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威需要一些时间修复那根金针,
在此期间,褪色者来到了腐败露台。
一只混身猩红腐败的活尸摇摇晃晃地向他走来,然后被辉圆剑阵贯穿,获得了解脱。
三只腐败巨鸦,在废墟中枯朽的树杈上歇息。
魔法之境的蓝色光芒升起,三支罗蕾塔的魔法弓矢飞向了巨鸦的头部。
因为疼痛的愤怒鸣叫,从巨鸦尖锐的鸟喙中发出,连着其他两只,从枝桠上跃下,扬起红色的沙尘,围拢在露台之下。
异变的巨大体型早已使得他们丧失了飞行能力,他们威胁不到露台上的褪色者。
没有一次干掉吗?
褪色者俯视着三只巨鸦们,
火焰巨人祷告的印记从他手中闪出,恶神火焰的火球,从他手中飘出,逐渐扩大,向着鸦群坠去。
轰隆!
恶神火焰的爆炸声,同向上升腾的热量,被褪色者感知到。
三只巨鸦的焦黑的残骸,倒在了火场之中。
很久没有使用这个的祷告了,虽然高危难控,甚至有点敌我不分,但是对腐败异变的生物格外好用。
废墟的威胁清理完毕,褪色者吹响哨戒,飞身乘上托雷特,跳向废墟,用灵马的二次逾越,直接到达了废墟的地下暗室入口。
石剑钥匙插入了小恶魔雕像,白色的雾门散去,他点亮了辉石星光,走入了黑暗的隧道。
阴暗的地下室之中,褪色者开启了那尘封的宝箱。
那把银紫色的直剑,闪着温柔的悠悠流光。
剑脊之上,来自神人的密文罗列着,剑柄附着着树的根茎一般,盘根错节的雕饰,两侧的剑托,则是犹如睡莲般的花叶形态。
犹如圣银般美丽的剑,并没有尖锐的剑锋,它并非是用于杀戮的武器,而是神圣祭祀而用的祝器。
托莉娜剑,
受神人半身赐福之物,
这正是接下来的关键,
褪色者淡金色的眸中,倒映了那柔和的银紫色。
“啊,多么精妙的造物啊。”
褪色者回到破屋时,格威正举着修复的金针感叹到。
“啊,是您来了,金针已经修复好,根据我们的交易,请去治疗那位在腐败病教堂的……”
“我明白。”
褪色者接过了那枚已然修复好的金针。
他盯了那枚抑制外在神祇力量的针具,发现它断裂的连接处上,有一抹令人嫌恶的红色。
“哦,作为回报,我该告诉你,您应该了解,瑟利亚镇是永恒之城的后裔,和我一样,留着使用黑夜魔法的的血脉……”
砰!
“这样的吗?”
无形的力量击碎了破屋的围栏,轰击在了那只看护的腐败恐狗头上,它蜷缩着悲鸣时,又被他补上了第二发攻击。
恐狗的身躯化作烟雾消散。
永恒之城的双杖魔法咒印,随着光芒消散在了褪色者辉石杖的杖尖,犹如火铳上散去的硝烟……
黑夜彗星……
格威有些震惊,这种级别的无形魔法,并不是他作为腐败眷属在瑟利亚偷学的那几招能够做到的……
名为“卡利亚之蓝”的辉石出现在了格威眼前。
“对这类魔法,有什么能指教我的吗?格威先生。”
杖尖对准了他的脑袋,
褪色者脸上,带着不令人安心的笑容。
“您……”
要是他想要,黑夜彗星就会像杀死那只恐狗一样,把自己拟态为人类的脑袋轻松贯穿。
格威感受到了强烈的情绪,那是腐败眷属们难以感知的……
压迫与恐惧。
“别紧张,好心的贤者,既然你想要治疗那个女孩,你一定不会是坏人,不是吗?”
格威近乎要瘫倒之际,褪色者收回了法杖,微笑着说到。
“哦,我想送你一些礼物,在这危险无比的地方,没有防身武器可不行。”
他从自己的置物包里取出了那把诡异的戟,形态扭曲的不像是出自人类的手笔。
昆虫剑刃戟,
以硬质贝壳类材料磨制而成的剑刃戟,从艾奥尼亚沼泽蜂涌而出的虫群持有的武器。
格威明白,这是从它被杀死的同胞身上取出的的东西。
他只得颤颤巍巍地把它捡起来,
“谢谢您……褪色者大人。”
那声音微弱到几乎不可闻,
他抬头,又对上了褪色者令他毛骨悚然的笑容。
这是威胁吗?还是巧合?
腐败眷属无法判断。
腐败病教堂,
两只腐败眷属被火焰焚尽,
他听到了她沉重的呼吸声,
褪色者走进教堂内,点燃了赐福的火光。
“谁在那里?”
红发的残臂少女蜷缩在玛丽卡女王雕塑下,虚弱地睁开眼,看向来人。
“一个褪色者法师。”
他走到她身前,如此自我介绍到,
“嗯……唔……这不重要。如果你是聪明人,你会立即离开。”
“那很遗憾,小姐,或许我并不够聪明。”
褪色者坐在了少女跟前,用尽可能轻松的语气回答到,
“腐败病,症状很特别……如果可以的话,愿意接受我的治疗吗?
“你没有白面具……你不是医师。”
“可我来自雷亚卢卡利亚,是对猩红腐败进行专项研究的游学魔法师。”
少女蜜金色的眼睛看向他,来人的身上果然是红蓝双色的学院魔法师袍、看起来历经风霜的绑腿,以及一支辉石杖。
“我不明白魔法师为什么要帮助我?视我为标本吗?”
她拉起了自己血湿的衣服,遮住眼眸里痛苦的神色。
“怀疑的很好,不过,你现在的情况,恐怕并没有更好的选择,无论你是否信任我,任何能够活下去的尝试都应当把握,对吗?”
褪色者不急不忙地向他解释到。
良久的沉默之后,少女终于开口,也就此默认允许了他的治疗。
在少女的注视之下,他将调香瓶中的银色液体倒入了仪式壶,然后用结冰油脂,将那银紫色的液体,凝固成了蜡状的固体。
火焰从他堆好的木柴中燃烧了起来,将装着银紫色蜡块的仪式壶熏烧起来。
这是调香师古老制法的香薰,
安神的香气,逐渐地弥漫在四周。
托莉娜睡莲……
米莉森感受到了身体因腐败而至的疼痛得到了相当的缓解。
他还真是有些厉害……
“尝试把这枚针刺入身体,至少现阶段,它会对病情的继续恶化进行抑制。”
“你知道猩红腐败在我的血肉中蠕动,所以要求我用针刺穿自己来平息猩红腐败吗?这是件稀有的镇物……”
“正是如此。”
“但是好吧,我已经决定了。我相信你,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得多。”
米莉森伸出来自己仅剩的左手臂,捻起褪色者掌心的金针。
金针做工极其精妙,犹如美丽的禽鸟的一缕羽毛。
但似乎它曾断裂过,连接之处,进行过不止一次的修缮。
“你能不能把你的眼睛移开一下?”
“当然。”
褪色者转过身去,等待着米莉森解开衣物,将金针刺入身体。
“好吧。这比预期的要容易,但是为什么我感觉如此的”
他听见了米莉森俯身的声音。
“奥雷格。”
他摇响招魂铃,
“为什么催眠她?治疗腐败病的前提条件都必须催眠吗?”
从灵魂烟雾中出现的骑士问到,
“这是这针排异反应,不是托莉娜眠素的作用。”
褪色者回答,取出腐败苔药,开始将药膏捣碎。
“有东西在靠近。”
“虫子们来了。”
“要处理掉吗?”
“当然,加油,奥雷格护士,要给医生一个好的工作环境哦。”
“你最好想好怎么补偿我了。”
他感觉到骑士在头盔下白了他一眼。
米莉森苏醒了,
鲜有的,没有荒诞的恶魇,没有腐败的呢喃。
入梦的,只有篝火木柴的温柔燃烧声,以及他,与谁人小声的交谈。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被一张巨大的驼色球羊绒毯子所覆盖,温暖和舒适的感受,久违地降临于腐败被抑制的身体。
“早安,休息的如何?”
坐在熄灭篝火边,守夜的褪色者打了个哈欠,向她打招呼。
他的身后,高大的灵魂骑士也正注视着自己。
“抱歉,自顾自的……晕了过去,腐败真的被抑制了,我欠你一个很大的恩情。”
米莉森用右手束好了自己的红发,有些尴尬地说说到。
“没有的事,倒不如说,我对腐败病的研究有很大进展,也是托你的福,我的论文也许就要完成了,届时,雷亚卢卡利亚也会给我赐予更高等的辉石头罩了吧……虽然那东西戴着并不舒服。”
他笑着打趣,递给了一袋用油纸包裹的东西
“这是……”
“腐败苔药,已经切块了,感谢这骑士吧,制作起来花了这位不少时间呢。”
褪色者指了指一言不发的奥雷格。
米莉森站起身来,接过苔药,习惯性地用左手捂住残缺的右手,向他们鞠躬。
“现在……我还对您无以为报,但我希望您能收下这个,以示感谢,这也是个信物,兴许,能保佑您接下来的游学旅程,您一定会是优秀的学者。”
她似乎在身上翻找了好久,终于,翻出了那枚金色的雕刻护符。
“义手剑士的传说”
褪色者接下了她的祝福,
“那么接下来呢,什么打算?”
“我正在考虑离开,踏上旅程。”
“随着针头埋在我的肉里,我已经开始恢复久远的记忆,虽然还很模糊这都要归功于你。”
“我的名字……米莉森。”
她站起身来,扶着残缺的右臂,走向断崖,目光望向盖利德深远的猩红天空,一直向北,穿越艾奥尼亚沼泽,跨越内海,好像要洞穿这片土地的尽头。
直至亚坛之北,更遥远的云端上,覆雪的苍山之后……
那梦中的圣树。
“真是好久不见,仓促的重逢……”
褪色者用几乎难以听见的微弱声音寒暄到,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与她即将开始旅途。
“你善于遇到一些特别的女孩,令人羡慕。”
奥雷格忽然说到,带着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