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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长秋十二年,大寒。

    就差最后几天便是新年,可惜在这大好的时候,在敌国中不甘寂寞的傻子们偏偏要上来惹事。

    全军压境,女帝也懒得同这些人瞎聊,直直打了五天,血水淌成了水洼淹没了脚踝,谁看不说一声人间地狱。

    可是这却是场实实在在的大胜,敌军全线溃败逃窜。

    而女帝率兵回都庆贺新年,路徒天险的时候遭遇敌军埋伏,八百里冰川成了女帝的埋骨之地。

    谁也想不到一生跌宕起伏的女帝就消失在了这样一个凶名在外的地方。

    说这天险,据说是两位仙人的打斗时,一剑劈开的峡谷,在长长久久的岁月中长出了一片冰山,成了人人不敢踏足的危地。

    而在这又死了女帝之后,更是传成了凶之又凶,恐怖如斯的恶鬼地。

    在之后六十七年,这个故事在大街小巷的书馆里,更是衍生了十多种不同故事,相同的只有,天险危险!别去!

    一朝国君覆灭,随之升起的四大门派想要抹除女帝的存在,却只能看着女帝的故事源源不绝,还多出了女帝的艳史,简直荒谬!

    而寂静了六十多年天险,在茫然一片的雪山中,深处安静的冰穴只有如同镜子一般冰壁。

    只见冰壁中衣着带着血迹的女人安静的冻结在里面,冰壁上偶有幽光浮过,隐约透出冰面上的封印。

    霎时,冰壁上金光顿显,封印的四端锁链像被崩直,在终端的四方宝物被埋藏在山中灵脉愈养,却是不抗重负似的一齐碎裂。

    冰壁的封印破碎,在中心处呈蛛网粉碎,女人从漫长的岁月中一朝清醒,记忆还留在那日的刀光剑影里面。

    封印破的彻底,冰穴也受到影响摇摇欲坠,高处的冰锥眼瞧着落下。

    女人下意识的半握拳头,那始终陪在身边的剑却没有过来。

    好在她闪身避过,引了冰穴中残存的封印灵气,护在周身,仅这一下就有种气力不足的感觉。

    直觉不能再呆,她朝着唯一的路口疾步而去。

    再说那四大门派,封印一破那通信的铃铛便是咚咚响。

    往日可是风吹摇曳都不见响的,这会响的人脸色发黑。

    “怎么回事!”

    怒吼声叫的水幕晃动,那四方水幕跟着波澜不断,印在上面的人像莫名狰狞。

    “别急。”轻柔的语气下藏着暴怒。

    四大门派各占一方,互相看不顺眼,若不是封印骤破,这个术法根本不会出现。

    其中一人手拿白扇轻敲手心,眉宇间尽是不耐,心里暗骂一群傻子。

    “呵,你是不急,那姓殇的可能会念你的旧情,我们可不是啊。”

    “此话怎讲,她屠了我的父母,我只是从中爬出的恶鬼。更何况我可不怕,该怕的是你们,大不了我跟她同归于尽。”

    “安静!”

    一直沉默不语的人顿时出口止住了这岌岌可危的联盟。

    “涟奴莫吵。”

    “闭嘴!”被唤涟奴的人怒不可遏,瓷器碎裂的声音刺激耳膜。

    这人不受影响,将目光停在左边水幕上。

    “不怕就随你,但是封印的时候我们四个人都在,女帝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我们谁都逃不掉。”

    此话一出,又是一片寂静。

    涟奴也不再争执,可见这六十多年的好日子还是想好好过下去。

    “封印又不止那一个。”

    其中一人嘴硬,说完。他似想到什么,道:“须浔,我记着那太子是在你手上吧,不说女帝对别人如何,对太子可是一心一意的好啊。”

    须浔将扇面一展,脸色不虞。当年的太子可是烫手山芋,这些人可是一点都不想沾,现在倒想起来了。

    可能是看出自己想的法子太不靠谱,这人又讪讪的补充道:“这样,我们各派三十弟子前去查看,只要女帝看到了太子脑子里的东西,就不怕她不受降。”

    须浔冷呵一声,贪生怕死的蠢货,若是太子对女帝只是普通工具,到时女帝不仅不会受降,还会震怒于他们明晃晃的要挟。

    “那就这样。”其余二人确实同意,即便须浔不愿也不得不这样做。

    两日后,四大门派出动之事便传开了,一时人心惶惶,不知哪里要遭大难。

    而才走出天险的女帝,此时却狼狈的出现在不远的小城中。

    在冰块里冻了六十多年的头发到现在解冻了也黏在一块,不知是不是血液凝固的问题。

    那在水里面洗的乌红的袍子,深深浅浅的模样像是从哪个破烂里面扒拉出来的。

    女帝头疼,感谢苍天让自己终于回到的城。

    想着,她停在酒楼小厮前。

    见钱眼开的老板自然看不上这乞丐模样的人,挥着手便要人滚蛋。

    一个金饰啪的落在摊开的手心,老板惊疑的看着掌心大的饰品。

    那做工精致的,明显不是小城能出来的玩意,泛着光,更是华丽。

    “来间客房。”

    老板听出这人声音嘶哑,狐疑的看着浑身都透着古怪的人,想着占为己有后将人赶出去。

    接着就听她说:“我还有,你还想要就再给我备两套衣物。”

    老板含蓄着笑着,招来小二给她带路,自己赶紧去了衣料铺。

    一进房间,殇离喊住小二,让他给自己备桶热水,要洗浴。

    等衣物一到,殇离迫不及待的拖了衣服,沉入水中。

    老板算是机灵,瞧了几眼,连殇离的尺寸就瞧了大概,衣服买的刚刚好。

    泡在温水里,殇离拢了长发到身前,细细摩挲,额间疼痛才缓解不少。

    她一敲桶壁,头发漂浮在水面,上面血色洗净显出原本的柔顺。

    抬手想凝出符文,却发觉那藏着身体内的力量被什么镇压,分不出丝毫。

    脸色一沉,殇离能感觉到力量还在,却不能使用,这种情况属实糟糕。

    却也不是焦躁,她大风大浪都过去了,变回普通人也只是觉得不便。

    踏水出去,殇离看着背部的纹路,有种作孽的人总于被雷劈了的感受。

    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背上花纹可真是太眼熟了,不就自己当年机灵一下弄出的封印。

    可惜当年只做出了一半,解法还没完善出来,这封印便落到自己身上了。

    封印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七煞。

    花开七朵,藤蔓似的爬满半侧背部,从右侧大腿延展到左侧肩骨,交错的恰到好处把背上的疤痕掩了大半,露出一种艳丽而色情的肤色。

    那七朵花闭合着,将她的力量分成七分压制,环环相扣把经脉堵了彻底。

    想要破开,便要从堵的严实周身经脉疏通,运行一次不亚于碎骨重塑。

    殇离试着触碰其中叶子,一股难言的酥麻差点让她跪了。

    那一下像是摸到了神识,刺激的脑袋发懵,就像最敏感的地方被人用力揉搓。

    她扶着桶壁,缓着气,没想到这封印还连着神识,简直——要死!

    心里骂着当年的人,愤愤的抓起衣服换上,将长发拢束到耳后。

    走出房间让楼下小二把房间收拾一番。

    老板还在研究那枚金饰,想上去咬一口看看真假,又怕咬出痕迹破坏了美感。

    她撇了一眼,寻了位置坐下。

    身上没有银钱,只有那孩子总喜欢往自己身上藏的小物品还没有被收进纳戒余了下来。

    在六十多年后成了现在能拥有的资产,才能让落魄至极的女帝不至于横睡街头。

    可能是犯的孽事太多,更倒霉还在后头。

    四大门派出动,方位就是天险。

    而在天险周围的城落,最近也就那一个,因此当所有人会聚在城内时,只是略显惊讶。

    心说这里是出现了什么人,连另外三门都来了。

    众人互道了好,走向城内。

    一百二十多人都来了此处,自然引起躁动,这凡人的城很少会出现大批量的修士,见此在畏惧中又生出好奇。

    凡人碌碌一生,在六十多年便消失一代,而修士长长久久,不受灾害。

    即使畏惧,可当人一多,那对于传说仙人便有了形状,那些少年,少女怎么也不像是端庄仙人,吵吵闹闹又和凡人无疑,怎么就能活的长久呢?

    城中就三个客栈,殇离看着老板喜不胜喜的模样,只觉得凡人真好,金银之物便能快活许久。

    只是,那些修士既然来自她“死了”之后的门派,想必和埋伏她的人大概率是一伙的。

    这一天,足够殇离知道如今的大概。

    只是四大门派打出的大同名号,却学着那琼瑶山景的做法建出门派,分割她的国土,真是想让人一巴掌拍死。

    女帝所在时宣国号为长秋,之后这些人就喊着大同。

    想要天下大同,凡人与修士间的寿命就是一道天堑,也不知吞不吞得下这二字。

    修士在外面起了争执,客栈只有三个,房间不太够了。

    殇离靠在窗边,伸着脖子看热闹。

    大褚不许凡间流通皇族画像,而她甚少会出现在世人眼中,奔波于大都和边境。

    大都或许还有人见过她的模样,可这偏远小城肯定不知,至于这些年轻等修士受到门派的影响,对女帝知道的是少之又少。

    女帝蹦出去大喊一声,所有人都会把她当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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