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夫点头称是,虽然年龄上可以做玉烟的父辈,但因着对玉烟的医术佩服的五体投地,对玉烟的话也就难免言听计从了。
薛梅冷冷的看着她,道:“你现在出去,当真不怕死吗?”
玉烟道:“就知道你不会不出面,虽然晚了些。别这样看着我,我好歹是你的主子。不管在沈廷钧那里惯了些什么脾气,到了我这儿最好给我改了。”开门,冷风扑面。忍冬和高飞站在门口,石榴跪在阶下,高管家站在一边解劝。从沈廷钧的主屋里传来细微的说话声,想来其他的人等不是走了,就是去了那里。
高管家见玉烟出来,道:“玉烟姑娘,你看这……天寒地冻的,她就这么跪着,怕是膝盖受不了呀!我怎么劝都不管用。”
玉烟道:“有劳高管家了!石榴,你求的什么?”
石榴抬起头,眼睛红肿,泪光闪烁,道:“我与丁香算是冰糖葫芦之交。幼时家贫,即便冰糖葫芦一文钱一串,也是买不起的。五岁时赶山会,我拽着母亲的衣袖哭着闹着想吃糖葫芦,母亲不为所动,要省下钱买香烛进庙为祖母祈福。路遇丁香,她正举着一串糖葫芦,咽着口水,却舍不得吃。见了我,却执意分我三颗,自己只吃两颗。我当时就发誓,此生一定对丁香好。现在丁香遭此大难,我又怎能袖手旁观?”
所谓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说的就是这样的情谊吗?玉烟叹气,道:“要想他救,必先自救。她丁香现在还有求生的欲望吗?”
石榴道:“我相信姑娘会让她有的!”
玉烟道:“你真的相信我吗?”
石榴道:“我只恨自己相信姑娘有些迟了,否则……”
“姑娘!”申海高喊着奔来,他的身后,马武横抱着丁香紧跟着。“属下回来的时候,见他们正被门房拦着,就自作主张带进来了。”
石榴从地上一跃而起,因久跪的缘故,腿脚发麻,差点儿站立不稳。还是踉踉跄跄的迎了上去,喊着:“丁香!丁香!马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马武道:“她说饿了,我去厨房弄吃的,回来她就上吊了。”
石榴回头,恳求玉烟道:“求姑娘救她!石榴愿从此做牛做马服侍姑娘。”
玉烟走过去,先摸颈动脉,再探呼吸,道:“把人平放到地上!忍冬,拿丝帕来!”吩咐完,跪下身,揭开丁香脖子底下的扣子,然后将丝帕覆在她的嘴上。胸外按压十五次,嘴对嘴吹气两次。如此反复,直到丁香叮咛一声,幽幽的醒来。玉烟也已累的筋疲力尽,起身,幸被忍冬眼明手快的扶住,否则保不准一头栽倒地上。玉烟将身体倚在忍冬身上,微微的喘着。
石榴连忙跪下,将丁香扶起抱在自己怀里,流着泪道:“丁香,你活过来了!太好了!快!谢过玉烟姑娘救命之恩。”
丁香有气无力道:“一条贱命,何必救?”
玉烟稳了稳心神,冷声道:“我救的不是你这条贱命,而是石榴对你的心!你脑子里长的都是草吗?是不是已经习惯了做任何事都不为他人考虑呀?”
石榴道:“玉烟姑娘……”
玉烟打断她的话,道:“石榴,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从现在起,你已经把自己输给了我。所以,你现在给我起来,一句话都别说。就让她瘫在地上,冰冷有助于让她那颗榆木脑袋清醒。”石榴咬着唇,虽不情愿,但还是松了丁香,站到玉烟身边。
丁香手支着地,泪如断线之珠,哽咽道:“玉烟姑娘,我悔不当初啊!”
玉烟道:“若没有现在的恶果,谁又会将我当初的话记在心上?红颜祸水,既然你无能保护这张俏脸,当初就该毁了它。现在好了,不但害你失了清白,更累死亲爹,后悔是最无力的表现。”
“失了清白?”马武惊叫,“你说她她……?”
石榴也变了脸色,道:“玉烟姑娘请不要乱说!”
玉烟看看丁香那张白如纸的脸以及瑟缩的身体,冷笑道:“石榴,是你视若知己的人没有告诉你还是你打算继续帮她隐瞒?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如若她爹是死于自然,她就算再怎么悲伤,也不至于断了生念,不是吗?你看她那脖子,除了上吊留下的肋痕,其他地方还有斑斑血瘀,定是那男人作恶时留下的。丁香,我可有冤枉你?”
丁香的身体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一只手连忙抓住自己的衣领,道:“你究竟是不是人?”
石榴悲愤的看着玉烟,道:“我一直都知道姑娘是个聪明的,但今日当众揭穿此事,岂不是想逼死她吗?”
玉烟道:“到底是谁想逼死她?她自己还是我?丁香,按照这昭县的习俗,死后三日方可下葬,如今你爹还没有入土为安,你就想着早死早解脱,你爹真是白养了你这十几年。石榴为了你,甘愿把自己卖给我,你又将她的关心置于何地?像你这种不孝不义之人,倒不如死了干净。”
丁香哇的一声大哭。
玉烟继续道:“你问我是不是人,我凭什么要回答你?我玉烟做事,是好是坏都摆在那儿,任何人都可以评说,只要我不在乎,再恶毒的话都伤不了我。你呢,丁香?我知道,你们这个年代的人把清白看得比生命都重要。你不敢苟且活着,是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那么,你就此死了,就不怕别人戳你的尸骨吗?让欺负你的人逍遥法外,你甘心吗?让你爹就此枉死,他会死得瞑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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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丁香的哭声渐小。
玉烟道:“可是对方是你无法撼动的,对吗?那又如何,即使渺小如一只蚂蚁,而面对的是一棵苍天大树,推不倒它,也可以钻几个泥洞,挠它树根的痒痒,让它夜夜噩梦。可怜啊,丁香!你连只蚂蚁都不如。申海,把你腰间的佩刀给她。我倒要看看,我费力抢回来的这条贱命,她如何给我了断。”
“别听她的!”元朔月从主屋奔出来,“我乃当今长公主,就不信有本宫撼不动的大树。你道出那个人来,本宫给你做主!”
玉烟道:“听见了吗,丁香?有公主给你做主,你可以高枕无忧的去陪你爹了。”
元朔月的怒气登时被挑起,道:“你这丑女人,是不是就唯恐天下不乱呀?”
玉烟看向元朔月的身后,妖孽云竹也正看着她,就算身上有伤,他还是笑得那么没心没肺。玉烟轻俏的笑,道:“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丁香,这夜黑风高的,你可看清了那人的长相?他对你施此暴行,你手中可有什么证据?比方说,在他身体的某个部位留有抓痕什么的。”
丁香迟疑的摇摇头,捧着刀的手在微微颤抖。
玉烟摊摊手,对元朔月道:“啊!我知道了,丁香不说定然是那个人的权势通天,连公主都奈何不了。想这昭县,目前就一尊瘟神有此能耐。”
“你说谁?”元朔月果然上钩。
“沈廷钧啊!如果是他,公主能奈何的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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