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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幽巷
    同一时刻,几条街区外的幽暗小巷,几个无所事事的年轻人聚在一起,依靠在砖墙,举着手里的廉价啤酒痛饮。

    他们没有正经的工作,平日里就靠偷鸡摸狗的营生过活,生活过得相当拮据。

    这条幽暗小巷全是肮脏的垃圾和腐烂的呕吐物,十几米外是一家小酒馆的后门,几个年轻人因为没钱刚从里面走出来,毫不在意这腌臢至极的环境,继续有说有笑,扯着没品的笑话。

    一个刀疤脸的男人喝光手里的啤酒,将空瓶随地乱丢,沾满污渍的手背一擦嘴,“我们今晚是不是要干点活了?”

    他们口中的‘干活’,可不是工作的意思。

    另一个裹着头巾的男人坐在垃圾桶上,斜眼看着酒馆的后门,“等等看,今晚要是有落单的家伙,我们再动手。”

    时间一点点流逝,小酒馆的后门始终没有单独的醉汉走出,只有一些面色凶狠的男人结伴而行,路过这几个年轻人的时候,甚至没好气地让几人滚开。

    头巾男的带领下,几个人灰溜溜地离开酒馆的后巷,他们可不是那些壮汉的对手,只能挑选相对孱弱的猎物。

    深夜的大街短暂的属于他们,这里不是热闹的道尔蒂街区,夜晚也没有几家热闹的店铺可以彻夜狂欢,也不会惹来其他人对他们的打劫。

    游荡许久,他们又拐入一条阴暗的小巷,这时有意外的发现,凭借着昏暗的路口灯光,一个穿着马甲的中年男人正靠在里面,一手扶着墙,脑袋低垂,像是遭受重大的打击,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几人中有一个癞子头,最先注意到中年男人的存在,兴奋拉住同伴,压低声音说道:“快看,今天晚上的猎物!这不就来了!”

    听到癞子头的提示,几人纷纷看向小巷内的中年男人,对方穿的衣服算不上精致,也绝不像没钱的穷鬼。

    至少可以搜刮几个钱,这些年轻人调转脚步,向着中年男人的方位围过去。

    他们走的很慎重,夏尔镇的治安混乱,很多人都会想方设法搞到一些武器用来防身,头巾男至今都还记得,去年的一个冬天,他和自己的一位兄弟打算从一个瘦弱的眼镜男身上‘借’点钱应急。

    那个眼镜男被他们逼到墙角,脸上落彩,看上去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结果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老旧的转轮枪,连开数枪,吓跑了头巾男,而他的兄弟却被子弹打中,原本的嚣张和狂妄瞬间从脸颊上消失,徒留悔恨和悲伤,血液从身体里流出,渐渐汇聚成一滩…

    头巾男摇摇头,他要把这不吉利的念头从脑海里驱赶出去,身旁的几个人慢慢逼近,他小心谨慎地打量着中年男人。

    凑近距离,中年男人的身上并没有散发出酒味,也没有看到身旁有酒瓶的存在,他不是一个醉鬼,但他的神情却很奇怪,像是突发疾病,汗水跟瀑布一般,从身上流淌,几乎将衣服全部打湿。

    诡异的一幕让头巾男心里打鼓,他的同伴却不以为然,癞子头走到中年男人的旁边,拍打对方的肩膀,一点也不客气地说道:“大叔,你怎么在这里啊?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中年男人没有反应,像是没听到癞子头的问话,仍然低着头,看着脚尖,口中喃喃自语,汗水顺着鼻尖滴落。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癞子头的火气腾的一下涌上来,被强者无视也就罢了,眼前的老家伙竟然也敢无视自己,当场举起拳头,朝着对方的脸颊砸下去。

    “哎呦!”

    出乎预料地,癞子头的惨叫声响起,他捂着自己的拳头,大声嚷嚷着,“这大叔的脸怎么这么硬,痛死我了!”

    小巷内的光线不充足,刀疤脸的男人嗤笑道:“我看你是打到墙上了吧!哈哈,你这个傻瓜!”

    “你…哎呦…竟说风凉话…”癞子头不满地看着自己的同伴,嘴里发着牢骚,“咱哥几个一起上。”

    头巾男的酒一下醒了大半,他的眼睛可没有花,癞子头的那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中年男人的脸上,可对方的身体连一下都没有动。

    换刀疤脸的男人上前,他直接上手,去掏中年男人的衣兜,并且说道:“大叔,我们送你回家好不好,但我们没钱,就用你的钱叫马车拉你回去,你看怎么样?”

    听着像是问询,他的动作可和强盗无异,从中年男人的衣兜里掏出一个钱夹,里面有几百金钞的纸币,还有一些个人信息,随意的看了一眼,“这个人住在旧钟楼那里。”

    旧钟楼,这个地点刺激到头巾男的神经,不久前还在酒馆喝酒的他们,似乎听到旧钟楼出了很大的事情,有不少人死掉了,但当时的注意力不在这个话题上面,现在没办法回忆起更多的信息。

    刀疤脸将金钞分给自己的同伴,“我们接着去酒馆喝一杯。”

    就在这时,中年男人将撑在墙壁上的手垂下来,面朝着几个年轻人,脸色煞白,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像是长时间没有眨眼。

    没有人注意到,中年人原本手扶的墙壁,被生生压出一个坑洞。

    中年男人的胸口大敞,一道鲜红的十字形血肉长在胸口的位置,并在不断的蠕动和抽搐。

    恶心的一幕立刻令几个年轻人向着路口退去,怀疑这个中年男人患上不可治愈的恶疾,稍有不慎可能会被传染。

    “快走吧。”头巾男愈发清醒,叫同伴和自己撤退。

    一切都有些迟了,只听一声炸响,中年男人的上衣被一股内在的力量撑开,旋即爆炸,气浪将衣服的碎片炸到四周。

    “怎么回事?!”

    觉得手腕还没好的癞子头惊叫,目光看向中年男人赤裸的上半身,那个位于胸口的十字形血肉发出摄人心魄的红光,只消一眼,他就无法移动自己的躯体。

    紧接着,中年男人的身影瞬间消失,一下从天而降,挡住几个年轻人的退路,手一挥,就见刀疤脸男人的脖子一歪,当场旋转一周,整个脊骨都被扯碎断裂,没意识到恐惧的降临,就彻底没了生息。

    其他人见到这一幕,昏沉的大脑受到强烈的刺激,瞬间清醒,开始朝着小巷深处跑去。

    没人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似乎触动了什么机关,他们一下子被拉扯进某个恐怖的梦魇深处,没命的逃跑,就是唯一能做的事情。

    癞子头是第二个遭殃的,他跑的十分难看,一只手捂着刚刚挥拳而疼痛的手腕,鼻涕和眼泪混杂在一起从脸上流下,中年男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身侧,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一股无形的巨力瞬间压在肩膀。

    他想起自己少年时因为顽皮,去一位有钱人家里偷窃被发现,对方十分生气取出一根棒球棒,狠狠打在他的肩膀上,此时的疼痛却比那时更加强烈,因为他的肩膀碎裂了,骨头从模糊的血肉里露出来,触目惊心。

    中年男人像是报仇一般,挥拳打向癞子头的门面,一颗颗牙齿四散飞出,他的脸颊骨凹陷下去,倒飞着撞上墙壁,再也没有喝酒的机会。

    头巾男跑的飞快,巷子里太过漆黑,他根本看不清前面有什么东西,只要一直跑,总能找到出口,自己的同伴一个个在身后倒下,巨大的恐惧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不能回头,要一直跑。

    仿佛是给自己的心理暗示带来某种神奇的效果,中年男人并没有追上来,他狂奔到另外一个街区,扶着路灯喘息,才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中年男人的确没有直接追上来,头巾男人的皮肤却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他的皮肉正在融化,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肌体,他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躯体,连惨叫声都无法发出来,栽倒在道路边缘,渐渐变成一滩液体。

    始作俑者此刻立于一座楼房的顶楼,默默地审视着自己杰作,他仰头做出一个奇怪的舒展动作,接着奋力一跃,跳到另一栋楼的顶端,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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