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仇牧、赵聃等人都是腹有诗书又早有准备之人,他们将刁难之人的诗词一一做来。这些人也是阴损,出的都是些偏门的诗题,一般拦轿都是“富贵”、“牡丹”、“鸳鸯”、“连理枝”等物,但他们出的都是“鸭子”、“菊花”之类不应景的东西。
李锐这几年修身养性,已经是同辈中少有的沉稳了,可听到此时,再看到那些移动起来磨磨蹭蹭的马车,腹中一股恨意油然而生。
他一辈子一次的大事,怎么能被这些藏头露尾的宵小之辈给耽误了!
李锐一丢马缰,跳下马来,整了下宽袍大袖的袖口和下摆,一步步走到了那群拦轿马车的附近。
“小姐,姑爷挽着袖子上了呢。是不是要动手啊?”张素衣的贴身丫鬟雪盏倚在轿窗边,担心的踮脚不住往前看。
张素衣虽然戴着珠冠,披着盖头,但仅仅听外面的动静,也能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你家姑爷既然有主意,自然是有解决事情的把握。你莫操心。好生的等着过去就是。”
“小姐,我这不是为了您着急嘛!”雪盏娇俏地一跺脚。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她信李锐自有分寸。她是新娘子,什么也不能做。既然什么也不能做,至少要从容不迫才是。
惊慌失措,也是于事无补。
李锐一步步逼近最先头的那架马车,马车上的车夫也是受人指使,见这位身高八尺的年轻新郎提着袖子就走了上前,心里也是一阵发慌。
若是他不顾今日新婚见不得红,先把他暴揍一顿,能不能活还难说。
他心里害怕,说话难免就有些中气不足: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我马车已经在移了,你要是动手,那就是……”
李锐哪里耐烦听他说这些,走到旁边把他胳膊一拉,这马车夫就一下子被扯下了车来,倒在了右手边的路上。
“诗既然已经做了,你们就该速速离开才是。你这马车移的太慢,我急着要赶回去成亲,没时间在这里等。”
李锐走到这架马车旁边,双手一搭车辕,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眼神中,将马车直接掀翻到了一边。
好……好大的力气!
围观的好事者先是惊得眼睛都忘了眨,随后纷纷为李锐这拔山扛鼎般的力气放声大赞,一时间,整个内城的街道上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
马车落地时发出一声“轰”的巨响,惊得这些驾车的马儿脚步迷乱,差点连车带人拉着狂奔起来,马车上的车夫们一面被吓得惊魂不定,一面还要拼命安抚受惊的马,否则一旦马车失控狂奔,可不是好玩的!
他们虽然是要闹闹婚事,可是事闹大了,就该他们提头回去见主人了。
顾卿站在人群边兴奋的又笑又叫,更是拍的手掌都红了。她是从李锐跳下马的时候担心的冲上前来看的,和其他人一样,她先开始还以为自家的孙子要去揍人。可见到李锐怒急掀翻马车还不忘先把马车夫拽下来,她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这大孙子,真的是成熟了许多。
李湄见奶奶一双眼只看着大哥,笑的那么高兴,吃醋的也从张玄的马上滑了下来,迈着小短腿就往前奔。
张玄一个没留神,给马上的李湄跑远了,吓得要死,连忙下马去追。
前面全是马车,要是惊了马,那就要命了!
李锐把马车掀到左边,给中间空出好大一处空场来。他走到另一辆马车旁边,盯着上面的马车夫,“我记得你出的是‘乌鸦’?诗已经对上了,你走是不走?”
那人把牙齿咬的嘎嘎响,正准备死磕到底,却感觉整个马车都在晃动起来。
不对啊!
这李锐好生生的就站在他面前,还没有动手掀马车呢。
李锐也是奇怪的很。
他力气是大,可是还没有念成“意念移物”的本事呢!
“天啊!那小孩子把车轮子抬起来了!”
“我了个去,这信国公府的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
“这孩子人还没车轮子高呢!”
李锐听了旁人的议论,连忙绕去左侧一看,穿着一身红衣做男孩打扮的亲亲抬起脸,尴尬地对自己的大哥笑了起来。
“呵呵,大哥,我力气没你大,掀不翻呢!”
重点不是这个好嘛!
要是车子不稳倒下来把人砸了怎么办!
要是动作不够干脆,拉扯的马受了惊跑了起来怎么办!
李锐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
回家就打你手板子!
李湄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到追上来的张玄背后去了。
哎呀呀,在奶奶面前出丑了!
车子没掀翻!
见妹妹被张玄抱走了,李锐一只手搭在车辕上,威胁地看着那车夫。
这车夫也不傻,要么被掀倒车子,喊更多的人善后,要么乖乖移走,还能留点脸面,到底该怎么选,一目了然。
他们家连个稚子都能抬动马车,还怎么拦!
两个人形凶器一路把车子掀翻就能让队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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