脸迷惘。
这次由许言瑞将银楼发生的事描述给陶楠木，听得陶楠木一惊一乍的，啊还能这样啊，那大叔这么傻呀。
三人站起，选择南侧朝东方向的路，一齐进去。
林清数着教室数，来到216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