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真的来啦！”皓钰以单腿为轴转了个圈儿，因为没有穿舞鞋，所以她是用前脚掌着地的。抬高的后腿翩然落下，她略微向前轻跳一步，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你就在这里练习的吗？”文羽眉头微皱。

    抬头环顾舞室一周寻找通风口，能够通向外面的窗户很高，尽管打开但也于事无补。

    “别找啦，每天都有打扫的，但是味道确实没办法”皓钰像是对文羽的反应有些失落。

    “我感冒了，闻不见。”文羽随口凑了个理由。

    皓钰倒是笑出了声，想来编的确实有点假。

    “那还不应该叫你来呢，传染给我了怎么办！”她的声音飘忽若离，双手背后转了个身，“怎么了，是不是打破了你对女孩子的美好幻想？”

    “本来就没什么幻想。”文羽回答道。

    虽然在游戏里也见到过，桌游店也谈过不少时间，但这样的情形和场景，还是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少女穿着修身的舞蹈服，曼妙的曲线一览无余，而且身材一看就知道是经常运动，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丝赘肉的那种。

    就是该有的地方也不太……

    这个话题暂且打住。

    仿佛是察觉到文羽的目光，少女从后部托住脚踝，如同是在炫耀一般的，缓慢而从容地将右腿抬过头顶。

    “后面也可以哦！”脚不落地向后一甩，身体前倾掰住脚背，重心平衡缓慢伸开，她略微踮起左腿的脚尖。

    然后在失衡前放了下来。

    “很厉害。”文羽赞叹道。

    这长腿确实没得挑，比例和线条都恰到好处，像是八音盒上做工精致的小人儿。

    “好久没练过了，基本功有点退步……”皓钰的话带着小小的凡尔赛的感觉，“所以才叫你来帮忙，你有帮过别人压腿吗？”

    “我只压过下不去叉的。”文羽如实回答。

    “这样啊，那先从不容易出现意外的开始吧。”皓钰低头拾起一块瑜伽砖，忽然转过头，“话说我们是不是该先熟悉一下？”

    仿佛是看出了文羽的不自在，皓钰将瑜伽砖放到一边。她的表情有那么一秒带着笑意，像是在看着误入狼穴的羊，不过也可能只是文羽的错觉，因为下一刻两人的目光就错开了。

    “你会跳舞吗？”皓钰问道。

    拿起手机翻找保存的曲目，钢琴曲仿佛有独立的一排分类。

    “大学的时候练过交际舞，不过是为了学分”文羽其实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足够了。”皓钰看起来信心满满。

    手机丢到一旁，伴随着音乐，她缓慢踮起脚尖。仿佛是在模仿穿着高跟鞋时的形态，也像是弥补一部分身高的差距，她带着高傲和优雅的表情抬起头，像是为一场盛大的演出做好准备。

    “手递给我。”

    “啊？”

    “手！”

    忽略掉前面的礼仪部分，少女摆好华尔兹的起势，右手牵起文羽的手掌。几乎是没有任何停留，她倾身后退，引导着文羽的身子压了上来；虽然跳的是女步，但毫无疑问依旧占着主导的地位。

    有些意外，少女掌心的温度，比预想中还要再凉一些。

    “你们老师有没有说过，女生邀请男生跳舞，男生不可以拒绝哦？”她的脸颊侧到文羽耳边，轻轻打着节拍。

    什么离谱的话题？

    舞步转退为进，压到了文羽身前。

    “我只知道我们考试也跳的圆舞，为此和舞伴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文羽操纵着不大配合的四肢，也算是回想起了些当年学到的东西。

    “我才不要和你结下革命友谊呢！”皓钰低声嗔怪。

    “话说你怎么知道是华尔兹？”

    “一般都学的华尔兹吧不对，我应该说，你猜呀？”

    身体像是被拉扯，拉扯着又转过了一圈。

    文羽手部放在皓钰后肩的位置，因为再往后一点就是皮肤。现在手上只轻轻接触着网纱，他留意到网纱是从胯顶到侧腰一路延伸上来的，一直连接到衣服后领的位置。

    就像是两片布料的拼接，正面纯黑棉料相对比较严实，但后面的网纱露背就比较清凉了。

    “右旋转三步、转身，拉住我的手。”

    翩然转过个圈儿，皓钰双足落地，一个礼节性的动作停顿，又迅速贴了回来。

    当然，舞技这种东西，并不会因为你舞伴厉害就会对你有深刻的帮助。虽然在节奏上两人还算合拍，但舞步的变换还是过于迁就，最终还是在几次踩脚之后宣告结束。

    左脚踩右脚就真的离谱！

    “还行吧，以后再练练的话，肯定会变好的。”皓钰用一副无药可救的语气安慰道。

    “嗯……”文羽也稍微放松下来，房间里的味道已经闻不见了。

    “感觉你心不在焉的，是在想什么事情吗？”皓钰问道，“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先去忙……”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点别的。”文羽回过神来，用略带轻松的语气说道，“那我们来撕腿吧，惨绝人寰的那种。”

    当然是撕皓钰的腿，而后者挑眉仿佛在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在大脑加载了大约两秒钟后，她夹紧大腿向后退了半步。

    “你兴奋个什么劲呀！”

    “哪有？！”

    你先听我狡辩……啊呸，解释啊！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不过毕竟是拉来帮忙训练的，少女嘟了嘟嘴，还是扯过瑜伽垫和瑜伽砖做准备。

    “看见了吗，这个叫把杆，是刑具。”她说着，将右腿抬到杆子上，单手着地，左膝盖跪在垫起的两块瑜伽砖上，“你先过来，手能在下面拉一下吗？”

    “怎么做？”

    “这样……我使不上力气，你把后腿往后压。”

    文羽跨到皓钰身后，但从背部到后腰的肌肤都是露出来的，完全没有下手的地方。

    “想什么呢？”皓钰没有察觉到文羽的动作，她略微偏过脸颊。

    “在想这背不拔火罐可惜了。”

    “没关系……扶着我。”

    既然女孩都不介意，那文羽自然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他按住皓钰俯下的腰肢，缓慢施加压力，少女支撑体重的手也抬到只剩指尖。

    “别捏肚子，我很怕痒的”皓钰小声。

    “抱歉……”文羽留意到手指位置确实有些靠前，虽然只是不太想碰到少女的皮肤。

    两手略微后转，拇指压到腰椎两侧。

    “你可以跪到我的后腿上，贴着大腿，唔……！”皓钰低下头，脸颊和脖子略微涨红。

    “弄疼你了吗？”文羽手上的力量减轻。

    “别问，继续……”

    较之“压腿”这个词汇，创造出“撕腿”的人一定有过疼到撕心裂肺的经历。文羽以前习武的时候也练过下叉，那个疼真的是无法形容，所有的文字和语言在那种感觉面前都显得苍白，有时候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皓钰的手臂压到了文羽掌心。

    之后换左腿，坚持的时间更长了一些，虽然对少女来说可能是度秒如年的状态。皓钰左手扯着文羽裤脚，抓住脚踝的手掌略微发抖着，她将额头抵在膝盖前端，压抑着仿佛从嗓子底挤出来的带着哭腔的呻吟。

    已经是超过两百度的一字马了，看得出来，真的很疼。

    倒不是文羽不想怜香惜玉……他回头看着皓钰极力绷直的后腿，若是不认真的话，感觉会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好了，让我下来吧……”皓钰的声音小得几乎让人听不清。

    文羽立即松懈压力，双手扶着皓钰防止她跌倒。

    并没有起身，皓钰僵硬着双腿躺到地上，一只手挡住脸颊，然后蜷曲过身，将双腿缓慢缩在一起。

    胸口深刻起伏着，像是在做深呼吸。

    “我有时候撕腿，可能会喊疼……”皓钰抬起一点手臂露出红红的眼圈，“但只要叫的声音不算特别大，或者疼得发不出声音，就可以继续。”

    “嗯……”文羽蹲到旁边，左手抓住皓钰的脚踝，轻轻按摩起了少女小腿的肌肉。

    不知道有没有缓解的效果，不过皓钰只是缩了一下就不再动弹了，她偏过脑袋继续用手臂挡住脸颊。

    大概就是默许了的意思吧。

    文羽伸腿略微压了一下，最疼的应该是膝盖下面靠近大腿的那一片区域。他隔着舞蹈袜缓慢揉捏着，手感暂且不论，这腿是真的是细长而又笔直，很有当模特的潜质呢。

    以及在某些特殊的情形下，白丝真的有很恐怖的视觉冲击力……就比如现在。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放假不练也会像这样回功。”皓钰配合着将左腿抬高，腿弯搭到文羽的膝盖上，“那时候老师也会留出几节课给我们重新开腿，真的超级超级疼……”

    她垂着足尖并不想动弹，或者是在做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文羽的按捏到大腿中段就停下来了，因为皓钰将左腿轻轻抽出来，她的练习还没有结束。

    并拢蜷曲折叠伸展，做了准备的活动，她将双腿向两侧分开。

    “你到把杆后面去，然后踩着我的膝盖。”皓钰坐起身，也挪到靠近把杆的位置。

    听从着指挥，文羽钻到把杆后面，而皓钰则分开双腿躺到文羽身下。她半掩着的脸颊透出绯红，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动作有些羞耻，还是没有从刚才撕腿的疼痛中缓过来。

    但这并不影响少女继续下去的决心。

    “踩上来吧。”皓钰手臂遮在眼睛的上方，胸口略微起伏着发抖。

    文羽双脚压着皓钰的膝盖侧面，找好关节的位置，然后开始向下施加压力。撑握把杆的手臂逐渐放松，体重缓慢压到皓钰分开的腿上，这活儿他以前帮他妹妹干过，软开度训练，踩胯算是绕不开的一环。

    空气里依旧充斥着闷热，手心传来汗液的粘腻感。

    “呃啊……好疼……”嘶哑着细不可闻的嗓音。

    皓钰颈部的青筋暴起，挡住脸颊的左臂更加用力，右手僵硬抓着大腿根部的舞蹈袜，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矜持。那真的是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而且是躺到刑架上毫无反抗的余地，但踩在腿上的人还在施加压力，撕裂的痛感仿佛永无止境。

    两边膝盖离地不足厘米，皓钰自然是看不见，但这个距离对于文羽来说，实在是蛊惑人心。

    这具身体忍痛的极限，究竟在哪里呢？莫名想到了这个问题。

    体重已经完全落到皓钰的腿上，但双腿张开的幅度显然已经到了最大。这个角度若是趴着下横叉应该绰绰有余，但因为是躺着的，臀部垫高带来的余量并非轻而易举就能突破的。

    文羽已经不打算继续增加压力了，但即便如此，少女的肌肉和韧带也有受伤的风险……就这样坚持一会儿吧。

    “疼、好疼啊……”皓钰高仰着头张开嘴巴，浅浅的唇红已经被牙齿咬得乱七八糟。

    右手扒拉着身下的瑜伽垫，指甲抠进柔软的垫子当中，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嘶哑，但她始终没有让文羽从身上下来，依然忍耐和坚持着。胸脯在急促起伏，腰肢也极力反弓，她压抑着身体本能挣扎的动作，隔着薄薄的舞蹈服，能看清胸廓最下方随呼吸隐现的软肋的形状。

    已经压到底了，文羽双手不再支撑把杆，这样的结果有些意外。

    踩胯的动作坚持了一会儿，可能有三五分钟，少女不安挣扎的上身基本停下来了。文羽小心抬脚落地，皓钰则缓慢收拢一点双腿张开的角度，没办法立即合拢，她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遮住脸颊。

    “还是活动一下比较好吧？”文羽蹲下递去纸巾。

    皓钰接住纸巾偏过脑袋，缓慢地屈腿侧身缩成一团，总之就是不想让文羽看到她的脸。她将大腿轻轻夹在一起，花费了一小会儿来平复心情，擦干眼泪双手撑起上身。

    “能过来……扶我一下吗……”她伸出的手臂被文羽立刻接住。

    文羽无言，搀着少女站起身来。

    转关节、踢旁腿、动态拉伸，之后垫瑜伽砖开始耗腿。其实从皓钰的动作也能看得出来，双腿的疼痛并没有消失，但总归又回到了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时间大约是皓钰恢复到别人看不出她哭过的程度，尽管眼圈还是有些微红就是了。

    “看什么看，刚才那么久还没看够吗？”皓钰按摩着自己的大腿，一副委屈巴巴、仿佛被占了大便宜似的表情。

    “在想你为什么找我来。”文羽坐在皓钰的对面，视线落在少女略微翘起的脚尖。

    “自己肯定不敢压的这么狠啊，我其实很怕疼的……”皓钰收拢双膝盘腿而坐，“我好饿了，不如想想今晚吃点什么？”

    文羽想问的自然不是这个，他不清楚皓钰是不是在故意错开问题，但也没有深究。

    “你请客你说了算。”他回答道。

    “唔……”皓钰探身拿起手机，打开地图搜索附近的能吃饭的地方，“去吃自助烧烤怎么样？”

    “还有这东西？”文羽略微抬眉。

    “当然有了。”皓钰站起身，“走吧，我带你去！”

    “嗯……你不先换衣服吗？”

    “你就不能去外面等，还是想留下来和我一起打扫卫生？”

    “我来吧，你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