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雅妍将东西收整好,坐在椅子上,望着林清和彭雅妍,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我是学音乐,你们呢。”
许言瑞答道,“我是文学系的,林清是数统的,都是不同专业的。”她像是随意问道,“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除了唱歌”
彭雅妍低头想了想,“嗯,要说最喜欢的当然是唱歌啦,其他的话,就是这个小吊坠了吧。”她低头从脖子上取下用红绳系挂的吊坠,放在手上展示给彭雅妍和林清看,“这是我妈妈给我求来的,说我以前身体不好。这个是用来保佑我的,我从小就带着,从不离身洗澡也不摘下。”
许言瑞和林清看向彭雅妍手中的玉质小吊坠,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对视一眼。
彭雅妍洗澡出来的时候,脖子上并没有红绳,更没有吊坠。
林清漫不经心地开口问她,“你有摘下来过吗?”
彭雅妍满脸疑惑,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妈妈叮嘱了我好些年,我一直带着从不离身的。”
“红绳不会断吗?”许言瑞又提出了个问题,很是不解。
“不会啊,这个红绳也是求来的,十几年来都完好无损,从来没掉断。”彭雅妍对此好似觉得理所应当。
林清像是好奇地又问了句,“你妈妈有告诉过你它有什么作用吗?”
“就说是什么镇压鬼怪的,哎呀,不可信的啦,只是我带习惯了,所以一直带着。”彭雅妍不好意思地笑笑,
听到此,许言瑞很是郑重地对彭雅妍说“你要好好保管,不要再拿下来了。”
见他们这么关心吊坠,彭雅妍嫣然一笑,“行啦,谢谢你们关心,我会保管好它的。”说着把吊坠戴回了脖子上。
知道了破局的关键,可要怎么从这个场景中出来呢,难道要将彭雅妍剩余的人生过一遍嘛。
事实证明林清多虑了。
几人正在说笑,扯着家常。彭雅妍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她歉意地看向二人,接起电话向门外走去。
当彭雅妍的右腿也踏出门框时,宿舍又变回了曾经破烂不堪的模样。
林清连忙关门,随后和许言瑞一起在宿舍内寻找起那个玉质小吊坠。
一阵翻箱倒柜后,许言瑞在彭雅妍的床板夹缝中找到了一根头尾相连的红绳,她举起绳子给床下的林清看“我找到了,没有吊坠,绳子也是绑在一起的,我直觉告诉我,这就是她脖子上那根,可吊坠去哪了呢。”
在另一旁翻找着抽屉的林清,抬起头,看了看许言瑞手上的红绳,“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真正起作用的不是吊坠,而是这根红绳。”
林清一说,许言瑞便觉十分有理,三下五除二从床上下来,将红绳递给林清,“我们再去试试?”
“行”林清接过红绳,小心谨慎地握在手里,再次拉开门,伴随着门开地滋啦声,远处好似又传来歌声。
林清呼了口气,稳静地迈出了脚步。
当第一只脚踏出门框,耳边的歌声洋洋盈耳。
他摇摇头示意许言瑞不要出门,随即离开宿舍,关上门。
这一次他看清了,迎面朝他袭来的女鬼,红裙黑发,满面泪流。
眼前的女鬼越来越近,他紧紧握着手中的红绳,屏气凝神。
希望他的猜测没错。
二米,一米,就在女鬼伸长双手向他面部袭来时,他忙将手中绳子一头圈上去。
猛地转身,将红绳另一头,连绳带手地从女鬼身后圈进她的脖子。
红绳进脖的一瞬,歌声消失了,彭雅妍转过身望向林清,“你好,请问你是?”
彭雅妍面上泪痕不再,梨涡又现,只不过乌黑的手还被红绳圈在脖子旁,很是诡异。
“你好,我是你的新舍友,欢迎你转校而来。”林清平静地说道,将微微颤抖着的手藏到身后。
像是没有记忆,彭雅妍将信半将道“啊,这样吗。”
“是的,你是一名新来我们学校的转校生,唱歌非常好听,这是你第一天到宿舍”林清一边介绍彭雅妍的身份,一边悄悄挪到门旁,推开门,将一只手伸进去勾了勾,让许言瑞快出来。
屋里,许言瑞将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隙,很是焦急得等在门口,打算一有危险就将林清拉回来。见林清推门示意,她连忙出门噤若寒蝉。
屋外,彭雅妍很是呆愣“这样嘛,我妈妈还给我带了糯米糍,我们还一起分着吃了。”
“是的没错,你妈妈做的糯米糍非常好吃,你说你们那的人都夸她做的好吃。”林清继续忽悠,额头上出满细密的汗。
彭雅妍很是赞同,“是这样的没错,妈妈做的特别好吃,是我从小到大最爱吃的,我都舍不得分给别人的,看来我第一天和你们相处的很愉悦呀。”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
“对啊,这个是你的寝室,你要进去看看嘛。”林清用那只不颤抖的手指向大门敞开的寝室。
一见到寝室,彭雅妍便很是犹豫,畏缩不前,像是刻在骨子里般的畏惧。
“不要害怕,只是一间屋子,没有关系的,你有妈妈送给你的平安绳不是吗?”林清劝慰道,手心也渐渐湿润。
听到平安绳,彭雅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用圈在绳子内的手紧握住红绳,走进了宿舍。
当彭雅妍进入宿舍后,林清猝然将门关上,拉起许言瑞的手就往宿舍楼的门口跑去。
紧闭的大门,又恢复了初见时可以任意打开的模样。
当两人回到红楼外,俱松了口气。回头看看红楼,依旧散发着怪异的黑气。
等走得离红楼远了点,许言瑞悄声问道,“为什么说是平安绳,不是吊坠吗?”
林清停下脚步,揉揉发颤的手腕,回道,“彭雅妍给我们看吊坠时,我就发现她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吊坠。反倒是提起红绳时,她格外局促。更何况,如果它没作用彭雅妍根本不必一直随身携带,连洗澡都带。这恰好说明了她深信红绳的作用,那么她就更不可能对两个刚见面没多久的舍友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全盘托出。那个吊坠应该只是引人耳目的存在罢了。甚至她提起吊坠,都是为了将它直截了当地摆在明面,隐去红绳。”
听林清这么分析,许言瑞才后知后觉出当时对话的不合理处。
“那那个时候,要是说成了吊坠的话,”许言瑞不确定的问道,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她很有可能对我们起疑心,她不是表面看起来容易轻信别人的人。前面说了那么些,唯独说到她妈妈做的糯米糍受身边人欢迎时,才卸下了防备心。她很相信她的母亲。”林清将事情一点点分析给许言瑞听。
许言瑞摸摸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感到这还挺危险的,我刚还一直觉得蛮容易的呢。”
这并不是个轻松的游戏,只是他们侥幸找到了彭雅妍的宿舍,又莫名进入了像平行时空一般的世界,轻松摸透了她的弱点,随后也在彭雅妍的宿舍找到了最关键的东西。
这是种种巧合下的侥幸生存。
若最开始没有找对宿舍,怕是开局便难逃。若是不知道红绳的重要性,带着目的性去找,也极难找到藏在床板中的红绳,或是根本不会注意到它。若是最后说错了话,也是游戏结束。
总而言之,这红楼果然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地方。
怕就怕银楼的里世界也是如此,不知归属阵营是否会有些不同。
两人慢慢往银楼方向走去,不紧不慢地,似是缓解身心的焦虑与疲累。
目前来看,这林荫道十分安全,犹如唯楼栋内,才会有这些光怪陆离的事。
还是说,只有阵营对应的标志性建筑才有异样。若是如此,游戏说的三条性命,难道对应三个阵营三栋楼。
不,不对,红楼中的死者明明是彭雅妍而非俞杉杉。难道一起跳楼,指的是彭雅妍的吗,俞杉杉的跳楼案,莫不成是为了误导他,这是游戏的文字陷阱?
也不对,阵容牌上的左柚是确切的,左柚的死究竟是和谁有关,一起跳楼指的到底是什么。
林清一路上边走边想,不知不觉间,回到了银楼前。
拾级而上,他在心中默数,共39级台阶。推开门,一带着耳钉酷炫打扮的男子站立在围栏旁。
“哟,来人啦。”酷炫男孩听到开门声,吹着口哨,对着两人打招呼。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陶楠木,是左柚阵营的人。”陶楠木自来熟般地介绍起自己,“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能平安进入这栋楼的,只能是同阵营的。我先坦白省得我们勾心斗角似的,试探来试探去。”
陶楠木短短几句,给出了不少信息,但林清并不怎么相信,“你好,能看一下你的卡牌吗。”林清礼貌问道。
他站在离陶楠木不远不近的地方,给彼此留足安全距离。既能看清,又做不到上前抢夺。
从袖口掏出卡片,陶楠木很是随意的夹在两指尖,在林清眼前晃了晃,随后又收了回去。
虽只是晃了晃,但也足够林清看清卡牌正面建筑颜色,的确是银楼。
许言瑞似是相信了他的话一般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只有左柚阵营的才能平安进入这栋楼。”
“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去了趟校门口那边,和对方阵营的人交流了下。”陶楠木耸耸肩,一幅不以为意的样子。
“不是说只有阵营的人才能进去吗,你们怎么交流的呀。”许言瑞流露出小白兔一样的纯真无暇,眨巴眨巴大眼睛,好奇地望着陶楠木。
这幅模样让陶楠木很是受用,他微微抬头,“这你就不懂了,山人自有妙计。”
许言瑞皱起眉头,撅起嘴巴,整张脸都在诠释我不懂求你告诉我,“什么妙计啊。”
“我跟他们说有很重要的信息,要交换。他们想将我骗进去阵营里,我刚踏了一只脚,感到不对劲,转身就跑。他们见我跑想追我,我一个打三个,把他们打趴下了,问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这才问出来的。”陶楠木满是爷很强,快来崇拜爷吧的姿态,居高临下得注视着许言瑞。
许言瑞万分配合,适时“哇”,再搭配上仰慕的小表情,吹起了彩虹屁“你怎么这么强呀,你居然这么厉害,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林清\u1f怔怔地看着许言瑞的表演,终究是不忍直视,转身看天看地找信息。
许言瑞趁着陶楠木陶醉在彩虹中,悄然走到林清身旁,在他掌心用手指一笔一画写下“说谎”二字,嘴上也没有暂停。
林清则回敬她一个大拇指,他很是佩服许言瑞能屈能伸。
等陶楠木享受够了后,“好了,知道你很崇拜我了,你们有什么信息吗。”
“我们发现这栋楼有表世界和里世界,奇数人数进入这四条路,就会进入里世界,偶数个体则进入表世界。两个世界教室不一样,里世界里应该有很多线索,我们一个人的时候不敢进去,只在门外望了望。”林清假装将信息和盘托出,并展露出自己的胆怯。
陶楠木面露鄙夷,“胆小鬼,跟我来吧。”遂走向了其中一条路。
林清和许言瑞坠在陶楠木身后,许言瑞还时不时进行彩虹攻击,只是这次背着人,她的表情透露着她的不满。
待陶楠木随机进入一个教室,两人连忙表示他们不敢,他们就在门口守着。
陶楠木不屑得哼了一声,开始在教室里翻查起来,等他再一抬头望向门口,门口早已空空如也,没有半个身影。
他想开口叫二人,却恍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另一条道路中,许言瑞望着陶楠木的方向,鄙夷道,“一个中年油腻男装中二少年,真以为自己不得了。瞧瞧他说的什么话,还一打三,他被打还差不多。”
“好了,言瑞姐,这次是这人没啥脑子好骗,下次可不一定了。不要掉以轻心。”
许言瑞点点林清的额头,“知道了,姐姐错了,弟弟教育得对。”
林清好笑地看着许言瑞。
不过真正的陶楠木哪儿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